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的小窗口打开了,露出两只眼睛。有人用粤语问了一句,方刚答的什么我不知道,反正里面的人开了门。
进到屋里,我有些惊讶,因为我看到了法坛。就和我在泰国那些阿赞家中所看到的一样,而且从法坛放的一些法器来看,应该是某黑衣阿赞设下的,因为放着人的大腿骨和婴儿干尸,另外还有很多瓶瓶罐罐,里面装着黑黄乎乎的液体,泡有一些认不出的什么器官。法坛上摆着很多稻草和白线缠成的小人。
这人中等个头,微胖,穿着白色半袖T恤衫,头发黑而浓密,用警觉的眼神看着我们。三人坐下之后,方刚和他用粤语交流了半天,这人脸色渐渐缓和,方刚边说还边指着我,似乎他编的故事与我有关,我虽然听不懂,但也很配合地时不时点着头,那人看着我哈哈大笑。
在他俩谈话的过程中,我一直把手机随意握在手中,悄悄调整角度,将手机背面的摄像头尽量对准那个人的上半身,不停地按键。
又聊了一阵,似乎谈话结束了,他们俩都站起来,我跟在方刚身后出了屋,那人立刻把房门关好。
出了这栋公寓,我迫不及待地问刚才的谈话内容,方刚说:“也没什么,我就说有个从大陆来的远房表弟,老婆红杏出墙,和一个香港人跑了。我带着他来到这里,想挽回他老婆的心。可是不管用,就经人介绍来这里,想给他老婆做个情降。我这个表弟很可怜,脑子有问题,不会说话,见人只会傻笑和点头。”
“你说的是我?”我张大了嘴。
方刚看了我一眼:“不是你,难道还是我吗?”我没话了,怪不得刚才那人看着我一直笑。
方刚又说:“那家伙名叫浩强,根本不是什么南洋人,而是地地道道的香港人。不过他确实在柬埔寨和降头师学过巫术,专门落情降。我问情降管不管用,有生意上门吗,他说当然管用,刚才还有一个四川女人专门来香港找他,就是为了给前夫落情降的。”
第0405章找原料
我这才反应过来:“蒋姐原来还是想给陈大师施降!”
“她真是我见过最专一的女人,为了和陈大师结婚,居然搞到这个地步!”方刚讥笑道。
我说:“是啊,不有那么句话吗,一个人做坏事容易,难得的是只做坏事。不做好事。而且她的专一可不仅仅在陈大师身上,还有我们三个呢。为了搞惨我们,又花钱又费精力,真是难为她了。”
我和方刚商量了一下,准备去找阿赞巴登聊聊。先乘地铁再转出租车,路上我问方刚。香港的色情业是否也像泰国那样合法。
方刚说:“香港色情业并不合法,为什么这么问?想叫鸡来享受享受?”我连忙说没有,只是刚才在浩强的公寓楼里看到很多楼凤的广告,广告词那么露骨,不怕警察来查?方刚嘿嘿笑了:“在香港色情业不合法,也不算非法。只要一男一女做什么交易都没事,多一个人才叫色情!”
这话让我迷惑,但又想,有句话叫法不禁止皆可行。也许就是这个意思吧。但既然一男一女进行性交易都没事,多一个人又有什么区别,让我很难理解。
到了大埔阿赞巴登藏身的这个围村,方刚和他说了准备搞蒋姐的这个计划。阿赞巴登说:“我在香港刚安顿下来,就给人落死降,怕有人知道。”
我说:“肯定不会,又不是客户来找,而是我们的死对头。这个蒋姐两次要害我们,都差点儿得手,谁敢保证她不会再搞第三次?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方刚也说:“这个女人刚才又偷偷接触降头师,肯定是想给陈大师再次落情降,绝对不能让她得手,不然蒋姐就更没有顾忌了。而且还有强大的靠山,我们却什么都没有。”
我掏出手机。把刚才拍的照片调出来。有几张的效果还算不错,清晰地将那人的头脸和上半身照到。阿赞巴登仔细看着照片,摇摇头表示不认识此人。但他听到蒋姐又要给陈大师落情降,阿赞巴登脸色有变,他很清楚,来香港躲避都是陈大师帮忙,等他得罪鬼王的风声缓一缓之后,在香港的生意也得全靠陈大师,这是我们大家的金主,必须保护好。
给陈大师打去电话,让女助理请陈大师接电话,有要紧事商量。陈大师问是什么事,我先问他蒋姐今天是否找过你。陈大师说:“上午她给我打电话说已经到了香港,想今晚或明天和我见面叙个旧。我今晚有事,就告诉她明天中午再约时间。”
“千万别见,她是想给你再次下情降!”我连忙告诉陈大师,再把今天跟踪蒋姐的过程都说了,陈大师十分意外,也有几分不相信:“她为什么偏偏盯上我?香港富人明明有的是。如果她想给有钱人落情降,香港排名前几十的富翁都可以,我算什么?”
我告诉陈大师,女人的想法,男人是不可能完全掌握的,总之你不能见她,不然再次中降的话就麻烦了。陈大师说:“可我已经答应她明天见面了,毕竟夫妻一场,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我急了:“就算真要给你下情降,你也和她见面吗?”
陈大师笑着:“田老板,你有些神经过敏,蒋英不是疯子,没必要非揪着我不放,这一点我还是了解她的,你们多虑了。”我告诉他,今天跟踪之后,我和方先生也去了那位降头师的家,还拍了几张照片,一会儿我会把照片发给你。明天中午你们见面的具体时间和地点最好能提供给我,我们会跟阿赞巴登同去,在暗处保护你,陈大师答应了。
挂断电话,我把那几张最清楚的照片以彩信发给陈大师的手机,配的文字是:“请记住此人外貌长相,如见到他在附近,千万小心。”
安排好这些,我和方刚把阿赞巴登接出来,在佛牌店附近的那家酒店住下,反正有陈大师的高级路条,住店也不用我们掏钱。因为阿赞巴登的域耶不能带过海关,是我通过那家道具厂出口的名义,发到香港的,还没这么快送到,我问他在施法的时候没有域耶,会不会有所影响。
阿赞巴登说:“影响肯定有,主要看对方的法力强弱。”方刚说等域耶到肯定是来不及了,明天陈大师和蒋姐见面的时候,那位叫浩强的降头师极有可能会下手。到时候见机行事,如果那人法力在阿赞巴登之上,我们就只好收手,恐怕连香港都不能久留。
“另外,要是想给蒋姐下降的话,最好能收集到她的一些东西,比如头发、指甲、穿过的衣物和照片,这样成功率会更高。”阿赞巴登说。我和方刚看了看,他起身说马上就办,我连忙跟出去。
我俩来到蒋姐住的那家酒店时,已经是黄昏了,在酒店对面的一家音像店假装闲逛。方刚在耳机柜台买了两副手机用的耳机,扔给我一条,让我戴上,再把装耳机的透明塑料袋让我收好。说:“要是运气好的话,蒋姐一会儿要出去吃饭的。我去盯着她,你去她的房间找东西。”
我问:“我怎么进房间?”
方刚说:“在保洁员身上想办法。”我一听就明白了,以前有个叫Z小姐的演员客户来芭堤雅,我为了打探消息也这么用过。但又想哪能那么巧,蒋姐要是躲在房间里叫外卖呢,那就没机会了。
半个小时左右,蒋姐还真从酒店出来了,她左右看看,朝西侧马路走去。方刚拍了拍我肩膀,把耳机插在手机上,悄悄出了音像店。我连忙也把耳机连好,十多分钟后,方刚电话打过来,我把手机收进口袋,用耳机接听。
“蒋姐进了一家川菜馆,五分钟都没出来,肯定是在吃饭,你快去!”方刚说。
进了酒店前台,我以谈生意为由打听到蒋姐的房间号码,乘电梯上楼,我站在房门口,就等着保洁员走过来。几分钟后,可算有一名保洁妇女推着车拐过走廊,我连忙背靠着房门,假装刚从房间出来,对保洁妇女说请她把房间打扫一下。
保洁妇女连忙赔着笑脸点头,推车到门口,掏出备用钥匙开门进去。我折身回来,等她打扫完卫生间,开始整理床铺的时候,闪身进了房间,躲在卫生间悄悄把门带上,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在梳子上收集头发,放在透明塑料袋里。浴室旁边的台子上扔了一条换下来的内裤,也被我收起来。
等保洁妇女离开房间关上房门后,我还在洗手台附近寻找指甲,怎么也没找到,看来蒋姐并没有在这里修过指甲。方刚在电话里问:“怎么样?”
我说:“内衣和头发都有,可是没有指甲和照片啊。”
忽然方刚说:“他妈的,这么快就出来了!”我立刻紧张起来,但还不死心,让方刚小心跟踪,我再找找看有没有能用的东西。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指甲刀,我觉得有戏,就在这附近和床下的地毯上仔细看,抓到几个似乎是指甲的东西,但不确定,只好都放进塑料袋。那边方刚在耳机里告诉我,蒋姐已经进了酒店大厅,我不敢再耽误,只好出了房间。在电梯附近的拐弯处,我掏出手机等着。
蒋姐从电梯里出来,转身走向房间的方向,我扒着墙角,心怦怦地乱跳,用手机拍了两张她的背影,这才顺着楼梯下了一层,再乘电梯出酒店。回到我们住的酒店房间,我把收集到的东西交给阿赞巴登。
第0406章斗智也斗勇
当方刚看到我拍的那几张照片,轻蔑地笑着把手机扔给我。再拿出他的手机,让我看了一张照片,屏幕上是蒋姐在街上扭头看一个在路边弹吉它的帅哥,虽然只有半边脸,也比我的背影强多了。
“方老板。原来你这里也有收获。”我笑着说。想起刚才偷东西的事,脚还有些发软,我问方刚,蒋姐的房间被打扫过,这也许是正常,因为高级酒店会定时帮客人打扫房间。但她的内裤不见了。肯定会找客户服务质问,要是保洁告诉她有个男人让打扫的房间,会不会起疑?
方刚说:“以蒋姐的脑子,肯定会起疑,她接下来的行动也会有所防备,我们也要多长心眼。”
次日上午,陈大师给我发短信,说中午12点和蒋姐约好在铜锣湾的某西餐厅见面。他已经通过女助理通知餐厅方面,到时会有田先生和方先生去安排位子。具体让我们去餐厅找经理。
我们三人立刻出发,到了这家位于某豪华酒店五楼的西餐厅,餐厅很上档次,右侧靠墙摆着一个大玻璃缸,里面养着很多像战船似的鱼,游来游去相当漂亮。找到大厅经理一问才知道,陈大师是这家餐厅的常客,通常都是把最好的包间或散位留给他,而且不用预约。西餐厅有包间,这是中国人改良后的习惯,在欧美基本没有。
为了方便观察,我让经理给陈大师把座位订在餐厅中央的双人散位,让陈大师坐外面。而我们又订下两个包间。一左一右,我和阿赞巴登在左侧的“罗马厅”。而方刚自己一个人坐在右侧的“希腊厅”中。这两个包间离我们给陈大师定的那个散位直线距离都不到十米。
餐厅经理很意外,问:“您确定要把陈大师的位子订在外面?他一向只在包间的。”我说就按我的安排来,你不要多问。
方刚让我给陈大师打电话,还特意嘱咐我,一定要告诉陈大师,我们三人都在右侧的“希腊厅”中监视着他,让他放心。我大概能猜出方刚的用意,是想来个狡兔三窟,可为什么连陈大师也要骗,我一时没懂。
陈大师说,他正在和司机去酒店接蒋姐的路上。我按照方刚的嘱咐告诉陈大师位子已经订好,就按我们的安排坐,别随便换位置。再告诉他从现在开始,除了极熟的人之外,如果有人在你身边摔倒、要你扶或者求助之类的事,千万不要理会,陈大师答应了。
和阿赞巴登进了“罗马厅”的包间,我搬把椅子坐在门口,透过门缝向外观察。距离中午12点还有十几分钟的时候,蒋姐和陈大师走进餐厅,餐厅经理热情地把两人引到那个散位上,蒋姐指着包间说了几句话,陈大师摇着头,两人坐下。
点菜后两人开始用餐,蒋姐一直在笑说和陈大师聊天,因为西餐厅一般都比较安静,所以两人的聊天内容还算能听清,也没什么新意。无非是蒋姐在说离婚后的时间特别想念陈大师,也很后悔,当初不应该用情降来拴住他的心,但她也是为了爱,希望陈大师能原谅自己。
蒋姐说得很真诚,说实话连我都快感动了。可陈大师只是敷衍着,看来对蒋姐是真没兴趣。在这段时间内,每个走进餐厅的顾客,陈大师都会有意无意地观察几眼。大概过了二十几分钟,有个男人穿着深色夹克外套走进来,正是那个住在九楼的香港降头师浩强,就坐在陈大师座位左侧的前方。
陈大师看了浩强一眼,继续低头用餐。开始我还怕他神色有异,被蒋姐看出来,可惜我想多了,陈大师城府还算深,完全没表现出什么异常,但我相信他心里肯定已经开始打鼓。
阿赞巴登告诉我:“有股阴气在附近,但并不太强。”
外面坐着的浩强点完菜,在服务生走后,他站起来假装去卫生间,在经过陈大师身边的时候,他脚下打跌,身体猛地歪向陈大师。我把心提到嗓子眼,没想到陈大师似乎早有准备,他迅速抽身躲到座位外面,浩强用手扶住陈大师的餐桌,站直身体,蒋姐在旁边假装询问,浩强笑着摆了摆手,走向卫生间。
“还是他妈的老一套!”我低声骂道,心里松了口气。
陈大师慢慢坐下,但不再吃饭,而是看着蒋姐。蒋姐脸上带着笑,一直在说些没什么实质内容的话,同时假装无意地左右朝包间的方向打量。
阿赞巴登从包里取出一只小铁盆放在桌上,又把几张报纸揉成团扔进盆里。
几分钟后,浩强从卫生间回来,慢慢走向陈大师身边。陈大师干脆用眼睛盯着浩强,他尴尬地朝陈大师笑笑,老老实实坐回自己的座位。掏出手机放在耳边,嘴一直在动,似乎在打电话。
阿赞巴登说:“阴气越来越强了。”
我这才知道浩强是借着打手机为掩护在念诵经咒,这时,我看到陈大师用手捂着头,似乎很痛苦。蒋姐从包里掏出一块毛巾,要给陈大师擦额头,他连忙向后躲,但身体打了个晃,差点儿摔倒。蒋姐起身离席,手里拿着那块毛巾,一个劲地要给陈大师擦脸。我连忙低声对阿赞巴登说:“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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