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方刚和曹夫人之间发生过什么细节。我们都没好意思问,却知道肯定是已经把她给治得服服帖帖。收集曹老板身上物品的任务就落在曹夫人身上,她答应会尽快弄到所需的原料。为了方便行事,方刚还托他那位专门能弄到各种迷药的朋友,从泰国寄了一个小玻璃瓶,据说打开瓶口,人只要闻了就会昏迷,但只有十几分钟。
只过了两天,方刚就在一次傍晚出去之后,次日中午回到木板屋。登康从皮包里取出一个大黑色塑料袋,里面有两件内衣、几张曹老板的照片、一些指甲、写有曹老板姓名生日的纸片,还有用医院自动采血器弄到的小半瓶血液。弄到血液,还要得益于方刚提供的那种迷药,曹夫人在睡觉的时候,把这东西给曹老板闻了几秒钟,然后再从他胳膊上采血,过程很短,十几分钟后,采血的小针孔早就愈合了,也没感觉。
“材料都齐全了吗?”我问。
登康点点头:“这些东西已经足够。等我加持制成降头油之后,再让曹夫人给她丈夫服下去,或者涂在皮肤上。”
当晚,登康就在木板屋中开始施法。把这些材料制成降头油。施法的过程我们都没旁观,反正大同小异。陈大师坐在木板屋外面的吊板上,显得心神不定。我问他怎么回事,陈大师抬头看着满天的星星。说:“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跑来这里,还参与这种用降头术害人的,我做梦都没想到啊!”
我坐到陈大师旁边:“很多事并不是以你的意志为转移的,我们也一样,所以你也不用自责。”
陈大师摇摇头:“其实可以,要不是我很喜欢Nangya,也不会跑到这种地方来,要求你们为我做这种事……”
“喜欢Nangya这个事你能控制吗?”我反问。“要是你可以选择不喜欢她,怎么可能放着香港别墅不住,大老远来印尼的偏僻村庄,时刻冒着被暗算下降头的风险,非要把Nangya救出去不可?”这话让陈大师听得愣住,他看了看我,摇摇头。蒋姐用尽办法也没能得到陈大师的哪怕半点同情,可在Nangya身上。陈大师却花费无数精力,说明他对Nangya的感情相当特殊。要是感情这东西能说得清,世界上这几千年中,就没那么多关于情啊爱啊的文字和歌曲了。
半个小时之后,老谢从屋窗探头出来,告诉我们登康已经施法结束。我和陈大师连忙走进去,看到登康把一个小玻璃瓶递给方刚,里面装着浑浊的液体。告诉他这就是魂魄降的降头水,抹在皮肤上效果最好,当然吃进肚里也可以,再配合阴咒,只要距离不超过两公里都能够起效。
剩下的就是主动出击了,回想起当初我们几个在汪夫人别墅后面山坡上的事,再做这种勾当就有经验得多。坚地的这片住宅区是建在一片坡地上,目测海拔大概也不到两三百米,依坡而建,跟洛杉矶的那片富人区差不多。
在方刚把降头水交给曹夫人之后,我们就等消息。过了半天,曹夫人给方刚发短信。说已经找了距离住宅区大概六七百米的一处小树林中,这里地势比较低,但没办法,一时找不到更好的地点。我、老谢和方刚轮流用望远镜观察。按登康的说法,只要发现曹老板出现在阳台上,比如在看风景或是抽烟,都可以开始施降。
观察了近两个小时也没结果,而之前曹夫人给方刚的短信内容中说,曹老板有个习惯,洗完澡之后都要去阳台站一会儿,而他洗澡的时间就是现在。按理说早该出现了。
方刚把望远镜架在一棵小树的支叉上,斜靠在树干转头看着,双手抱在胸前,边看边骂:“他妈的。这娘们不是耍我吧?”
“嘿嘿,方老板那么厉害,估计不会。”老谢笑着说。方刚瞪着他,问你是什么意思。老谢假装没听见,去和阿赞洪班低声交谈。方刚悻悻地扭过头,继续盯着望远镜。
忽然,他紧张地对说着:“出来了,出来了!”我连忙跑过去看,果然,曹老板穿着睡衣,站在阳台上伸着懒腰。曹夫人慢慢从屋中走出,站在曹老板身后,朝着我们这个方向做了个胜利的手势,看来是在给我们发信号。
我刚要把眼睛移出来。却看到曹老板猛然回头,这时曹夫人的手势还没来得及收回,曹老板指着她,似乎在说什么。
“快、快施法!”我的眼睛仍然连忙对登康说。
那边登康将一个盘子取出来放在地上。里面有很多灰烬,他把双手悬空放在灰烬上面,开始念诵经咒。曹夫人立刻收手,假装抱在胸前,而曹老板冲上去,揪住她的睡袍衣领。我从望远镜中看到曹老板用力把曹夫人推倒,警觉地站在阳台上左看右看,然后快步走进房间。
陈大师在旁边问:“发生了什么事?”老谢也急得不行。
我紧握着拳头。边看边说:“这可怎么办,曹老板已经发现了曹夫人给我们发的暗号,还进了房间,恐怕马上就要带着人冲出来搜索,这可怎么办?”老谢说我的妈呀,怎么还搞砸了,这个曹夫人真没用。
我离开望远镜,方刚走到望远镜前面去看,一边指挥我和老谢去把风,紧盯着曹老板的动向。不多时,方刚骂道:“他妈的,还真带人出来了!”我和老谢站在坡头,也看到曹老板带着四五个人出了住宅区,正在四散寻找。
登康的施法过程丝毫没停,似乎根本没在乎我们的话。陈大师急得火上房,问我们要不要躲开,不然曹老板那些人会来硬的。我问阿赞洪班,施法的过程能不能中断,阿赞洪班点点头,我把心一横,暗想这桩生意看来是得栽了,刚要去推登康,听到他盘腿坐在地上,闭着眼睛说:“都给我回来。”然后又继续念诵。
“什么?”我没明白。
方刚在那边看着望远镜说:“咦,奇怪,曹老板怎么没有继续追,那些保镖也都跑回去了呢?”
第0656章搬石头砸自己脚
这边登康又说:“回去吧,没什么事情。”方刚侧头看着他,又看了看我,我们五个人脸上都露出惊喜的神色,包括阿赞洪班也是。方刚说好像是魂魄降开始起效了。
几分钟之后,登康又道:“谁也不许出去,把那个女法师带出来。”他的语调很机械,曹老板不会说普通话,但之前我们说过多次,鬼有“他心通”的能力,所以中降或者鬼附身者,都是以心通来感应。语言之间都是互通的。
陈大师激动得双手直颤抖,来到登康面前:“真、真的能把Nangya给放出来吗?”我连忙示意他不要打扰,登康现在是施法中,他正在以黑巫咒操纵曹老板的言行举止。陈大师连忙不出声了,表情很紧张。
登康又说:“老婆,你送她离开这里。”
我们都很兴奋,看来是有戏。登康又说:“随便什么地方,开车把她放走。”陈大师喜上眉梢。不到五分钟,方刚说:“嗯,看到曹夫人和Nangya走出来,开着那辆红色宝马汽车,离开车库走了。”
“她要把Nangya送到什么地方去?”陈大师连忙问。
方刚说:“不知道,反正不会把她推到河里去。”陈大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在原地走来走去,像拉磨似的。
突然登康的身体开始颤抖和晃动,好像不太舒服。老谢走过去看,我心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法力高强的登康也会下降失败?听到登康说:“臭女人,你敢整我!”
这又是什么意思?我们全都紧张起来,老谢问:“田老弟,这不对劲啊,曹老板是被登康操纵的,不可能说这种话吧?”
登康提高念诵经咒的声音,两三分钟后,他的身体又开始痉挛,说:“什么?原来是有人暗中整我,能不能把那家伙给我找出来?搞死他……”
我说:“不好,在曹老板身边还另外有法师隐藏着!”
“这可怎么办?”陈大师焦急地问。我和老谢都没了主意,阿赞洪班走到登康侧面坐下,戴上傩面具,伸出左手悬空放在盘子的灰烬上方,开始吟唱巫咒,与登康的经咒声混杂在一起,形成奇特的效果。
登康说:“你不要管了……”
陈大师低声问我:“他们俩是要联手对付曹老板家中的那位法师吗?”我点点头,心情很紧张。因为我做了两年多牌商。目前接触到法力最强的阿赞就是登康,可连他的魂魄降都能被人干扰,真不知道对方是何许人也。
这时,又听到登康说:“放开、放开……你不要碰我!”老谢也急得双手攥拳。好像在跟着使劲似的。两位阿赞念诵的声音开始加快,阿赞洪班从怀中取出巫刀,高高举过头顶,登康同时也在大口喘着气。
忽然他身体猛震。阿赞洪班的巫刀迅速落下。两人的念诵声也小了许多,登康迷迷糊糊地说:“把、把他抬进地下室……”然后就在费力地喘着气。阿赞洪班不再念诵,慢慢取下傩面具,脸色发白。老谢连忙走进去把他扶起来,到旁边坐着休息。这边的登康仍然在念诵经咒,身体微微前倾,一直在盯着望远镜的方刚说:“出来了,曹老板出来了!”
我也跑过去。两人各用独眼看半边镜筒,曹老板慢慢走出住宅,后面跟着几名保镖。这边听登康说:“不要跟着我。”保镖们面面相觑,都站在原地不动,看着曹老板走出住宅区。
“登康会让他去什么地方?”我低声问。
方刚说:“等会儿你去在后面跟着,我用望远镜盯着住宅这边的动静,用手机联系。”三五分钟后,方刚抬手示意我从侧面包抄跟上。我依言绕过小树林跑过去,避开住宅区那边的视线,远远看到曹老板正在爬坡,翻过坚地的这片区域。
跟了十几分钟。前面是个高高的土岗,下面是公路和桥洞,落差怎么也得有二三十米。曹老板站在边缘,朝下面看去,忽然方刚给我打电话:“快走快走,有两名保镖追过去了!”我连忙从侧面跑下土坡,又绕回树林的方向。
等我再次回到小树林中时,看到登康已经坐在陈大师的身边。脸色不太好看。方刚收起望远镜,朝我连连挥手,我们悄悄离开了这片区域。
往村庄回去的路上,我的手机再次响起。看屏幕顿时激动起来,竟然是Nangya打来的,称她正在雅加达西部某酒店门口,曹夫人已经开车驶离。
我们连忙叫了出租车前往那家酒店,快到的时候,陈大师指着前方:“是她,你们看,是Nangya啊!”果然,Nangya挎着她的那个棉布背包,独自站在酒店门口而立。
出租车缓缓停下,钻出汽车,陈大师跑过去一把抱住Nangya,眼泪都下来了,一时竟说不出话。Nangya脸色比较憔悴,但看起来精神还好,尤其那双眼睛晶晶发亮。她被陈大师紧紧抱着,也没挣扎,但看脸色有些尴尬。我们连忙跑过去问长问短,陈大师这才放开她。
为了方便休息,我们就在这家酒店下榻。陈大师坐立不安,几次想敲Nangya的客房门,都被我示意不行。下午在大家商量什么时候离开雅加达的时候,方刚接了个电话。他脸色有些不太自然,低声用粤语说了几句话。
他越说越来气,声调也提高很多,最后用力把手机挂断。对我们说:“印尼不是久留之地,尤其是钦那鲁,这家伙既然是雅加达的本地牌商,肯定也在四处打听我们的下落。最好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回泰国去!”
看到方刚的反应,陈大师问:“可是Nangya还在房间里休息,要不要让她多恢复一下,明天早晨再动身?”
方刚把手一挥:“立刻就出发,不要耽误。”陈大师还要问什么,我站起来说既然方刚这么提议,肯定有他的道理,也别多问了,出发吧。所有人都简单收拾行装,立刻驱车前往机场,订了最近的机票飞回香港。方刚打电话叫来一名当地的朋友。将登康的域耶送到港口,帮着托运回马来西亚。
临登机之前,陈大师打开已经关闭了数天的手机,给小凡去电话叫司机准时来接我们。听到他在电话里说:“知道知道。我和Nangya都已经安全了,这就回去。郑老板那边你帮我抵挡一下,拜托啦。”
挂断电话,我问他是否有很多客户都在找他,陈大师苦笑着说俗务缠身,要是不关手机,根本没法专注地处理Nangya的事。
在飞机上,Nangya背靠座椅,什么也不说,似乎在睡觉,陈大师几次想问她什么,可看到Nangya的样子,就又咽了回去。我和陈大师心情相同,很想问方刚到底那个电话是怎么回事,但也不好意思。老谢坐在前排,悄悄回头朝我使眼色,这老狐狸的好奇心不比我差,可我实在没法问。因为凭直觉,我认为这个事肯定和曹夫人有关。
到了香港,小凡已经和另一位司机开着两辆车停在机场外面等候,看到陈大师平安,小凡关切地迎上去,眼眶也是湿的。陈大师笑着安慰她,我也说陈大师吉人自有天相。
两辆车一前一后来到太平山的陈大师住宅,天已经黑下来,陈大师先安排Nangya去卧室休息,我们这些人都坐在客厅,开始回顾整件事。方刚告诉我们,曹老板跳崖摔死,他的两名保镖看得清清楚楚,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就已经咽气,这些情报都是曹夫人在今天下午告诉他的。
第十四卷逃不出因果的客户
第0657章吃烤串
既然曹老板已死,那么Nangya的危机也就算彻底解除,我们都松了口气。开始结算,为了表示感激,陈大师给我、方刚和老谢每人包了辛苦费,各一万五千港币,另外又给了登康和阿赞洪班各三万元。登康高兴地收下,而阿赞洪班却坚决不收。老谢急得伸手想接过来。被方刚阻止,我说:“就让老谢收吧,他儿子也需要钱去国外治病的。”陈大师也劝他收下,方刚这才不再反对。
老谢笑呵呵地把这四万五千港币收进皮包,方刚瞪着他:“记得以后多给阿赞洪班介绍生意,把人情补回去!大老远折腾这么久,又耗费法力,要不是因为Nangya是自己人,他怎么可能不收钱?”
“那倒是,不过,阿赞洪班倒是头一次主动提出免费跑腿和施法,他对Nangya比我们都好啊。”老谢连连点头。笑着说。我眼尖地看到陈大师脸色有几分不太自然,但他掩饰得很好,要不是我特意去观察,根本无法发现。
我问:“曹夫人那边,今后会不会找麻烦?”
大家都看着方刚,他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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