林芩扶着额:“可能吧,我讨厌这些东西。”
“那好,我替你解释。”呈夕倒是挺乐意。
“你在驾驶舱里总共待了一个半小时。这一个半小时中,前一个小时精神力的反应值大约是100,可以说,非常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嗯,那个时候我记得,我在用手指不停地敲击键盘。”林芩补充道,“那后半个小时呢?”
“后半个小时是你的精神力反应的高峰期,平均的数值达到3000,最高达到了10000,但也仅是在一瞬间,那超强的精神力仅存在了零点一秒就消弭无踪了。”
“那时我什么都记不得了,我在干嘛?”林芩皱着眉问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呈夕坦诚说道,“我的驾驶舱里没有安装监控,对你的情况不了解,只知道那时教皇暴走了,满屋子乱跑乱撞,我都快被吓死了。我语音给你,叫你停下,你也听不到。后来谁都没办法,只能等,等你的精神力消耗得差不多了,教皇才终于停止。现在整个机甲仓库都一片废墟,一大帮人在收拾呢。”
呈夕越说越委屈,碧玉般的眼睛都快蒙上水汽了,像等待爱抚的金毛犬似的在林芩面前撒娇般地摇尾巴。
林芩听得也是不敢置信,他一面安慰呈夕一面反省自己的过错。
呈夕借机蹲下来,搂着林芩的腰,脸贴在他的小腹上:“没事,也不是很严重,你不要那么自责,是我提出要帮你做机甲训练的,我做好了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
林芩抚着呈夕的头发:“那怎么好意思。……好了,你起来吧,我还有话问你。”
“什么?”
“我的精神力,怎么会突然暴增的,没道理呀。”
呈夕很不舍地站起来,转而倚着床边的铁杆,扭扭捏捏,支支吾吾:“其实……是我的错。那个头盔里有机关,陌生人一旦戴上去,它就会发出微量电流,刺激对方的脑神经,以达到开发精神力的目的。……我不是故意的。”
听完呈夕的解释,林芩倒不觉得是件坏事,精神力缺乏本来是他的薄弱项,现在呈夕歪打正着开发了自己的精神力,弥补了自己一项缺憾,说不定对自己驾驶机甲将有大益。
“好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林芩说道,“我倒是很想知道,开发精神力这种事,是每台机甲都具备的功能吗?”
呈夕摇摇头:“那倒不是。这是教皇的专属功能,连教父都没有。”
“那……为什么不少人都可以用精神力操控机甲,他们的精神力是哪里来的?”
“精神力是天生的,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而且很多天生具备精神力的人也要经过后天开发才能达到精神力的最大化。”
“什么是后天开发?”
“就是益脑训练啊之类,也有利用仪器的,教皇就是。”
林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为了你几天后的胜利,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哦~”
林芩指指他的手:“那张精神力峰值图,能留给我保存吗?”
“可以可以。”呈夕恭敬递上,乐得屁颠屁颠的。
夏呈樊已经在风宅旁边的小弄堂里埋伏了三个小时,终于让他等到那个黑发小子了。
风容被一股大力猛然往后拖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原因是,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由于失了先机,他不得不选择屈从于背后的人。
夏呈樊将风容的双手反剪至背后,将他的身子朝墙壁使力推去,风容秀白的脸颊被逼着贴上脏兮兮的石砖墙。
“风容,可让我逮到你了,让你逞能挑衅,我非得好好教训你。”
黑发少年不惊不惧,仅是冷哼一声,说道:“我以为金灿灿的一坨是什么,原来是你。趁人之危,你的贵族母亲是这么教你的吗?”
夏呈樊气得龇牙咧嘴:“你敢说我是金灿灿的一坨?我不好好教训你我就不叫夏呈樊。”
风容被一股粗鲁的猛力拽离墙面,下一秒,一记坚硬的拳头就迎着脸颊贴上来,少年几乎来不及任何躲闪,一眨眼的工夫,他就飞了出去,可想而知,夏呈樊的力道有多大。
少年跌至地面,发出一声闷响,他想要挣扎着爬起,身子却如散架了一般,使不上力气。一弯鲜血已经从他嘴角溢出,顺着下颚滑至雪白的脖颈,像浴血的雪莲,不似清高,反倒妖冶。
夏呈樊没想到这个少年意外的孱弱,不过一拳而已,就打得他爬不起来了。他走过去,抬起脚踢了踢少年的腰,嘲讽道:“就你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还敢挑衅九王子一派的人,不怕丢了二王子的脸?”
风容擦去嘴角的艳红鲜血,冷声道:“你打完了吗?打完了就给我滚!”
夏呈樊蹲下|身去,讪笑着望着这个肌白如雪、血艳如瑰的少年,望着望着,不知为何,心底某处窜出一股难以抑制的施虐欲,催促着他更加狠命地去蹂躏这个本就无助的少年。
夏呈樊跨坐在风容身上,捏起他的下巴,说道:“你这么没用,怎么不叫救命?风宅就在旁边,说不定有人听到了,就来救你了。嗯?”
风容撇过脸,眼神孤傲,却不言语。
“哼,你倒是有骨气。”
少年的衣衫领口不知何时被扯落了两粒纽扣,锁骨那柔美性感的线条毫不隐藏地落入夏呈樊的视线里,金发少年不自主地咽了口唾沫,竟有些口干舌燥。他的手好像不听他的使唤,慢慢搭上了身下人的腰。夏呈樊从没想过,这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少年,制服下的腰身竟会这么纤细,仿佛一掐就断似的,脆弱得像垂柳。
“你干什么?”风容似乎感觉到了夏呈樊带着某种不明意味的抚摸,迅速抓住了他的手,不让他继续动作。
“原来你还有力气。”夏呈樊邪气地笑着,一转手腕,轻松地将风容的手反握住,另一只手也以同样的方式被他扣住,身下少年动弹不得。
夏呈樊望着恼羞成怒的风容,调侃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长得其实也挺好看的,虽然眼神冷了点,但嘴唇很性感,尤其是带了血的嘴唇。”
“你神经病!快放开我!”
夏呈樊不理会风容的辱骂,像着了魔似的凝望着那两片翕动的红唇,忽然毫无预兆地,他竟低下头吻了上去。血腥味很快传入他的口腔,本是令人作恶的味道,却让他莫名的欢喜、兴奋,这种剧烈的感觉从口腔一直传到小腹,他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了。
他将舌头探入风容的口腔,探索着另一条柔软的物体,与它挤压纠缠。但舌头的主人显然不给他这个面子,就在他忘我沉溺的时候,舌尖传来一阵剧痛,另一股血腥味迅速沾染了两人的唾液,夏呈樊快速地将肆虐的舌头退了出来。
“你,竟然咬我!”
夏呈樊抡起手正要挥下一巴掌,风容却在挣脱的那一瞬间第一个揍过来,拳头毫不留情地砸在夏呈樊的右眼上。虽说毫不留情,但对于夏呈樊而言却是不痛不痒。
“小白脸,用点力行不?”
风容似乎终于被激怒了,发了疯似的在夏呈樊身上乱打一气。
夏呈樊轻易地钳制住他的细弱双手,嗤道:“你这点力道还想打人?母亲的奶水白喝了吧。”
他将风容的双手并握到一只手里,腾出另一只手来揪起对方散乱的头发。风容毫不畏缩地瞪视着他,这一瞪,竟让夏呈樊愣在当场。
“你……你的眼睛……”
第11章第11章专属机甲
“呈樊,在想什么呢?”
作为这位金发贵族少年的同桌,林芩几乎每时每刻都会关注到他的情绪变化,而现在,这个一直以来以“阳光少年”著称的小子,竟然摆出了一副少见的忧郁表情,不得不让人探究,他到底是怎么了。
夏呈樊撑着脸颊,望着窗外某一处,似乎没有听到林芩的话语。
“呈樊?”林芩举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少年才像突然惊醒一样往后仰了仰身。
“你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呈樊莫名其妙叹了口长气,拇指相扣,绕了一圈又一圈,才堪堪说道:“没什么事。”
“这怎么看都像是有事的样子吧,骗谁呢?”呈夕不知何时插进来,以他独特的姿势撑在林芩肩上。
“我说,你是不是又向哪个贵族小姐告白,然后被拒绝了?我跟你做了快二十年兄弟了,还不了解你吗?”
“没有的事。”呈樊淡淡说了一句,转过头去,脸贴着桌面趴着,双臂无力地垂在桌下。
呈夕一看这情形就不住啧嘴:“完了完了,准是深陷情网无法自拔了。”
林芩无奈扶额:“这样没关系吗?不需要拜访一下心理老师?”
“心理老师?”呈夕似乎很惊诧,“林芩,你大概还不知道这学校的心理老师是谁吧?要是你知道了,准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林芩纳闷:“谁?”
“就是那只老是来勾引你的妖孽。”
林芩理了一下脑回路,不禁汗颜:“你是说紫承?”
呈夕大幅度地点头。
林芩额角立刻落下三条黑线,那种可以说相当有问题,心理素质非常值得考究的人,竟然是学校的心理辅导老师,简直是扭曲孩子们健康的心灵嘛。怪不得这学校的老师看来看去就那么几个人,原来不少人都身兼多职。
“哎,你听说了吗?那个二年级的风容,今天没来学校,无故旷课。”有人在林芩座位不远处窃窃私语。
“哼,估计是吓破胆不敢来了吧。九王子一派是那么好惹的吗?无故挑战不会驾驶机甲的林芩阁下本来就说不过去,何况还是个二年级生。”
“听人家说,他是被教训了,就是不知道谁下的手。”
“哎哟,教训啊,啧啧,他那种小身板估计经不得揍吧。”
“你对他的身材倒是挺清楚。”
“嘿嘿,那还不是有次我在厕所……”
“你们有完没完?擅自在背后议论别人的长短,是一个贵族该有的品质吗?”夏呈樊不知何时从椅子上跳出来,站到谈笑正欢的几人前面,指着某人的鼻子毫不客气地吼着。
那些人皆是一惊,谈笑声戛然而止,尤其是坐在中间,莫名其妙被指着鼻子的人,眼神特别无奈。
“夏呈樊阁下,你这是……”
教室里不少人也被这一记响亮的怒吼吸引住了视线,纷纷侧过身来观看。夏呈樊挺直的身影在教室内显得异常突兀。
接下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位金发少年竟是什么也没说,气呼呼地瞪着铜铃般的眼睛直往外走,留下被训斥的几人面面相觑。
林芩望了望呈夕:“他这是怎么了?”
夏呈夕两手一摊:“谁知道?估计是感情受挫没处撒气,别管他,过几天就好了。”
“对了,林芩,”呈夕一边唤着眼前少年的名字,一边轻巧地跃进呈樊的位置,说道,“我的机甲仓库收拾好了,放了学,你要不要去我那儿练习?”
林芩想了想:“不了,一直麻烦你不好。”
“什么麻烦不麻烦?我跟你是什么关系,用得着这么客气吗?”呈夕将手臂搭在林芩脖子上,用力勾住。
林芩板开对方的手,说道:“我去一下洗手间。”随即大步流星,离开了呈夕的视线。
林芩此刻有些苦恼,一大串问题阻碍着脑中微电流的流通。自答应风容的挑战以来已经三天了,他除了接触了呈夕的机甲之外,再没碰过任何与机甲相关的事物,更糟糕的是,自己连一架属于自己的机甲都没有,这副无比穷酸的样子,要怎么与自信满满的风容抗衡。
若说只是自己与风容两人间的斗争,那输便输了,也不会少块肉。眼下情况俨然不是自己想象得那么乐观,两人对决早已演变成皇族派系间的较量,自己的成败,俨然已经转变成了几百人的荣誉,他不禁感觉压力重大,直压得他喘不过气。
“哎……”他弓着背朝着地面吐了口浊气,“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还有传言说风容被教训的问题,林芩也觉得事有蹊跷。说到教训二字,他忽然想起那日红毛与离黑的对话,他们好像谈到了要找人教训风容的话题。林芩浑身一个机灵:不会是那家伙派人去干的吧?
汽车在沥青路面上疾驰,林芩望着窗外,风吹乱了他的发丝。
“怎么不说话?有心事?”离黑每天都会亲自驾车来接他,从不误点。
林芩曲起手指,在车门内侧敲了两下,车窗缓缓上移,直到露出一条小缝。
林芩嵌进柔软的皮质座椅:“离黑,我有话问你。”
“说。”
“你是不是派人去教训风容了?”
离黑望着车前停顿了一会儿:“有这个打算。”
林芩有些气:“别回答半吊子的话,到底有没有做?”
离黑望着他的眼睛:“没有。”
林芩吐了口气:“没有就好。”
离黑微微扬起嘴角:“怎么,你在审问我?”
林芩瞥他一眼:“哪敢?”
离黑复又说道:“回去之后,先别急着上楼,我有样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林芩好奇了,这家伙虽家财万贯,却从没送什么稀世珍宝给自己,他转了一圈脑回路,想不出来会是什么,恶趣味道,“不会是什么S&M道具吧?”
离黑呵呵笑了数声:“你的见解很有借鉴意义,我会认真考虑。”
林芩扯了扯嘴角,没想到猜错了,不禁自我厌恶: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猥琐了。
当林芩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他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惊讶、喜悦、兴奋、震惊,亦或是,感动?
可能都有吧。
“喜欢吗?我为你准备的机甲。”
离黑从背后搂住他的腰,林芩没有拒绝。
眼前的机甲,全身闪耀着宝石般的紫罗兰色泽。机身打蜡非常考究,在屋内灯光的照射下,任何一个侧面,几乎都能看见流动的浮光。机身高大却不笨重,有些部分甚至相当纤细。全身没有整块整块的合金板面,皆由条状合金衔接而成,接口处的缝隙处理得恰到好处,可以说,使用起来将非常灵活。
林芩抑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心情,他转身抓着离黑的手问:“这么漂亮的机甲,你从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