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打开,乔木先上来了,竟然是一脸的铁青,似乎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其他人也纷纷上来,都是一脸的无奈和懊恼,这更让我觉得奇怪,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等人都上来了,我才发现少了一个,萧木没在。
车子十分安静,只有众人浓重的呼吸声和轻微的引擎声。我也没敢问萧木去哪了,只得蜷缩在角落了细心地观察着众人。不一会儿,车门开了,萧木终于走了上来。
然而让我吃惊的是,萧木浑身都湿漉漉的,从头到脚哩哩啦啦的都是水,头发粘在脸上,衣服也紧贴着皮肤。我天,他这是洗了个澡吗,可是哪有穿着衣服洗澡的?
而且这春寒陡峭的,他就不怕把自个冻死?萧木上了车来,一屁股坐下,也不管旁人沾没沾到他身上的水,便冷冷地说:“走吧!”
其他人竟然也没管他,车子发动,往前走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乔木才试探着问道:“老二,你没事吧?”萧木摇摇头,说大哥,我没事。乔木便又沉默下去。
我猜测,萧木可能是有点发病的征兆,所以才用这种方式克制病情。按目前的情况来看,萧木特别不愿别人探讨他的病情,所以自始至终都没说过自己的事,而其他人也司空见惯,没有再问。
车子继续前行,终于出了河北地界,朝着河南安阳方向而去。
这期间里,萧木身上的水始终滴滴答答,流了车里一座位、一地板。还好我不和他一排坐,否则也要忍受这湿漉漉的水。
就在车子刚拐上郑州、安阳方向的时候,萧木的身子突然微微发起抖来,车上的人迅速发现了他的征兆,一左一右两人同时按住了他的胳膊,乔木也按住了他的肩膀,说老二,你怎么样了?
一时间,除了司机继续开车之外,其他六雄都紧张地看着萧木。
我的心里怦怦直跳,心想这萧木莫不是要发病了?这病得有多厉害,竟然引得其他六雄紧张成这个样子,看萧木抽搐的那个样子,难不成是羊癫疯?可羊癫疯就算难治,也不至于非要到河南来求医啊。
萧木抖得越发厉害,整个人像是不受控制的筛子,其他六雄也越发紧张起来,齐齐伸出手来按着萧木的身子,搞的我也紧张起来,忍不住也伸出手去按住了萧木。
嗯,经过一段时间的疗养,我的身子可以动了,双手虽然被绑,但是也可以伸出去。
乔木猛地回头瞪我:“你干什么?!”
“啊,没事,我想帮帮忙……”
“滚!”
我只好又缩了回去,妈蛋,好心没好报啊。
萧木的身子虽然抑制不住的发抖,但他的意识却还清醒,摇着头说,大哥,我没事。他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身子却抖得越发厉害。乔木赶紧说道:“老六,靠边停车!”
车子打着转向,缓缓靠边停到应急车道上。停下车后,老六也回过头来,和大家一起按着萧木。众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我也紧张地看着他们,心里也产生一丝异样的感觉,这场景有些熟悉,莫不是……
然而,我也只是猜测,不敢确定,众人又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我也不敢说话。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萧木也在极力和病情做抗争,慢慢的,他的身子终于稳定下来。
许久许久,萧木长呼了一口气,身上汗如出浆,说道:“我没事了。”
众人这才纷纷缩回手去,宛若大战了一场似的,各个都是汗流满面。乔木坐稳了身子,说老六,继续开车吧。老六慢慢把车驶入正轨,车子重新回复到寂静的氛围。
我想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那个……”
“闭嘴!”我刚一开口,乔木就冲我吼了一声,并且身手掐住我的脖子,恶狠狠道:“再敢说话,老子现在就掐死你!”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不愉快。
我也只好闭嘴。
算了,我又不确定,何必多此一举?
天边微微亮了起来,车子也终于进入安阳的地界,并且在“安阳北”驶下高速。进入安阳市后,他们依旧马不停蹄,在安阳市的大街小巷上窜。清晨时分,正是上班高峰期,安阳市里车水马龙、忙忙碌碌,车子行驶的十分缓慢。乔木有些着急,不止一次地把头伸出窗外,勒令旁边的车子靠靠边。
安阳市民的素质还挺高,没一个和乔木叫板的,当然也可能是看他年龄大了,懒得和他一般见识。走了约莫一个多小时,车子穿过繁华市区,驶向某处城乡结合部的地带,一片又一片低矮的平房出现在我们面前。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我的手机在乔木身上,他接了起来,我听到里面传来猴子的声音。猴子说道:“朋友,我到安阳了,你们在哪?”我心里一惊,心想猴子他们的速度也够快啊。
乔木刚报了个地名,还没有说详细地址,电话就挂断了。
乔木拿起来手机一看,说没电了。
我的心里一阵腹诽,苹果的电量能撑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过心里也觉得庆幸,毕竟还是不希望猴子他们来的。手机没电了,乔木才把手机搁到我的口袋里面,总算是物归原主了。
我长长地松了口气,好几千块钱呢……
车子又往前行驶了一段,似乎来到某个村上,接着又来到某个大宅子前。大宅子青砖黛瓦,占地好几百平方,大门也显得非常古朴,上面的两个铜环锈迹斑斑,似乎很有些年头了。
河南自古号称中原,这是整个华夏的起源之地,随便哪个市都很有年头,有这样的大宅子也不足为奇——龙城也有,霸王皇权的总部就是这样的大房子。
车子在门前停下,众人都下了车,乔木也拎着我。经过一夜疗养,我的双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我还是假装疼痛万分的模样,反正从外表上看不出来,裤子上还是血呼啦擦的,乔木也不会想到翻开我的裤腿看看。
毕竟一般人受这样的伤,没个十天半个月的还真不行。
乔木将我往地上一扔,便伸手去拍那铜环,其他六雄都站在他的身后。过了一会儿,门便开了,一个下人模样的青年探出脑袋,看看众人,说你们找谁?
乔木拱拱手,说我们是青海七雄,来找安婆婆的,麻烦你告诉她,她要找的人,我们拿到了。
安婆婆?
就是这个人要我们的活口?我仔细检索这个名字,实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得罪过她。青年上下看了乔木一眼,说安婆婆还没起床,你们再等等吧!
说完,那人便要关门,乔木赶紧伸手挡住了门,说小兄弟,我们等不得了,麻烦你尽快汇报一下安婆婆。我躺在地上,抬头看了一下萧木,心想还真是等不得了,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犯病。
那青年却来了劲头,眼睛一瞪,说你撒手!让你等着就等着,哪来那么多废话,一般人能见安婆婆吗?!
青海七雄在青海、乃至整个华西,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哪里受过这种待遇?乔木气得胸口起伏,一把抓住青年的领子,说我让你汇报安婆婆,你倒是听见没有?
那青年“啪”的一巴掌打在乔木脸上,说老子让你等着,你倒是听见没有?!
第1420章小鬼难缠
看这青年举手投足,完全就是个普通人,跟练家子的边都不沾,所以谁也没将他放在心上。结果他突然一巴掌打过来,乔木这么厉害的高手都猝不及防,当场懵了一下。
其他六雄都炸了锅,“哇”的一声便一哄而上,凭他们的实力,随便哪个伸伸小拇指头,都能拍死眼前这个青年。青年却还不自知,依旧梗着脖子大喊干什么、干什么?!
我躺在地上,不禁为这青年感到惋惜,大好青春啊……
然而,就在这时,里面却传出来一声幽幽的、苍老的声音:“谁啊,一大早就在我家门口聒噪?”
乔木立刻扬手,其他六雄纷纷停住脚步。乔木拱了拱手,冲门里说安婆婆,我是青海七雄的乔木,上次不是拜访过您吗?我现在带着我二弟,还有你要找的人来了。
里面一片安静,不知是不是没有听到,乔木又大声说了一遍,门里终于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知道了,烦不烦,等我睡醒了再说吧!如果再敢聒噪,就永远别再见我了!”
门口的青年立刻挺起胸来,也是狗仗人势,嚣张地说听见没?让你们等着就等着,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说完,他便退进门去,把门给关上了。
七雄站在门口,均是一脸气愤不已的模样。尤其是乔木,先是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下人扇了一巴掌,又被安婆婆训了一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还夹杂着一丝红——巴掌印还在。
众人一番咬牙切齿,嚷嚷着要冲进去教训安婆婆。
青海七雄在青海并不是黑社会,而是属于“江湖中人”的范畴,不过有一些自己的产业和门人,而且因为中央的缘故,各方面也比较尊重他们,在青海也是响当当的。
而且经过我们数次交锋,我也知道乔木这人十分高傲、嚣张、跋扈,一般人并不放在眼里,而且锱铢必较、心狠手辣。可想而知,乔木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如果搁在其他场合,只怕早就冲进去血洗宅子了,可是,他现在为了萧木,竟然硬生生咽下这口气来,他转头问萧木,说二弟,可能咱们需要等一阵子,你行不行?
萧木的眼睛一下红了,说大哥,我行的,但是我不愿意让你受委屈!那个家伙,他竟敢打你的耳光,还有那个老女人,竟然不把你放在眼里,我们这就进去杀光他们!
乔木摇头,说你的病重要,其他都是其次。而且,上次是我一个人来的,我见过那个安婆婆,感觉她功夫挺高,起码不在我之下,甚至有可能在我之上,所以咱们也别冲动。当然,想要报仇也行,等你的病好了,咱们进去杀个痛快。好啦,大家都消消气,一会儿该进去了。
众人虽然还都是一脸的愤怒,但都安静下来,默默等着。我心想,甭管乔木这人怎样,对自己兄弟倒是不错,而且能屈能伸,怪不得能成事。古往今来,甭管英雄还是枭雄,少了一些品质还真不行,比如说:“忍。”
韩信能忍胯下之辱,越王能忍十年之苦,所以他们都成就一番事业。
在等待的过程中,众人哪儿也没去,就在门口站着一动不动,可见这支队伍纪律严肃。我则在地上躺着,继续保持一副重伤者的架势。我琢磨着,现在肯定跑不了,跑出去没多久就被乔木给抓着了。
等,等机会。
乔木能忍,我也能忍。
这边虽然地处偏僻,但还是不时有人走过,总要扭过头来看看我们这些奇怪的人,但是青海七雄并不在乎,也没有必要在乎。他们所有的关注点都在萧木身上,担心他会再次犯病。
日头渐渐升了上来,我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大概有一两个小时的样子,木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之前那个青年再次探出脑袋,说进来吧!
乔木眼神一喜,说安婆婆起来了?
青年点头,说是的。
我心想,估计着这都十点多了,这安婆婆还真能睡懒觉,跟我们年轻人有得一拼。乔木立刻拱了拱手,说谢谢,便抓起我来,要往里走,结果青年依旧站在门口,两只手把着门边。
乔木面露疑惑,说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青年白眼一翻,说你懂不懂规矩?
乔木说什么规矩?
青年又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但是手也不拿开,身子也不挪开。
乔木一脸迷茫,其他六雄也是纷纷皱起眉头,谁也不知道青年在搞什么鬼。我都看不下去了,说人家的意思是,给个红包!
“哎,对啦!”青年冲我竖了下大拇指,说还是这位兄弟懂礼。
其实我哪是懂礼,只是这种事见得多了,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而青海七雄在青海地位超然,啥时候经历过这种事了?所以他们不知道也正常。
明白青年的意思之后,乔木只好摸出一些钱来给他。如此,青年这才让开道来,乔木拎着我大步跨入院内,其他六雄也纷纷跟上。院子里竟然别有一番景致,布置的像个小花园似的,虽然春天还没来,而这里面的植物却绿意盎然,还有星星点点的花,令人啧啧称奇。
青年领着我们在花园内左拐右拐,简直跟进了迷宫似的,而我也认真地记着路,倘若我有机会逃跑,可别耽误在这里面了。不多时,便来到一座屋子门前,青年抬起手来,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便有人回答:“进来吧。”
正是之前的安婆婆。
青年便把门推开,冲乔木等人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乔木拎着我,大步跨入屋内,其他人也想进来,但是屋中又传出安婆婆的声音:“进来一个人就行了。”乔木便回过头去,让他的兄弟们在外面等着。
因为乔木是拎着我的,所以我反倒有幸进来——当然,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幸,不过我还挺好奇这个想抓我们五人活口的这个安婆婆到底是谁。乔木显然来过这里,他走进屋内,绕过一道屏风,便来到内屋。他轻轻将我放下,恭恭敬敬地冲着前方说道:“安婆婆,上次一别,不知您近来可好?”
前方是一面古老的梳妆台——有多古老?竟然他妈的还是铜镜,在科技发达的现代简直不敢想像,手机开前置摄像头都比这玩意儿清楚啊。梳妆台前坐着一个女人。
一个老女人,老态龙钟的女人。
她的身子很小,还是个驼背,伛偻着腰,正吃力地给自己盘头。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浑身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煞气——乔木感觉的不错,这老女人确实是个高手,高到深不可测。
乔木问过话后,安婆婆应了一声,说我好的很,用不着牵挂我。说完,她已经盘好了最好一缕头发,然后慢慢转过身来,面向我们。安婆婆满脸皱纹,看不出具体有多大年纪,感觉至少有七八十岁。
怪了,我们没惹过这么一号人物啊。
安婆婆看了乔木一眼,又低头看了我一眼,说这就是你抓的人?
乔木说是的,他叫左飞,是那五人组中的一个。
安婆婆点头,说是有个叫左飞的,不过其他四人哪里去了?
乔木顿了一下,说安婆婆,是这样的,我二弟发作得越来越频繁,昨天晚上就险些“入病”两回,还好他自己抵挡住了,才没酿成大事。还希望您能出手先救他一下,其他四人我再慢慢抓来给您。我乔木说到做到,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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