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是以后的事了,还用不着我现在考虑。而且他们肯定不会一直呆在京城,说不定这次回来云南,也就不回去了,用不着我杞人忧天。
沙虎和沙豹虽然厉害,也算是人中之龙,但是比起郑午和云南四怪来还是差了一截。
就听郑午一声声的“八极拳·崩”“八极拳·裂”什么的,沙虎的身子随之忽上忽下、飞高飞低,怎一个惨字了得。感觉郑午也是很久没打过这么痛快的架了,对方实力还行,但是并不如他,打起来还一阵阵怪叫的。
云南四怪也很不错,一会儿功夫就把沙豹殴得哭爹喊娘起来,口中也不知不干不净地在骂些什么,反而更加激怒云南四怪的怒火。
沙虎和沙豹不是郑午和云南四怪的对手,不止一次地向扎图求助,但是扎图每次准备去帮他俩,就又被我撩拨了回来,搞得他无法分身,气得扎图不止一次地骂我:“垃圾、垃圾!”
我说你就得瑟吧,待会儿叫你瞧瞧谁是真正的垃圾。
扎图只能听懂“垃圾”两个字,还以为我是骂他,回头冲沙虎和沙豹喊了一声什么,沙虎和沙豹便立刻抽身而退,分头朝着两个方向而去,这是准备要逃了啊。
“不要放过他们!”我大声喊。
郑午和云南四怪也立刻分头去追,而扎图则再次持刀朝我劈了过来,不过我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脚步开始轻浮,眼神也涣散了许多。
我知道,我反攻的机会要来了!
郑午跟着沙虎,云南四怪跟着沙豹已经跑远,而扎图对我的攻势却是越来越猛,不过我知道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他现在一定已经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在这里虚张声势而已。
我又躲开扎图的两记攻势,然后抓住机会,然后一把扼住了他的手腕。
扎图想故技重施,再次反手一刀劈我,却发现自己的力气正在源源不断地流失,连普普通通的一记反手刀都使不出来了。我的手往后一滑,伸手便把他的钢刀夺下,接着往后退了数步,嬉笑着道:“扎图,咱俩到底谁是垃圾?”
扎图惊愕地看着我手里的刀,显然不敢相信自己吃饭的家伙也能被人夺走。与此同时,他的脚步也更加轻浮,眼神也更加涣散,走路也像是喝醉了酒似的一摇一晃,他看着我,又说了一大串鸟语,似乎是在质问我怎么回事。
我扬起自己的手,冲他晃了几下。
扎图看到我的手上满是紫黑的颜色,又抬起自己的手来看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肿得像个萝卜似的,方才明白自己是中了毒。
“垃圾!”
扎图大骂一声,像发了酒疯似的,赤手空拳地便朝我扑了过来。
记得老龙王曾和我说过,就算有人中了我手上的毒,但是因为毒素并不厉害,这人抓紧逃走赶去治疗,什么都不会影响。显然,扎图不是那种会逃走的人。
他要和我拼命,而我,求之不得。
我本来就没打算放他离开。
他知道了我手上的秘密,我怎么可能还会让他离开?套用古龙大侠的话来说,就是:“没人见过我手上的秘密,见过的人都已经死了。”
扎图疯了一样地朝我冲来,而我举起手中本来属于扎图的刀,狠狠一刀斩向扎图的胸口。
鲜血飞溅。
扎图的身形顿住,鲜血浸染了他的衣襟,接着,他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倒下去的瞬间,他还有一口气在,眼睛也大睁着,嘴巴一张一合,吐出了此生的最后两个字:“垃圾。”
这我第二次运用手上的毒液干掉敌人,这让我的心里十分兴奋。
直到现在,我也不知这毒液对我的身体到底有没有害,但它的确实打实地帮助过我两次了。我甚至忍不住在想,以后对阵仓天的时候,悄悄在他身上抹点这个,是不是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所以,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保守我手上的秘密,绝不能让人轻易知道我的绝招!
我看着手上因为真气流转而已经在渐渐愈合的伤口,暗暗地下了这个决定。与此同时,我听到四周的枪声已经稀疏起来,甚至有的特别遥远,似乎是从一两公里之外传过来的。
已经打到那么远的地方了吗?
有脚步声传来,是郑午跑了过来,手里还拎着沙虎的尸体。
郑午一脸兴奋,把沙虎往地上一丢,说搞定啦,一拳便把沙虎送上了西天!
我向他表示祝贺,郑午又问我:“扎图呢?不会是被你放跑了吧。”
我说你脚下的就是。
郑午“嗷”的一声跳了起来,才发现自己踩了半天的就是扎图的尸体。郑午看着扎图胸口的致命刀伤,不禁啧啧称奇,夸我厉害。我又问他,云南四怪哪里去了?
郑午一愣,说不知道啊,他们去追沙豹,还没回来?
“没有。”
我回头看着之前云南四怪和沙豹跑走的方向,不禁有种隐隐的不安。看出我的担忧,郑午反而劝起我来,说肯定不会有事,云南四怪可比沙豹厉害多了,而且他们非常熟悉这里的地形!
郑午说的我都明白,可我担忧的其实不是这个……
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周营长和赵连长也过来了,说沙虎的那干手下基本都被他们给干掉了,虽然还是逃走了一部分,但是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周营长得到消息,沙虎这次准备运向华夏的两千公斤毒品就埋在地下,命人在附近找了一下,果然挖出一个个大箱子,毫不犹豫地现场销毁一空。
阿忠和阿钉也过来了,我向他们表示感谢,而他们向我表示感激,沙虎死了以后,他们终于能和自己的家人团聚了。
可以说,这一战是大获全胜,虽说用我国正规军,去对付越南地下势力的一拨人,多少有些胜之不武的味道,但是这年头成王败寇,谁去管那么多呢?
唯一可惜的是云南四怪却失踪了,我在原地守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他们过来。以他们的实力,绝不可能和沙豹纠缠这么久的。
周营长劝我们赶紧离开,说这里毕竟是越南国境,如今沙虎也死了,保不齐对方会来人寻仇,所以还是赶紧离开的好。我哪能丢下云南四怪不管,便让郑午和周营长他们先回去,我去找找云南四怪。
郑午不停劝我,说云南四怪肯定没事,这里就跟他们的家一样,能出什么事啊?
阿忠和阿钉也让我先回去,说是他们可以帮我去找云南四怪,毕竟他们是越南本地的人,还是沙虎集团的人,寻人比我要方便许多。有了云南四怪的消息,会第一时间联系我的。
如此,我才谢过阿忠和阿钉,和众人一起穿过丛林,返回华夏国境。
过关的时候,天空已经大亮,天边的朝阳绚烂无比,整个世界都被洒上一道圣洁的金光。昨夜的龌龊和罪恶,鲜血和杀戮,仿佛从未存在。
一出来,我们便立刻向段大帅报喜,段大帅开心不已,承诺回来之后要给我们开庆功宴。同样,我也给叶嘉打了个电话,叶嘉也是欣喜若狂,感谢的话说了一箩筐。
周营长他们先回去复命了,我和郑午则留下来等候云南四怪的消息。
不知怎么,我心中总有隐隐的不安。
第1544章两颗人头
一连三天,都没有云南四怪的消息,阿忠和阿钉也失去了踪迹。
就连心大的郑午都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说这云南四怪不会是真的出了事吧。我给猴子打电话,他还在津城帮斌子处理问题,听说了这件事后,问我打算怎么处理。
我说云南四怪终究是帮咱们做事来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个总没问题吧。
猴子说没有问题。
我说既然如此,那我和郑午到越南去跑一趟,怎么着也得找到云南四怪的下落才行。
猴子沉默了一下,说好吧,那你们要小心。
我和郑午当下便行动起来。在小镇上,我们花钱找了一个精通两国语言、常年奔赴两地的向导。
向导名曰老李头,六十多岁,是个看上去挺淳朴的老头,经常在老林子里打猎,还干些偷偷摸摸的买卖,来回倒腾野味和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少不了要和越南那边的交易。
单凭他是干这个的,就不能轻易相信他淳朴的外形,而且他眼睛里偶尔闪过的狡黠的光,就知道此人绝非善类。相交之初,我便和他说清楚了,报酬肯定少不了你的,但求别坑我们。
老李头嘻嘻地笑,说哪能呢,咱们都是同胞,别扯这谁坑谁的。不过你们得和我说清楚,到越南那边是干什么的?
我问他,沙虎,你知不知道?
老李头脸色一变,说当然知,这一片没人不知道他。
我说知道不就结啦,我们找他做生意的。
沙虎刚死没几天,而且是被我们秘密给干掉的,消息也没那么快就传过来。老李头一听便表示明白,以为我们是贩毒的,说你们这个被抓住了可是杀头的罪过,我不敢带你们啦,你们还是另请高明。
我说别废话了,你就说多少钱可以?
老李头眼珠子一转,说十万块。
这老王八蛋,真是狮子大开口啊,妄想跑跑腿就能赚十万块,这地方哪有人能赚这么多——云南四怪被虎鲨用四百块钱就骗到了京城,可想而知这边的生活水平。
十万块钱,我当然是付得起的,可我不想让老李头觉得我是个冤大头,保不齐见财起意,干出坑我的事。于是我做出惊愕的表情,和他讨价还价,最终以一万块钱成交。
就是一万,也够这老家伙美的了。
我先给了老李头五千块,说另外五千等回来之后再给他。
老李头同意了。
说起进关的方法,我以为又要跋山涉水,采取偷渡的方式,谁知老李头却说不用。原来,老李头常年在这边讨生活,早就和边关的防守熟悉,自然有办法带我们入关。
老李头让我们做好准备,第二天早晨在楼下等他便是。
当天下午,我和郑午便早早休息了,准备好好睡一个觉,第二天精神饱满地到越南去。结果刚睡没多久,便有人给我打电话,说是有我的快递,叫我下楼去拿。
我有些懵,我在这地方还能收到快递?!
我问快递员,从哪发过来的货。
快递员还很不爽,说从越南!你赶紧下来拿东西,我还要给别地送去。
我便下楼去拿,原来是个大箱子,果然是来自越南七溪市,抱着还挺沉的,也不知是个什么东西。我抱着箱子上楼,郑午也来看热闹,夸我果真人脉广泛,竟然在越南还有朋友。
我没说话,隐隐觉得不对,但还是打开了箱子。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我和郑午看到箱中之物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箱中是两个人头,两个血淋淋的人头,阿忠和阿钉的人头。
这些年来,我见过多少死人,也亲手杀死过不少人,但是看到这个场景,还是觉得脑子一阵阵眩晕。
这是挑衅,极其强烈的挑衅!
阿忠和阿钉当然不是好人,他们在京城潮阳所做的事,就是被枪毙一百次也不够的。可阿忠也告诉我,他和阿修、阿钉之所以这么做,乃是因为他们的家人都被控制在沙虎的手里。
或许是内心的最后一丝良知,或许是阿修的死触动了他们,也或许是他们对沙虎的恨已经突破界限……总之,当他们下定决心,试图帮助我们一起铲除沙虎的时候,我就已经将他们当作了朋友!
而且,在林中最后一别,是他们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会给我带来云南四怪的消息。但是现在,消息没有带来,带来的却是他们的人头。
两颗血淋淋的、惨兮兮的人头。
我的拳头握紧,怒火在胸中燃烧。
对方能杀掉阿忠和阿钉,还准确无误地快递到我暂住的地方,显然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似乎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控之下,我的性命也被别人轻易捏在手中。
对方在警告我,在挑衅我,在威胁我,在嘲笑我……
如果我尚有一点点脑子,此刻应该抓紧时间离开云南,逃向山西或是京城,那里才是我该呆的地方,我是那里的地下王者、唯我独尊。
但是我并没有,郑午也没有。
我们二人的怒火,几乎可以烧掉整座房子。
我默默地把箱子合上,抱着箱子走出门去,郑午也默默跟在身后。
我们找了一处面朝越南的山丘,把阿忠和阿钉的头颅掩埋,并给他们竖了一座墓碑。真是可惜,不能带着他们回到越南,更不知他们的家人身在何处——也不知他们的家人被救出来没有,或许凶多吉少吧。
数年来,我们经历过数次生离死别,这一次最让人扼腕叹息。
两颗头颅下葬之后,才发现箱子底下还压着一张字条,不过上面写的是越南话,我们并看不懂。我们找来老李头让他看看,老李头却是一脸欣喜,说呀,这是沙豹留的。
“沙豹你们知道吧?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沙虎的兄弟呀!”
“嗯,上面写了什么?”
“上面写着:兄弟,有空到越南做客,我一定盛情款待。哎呦,我还以为你们会白跑一趟,原来你们和沙豹这么熟悉,那我就敢放心地带你们去啦!”不知真相的老李头喜滋滋地看着我们,完全没注意到我和郑午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
倘若他能扒开我们的心脏看看,一定能看到里面燃烧着的熊熊怒火。
第二天早上,老李头按时按点的来接我们,还赶了一辆马车,马车上堆着乱七八糟的动物皮草,腥臭难闻。老李头让我们钻到皮草下面,说是过关的时候好过。
我和郑午没有说话,默默地钻到了里面。
老李头赶着车,顺顺常常地来到关口。老李头是熟客,守关的武警自然没有难他,盘问了几下便将他放行了。
走在两国相交的大道上,两边都是茫茫的原始丛林,老李头甚至高声地唱起了歌。
然而刚走了没多久,两边竟然窜出二三十个全副武装的汉子来,叽里呱啦地冲老李头说着什么。
老李头也叽里呱啦地和他们对答,老李头经常在这条道上走,面对这种场景也没在怵的。
这些汉子并没为难老李头,却操起手中的长枪、微冲等物,朝着马车上的皮毛便是一顿扫射。
哒哒哒的枪声响起,吓得老李头都钻到马车下面去了。一阵枪声过后,皮毛上下翻飞,这些汉子又把马车翻了一遍,也没找到他们要找的东西,骂骂咧咧了一番便离开了。
老李头欲哭无泪,这一车的好货,现在连三成的价都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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