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告诉她一定要紧盯着,看他购买哪次航班。但尽量和陈大师保持距离,只要他不针对你,你就跟着,不要和他接触。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挂断电话,我把情况给大家一说,三人都觉得很奇怪,阿赞Nangya问:“在香港,阿赞巴登不是已经给陈大师施过法了?”
阿赞洪班说:“东南亚法门无法解开中国外道巫术。”
我们几人都看着他,方刚说:“阿赞洪班说得对,看来陈大师被兴哥阴灵上身,那家伙是台湾人,客死的鬼魂都想返家,他肯定要去台湾。我们马上动身去清迈,乘飞机用最快速度到曼谷,随时准备出发!”
阿赞Nangya也要跟随,方刚不同意,说她还没完全好。阿赞Nangya摇摇头:“我的伤早就痊愈了。”我们都很了解她,只要她认定的事,就不喜欢别人强迫,而她要做的事,也最好不要一昧阻拦。
老谢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我知道这家伙胆小怕事,又怕耽误生意,于是主动给他解脱,让他留在泰国,我们四个人去曼谷。老谢感激地连连点头,方刚骂他是缩头乌龟,就知道赚钱。
在清迈要登上飞机的时候,我接到女助理的电话,称她看到陈大师在机场买了去台北的机票。我告诉她:“务必要跟紧,千万不能跟丢,否则就很麻烦。我这边有四个人,办签证也要时间,就辛苦你了。”女助理表示他会尽全力跟着陈大师,保证不会跟丢。
我们四人从清迈飞到曼谷,转机时收到女助理发来的短信,称陈大师在台北机场出来,又坐上了长途大巴车,不知道要去哪里。而且她在跟随的时候,已经被陈大师发现,可陈大师似乎并不认识她,连理都不理。
我说:“那你就不用担心别的,默默跟踪就行,但千万把地点记清楚,不然我们去了找不到。我们已经在曼谷,正在办手续,办好后马上赶到。”
为了在泰国久留,我们都办有长期签证,这里语言学校有很多,随记找个一挂靠,能无限接续。而方刚因为经常要去台湾帮客户解降驱邪的生意,所以和台北驻曼谷办事处的人也很熟。在他的打点下,有了泰国长期签证,我们很快就办好手续,但也次日才出发。
从曼谷直飞台北的飞机上,我们几个人心里都很忐忑,方刚说:“这个兴哥的阴灵非要回到台湾,就算见到他真正的老妈,又能怎么样,难道住下不回来了?”
从台北下了飞机,方刚先买了一份台湾地图,按女助理发给我的短信指引,我们四人转乘长途大巴车一路向南,路越走越偏,好几次都走错了,要不是方刚会闽南话,别说找人,我们自己都得迷路。
好不容易来到了这个地方,位于台中地区的某个小镇,风景不错,偶尔还能看到一些中外游客来来往往。见到女助理的时候,她正在一家水果冰店内坐着等我们,神色特别焦急。方刚向她打听情况,女助理说:“我在这里守了两天,陈大师去了镇里一户开旅店的家里,进门就对一个老太太叫妈妈。说的是台湾话,我也不听太懂,但能看出那家人的疑惑和惊讶,已经乱成一团。据说还有人给电视台打电话,让他们来采访呢。”
“现在陈大师还在那户人家里?”我问。女助理说没错,还给我们看了写在纸上的旅店名称,说就在这条小巷向北几百米的地方。
阿赞洪班问:“你去过吗?”
女助理摇摇头:“没敢去,怕把事搞砸了,也怕陈大师不小心认出我来。”
方刚和我顺着女助理指引的方向朝那家旅店走,快到的时候,我看到有个头发染着黄色的年轻人快步从街角拐过来,竟是兴哥的表弟阿蟹。我连忙躲在方刚身后。他很聪明,立刻站住假装掏出雪茄来抽,我偷眼看到阿蟹急匆匆地走进那家旅店。
“什么情况?”方刚问。
我说:“那人叫阿蟹,是兴哥的表弟,在香港的时候我见过他两次,他也认识我。陈大师前阵子被人在地下停车场追砍,凶手供出就是阿蟹指使的。”
方刚点点头:“明白了,你先回去,我去那家旅店摸摸底。”
在水果冰店坐了半个多小时,方刚才回来。告诉我们,他进了旅店的门就看到陈大师坐在左侧的一个房间内,跷着二郎腿,边抽烟边不停地咳嗽。好几个人围着他问东问西,旁边还有几个看热闹的,根本没人顾得上招呼方刚。
阿赞Nangya说:“他们都在问些什么?”
方刚说:“向陈大师打听兴哥生前的一些事,让他回答。”
“陈大师都能答得出来吗?”女助理问。
方刚说:“谁知道呢,反正我看他答得挺流利的。”我问陈大师怎么一边抽烟一边咳嗽,方刚想了想,说很有可能是兴哥爱抽烟,而陈大师又不会抽烟。
我说:“陈大师虽然不是兴哥,但他的思维看来已经和兴哥完全一样。搞不好那户人家过几天就会把陈大师当成兴哥的转世或附身,再说东南亚的巫术也救不了陈大师,还得另想办法。”
就这样,白天女助理和阿赞Nangya及阿赞洪班等三人负责盯着那家旅店的动向,以免陈大师再跑到其他地方去。而我和方刚则在绞尽脑汁地想办法。我俩四处打听附近有没有厉害的道长或法师。在问及一家酒馆时,老板向我们提供了线索,称从这里往西南二十多公里的XX村有个会茅山术的师父,叫赵明印,在当地很有名,建议我们过去看看。
第0441章明印
我和方刚在镇口搭了便车,来到这座村子,看来赵师父确实很有名望,所问的村民立刻指路给我们,说在村尾的山坳里的一座茅屋。方刚又问这位赵师父有多厉害,村民称。赵师父是修茅山术的,会画符点金,解邪驱鬼,村里瘴气重,也经常有小孩子得邪病,每次都要让赵师父解决。
来到这座茅屋前。推开栅栏门,看到这茅屋明显比其他村民的房屋要破旧得多,简陋的院子里有个鸡笼子,里面有几只低声咕咕的母鸡。方刚说:“茅山术士须终生住破屋、穿破衣,看来他还是个正统修茅山术的。”
刚要敲门,我俩都看到茅屋旁边有个人正坐着摆弄什么东西。方刚示意我不要出声,悄悄走到那人面前。这人大概五六十岁,身穿全是破补丁的浅灰色粗布衫,手里捧着一块深红色的正方形木块。另一只手用刻刀在上面仔细地刻着。
“请问哪位是赵师父?”方刚说。
这人抬起头,左眼没有眼珠,全是烂疤,却是个独眼的人。看到我们俩,他点点头站起身来。方刚看着他手里的木块,说:“雷击枣木六面印。”
赵师父笑着用台湾普通话问:“你住在哪个村,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方刚说我是广东人,久居泰国,随后又介绍了我。赵师父收起枣木印,这时鸡笼子里的母鸡又开始咕咕叫,他慢慢走到鸡笼子前,弯腰从里面捡了一个刚下出来的鸡蛋,还沾着杂草。赵师父摘了摘蛋上的杂草。把蛋握在手里,再把我们让进茅屋。
这茅屋外表虽旧,里面却很整洁,在床边坐下之后,我们把来意说了。赵师父喝了口水。说:“有人昨天和我说过XX镇阿兴的事,借体还魂也不是没有,十几年前我在南投就见过,所以也没在意。但听你们说那个阿兴在香港混黑社会,死后缠着那个什么陈大师,这事就有些奇怪了。”
我说:“陈大师出事之前,在香港了参加了一个台湾师父的什么法会。还给他戴上这个。”我说了经过,再把那块包着经咒麻布的眉心骨牌掏出来递给他。赵师父慢慢打开麻布,把眉心骨拎起来,在那只独眼前仔细地看着。
“眉心骨……怨气最大,难道这就是那个阿兴的?”赵师父似乎在自言自语。
方刚说:“那法会的师父自称叫高山大师,说是从台湾来的道长,就是他搞的鬼,让陈大师戴着这骨牌在家里念了好几天咒,结果就变成这样了。”我把那张写有咒语的纸拿出来交给赵师父,问是不是茅山派的什么咒语。
赵师父接过来只看了一眼:“这哪里是茅山术?分别是谶术!”
我们问什么是谶术,赵师父说:“附佛外道的一种,最以前是从印度传过来的,有人把它结合了中国的道术符法,就成了谶术。和南洋的降头术很相似,但没那么复杂,只是能驱使死人的灵魂去影响活人,严重的能将人活活缠死。这种谶术我只是见过,但不太熟悉。”
“能不能帮帮我们,让那个兴哥的阴灵脱离陈大师的身体?”我急切地问。
赵师父站起来,那只鸡蛋仍然握在手里,掏出火柴把那张写有谶术咒语的纸点燃。这纸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原料制成,烧的时候竟然发出一种焦臭的味道,我立刻联想起阿赞师父们烧尸取尸油那股味,立刻捂上鼻子。赵师父把咒纸扔进火盆里,说:“茅山术倒是有可能解开这种附灵术,只是不知道谁给陈大师下的谶,又是什么原因。”
方刚说:“不管什么原因,肯定不是出于好心。这种害人不浅的事情,您身为茅山术士,总不能坐视不管吧?”赵师父默不作声。
我拉着方刚:“算了,那村民还说村明印师父是个修茅山术的正统师父,有难就帮,看来也就是这么回事。”
方刚跟着我往外走。边走边说:“也不能怪他,那个什么狗屁高山师父估计也是位谶术高手,连正统茅山术也敌不过。唉,这世道没救了……”
我俩一唱一和地往外走,出了茅屋还没走到栅栏门,后面有人叫住我们:“等等。”回头看是赵师父,他走出来对我们说:“谶术再高深,也是从茅山术发展过去的,而且修那种附佛外道的人,又用来去害人,正所谓邪不压正,这种术士不会太厉害。我只想在这里安安静静地修法,偶尔给村民治治病、驱驱邪,不想参与那种乱七八糟的恩恩怨怨。”
“治病驱邪也是修法,破除邪术害人,难道不是更大的修法?”我问。
没等赵师父回答,方刚说:“我打个比方,如果您肯帮这个忙,真有把握对付那种谶术吗?”赵师父笑了,伸出胳膊平摊开手掌,把那只鸡蛋递给我。我疑惑地接过来,差点儿没扔地上,鸡蛋特别烫,就像刚从开水里捞出来似的。
赵师父说:“你们大老远从泰国来,我也没什么可接待的,这只熟鸡蛋吃了吧,我这里的母鸡都是吃虫子长大的,鸡蛋的味道也好。”
“这、这不是生鸡蛋吗?刚从鸡屁股里下出来,我看着您捡出来的?”我很疑惑。方刚一把夺过鸡蛋,在额头上磕了几下砸碎外皮,剥开就咬了一半,露出里面金黄色还在冒着热气的鸡黄,竟然真是熟的。我一时没明白过来,心想难道赵师父事先把煮熟的鸡蛋放在鸡笼子里,就为了安慰母鸡?
赵师父微笑着问:“怎么样?”
方刚把剩下的半个鸡蛋递给我,我放进嘴里吃着,确实很香。方刚说:“赵师父是用法术把鸡蛋给煮熟了!”我大惊,差点没噎着,心想这是什么法术,手掌煮鸡蛋?赵师父估计也看到我眼中的疑惑,就说只是茅山术的末等法门,顶多只能给自己省点烧火的柴禾而已。但他又提出一个问题,毕竟现在还不知道那位谶术师是谁,如果到时候解不开附魂术,不但白费法力,阿兴的家人也会跟着找麻烦。
我想了想:“我们还带了两名在东南亚修法的阿赞师父来这里,对您有没有帮助?”
“这个……我不太清楚。”赵师父回答。
回到小镇上,我们在附近找了家旅店住下,次日中午,我和方刚带着两位阿赞搭便车来到该村,和赵师父见了面。互相一了解,赵师父得知这两人分别是修缅甸控灵术和云南傩巫术的时候,还比较惊讶。
为了保险起见,赵师父在屋中点燃两柱香,他从墙上拿出一把用锈得发绿的铜钱串成的剑,在手中摆成姿势,嘴里念着什么符咒。用的是中文,但内容晦涩难懂。那两柱香冒出的烟开始朝中央聚拢,我和方刚互相看看,这种场景以前听老谢讲过。
这时,阿赞Nangya开始念诵经咒,两股烟拧成麻花状缓缓上升,阿赞洪班也戴上傩面具,低声念诵巫咒。那两股烟拧得更紧,几乎成了一根烟绳,但很快就散了。
赵师父用手摆了几下,将烟扬开,满意地对阿赞Nangya说:“这位女师父的法术和我可以合用,而那位师父不行。”
既然知道了两人可以合力,下一步就是研究施法的方案。最后我们还是决定,由方刚、赵师父和阿赞Nangya三人住进兴哥家人开的那间旅店。因为我见过阿蟹,为了防止被他撞见,我只好和女助理还有阿赞洪班等三人留在之前的旅馆中听消息。
第0442章六面雷击枣木
从下午等到晚上,我站在旅馆门口,朝兴哥的旅店方向频频看去,什么动静也没有。女助理焦急地问我,要什么时候才能解决。我说:“有可能是半夜,那个时候人都睡下了。方便下手。”
刚说完,就听从小巷那边传来一阵骚乱,好像有人跑有人追似的。我正想出去看看,忽然看到陈大师快速跑出来,边跑还边回头看。后面跟着好几个人,其中就有阿蟹。看来都是兴哥的家人。方刚、赵师父和阿赞Nangya在后面忽快忽慢地跟着。
我连忙退回旅馆,女助理说:“是他,是陈大师出来了!”说完就想出去,我拉着她的胳膊让她冷静,先看看再说。陈大师刚跑过旅馆大门,就被后面的人追上,他像疯了似的,边挣扎边骂:“放开我,你们他妈的是想让我再死一次吗?”
方刚等三人气呼呼地赶到。兴哥的家人七手八脚地把陈大师按住,再用绳子捆他的手和脚。我、女助理和阿赞洪班躲在旅馆大门后面,透过玻璃朝外看,只见赵师父和阿赞Nangya站在陈大师身边,装成看热闹的。我看到阿赞Nangya左手背在身后,握着眉心骨的牌子,赵师父的右手也背在身后,拿着那颗雷击枣木的六面印。两人走过去假装帮兴哥的家人去按住陈大师,阿赞Nangya用左手扶着陈大师的胸口,而赵师父右手悄悄持印,趁乱迅速在陈大师的后背按了一下,立刻拿开。
“啊……”陈大师大叫着,躺在地上。身体剧烈抽搐和痉挛,兴哥家人愣住了,赵师父后退几步。阿蟹指着陈大师说了些什么,家人把陈大师的身体抱起来就要走,忽然陈大师停止抽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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