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康说:“有没有都行,那些东西只能起辅助作用,都是法门粗糙的阿赞师父才用到,我这边不需要。”我头回听说东南亚巫术还有精致和粗糙之分,也算长了知识。
再跟方刚和老谢分别说了这个事。方刚不置可否,只让我谨慎为上,万一熊富仁用的是缓兵之计呢,先把你诓回泰国,再找机会整你。我也想过。但又想熊富仁先出了六万块钱,弄佛牌的话,定金也得好几万,他花费十多万,就为了先把我诓到泰国?恐怕不太现实,有这些钱,打听出我在国内什么地方也不是难事。
第0818章磨死人头骨
当然,小心驶得万年船,就算要回泰国,我也肯定得多加几倍的小心。
一个星期之后,熊富仁给我发来短信,里面是六块佛牌的要求,分别要能转运的两块、旺偏财的两块、能提升事业的两块。最多半个月内供货,行的话马上先付定金六万,但要是半个月没能供货,这批佛牌就不要了。定金也得退回。如果出货时客户反悔,定金不退,让我仔细考虑。
我给登康打电话,他说只要收集齐材料,这边制作和加持最多七天。我又打电话给老谢,他不太高兴:“田老弟呀,熊导游那家伙能靠得住吗?别忘了之前他可是还要找人要我俩的命啊!”
“那也是登康给他落了死降在先,”我解释道,“不然他也不会认为是我想搞死同行。”
老谢说:“反正我是差一点从鬼门关口迈进去的人,当然谁也不愿结仇。只是这心里头不太舒服……”我说我之所以同意跟熊导游合作,也是抱着以虚实对虚实的心理,走一步看一步,他实我也实,他虚我也虚。你不用担心。
“我认识的那位叫差农的家伙,还在孔敬市殡仪馆工作,找他就可以。”吃了宽心丸的老谢说,“但你这边要求比较复杂,熊导游要半个月收货,制作加持也得七天,找材料就只剩下七天,不好办。你也知道,泰国不比中国,人口没那么多。很多死者都被家属送到寺庙去火化,能来殡仪馆的不多。其中还得找那种横死的,别说七天,恐怕一个月也难。”
为了赚到这份钱,我发动老谢多方想办法,他告诉我,最好的办法就是去乱葬岗,除了年长者,那里的尸体基本都是横死,你要是敢去,把年纪不大的死者尸骸都弄回来自己火化,或者直接取走头盖骨,让登康加持就行。
这方法倒是好主意,可我哪里敢做?老谢说:“我先问问阿赞洪班,他经常加持邪阴牌,手里经常有一些阴料,要是他有,那就方便多了。”我连忙让他尽快打电话问。
很快老谢就给了回信,说我运气不错,阿赞洪班手里就有几块头盖骨。总共四块,他再让差农帮着打听一下,要是这几天有登记火化的横死者,不就齐了吗。我非常高兴,等老谢再次给我打电话,说差农明天要火化的尸体就是被劫匪用枪打死的年轻女店员,几天后还有一具淹死的,已经确定可以把头盖骨留下,每份收五千泰铢。
真是好消息,五千泰铢也就是一千人民币,去掉这个费用,我每块牌还能净赚九千呢。于是我马上通知熊富仁,说这六块佛牌的原材料都已经预订好,只要你这边的定金到位,我马上让登康师父来泰国制作加持。半个月内出货没问题。
“太好了!”熊富仁很高兴,“我这就让客户打钱给我,你等我消息。不过要记住,从你收到汇款的时候,半个月内必须交货,不然我就不要了,你这定金也得给我退回来,到时候别说我翻脸不认。”我连忙答应。
六块佛牌,成交后熊富仁能赚六万港币,也合三十万泰铢。这跟他串通阿赞尤和坤昌寺假僧侣坑一次游客分到手的钱大体相同。但对风险和麻烦程度来讲,还是卖佛牌更省心。他和我不一样,我走的主要还是大众路线,几乎没卖过一万以上的佛牌,最便宜的才一两千。而熊富仁的客户和陈大师差不多,没有太穷的,所以对他来讲,卖佛牌利润也相当高。
我分别通知了方刚、老谢和登康,一个来曼谷和我碰面,一个负责把骨头收集齐。另一个则尽快来到泰国。在佛牌店里,我让姐夫好好看店,可能要半个多月才回来。听说我又要去泰国,他非常羡慕,问能不能把他也带上,路费他自己掏。我说不行,这是去做订制的生意,时间很紧,下次再说。
五天后的下午,我从沈阳飞到广州转机曼谷。在机场外和老谢见面。我俩直接来到阿赞巴登的住所,看到登康和方刚早就到了,两位阿赞都穿着白衣白裤,只是气质完全不同,方刚坐在桌边抽烟。另外还有一人在场,就是住所的主人,也是阿赞巴登的朋友。
老谢在房间里打开皮包,取出六个密封着口的塑料袋,里面各有一块头顶骨,另外还有六个亚克力的佛牌外壳。每个都有富士苹果那么大。方刚拿起装有骨头的塑料袋挨个看,然后递给登康。登康用手压在骨头上,闭着眼睛感应骨头中附着的阴灵气息,然后点点头。六块骨头都过了一遍,他说没问题。怨气都不小,看来全是横死的。
当晚,登康就开始制作邪牌。过程并不复杂,但首先要把头顶骨用小锯和手砂轮打磨成和佛牌外壳相同的尺寸。按常理,这种事要么是阿赞师父亲力亲为。要么是助手来干,可现在登康是我们的红人,相当于妓院的头牌,大家都得把他供起来,不用问都知道他不会干这类力气活。可他又没有助手,最后只好落在我头上。我很害怕,别看已经卖了近三年佛牌,但以前从没做过这类事。
“能不能让阿赞巴登的那位朋友来干?每块我给他两千五百元泰铢的手工费。”我问方刚。
他朝我一瞪眼:“想赚钱还怕东怕西,两千五就想打发人家?两万五还差不多,怎么样?”我连连摆手。说那还是我来吧。
老谢笑呵呵地走过来:“田老弟,要是你能出到每块一万泰铢,我就替你干这种倒霉活儿。”看着老谢真诚的眼神,我拒绝了。既然他都敢做,就说明没什么危险。我还怕个屁,想赚钱就得付出辛苦。
在开始干之前,我问登康,打磨横死者的骨头,会不会惹怒这些阴灵。
登康说:“在你打磨的时候。我会念诵加持咒语,这样就没事。”我吃了定心丸,就戴上口罩开工。先用在工具店买的小手锯把巴掌大的头顶骨锯成多边形,大小和佛牌的亚克力壳子差不多,再用电动手砂轮细细打磨。一边磨一边把佛牌外壳放在上面,检查什么地方不够。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真是贼胆子大。人是奇怪的动物,习惯也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在我做佛牌生意之前,对这种事肯定是怕得要死。而放到洗手不干好几年的现在,别说打磨横死者的头顶骨,就连在医院看到家属用纸棺抬死者出来,我都得远远躲着。可在当时,却是对这种事情麻木不仁。什么都敢干。
打磨妥当,剩下的活就全是登康的了,他要先用经粉、打磨剩下的骨粉和自己的鲜血和成黑红色的泥,在用咒语加持的过程中,用手指蘸着这种泥,在宾灵盖子上写巫咒。接下来就是加持,最少也要七天。他用的仍然是之前那串暗红色的骨珠,我问要不要把劳差的头骨域耶寄来。登康说:“没必要,只是佛牌而已,这种加持的力量没那么复杂。除非极特殊情况,才需要那颗域耶。”
熊导游给我打电话催问进度,我拍照发彩信给他,说登康师父正在加持,每多加持一天,佛牌的禁锢效果就越好。
熊导游回复:“好,最晚十九号交给我就行,多加持几天。”我俩商定,十九号下午在四面佛东侧的XXX咖啡厅见面。
转眼几天过去了,为安全起见,方刚提前两个小时来到那间咖啡厅做内应。中午时分,我准时带货来到咖啡厅,熊导游早就坐在吧台附近的桌上,看到我来,他笑着站起来跟我握手。
第0819章成交
我想起之前被那个牌商小左暗算,就是因为他在手上戴了特制的尖刺戒指,让我中了招。所以我假装热情地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客气,先坐下再说。
熊导游也没介意,坐下手开始招呼服务生,我用眼角瞟见方刚就坐在角落里,手拿报纸看着,这心就放下了。
“真没想到,第一次见面时,你还是巴夫人的表弟,现在就成了卖佛牌的田老板!”熊导游脸上带着微笑。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觉得熊导游在说话时候的神态有些异常,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是感觉。
把佛牌一字排开摆在桌上,又把印有心咒的六张纸递给熊导游。他仔细看着这些东西。问我佛牌原料的来历,和加持的过程。我如实相告,熊导游表示满意,对我说佛牌的效果现在看不出来。但相信我不会骗他。我说:“完全没这个必要,你和我算同行之间供货,肯定不会给你假的。除鬼王派的法门之外,登康还掌握其他的独门法本。效果好,反噬机率低。以前他从不加持佛牌,要不是看你要的货价钱不错,他才不会搞这些东西。”
熊导游笑了:“降头师瞧不起加持佛牌的阿赞。在东南亚几十年前就这样,现在仍然是。”他从皮包里掏出厚厚的一叠千元泰铢钞票让我数清。整整三百张,也就是三十万泰铢。
分别时,我俩走到咖啡厅门口,熊导游笑着说:“这笔生意,我也能赚到三十万泰铢,利润还是很可观的。咱们也算不打不成交,以前我中过你和登康的招,后来你的朋友也中了招,但最后大家都没事,这就是天意。今后希望能放弃前嫌,大家共同致富。”
我连连点头,觉得这家伙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坏,当然,这仅限于跟合作伙伴之间。
目送着熊导游开着那辆路虎离开咖啡厅,我心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买得起这种车。那可是一百多万人民币,就算每桩施法的生意我能赚五万,也得近三十桩。而熊导游坑一次游客,也就才分到手六万,看来这家伙生意还挺兴隆,每月至少也得有两三次,否则供不起这样的豪车吧。
方刚慢慢走出来,我俩叫出租车,特意绕了个大圈子,拐到比较偏僻的道路上,就为了观察后面是否有人跟踪。以方刚的经验,他能确定没人盯梢。这才回到阿赞巴登的住所。
我把这三十万泰铢从皮包里掏出来交给登康,又自掏腰包,付给老谢三万泰铢。大家都很高兴,尤其我,净赚五万多块钱人民币,相当于两次施法生意的利润。为了庆祝,由我请客,大家到曼谷的一家海鲜餐厅吃饭。再去KTV潇洒。阿赞巴登不喜欢参加这种活动,就没去,我们五个人整整玩了一夜,次日凌晨回到阿赞巴登的住所,都累得呼呼大睡。
下午,我们坐在客厅里聊天,说起熊导游和阿赞尤的事,方刚还是觉得熊导游这人不能完全相信。说不定还是在打鬼主意。
老谢分析道:“我觉得熊导游没什么恶意,你们想想,他先给了田老弟六万块钱人民币,这桩佛牌生意又让他赚了差不多六万。那叫十几万呐。花这么多钱,就为了打你的鬼主意?”
“我也觉得没必要,”登康接口,“用那些钱雇人到中国打听田七的地址,外加收拾他也够了。”
方刚问我:“在咖啡厅交易的时候,熊富仁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我仔细回忆,说除了觉得熊富仁在讲话时的神态有些别扭之外,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大家连忙追问我什么意思,我也说不清,只觉得好像熊富仁嘴里似乎有伤,或者脸部肌肉受损似的那种感觉。
“这是什么意思……”老谢嘟哝着。方刚把腿搭在茶几上,想了半天也没说出来。老谢问登康和阿赞巴登。是否有那种把什么降头水或油含在嘴里,说话的时候对着目标,那个目标就能中降头的法术?
两位阿赞互相看看,都摇摇头。阿赞巴登说:“降头水要涂抹在皮肤上,或者吃进去才能起效,光闻是没有用的。”
五个人坐在一起分析熊导游大概半个小时,也没分析出什么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熊导游没有恶意。
从曼谷前往罗勇。在芭堤雅和方刚老谢分开,大家各自散去。走到表哥家的院子附近,金蛋又冲了出来,老远就跑向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闻到我气味的。这次我没空手,在附近的海鲜买了很多海鲜。有大红毛蟹和鲎,尤其鲎这东西,中国早就没有了,但东南亚还能捕捞到,不但味道非常鲜美,而且滋阴壮阳。
呆了几天,在QQ上接到姐夫发的信息。说有位年轻女顾客来店里看,想买一条便宜的正牌。她觉得我姐夫不够专业,想和我这个真正的店主电话沟通。我回复:“以后凡是这种普通的佛牌生意都不要找我,你直接沟通,不行就算。我只负责承接与驱邪、施法和降头有关的生意,或者比较昂贵的佛牌也行,三四千以下的不要打扰我。”
“也好,这女顾客长得挺漂亮。你不考虑趁机……”姐夫发消息。
我问漂亮到什么程度,姐夫说:“高挑,苗条,皮肤很白,瓜子脸。”我立刻回他:“你自己留着趁机吧。”对于女人,我对太瘦的没兴趣。
因为我在沈阳停留得时间太长,所以这次在泰国我也多呆了一段时间。在这近两个月内,熊导游又找我弄了一次牌。基本都是订制的,他专门要那种能强效成愿的邪牌,每块的价格都在六七万泰铢以上,最高的十万。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客户源真优质,简直可以与陈大师相比。而这次合作,又让我赚到近三万人民币,真是把我乐得合不拢嘴。
有一次,我去大城找阿赞Nangya给客户做刺符,半路乘大巴车的时候,手机QQ响起,是姐夫发给我的,称有个男人来到佛牌店。问有什么办法能锁住爱人的心,效果越强越好。
我打字回:“不是说了吗,这类请牌的生意你去搞定,邪牌没有,强效成愿的一般不接,以免出事。”
没想到姐夫回复:“这个我搞不定,小舅子,我对佛牌毕竟没你那么精通,而且你给我的那本画册上也没找到名字叫‘情降’的佛牌。”
看到“情降”这两个字,我立刻来了精神,马上问这是那位顾客自己说出来,还是你提的。姐夫回:“当然是他自己说的,我哪懂啥叫情降牌,好像你也没跟我说过。”我问那顾客在不在场,可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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