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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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杀- 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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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三秒钟,简单的两个圈,天雨正则在黑暗的房间里不断分解,先是一步步缓慢地分解每一个动作,随后再一次次地重组,试图以最快的速度重现当时的景象,也不知什么时候,空中蓝色的气团一现,啪的一声,蓝光刷地从墙面上流泻开去。

单手撑在墙上,天雨正则低着头站在那,空气中是剧烈的喘息声,以他的手掌为中心,冰层在墙面上蔓延开去,房间里的温度陡然间下降,俨如寒冬的降临。

“呼……不可能……做不到的……”

如果此时房间里亮着灯,或许就能够清晰地看见天雨正则的额头上、太阳穴周围纠结贲张的血管,他的为人向来谦和,但作为天生的异能者,高天原的重要成员,从小所付出的努力绝对不会比人少,走得一帆风顺,心中的小小自负,自然也是有的。许多时候在心中自比那些出色的同龄人:御守喜、诸神无念、立明道旭……他都不认为自己会有丝毫的逊色。

当然,御守喜那个家伙还是有点难说。这人虽然是御守沧的儿子,却一向不管裴罗嘉的事情,除了在萝莉控这一点上比较变态,其它的方面都很低调,树敌甚少,甚至连高天原都没怎么将他当成正式的敌人。大家只知道他有异能,却从没见他用过,只在调查他童年资料时隐约得到过情报。那项异能似乎被称为无限光明火,真假未知,当然,御守沧本人是火系异能的超级强者,御守喜使用火的可能性终究还是有的。

也是因为有这样的自信,第一次见到还是小男孩的家明时,虽然惊叹于这么小的孩子就能干出那些厉害的事情,他也没有将家明当成真正的对手或是合作者来看待。后来月池薰与自己订婚,他顺手将薰送来中国,不过是为了少个麻烦。一直到更近一点的时间,这个原本的孩子两次逼退源赖朝创,甚至干掉了大内长督、诸神无念,他才真的有点被吓到了。

若不是从前就对家明有所认识,再加上家明原本也没有多加掩饰与薰本人的证实,结合大量的情报,他甚至都要以为那个强大优雅的女性是真实存在的了,好奇心一日一日地累积,于是也就有了他今天的试探。

源赖朝创也好,大内长督也好,裴罗嘉的特级杀手在高天原的人说起来也是恐怖的,但如果要相互比较,天雨正则也绝不会妄自菲薄,大家就算有差距,未必也能差得了多少,然而这短短三秒钟的时间,却告诉了他一个惊人的事实:他跟不上!

练习异能的人,由于对异能的锻炼会花去大半的精力,体术上跟纯粹的杀手比,绝对是有差距的,不过,天雨正则对异能的运用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然而凭借这三秒钟的完美解构,他在脑海中不断模仿双方的战斗,就算自己异能全开,使用上一切战斗技巧,以对方那种强大的力量与敏锐到极点的反应能力,自己已经死了。更何况,作为简素言时的顾家明,更是不止一次地表现过源赖朝创那样等级的完美火力压制。

他评估过源赖朝创的战斗资料,评估过大内长督的战斗资料,乃至诸神无念的、立明道旭的……从没有人能令他产生这样的无力感。这或许说明,对方的真实实力,比他要确确实实地高出一级……怎么可能。这样的人,他只是听高天原内的老人们说过,或许幽暗天琴的纳塔丽·安妮丝异能完全觉醒之后,能够对普通人的巅峰造成完美压制。但是作为一个普通人,真有可能将身体锻炼到这一步吗……

更何况,他才十七岁……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回荡,蓦地,他伸手捂住了嘴,一缕鲜血从指缝中溢了出来。就这样在墙边站了好久,他缓缓地闭上眼睛,轻舒一口气,将发出异能的那只手收了回来,额头上贲张的血脉也逐渐平复了。

“呼……”

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帕来擦去了嘴角的鲜血,随后退了几步,在旁边的茶几上抽出纸巾擦手,已经恢复了平静的天雨正则走近旁边的洗手间,开了灯。

漱口、洗脸,手上异能微放,将一盆水冻到接近冰点的程度,他将头俯了下去,整张脸在冰水中浸泡了半分钟,他才抬起头来,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好了……这样的评估会出现误差,并不客观……或许是我想得太夸张,但基本上来说……天雨正则,你得庆幸自己没有这样的敌人……”

在镜子边自言自语了一会儿,他擦干净头上的水渍,走回了里间的卧室,在床上躺了下来,随后开始打电话。不多时,他开口说道:“嗯,请找龙堂唯……”

时间在寂静中过去十几秒,那边传来颇有活力的日本少女的声音:“喂?我是唯,请问你是……”

“唯,我受到了打击……”

“啊!天雨君,你现在是在中国吧?你怎么样?找到那个郁金香了吗?”

“唔,那位一夜九次郎先生,找到了,比起他来,我实在差得太多,所以现在感到很沮丧……”

“耶?怎、怎么了?”

“因为他真的可以一夜九次啊,唯,我们一直都没有做过这么多对不对?”

“……”电话那边沉默了,也不知是怎样的心情。

“我现在觉得很自卑,唯,我很想做……证明我还是有希望的,还是能超过他的,那个……”

“你、你别胡说啦。”大约是出于害羞,那边的声音减低了许多。过得片刻,待到天雨正则这边准确地表现出自卑的气氛,女人以更轻的轻声说道:“那个,而且……现在都是晚上了,你难道要我马上去中国吗,我的护照又没带在身边……”

“呃……飞机……那太慢了,唯,这样吧,你在电话那边做,然后一边做一边说给我听,然后我在这边说给你听……”

“变、变态……天雨正则是大变态!”电话那边羞怒交加地吼了一句。大概是早就预料到这一点,床上的男子早就笑着将电话移开了耳边一点,片刻之后,那边的女人倒还是舍不得挂掉电话,“而且,这是合租别墅的客厅,虽然很晚了,但她们也还没有睡啊,要是在这里做这个……我会被当成淫乱女直接赶出去的,十拿九稳……”

“唔……”天雨正则沉默了一会儿,“唯,你知道吗?我研究过大量的中国资料,或者一个正宗的中国人,在某些方面都未必有我熟悉中国……”

“知道啊,怎么又说这个。”

“所以我知道,只有我们日本的女孩子,才会跟我一本正经地解释这种事情,如果在中国,是绝对不可能的……呵呵哈哈……唯,我太感动了,你让我感到了身为一个日本人是多么的幸福,我爱日本,真的爱……唯,我们约定吧,等到你完成了这段实习,单人间里有电话的时候,我们来做一次这样的事情好不好……”

“……”可怕的沉默,天雨正则在床上笑个不停,将话筒拿得远远的。片刻,女子狂怒的尖叫声依旧从里面传了出来。

“天雨正则!你去死——”

调戏了自己的女朋友之后,心情得到放松。那天晚上,他舒适地睡着了。

按照预定的行程,凯莉·佛尼姆将会在四天之后抵达江海,不过,就在这个凌晨的三点多钟,电话铃声在家明、灵静、沙沙此时租住的房间里响了起来。家明睁开眼睛,爬起来时,灵静也已经揉着眼睛从床上下来了:“嗯……我去吧……”

伸手碰了碰家明的胸膛,示意他再次睡下,因为沉睡中的沙沙正如同八爪鱼一般地抱住他,如果要起来必定又是一番周折。穿着白色棉纱短裤的少女披上一件衣服,揉着眼睛走进了客厅:“喂……哦,妈,有事吗?”

“家明?他在房间里睡觉吧……”听了自己的名字,家明从床上又直起了身子,少女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睡,随后,语气却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什么?三爷爷脑溢血?我马上叫醒他过去……啊?那……好吧,我们明天请假过去,嗯……好……”

她轻轻挂上了电话,小跑回床上,家明掀开被子,盖住她的身体:“怎么了?三爷爷脑溢血?”他们口中的三爷爷,却是黄家上两代直系硕果仅存的几名老人之一。灵静靠上家明的身体,望着他,轻声说道:“妈妈说三爷爷听到了二伯双轨结束,已经要送上法庭的消息,急得脑溢血了,送到医院……没能抢救过来……”

黄家家人众多,灵静家却不是直系,只是些八辈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与这三爷爷也只是见过几面,不过她对长辈向来尊敬,此时心中难过,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家明搂着她叹了口气:“叶妈怎么说呢……”

“我们明天请假回去,要准备开始办丧事了。妈说,你是直系,恐怕得多请几天,最好是一个星期,我就不限定,不过我想陪你一块……”

第六卷 蔚蓝天空下 

第二百九十五节  ~背影~

丧礼照例是七天,人一拨拨地过来拜祭,白天是流水席,晚上便是牌局,假如是在平时,与死者的关系不是太密切,对于这些人来说,或许还算得上是一个难得的聚会的机会,当然,这次不同。

前两个月虽然黄炳翔被隔离审查,从任何方面得到的消息都认为他不再有翻盘的机会,但某些人毕竟还存了些希望,四处找关系,为之奔走,然而此时审查结束,已经开始准备提起诉讼,整个事情就等于是证据确凿、板上钉钉了。在这种黄家土崩瓦解的时候,突然又来了这样的丧事,或许为老人的悲伤倒在少数,更多的,还是结合这两个多月来发生的事情,产生的那种烦闷与混乱感。

来回奔走却又有些不知所措的众人,沉闷的气氛,安静的孩子,灵堂之中公式化的拜祭流程,整个黄家别墅,随着那单调的丧礼歌曲,仿佛被笼罩进了一片阴霾而颓丧的光环当中。路边偶尔过了人,朝里面指指点点,有高兴的,有猜疑的,有不屑的。

黄家以往如果有了丧事,大张旗鼓地办起来,路人便有看见的,大抵是说“上千个花圈呢”、“市委书记都过来了”、“那是某某集团某某公司的老总吧”之类颇含艳羡的句子,仿佛这并非丧事而是能够拿来显摆的喜事。

这次黄炳翔倒台,对于黄家的影响同时也震动江海各界,虽然省一级的官场罪案在审判结束前绝不会向外界透露太多,但知道的人却已经不在少数,想来话语的方向便早已变成了“贪官一家”、“死有余辜”之类,如果是住在附近的人,一步步看着黄家不断发展,然后又在一夕之间衰落,话语之中恐怕也颇有些唏嘘之情。

若是在以往,这样的丧礼上人群往来,外面的街巷间车流不断。那是很有些热火朝天的气氛的,来人一个接一个地拜祭、送礼,随后又在这样的氛围中与熟悉地人顺口谈起生意,等着吃饭,小孩子在各处玩笑打闹,只有在太过分的时候,大人们才会骂上一句,毕竟是丧礼。不可能那么张扬,相对而言,这一次的气氛,那倒才真有些符合丧礼的味道了。

树倒猢狲散。但黄家这只快要瘦死的骆驼终究比马大,来往拜祭的人,终究还是很多的,只不过一些党政领导自然不会再涉足黄家这滩浑水。许多依旧讲人情的老板、富商,多半也是拜祭一番,随后谎称有事提前离开,至于会留在这边吃午饭或者吃晚饭地。自然也不会再谈什么生意,黄炳翔在位时对家族关心太过,这一次牵连之下。无数的小公司濒临破产。但凡三五成群在院子里、别墅中说话的人们大都面有愁容。有的人说到不顺时,便往往与人大吵起来。

这样地情况下。殃及池鱼的,多半便是那些年纪还小,不懂得察言观色的孩子,在屋内屋外玩耍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骂上一顿,过得一两天,再顽皮的孩子多半也被说得战战兢兢,春末夏初,午后地天空阴沉沉的,恰好映衬着这股连最天真的孩子都显得沉甸甸的气氛,冥乐,某某人前来祭奠地声音不时从喇叭里单调地传出好远。

别墅后方,接近草坪、池塘的一处走廊间,雅涵正与一名大概五十多岁的男人站在一起,她地头发在脑后挽起,戴黑色地宽边玳瑁眼睛,蝴蝶领地白衬衫、黑外套,同样素白颜色的春裙,高挑地身材配上细根的高跟鞋,正是显得成熟又低调的知性女子打扮,一面缓缓地走,一面在说着话。

“……黄家的事情,感叹啊……刚刚改革开放那会儿,他们黄家算是发展最快的,那时候黄务平还在中央政治局,黄家的这处别墅,当时也是当时江海最早富起来的一代人的象征,还是我家的公司接手设计的,是我大哥亲自督建。后来黄务平退下来,黄家小二……呵,那时候黄家做主的还是黄务平那一代人,我们都习惯这样叫他……他在仕途上也算得了一帆风顺,不过黄务平当时在任上也是得罪了一些人,他八九年去世之后,黄炳翔的升迁就开始有些不顺,他也是很厉害的,磕磕碰碰地强行撑了这十年,还升到省委书记的位置上,其实一心都想让家里更好些,不过想起来,对家里人他也是太大包大揽了,连金融危机的时候都让他带着这一家硬挺了过去,如果再给他几年,说不定黄家的经济体系就真的稳固了,可惜啊,这些人好高骛远,事情发生在这样的敏感时候……”

一面说着,老人一面微微地摇头,雅涵一笑,她与黄家算不上非常熟,两家之间也没有直接的生意往来,自然不好对黄家这些事情发表意见,只道:“那耿伯伯你觉得,这次的事情之后,黄家的前途怎么样呢?”

老人笑着看了她一眼:“你们张家一向只做重工一块,跟黄家的生意没什么交集,怎么也要把眼光放到这边来了吗?”

“哪的话,耿伯伯你知道我从来不管家里的事情,我知道耿伯伯你的眼光一向准确,只是关心一下而已。”

“黄家啊……”耿姓老人沉默了一下,“以前黄炳翔的关系护航的时候,这些人开枝散叶太多,好像什么方面都要插一手,可是根基都不稳,这一次事情之后,他们空出来的市场利润可不会有人会放过,大家一瓜分,真能挺下来的有五分之一就算好了,黄氏集团的内部,总的来说还是有些基础的,我们大概估算了一下,黄家的总资产,包括所有的关系网,之前的总价值大概一百三十个亿上下,这第一批问题应付过去之后,能留下二十亿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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