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绿眼睛霍地睁大,咬着牙让自己冷静些,不理睬他的话,第四幕正好开场,她转过脸看着台上的演员。女主角在好友家里借项链的场景。
“漫漫。”邵承凌拉过她,强硬地让她看着自己。“你干什么?”绿绿挣扎。邵承凌丝毫不手软,依旧掰过她的脸:“漫漫,你在同陆方淮交往?”
绿绿伸手去扒他的手指,纹丝不动。邵承凌眸子冷然,很是肃杀:“陆方淮是本城最****的人,你这样单纯,同他在一起最后一定会吃亏。”
“我吃不吃亏关你P事!放手放手!”绿绿叫起来。邵承凌放开手,看着绿绿面上浅浅的红印子,有些愧疚:“弄疼你了?”伸手又想抚上去,绿绿挥手拍开:“别碰我!”
“是我太激动了,我接受不了你同陆方淮在一起的事实,漫漫,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邵承凌向来清冷的眸子含上了激动的神色。
“谁都有可能,除了你!”绿绿站起身向后退了退,略带防备地看着他。“漫漫,我很后悔,我发现我爱的一直是你,我们重新开始?”他的声音里有一丝丝的痛苦,绿绿握紧了拳头,假作不知。
“你该知道我从来不是站在原地等待的人,我最恨欺骗,一次不忠百次不容!”绿绿哼笑一声,“更何况你不止一次地欺骗我!”
“漫漫,我真的后悔了,我后悔为什么不告诉你,为什么不向你允诺,三五年我们就可以在一起。”邵承凌向前几步靠近绿绿。
“如果你告诉我,即使你不是真的喜欢沈妙青,但是你真的和她在一起了,我一样接受不了。邵承凌,你真是混蛋!”绿绿狠狠地瞪着眼。
“其实,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你这样恨我…就是因为你同样爱我。”邵承凌眸子里闪过一份犀利。
绿绿有那么一瞬间的怔然,压住扑面而来的酸涩:“你不要自作多情,要不是再遇到你,我早就把你忘的干干净净。”
“漫漫,我们在阿姨坟前立过誓,我答应阿姨要照顾你一辈子的。”邵承凌冷静地说着往时的山盟海誓,绿绿听进耳朵里,只觉得是个笑话。
“不用了,你的照顾我担不起受不住享不了。”绿绿叫了一声,被他逼到露台边上。将将至腰的围栏被她抵在身后,真的被逼致死角,避无可避。
邵承凌伸手将她乱挥的双手按在胸前,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在绿绿一脸的惊恐下俯下脸吻上她的唇。
邵承凌先是浅尝,一点点地辗转,全然不顾绿绿的挣扎,渐渐的似乎不满足这样的甘甜,加重了力道,牙齿在她芬芳的唇瓣上轻咬。
绿绿心中愤然,可是鼓足了劲道依旧是推不开他,反而是被越抱越紧,身体被死死地固定在围栏之间。眼眶里慢慢地蓄起了眼泪。
陆方淮身侧一直伴着沈妙青,他有些厌烦,却隐忍不发,推开门却看到绿绿同一个男人拥吻…
仿佛被人揍了一拳,狠狠地揍了一拳。目光呆滞的看着前面,那一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嗡嗡作响。身后的沈妙青面上是浅浅的笑,似有得逞的意味,继而沉下嘴角,露出吃惊的表情:“漫漫,承凌?!”
邵承凌多少有些意犹未尽,缓缓地放开手,绿绿一得空隙就奋力一挣,将他推开几步。大口大口地喘气。眼里的受伤伴着眼泪让突然触碰到的邵承凌心中一跳。
“绿绿…”这一声轻唤似有若无,让绿绿一惊,穿过邵承凌的肩头看见杵在门口的陆方淮,面上的那种震惊和痛楚让她一时失了话语。
陆方淮起初是沉着步子,速度并不是很快,慢慢地一点点加速,走至邵承凌身边,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揪住他的衣领,一拳揍过去,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量,生生将邵承凌打倒在地。
“啊!”沈妙青有些失措,亦是有那么一瞬间的不可置信,从小到大,一直学习空手道的邵承凌在她看来,几乎是无敌的,而现在轻易地被陆方淮打翻在地。
陆方淮呼吸沉重起来,喘得很急,一只手按住胸口,弯下腰咬紧牙关,面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苍白得如同白纸。邵承凌从地上爬起来,眼镜被打掉,他只是轻度近视,却因为不习惯而微微眯起眼。
反手就给了陆方淮一拳,陆方淮或许是难受到了极点,不躲不闪,同样被他这一重拳击翻。他跌坐在地上,仍是捂着胸口,气依旧喘得很急。
邵承凌似乎还要动手,绿绿绕到陆方淮身前,将他护在身后:“你没看到他不舒服吗!”邵承凌捏紧了拳头,低头居高临下地看了陆方淮一眼,阴霾一闪而过。
“你怎么了?”绿绿转身捧起陆方淮的脸,毫无血色的脸上滑下冷汗。陆方淮伸手将她抱住,手缠得很紧很紧,手指有明显的颤意。
绿绿一下一下地抚着陆方淮的背脊,耳边粗重的呼吸一点点变轻,绿绿跪坐在地伤:“陆方淮,还难不难受?”
陆方淮摇摇头,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嗅着她身上熟悉的馨香,心跳也慢了不少,一点点平稳了呼吸。
“陆方淮,放手。”绿绿轻声提醒。陆方淮一僵,全然不肯,手上象征性加紧了力道。绿绿叹气,“腿麻了。”陆方淮脑袋蹭了蹭,不甘不愿地放了手。
转身那两人还在,陆方淮看向邵承凌的眼神里全是红果果的敌意,绿绿扫了眼沈妙青,翻了记白眼,故作无视。
“我们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看话剧,如果不想被保安请出去,就请自己走出去。”绿绿别开眼,很是嚣张,“记得关门!”
“漫漫…”沈妙青喊了一声,心中很是有些不甘,却也故作温柔。“滚出去!”绿绿转眼扫过他们,“你和他!”
沈妙青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才算是忍住,转身离开,邵承凌眼神意味不明地盯着绿绿,绿绿迎着他的目光不躲不闪。
陆方淮看着两人像是暗送秋波的目光,心中又涌起了波涛,一下下地抽搐,不爽地拉住她把她搂进怀里。
脸按在胸口,不让她再看邵承凌。挑衅地仰起下巴,望着面色不济的邵承凌。邵承凌扫到矮几下的眼镜,也没有弯腰去捡,转身出门。一切平静得丝毫看不出他的情绪,唯有重重关上的门泄露了他的愤怒。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舞台上传来了第四幕的结尾——“唉。可怜的玛蒂尔德,不过我那一串本是假的,顶多值得五百金法郎!”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使他们之间微妙的气氛更加怪异。
“绿绿。”陆方淮讷讷的喊了一声。他脑子里一再重播刚刚邵承凌与她亲吻的画面,刺得他眼睛生疼。
“我和沈妙青是碰巧遇上的,她是女人,我也不好说太重的话,就由着她一直跟着,我都不理睬她!”陆方淮没有质问,倒是先解释了为什么沈妙青与他一道出现。
绿绿心中一动,这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让她心里的愧意一再攀升。“对不起。”绿绿垂了眼。
陆方淮看着她的脸,似乎也看清了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下巴上还有些湿意。“怎么哭了?”陆方淮很是心疼。
“对不起。”绿绿眼睛又犯了酸意,眼泪夺眶而出。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越来越容易因为陆方淮而感动,有时候只是一句话甚至一个动作,她都能热泪盈眶。
“绿绿…”陆方淮的外套挂在一旁的衣架上,身上只着了一件深蓝色暗纹的衬衣,胸口被一片潮湿浸润,他手忙脚乱的,不明原因,更不知如何安慰。
“陆方淮。”绿绿哽咽着声音喊了他一声,陆方淮脸颊蹭了蹭她的鬓发。“我不想的,是…我真的不想的,我不是自愿的。”绿绿摇着头,有些激动。
“我知道,绿绿…”陆方淮声音里的爱意一点点在空气里荡开。“我知道,因为…你是我的绿绿。”
第五幕开始,是一个著名童话——《青蛙王子》,需要公主亲吻才能恢复王子的模样。陆方淮彷如喃呢的声音传入绿绿的耳中,虽是甜言蜜语却异常辛酸:“如果你愿意爱我,让我变成青蛙又何妨?”
正文 陆方淮,可以曝光
绿绿的腿是彻底麻了…陆方淮眼珠子贼呼呼地一转,将他拦腰抱起,一道窝进了单人沙发里,绿绿坐在他腿上,险些失声叫出来,面上绯红。
舞台上正演到公主趴在窗边与青蛙的对话。公主娇俏可爱的声音对上青蛙粗重笨拙的腔调,不时引来观众的轻笑。
“跨越种族的爱情啊。”陆方淮手环在她腰间,脑袋垫在她肩上,说话时的呼吸蹭过她的脸颊,绿绿微微有些不自然,拉开些距离,陆方淮却也跟着靠过来。
“是不会有结果的。”绿绿接过他的话头,伸手拍掉他在她腰间来回吃豆腐的手,“你就不能老实点!”陆方淮怏怏地收了手。
“哎呀,《灰姑娘》?!”绿绿惊喜。这最后压轴的竟然是《灰姑娘》,这个老牌童话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被无数次地诠释…
台上的侍从手里托着一只水晶鞋,灰姑娘一身褴褛的补丁长裙躲在门后。绿绿伸长了脖子,带着些感叹:“这鞋子可真漂亮。”
作为道具,估计只是玻璃甚至是塑料的,可是在背景灯光的衬托下,熠熠生辉,一时间光芒四射,给人梦幻的错觉。
陆方淮侧眸看着绿绿沉醉的眼神,轻轻翘起嘴角。
或许是昨天被邵承凌咬过的关系,绿绿对着浴室里巨大的镜子发呆。嘴角甚至有些淤青,还破了一些皮,牙膏泡沫不小心碰到都是一阵细碎的痛楚。
几番深呼吸才算是刷完牙,绿绿从一边嵌入的小柜子里拿出一支鲜红色的口红,她极少使用这样奔放的颜色,可是,涂了一圈,发现嘴角的那点青紫色似乎越发明显了。
干脆地拿起纸巾抹掉,“怎么办?”绿绿对着镜子吼了一声,她这副鬼样子怎么去上班?!陆方淮听见动静,以超越飞人博尔特的速度冲进绿绿的浴室:“怎么了?”
绿绿倒是被他吓了一跳,这也忒快了。陆方淮目光凝在她的嘴角,是昨天被邵承凌强吻留下的痕迹,这样明显而突兀。
他心头闪过无数复杂的情绪,气愤的,恼火的,后悔的…最后统统被心疼挤兑得精光。他这样呵护着,捧在手里怕碎含在嘴里怕化的绿绿,却被邵承凌暴徒一般地掠夺,留下这样粗鲁的记号。
绿绿看他眸色百转千回,一而再地变化,眼神却始终未曾离开过她的嘴角,有些尴尬地拿手掩了掩。
陆方淮恍然,收回目光,垂了眼睑,嘴角翘起一个看似轻松的弧度,再仰首,眼神已然染上了淡淡的温柔,一如往常。
“疼…不疼?”“还…还好。”绿绿嘴角抽了抽,事实证明挺疼的。“我带早餐回来了,下去吃吧。”陆方淮转身留下这么一句。
往时未同居的档,陆方淮每次来接她都会准备早餐,从最普通的包子油条到精致的粤式茶点,其实每一样都是看着普通,他总是会挑最好的。
他曾经如何地鄙视刑湛在宁霜秋的女王气下残喘生活,而现在,他为绿绿做得更多,而且乐此不疲,毫不知厌烦。生活就是这样奇怪的东西,像是一个镶嵌着无数面镜子的房间,别人的过去,或许正好反射到自己的未来,而本人却全然不自知。
陆方淮在放绿绿下车前,俯身在她嘴角啄了一下,还很恶意地伸出舌尖舔了舔,绿绿眼睛霍地瞪大,待反应过来,立刻狰狞了表情…这人真能恶心人!却到底没有抬袖子擦拭。
陆方淮心情瞬间从不好飙升到极好,得意地摇了摇脑袋,驱车而去,嘴里又是一首听不出调子的破歌。绿绿对着他的车尾猛做鬼脸,其实,他都从后视镜里看得一清二楚。
走近编辑部,绿绿发现大家都围作一团,在杂志社工作,就是八卦多。绿绿绕过人群将包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看了看昨天黏在桌角的便利贴,认真核对了今天的工作安排。
“绿绿啊!大八卦!”Ann扑到绿绿的桌子上,下巴一扬,摸着青绿色夸张眼影的眼睛一眯,故作神秘。
“什么大八卦?”绿绿一脸的疑惑。“当当当当…”她从漆红色的皮衣口袋里掏出一小叠照片。
“来来来,同乐乐。”她将照片如同扑克一样,刷地抹开。绿绿发现第一张照片上的两人…显然是陆方淮和她…的背影。
“昨晚上我和我家亲爱的看话剧去,结果在门口遇到了…嘿嘿…”绿绿被她笑得毛骨悚然,就怕她下一句是:“陆少和你!”
“陆少和这个女人。”她尖细的声音仿佛在宣布一个重大消息。绿绿瞬间舒了口气。还好还好…
“不过可惜了,我刚想让我家亲爱的冒死去拍个正面的,结果陆少携美直接就进了贵宾通道,唉…”Ann很是惋惜。
绿绿对于这三番两次被同事偷拍很无奈:“你怎么随时随地都能掏出照相机?”“跑新闻的嘛,随时都会有好题材的嘛。而且我们家亲爱的可是《炼金》的首席摄影师,人一向都是给著名商业人物拍照的,被我逼得无法才同意用他那架无比金贵的照相机拍个八卦!”
绿绿现在对跑新闻的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无论你是做娱乐还是社会,就算是财金板块的,也可能背着个照相机拍八卦!
“这女的身材挺好的。”有几个女同事凑过来。露露倒是瞅到了昨天晚上绿绿穿的那一身衣服。
“这身绿色英伦风不是这一期《COLOR》才介绍过的Versace春季新款么!”紫色的高腰风衣,下面有些裙摆,左边是一圈圈绕起来的蕾丝。
“这条是Givenchy的黑色印花瘦腿裤。”这么小的照片,她们也能一样一样认出来,绿绿实在是佩服,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也就是怎么好看怎么搭而已。
衣柜里有很多衣服是陆方淮给她添的,她拿来就穿了,作为一个女人,世界知名品牌她是知道不少,可是,就认识logo而已,要让她说出是什么时候出的什么款式,那就太为难她了。
恕不知,这个世界上活着一群如对待时尚品牌如鲜肉般的豺狼虎豹!女人啊,真是不容易,要比男人多记住多少东西啊!
果然,那一组不甚清晰的照片作为花心陆少的回归之作,被《HUNT》主编果断放在了最中最显眼的位置,要不是本期封面是最近正当红的齐惠,主编还想放封面呢!
刚从洗手间出来,绿绿就听到了做清洁的三哥大婶围在一起:“哎呦,听说哈特的老板又上哈特了!”神神秘秘的声音。哈特?HUNT…
“我女儿可喜欢他了,这小伙子长得真漂亮,小姑娘一样一样的。”换了一个大婶,而她的口气有点像小沈阳…
“我小女儿也是,哎呦,把上次偷拍来的照片做成了海报贴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