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刚说:“看有没有阴灵。”
我很惊讶:“这也能测出来吗?”
方刚哼了声:“乡下人进城,什么都没见过。这叫五毒油,当然能测阴灵,不然这么多年我靠什么吃饭!”
我连忙坐过去仔细看,方刚看了我几眼,没理我,继续进行检测。我看到戒指中的宝石原来是空心的,里面装有一些白色透明液体。同时我惊奇地发现,在接近某条佛牌的时候,宝石中的液体居然从透明变为浅灰。在接近一尊古曼童时,液体更是从透明变成了黑色。
我惊呼:“这是怎么回事?好神奇啊!”
方刚被我的呼声吓了一跳,差点把戒指给扔了,他连忙旋上宝石盖,生气地说:“喊什么喊?”我连连道歉,追问这东西是怎么来的,什么原理。
方刚白了我一眼:“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一再央求,他才说了。原来这是以黄颜色的母蜈蚣、母腹蛇、母蟾蜍、母蜘蛛和母蝎子活体各一只,与入灵的宾灵阴牌共同放在太阳底下暴晒,直到晒出油为止,底部再用细网和容器把油收纳在一起,由阿赞师父制成特殊的油,叫五毒油。
这种油平时是无色的透明液体,但对阴灵特别敏感,只要附近有阴灵鬼魂,它就会变色,靠得越近,颜色就越深。
听完方刚的讲解,我佩服得不行不行的,连忙哀求他借给我用几天。方刚冷笑:“你既不是我亲戚,我也不欠你人情,为什么要借给你?这可是我的吃饭家伙,弄丢了怎么办?”
我用人格保证不会弄丢,方刚却说我根本就没有那东西。后来被我磨得烦了,他就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像小指甲盖那么大的透明玻璃球,顶端有能旋转的圆盖,与一个小玻璃环相连,球体中央是空的。他把戒指里的五毒油倒出一点点,将玻璃球灌满后再把圆盖紧紧拧死,最后用纯银项链和玻璃球顶的圆环连在一起。
方刚把项链在我面前拎着甩来甩去:“这东西送给你,比我的戒指还要方便,连盖子都不用拧开,直接就能看到变色,怎么样?最少五千泰铢,不要跟我还价,否则不卖!”
第0011章强效“马食能”
我说:“方先生,你真是掉到钱眼里了,就不能不提钱吗?”
方刚哼了声:“做生意不提钱,那提什么?别说你,就算是我亲爹,最多也就是打个九折!”
我彻底服了,其实也知道这五毒油配制不易,于是也没多说,数了五张千元钞票给他,把项链戴在脖子上。其实我觉得这价太值了,这东西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万金油和尚方宝剑,有了它,什么阿赞古巴都不用,自己就能知道哪里有邪灵,距离可以精确到厘米,比警犬和雷达都管用。
方刚数着钞票,又伸出手来,我问:“不是说好了五千泰铢吗?”
“你忘了上次我给你的两个忠告,每个也是五千泰铢。”方刚嘿嘿笑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原来他真没开玩笑。
七八天后我回到沈阳,办完正事,在一家杀猪菜馆和高姐见了面。这个高姐看上去大约四十出头,长得人高马大,体格比我还壮,办事风风火火,说话大大咧咧,嗓门也冲,典型的东北女人。高姐很豪爽,上来就点了八个菜,十瓶啤酒。我说根本吃不了这么多,减几个菜吧,高姐顿时把眼睛一瞪:“啥意思,看不起我,还是怕我给不起钱?”
她这么说,我也就没话回答了,这个高姐很能喝酒,上来就和我干杯,我的酒量在她面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两瓶之后我就脸红脖子粗,说什么也不再喝。
高姐很鄙视地看着我:“一个东北老爷们,五瓶啤酒都喝不了!”我暗想,要是把方刚带来就好了,看谁先趴下。我只好岔开话题,问她请佛牌的事。
听我这么问,高姐生气地用拳头砸在桌子上,把吓了一大跳,周围的食客都朝她看去。她说:“别提了,我结婚十六年,那老爷们从自和我结婚到现在,总是对我不满意。说我这也不好、那也不好。田老弟你评评理,房子是我家出钱买的,论收入我赚的比他多,他还有啥不满意的?”
我想了想,问她:“是不是你有什么缺点和毛病是他最讨厌的?”
高姐马上回答:“没有!我这人做事啥也不差,亲戚朋友没有不佩服我的,他一身臭毛病我都没说,还敢挑我?”
我问:“你老公有什么臭毛病?”
高姐说:“他这人性格特别软弱,你知道不?有一次我俩带着我妈去商场买衣服,坐公交车的时候,我妈就站在一女孩面前,那女孩也看到我妈了,就是不起来让座!我骂了她几句,那女孩还挺委屈,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刚从医院看病出来。你说现在这年轻人多能撒谎,咋就这么巧?我把她硬拽起来,她还哭,最可气的是我老公居然说我不对,气得我一巴掌扇过去。”
我听得嘴都合不上:“就、就因为这事,你就打他一个嘴巴?”
“对呀,老公不帮老婆说话,这种人太可恨了,你说我当初咋嫁给他了呢?”高姐余怒未消,似乎还在回想着当时的情景。
我问:“除了这个事,还有吗?”
高姐想了想:“那可多了。有一次我出去遛球球……”
“球球是……”我问。
高姐不耐烦地说:“哎呀就是我家的狗,你别打断我。球球在一个卖煎饼果子的摊车底下撒了点儿尿,那个卖煎饼果子的老娘们竟然踢它,我上去就把她的摊车给砸了。那女的要我赔,我把她一顿臭骂,我老公这时候又出来了,劝我赔人家钱,说是我不对!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
我已经彻底无语,对这个高姐的性格特征也有了一个全新的了解,当然,再也不想问她此类话题了。高姐说:“那死鬼总说我不讲理,你说我不讲理吗?让人给自己亲妈让座有错没,有人踢我家狗,我收拾她有错没?”我连说没有。
高姐问:“你说给我整个啥佛牌好啊?我也不懂,那死鬼有一天生气了,说再也忍受不了,要跟我离婚。我把他打得脸都肿了,告诉他再提这句话,我就让他变成残疾,他倒是不提了,可心不在我这,也不是个事啊,你说呢田老弟?”
我笑着说:“有道理,这样吧,我先问问泰国那边的师父们,然后把佛牌的图片、简介和价格发在你手机上,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对了,你是要效果好的阴牌是吧?那得五千人民币起,一万的也有。”高姐想了想,说最好别超过五千块钱。
吃完饭,要结账的时候,高姐忽然想起了什么,有点不好意思地问:“对了,有个事想问问,那死鬼连睡觉都背对着我,两个月也不碰我一次,这能转变不?”
我心里暗笑,顺口说:“都老夫老妻了,少碰点就少点吧。”
高姐把眼一瞪:“那怎么行?我跟你说老弟,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话你听说过吧?我现在四十五岁,就是老虎,你得想办法让多碰我啊!”我连连点头。
结了账,桌上八个菜至少有四个菜基本没动,我看着浪费,就朝服务员要餐盒想打包。高姐很不高兴:“打什么包?咱东北人做事有点气魄,别这么丢人现眼行不?我最烦吃完饭什么都打包带回家的,你就穷成这样?剩菜非得带回去,要不你家里人就吃不上饭?”
要不是打不过,听了这话我真想揍她一顿。辞别了高姐,我心想这种女人别说她老公,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都想离婚。打电话给方刚说了情况,方刚说他正在一位阿赞家里请牌,正好有一批马食能的阴牌新鲜出炉,每条五千泰铢,他加价到一万。我心想这也不错,净赚三千块钱人民币,多好的活啊!就让他把佛牌的图片和功效发给我。
十几分钟后,彩信照片发来了,是个用灰泥土制成的椭圆形牌子,上面的图案是一匹马,马腹下面抱着一个女人,中间有一根粗大的东西相连接,中央还点了一些深红色的液体。照片下面附的文字是:“阿赞光最新加持马食能阴牌,强效夫妻和合,防外遇,一万泰铢,款到发货。”
我发短信问方刚什么叫马食能,这图案又有什么寓意,他半天不回,不知道是在喝酒还是泡妞。回到家,我只好上网去查,还真把“马食能”的典故给查到了。原来这三个字是柬埔寨语的音译,是古代柬埔寨一种酷刑,专门用来惩罚与其他男人偷情的已婚妇女。将女人绑在公马的肚子底下,再给公马喂食大量兽用催情药,公马发起情来,和女人交配,直到那个可怜的女人活活死掉。
我看得浑身发毛,实在不理解阿赞师父怎么把这种酷刑和防外遇的佛牌联系到一起去的。我如实把照片转发给高姐,她也不懂,直接告诉我一手钱一手货就行。我说只能款到发货,高姐说:“你要是拿了我的钱不交货咋办?你当我傻啊?”
我笑了:“做这行靠的就是朋友介绍和信誉,再说泰国师父见了钱才能把佛牌交给你,人家东西不愁卖,你自己考虑吧,要是不相信我就去找别人。”
当天晚上,高姐发短信给我说同意先给钱,但要当面付,打收条,我同意了。第二天高姐把五千块交给我,我立即去银行用实时到账的方式给他汇去两千人民币。
大概过了六七天,货到了,这次是在高姐家里,她老公上班去了。我看到桌上放着的高姐夫妇相框,她老公比较瘦,比她还矮一点,看起来比较斯文。当面拆开包裹,把佛牌拿到手的时候,高姐疑惑地问佛牌上那块红颜色是什么,我告诉她,那是女人的经血。高姐一阵反感:“什么玩意,听了就恶心!”我说泰国阴牌就是这样,用料都是阴物,这样效果才好。附带一张纸,上面是阿赞师父亲手写的心咒和念法,我把规矩告诉给她,让她平时多佩戴,夫妻同房的时候也不用摘。
第0012章丈夫
高姐戴着佛牌,叹着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同上这个房。”我强忍住没敢笑出声来。
离开高姐的家,我忽然特别想见见她老公,想当面问问他,当年为什么会娶了高姐这样的女人,两人性格完全不同,居然也能成为夫妻。
又是三千块钱赚到手,这桩生意就算成了。我办完事回到泰国,又继续接了几个活。但为了保持故事的完整性,先把时间跳到一个多月后。那是中秋节,我和表哥回沈阳去吃月饼,在家里的时候,我忽然想起那个高姐来,就发短信问她效果如何。
没想到高姐立刻打电话过来,语调中透着高兴和得意:“这下我可知道了,这个阴牌真好,真有效果啊。我老公现在可他妈听话了,比咱家球球都听话,什么事都顺着我,也不敢反驳,可好啦!”
我一听这结果很好啊,高姐又说她们两口子想请我吃饭,我连忙拒绝,可高姐又说不去就是看不起她,没办法,只好答应。
这次碰面是在中街,沈阳市最繁华的商场步行街了。高姐手里拿着手机,脖子上戴着那条马食能的阴牌,满面红光。她老公跟在后面,面无表情,手里拎着十几个印着商标的纸袋。
“你们今天没少采购啊!”我笑着。
高姐把嘴一撇:“女人不对自己好点儿,指望别人啊,没用!”
我说:“这是你老公吧,也不介绍介绍。”
高姐不在乎地说:“没什么可介绍,他就是给我拎包的,刚才在商场里还说我衣服买多了,劝我少买两件,刚被我骂了一顿。”她老公看了看高姐,高姐把眼一瞪:“怎么的,你不服气啊?”
她老公把眼神移开,仍然没什么表情。我看了看他手里拎的那些纸袋,有三个是完全相同的某女鞋品牌,就问:“看来你是这个牌子的粉丝啊。”
高姐说:“可不是吗,一模一样的鞋我买了三双。”
我很惊讶:“同样的买三双?为什么?”
高姐把鞋往出掏,展示给我看:“我特别喜欢这双鞋,干脆多买几双,穿旧了就换,这样不就天天能穿新鞋了吗?”
我不由得笑了:“你这理论真有意思,没必要吧?”她老公说了一句:“我也觉得浪费,可她不听,我说啥都没用。”高姐往回收鞋的动作忽然停住,抬头直盯着他,他立刻不吱声了,高姐虎着脸:“你咋还废话?刚才在商场里没骂够你是吧?”
她老公神色尴尬,看了看我。高姐立刻说:“你看他干啥?当着别人的面我不敢打你是吧?是不是?”她老公仍然不说话,高姐抬手就打,她老公下意识躲避,没打着。高姐更生气:“你还敢躲?”飞起一脚踢在她老公大腿外侧,附近的行人吓得都躲开了,远远看着。
我连忙劝架:“算了算了,别这么大火气,这么多人看着,多不好。”
高姐用眼睛瞪着我:“关你什么事?”我被她的眼神给击倒了,那完全是一头愤怒的母老虎要吃人的节奏。高姐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在她老公后脑,高姐体壮力气也大,她老公被打得没防备,手里好几个纸袋掉在地上,里面的衣服和鞋滚落出来,其中有一只鞋滚到了路旁的水坑里。
“我的鞋!”高姐大叫着把鞋捡回来,但已经脏了。她气得呼呼直喘,将鞋远远砸向她老公,没打到,又冲上来扇她老公嘴巴,牙血都出来了,可她老公也不跑,只用双手捂着头。高姐夹头夹脑地打他,旁边的人越聚越多,纷纷议论。“这是亲两口子吗?咋打起没完了。”“应该不是夫妻,你看那女的净下死手。”“大老爷们真窝囊,不会还手啊?打她!”
我实在没法旁观,只好冒险冲上去劝架,高姐比我壮,根本就拉不住,我只好拽着她老公往旁边躲,说:“你不会跑啊,就站在这儿挨打?还是男人吗?”
她老公抬头看着我,忽然笑了。看上去不像无奈的苦笑,但又说不出什么感觉,反正让我觉得很别扭。高姐终于打累了,坐在花坛上休息,围观的人还没散,有说有笑地指指点点。高姐破口大骂:“都他妈看什么看?没见过打架?”
周围的人陆续散去,高姐的老公慢慢走过来:“走吧,咱们还得请田老弟吃饭呢。”
“吃个狗屁,看见你就气饱了,还吃啥?”高姐气还没消,我当然也不想再多逗留,找个借口就想溜回家。高姐奇怪地问:“你要去哪?我不是说了要请你吃饭吗?你瞧不起我?”
我真是要疯了,就说我肚子不舒服,改天再聚,高姐撂下狠话:“那不行,你今天就是赶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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