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爸我妈跟你说什么了?没错吧?”
“不是,你知道他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你喜欢别的女孩子了?”灵静深吸一口气,顿了顿,“薰?”
“不是。”
“那是……东方婉?”
“怎么可能……”
“不是东方婉。总不至于是许毅婷。”
“我跟她一直没什么来往……”
“那是谁啊……”
“没有的事……”
“雅涵姐?”
连续的几个猜测之后,声音在空气中嘎然而止。最后一个名字灵静基本上都是随口说出来。谁知道家明突然定住,她的身体也僵了僵,片刻后,才颤抖着又问了一句:“是雅涵姐?”
“……你怎么猜到的?”
“我……当然是瞎猜……哈……”灵静张着嘴,脑海中忽然涌上一股无比荒谬地情绪,她将这个选择放在最后,其实是觉得最没可能的。然而从与雅涵相识到现在的情景忽然间便涌了上来,荒谬地笑了一声,旋又止住,左手伸到嘴边,不知道该摆出怎样地表情才好:“可是……你胡说的吧,你们……雅涵姐比你大七岁啊,怎么可能,怎么……雅涵姐她……她……”
这样子说着,灵静垮下了肩膀,步伐踉跄地坐回了沙发上,双手捧着头。十指渗进那一头长发之间:“倒底……什么时候地事啊……”
家明一阵沉默:“去年在纽约。”
“雅涵姐生病。你去救她,然后就……”她想了想。“然后你们就和好了……呃,难怪雅涵姐回来之后又跟我们说话了,还在一起玩,你……”
“你……你告诉沙沙了吗?”
“没……”
“那你干嘛告诉我啊!”
灵静红着眼圈大叫了一声,眼见家明又是一副低头沉默的样子,抓起茶几上的一只苹果就往他砸了过去,另一只手拿起遥控器随即扔出,一时间,茶几上的苹果,沙发上的遥控器、抱枕、衣服都朝着家明飞了过去,灵静心中气恼家明的沉默,一时间几乎扔出了能够得着的任何东西,遥控器连同几只苹果砸在了家明头上,直接弹开了,待到苹果扔完,她下意识地摸向了果品盘……
刷地一下,鲜血溅了出来。
灵静拿着水果刀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家明吸了一口气,望着左手手臂被划开的口子,仍然没有说话。过得片刻,灵静咽了一口口水,放下刀子,靠了过去,先是拿起身边的抱枕,随后又拿了自己地外套,朝着家明手上的伤口捂过去,压了几下,但那鲜血止不住。她眼中水光盈盈,但却是倔强地睁大了眼睛,始终没让泪水留下来。
如此按了几下,她静静地起身,走进里间的卧室里拿了医药箱出来,替家明解开了衣扣,随后将衬衫脱下来,拿出碘酒、纱布开始替他清理伤口。
广告的声音在电视里持续着,茶几后方的两道身影犹如一抹安静的剪影,家明坐在那儿,看着跪在他腿边的灵静默默地清理、上药、包扎,少女优美却单薄地身躯微微地颤抖着。待到伤口被包扎好,她安静地收拾好东西,随后将药箱拿回房间。从房间出来时,手中已经拿了一件家明地上衣。
将衣服放在他身边。少女越过了他,坐回自己原本的位置上,目光望着电视屏幕。
“一年多的时间了,为什么这个时候说啊?”
“为什么要是雅涵姐啊?”
“我……我和沙沙可以一起跟着你,可……”
“有了我和沙沙两个人还不够吗?”
或许是被那鲜血吓到了,灵静没有再大声交出来,她望着电视,声音始终是淡淡的,然而那边没有回答,家明穿上衣服。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后,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坐在了同一张沙发上。任由时间随着钟表的“滴答”声流逝而去。
十分钟、二十分钟、电视里的广告结束了,换上一部暴力的电影。日光在窗外渐渐斜向西方,灵静坐在那儿,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原谅家明的这件事,脑子里一团纷乱,要是沙沙在就好了……不,或许沙沙不在更好,她受不了这样的事情,但自己也同样受不了啊,雅涵姐……就在这样的情绪里。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记得那还是小学的时候,自己太强势,在班上被骂男人婆,后来坐在草坡上哭,家明来了,说:“就算你是男人婆,我娶你啊。”那时地自己只感到不好意思。顺手就打了他一巴掌。随后便冷战了三天,自己坐在旁边。不肯主动跟他说话,心中却期待着家明可以过来道歉,或者主动地引起话题。然而家明始终没有道过歉,去武馆的时候,自己刻意关上门不许他进来,希望他在外面敲门,或许说一声“把门打开”,自己也就有了说话的理由了,然而打开门时,他却就那样走了。
从小的时候,那就是他的性格,自己在家里委屈得哭了很久,最后也是自己首先去找到他,若无其事地跟他和好。当时地情形,与现在何其相似,自己期待着什么呢,或许是解释、抱歉、忏悔,就算是男人那种再厚颜无耻的狡辩都没关系,或许……或许自己就会被花言巧语所打动,被骗得原谅他甚至给他找理由。哪怕是被骗也没关系……
然而一切总是这样,他用沉默来代替着抱歉,她知道那歉意是有的,自己用刀子砍他,或许直接想杀了他,他都会一动不动地面对吧。但这样有什么用啊,小的时候,无论是怎样的事情,自己也可以首先说话,首先微笑,首先和解,可这一次……不同了……
她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日光在天边敛去了残红,电视里播放着一部小孩子的动画片,谁也没有说话,不知什么时候,电话响起来,灵静下意识地伸手,拿起了身边的话筒:“喂……”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朝气蓬勃地声音:“喂,接电话的是谁啊?我东方婉。”
“我是叶灵静。”
“灵静啊,你说服家明了吗?明天早上就走了哦,这么热的天气,坐着空调大巴去山水宜人的桂林,到冬暖夏凉地岩洞里去玩,还可以去漓江游泳,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不去。”
“家明说他不去了。”
“啊?算了算了,我早知道他应该不会去,那你和沙沙呢?一块去啦,人多很热闹的,到了北京还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呢。”
“沙沙也不过去……”灵静犹如幽灵般轻声回答着,过得片刻,“我去玩可以吗?”
“当——然——啦——欢迎欢迎欢迎,明天早上六点到学校门口集合就可以了,早点出发,比较凉快,要我和毅婷过去接你吗?”
“不用了,我自己过来,谢谢。”
“太好了,记得带游泳衣和救生圈哦,嗯,其实救生圈过去买也可以啦……”
东方婉在电话里叽叽喳喳又说了一大通,电话挂上之后,灵静低着头坐了半分钟,终于深吸一口气,仰起头,站了起来,泛红的眼圈中泪光盈盈。却始终未曾掉下来。
走到门口穿上了鞋袜,灵静拉开门走了出去:“我回家睡。”房门轻轻地关上,片刻,楼下传来游戏室老板跟灵静打招呼的声音。
大约过了十分钟,家明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关掉电视,摸了摸手臂上包扎的纱布,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薰,明天下午。我坐飞机到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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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地时候,让我们地目光投向新宁市城郊的一所别墅。
占地虽广,却并不算是多么有特色地一所大宅子。此时随着灯光的陆续亮起,整座别墅的气氛却显得有些肃杀。十几辆名贵的轿车此时停在别墅外的街道上,一些服装各异的人,此时正在客厅里,等待着主人的接见。
“喂,老黄,你说的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啊?”
正跟身边人说话的,是一名身材微胖。眼睛旁边有一颗黑痣地中年人,如果时间可以倒回,我们可以在几次有江海黑帮老大聚会的场所看到他,这是江海市一个中型帮派的老大。外号山王崔,如今他地帮派正跟沙竹帮有些不妥,之所以此时来到新宁,则是因为这所别墅的主人,也就是新宁帮地老大赵振海,当然,此时会见他们的。却并不是这个人。
听了他的质疑。旁边那老黄压低了声音:“不厉害?到了这里了,也不怕给你说清楚。反正待会你也知道了……朝海集团,听说过吧?”
“开玩笑,大家做生意的,谁能没听过朝海集团啊,怎么了,里面那个人……跟朝海有关系?”
“何止是关系,他是朝海集团董事长应海生的二公子,叫做应子丰,你想想,这种背景的人一出手,摆平一个沙竹帮,那还不是说句话的事情吗?”
姓崔地老大愣了半晌:“哇,真的?他新宁帮,居然能跟朝海集团的二公子搭上关系?”
“关系是有一点,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沙竹帮那个小丫头片子得罪了二公子,也是赵老大有手段,沙竹帮最近不是说整顿吗,开始从良了吗,赵老大买通了关系,最近让一个老板领着二公子他们去了沙竹帮下面地一家酒吧,二公子的一个朋友,看上了里面的一位小姐,然后愿意花钱……这种事情,反正你也是知道啦……”
姓崔的点了点头,他也是见惯风浪,一听这话,自然明白了一些事情:“那女人不是出来做的?”
“说是读大学出来打零工,勤工俭学的,但是二公子他们什么身份,以往要是遇上这种事情,他又肯花钱,我们帮忙疏通一下,事情当然很容易解决,二公子那朋友喝了些酒,毕竟也醉了,何况酒吧里的女人嘛,还不就随意啦,谁知道那小丫头正好在附近,事情没做,倒是直接叫人把二公子那朋友给打了一顿。”
崔姓老大笑了起来:“那这下梁子可结下了。”
“可不是。”老黄也笑起来,“不过当时大家可拿不准,二公子出来地时候,居然与那个小丫头片子认识,当时二公子也没说什么,不过可把赵老大买通地这个老板给吓坏了。谁知道出来之后,二公子问起沙竹帮最近的霸道,只是冷笑,然后你知道啦,就有了现在这件事。反正呢,二公子出手,要摆平那个小丫头片子还不是简简单单地事情,之所以联络你们,是因为一旦沙竹帮出问题,江海却不能出问题,大家可以分掉沙竹帮的地盘,但也得慢慢来,如果弄得社会动荡什么的,你知道啦,谁也保不住大家,所以二公子就居中做个公证人,让大家可以和和气气地做好以后的事,至于沙竹帮现在那些人嘛……”
他挥挥手,阴险地一笑。
“呵呵,那就等着看啦。”
第七卷 八月火
第三百八十九节 ~月池家的小院落~
二零零零年七月二十九日,日本东京,月池家。
文太郎的心情最近有些低落。
薰在中国完成了她三年的学业,这个月回来了日本。
对于文太郎来说,薰回来了,这原本是一件好事,当然为什么好的原因他一向是不愿细想的,这中间的理由很复杂,有青梅竹马的感情,有互相竞争的好胜,或许也有怜惜、爱恋之类的,管他呢,反正谁都知道薰跟天雨正则那边的婚约不过是个形式,薰的感情一向冷淡,天雨正则也有正式的女朋友,感情还很好,他的这些想法,也就无所谓了。
当然,大家虽然从小长大,但此时在文太郎的心中,最主要的还不是与爱怜有关的东西。三年前薰与天雨象征性的订了婚,随后去江海,理由是为了跟某位不知名的大师学习中国武术,但其实是没人将这个埋由当真的,然而仅仅在中国一年,之后家主座前的那次比武当中,原本力量排名在同龄人中并不靠前的薰以一敌众,以最厉害的池樱千幻几乎将他一招打败,就几乎成了震惊整个月池家的大事。
从小到大一直作为同龄人的领头者,他是不会轻易服输的,当时的那一败,薰的力量诚然已经在他之上,然而就差距来说,至少他认为,当时自己的确是太过轻敌,否则也不会败得那么干脆。出于那次败阵的屈辱,这两年来他一直刻苦锻炼,将其他人的进境远远甩开。心中存了跟薰再比一次地想法。然而这么久的时间以来,却一次机会都没有找到。
连续两年的时间,谁都想看看薰的再一次出手,以求证她的实力是不是真的变得那么高强,这种想法文太郎有,同龄的对手们有,或许长老团、家主那些人也同样有。然而仿佛是在刻意避免着这种事情,三个寒假暑假,薰不是寻找借口留在了中国不回来,就是利用天雨那边的关系。即使回来了,在家里也绝不参与这些事情。甚至是干脆的找不到人。虽然说这已经是现代社会,并不会将订了婚的少女就完全看成别家人,但薰与天雨正则的婚约本身就是月持家靠拢高天原的筹码。当天雨那边用未婚夫的身份压下一些东西,这边也就不好再做得过分。
于是,两年的时间过去了,薰的大学之路还未有决定,高中既然毕业,这次从江海回来,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也算得上是真正摆脱了中国,回到家里。这种感觉跟她寒假暑假回来的感觉自然不同,但问题在于。薰给人的感觉,似乎也不同了。
从小一块长大,文太郎对于这位仿佛自己妹妹一般的少女再明白不过,自从母亲去世之后,薰的心就一直处于冰玲而自闭的状态,对别人、对自己、对任何事情都是冷冷淡淡的,偶尔看着那张犹如瓷娃娃一般的完美面容,他的心中也就难免生出怜惜之情,但那时的大家都小,他也是无法可想,只能努力练习,等到有一天,可以有能力帮到她一些什么,改变一些什么。
作为家主的女儿,薰从小就没有受到什么优待,她的资质也不算好,待到母亲去世,心灵封闭起来,每天每天的就是拣功、练功。这种比谁都要努力的练习方法没有带来明显的成效,许多时候甚至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还被忍术师傅训斥。作为同龄人中的最强者,文太郎有时候也想给薰一些帮助,但是薰的练习方法并无错误,刻苦程度更是不下于任何人,作为同样信奉一份努力一份收获的文太郎来说,又哪里能提出更好的建议,也只能认为薰是没什么天份,但无论如何,他终究是这一批训练者中的典范,偶尔在比试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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