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孟海也真是的,我都让黄杰告诉他躲一躲了,这还没三天呢就忍不住了。得啦,他自己作死,那也怪不得别人,我也不会再通过黄杰给他传递消息了。晚自习的时候,阿虎他们离开了学校,我一边看书一边等待阿虎的好消息。从心理上来说,我肯定希望他能打赢。
中间,我还给阿虎打了个电话,他告诉我正在理发店外面守着。
“放心吧左飞,事一成就给你报喜。”电话里,阿虎的声音意气风发。
可惜直到晚自习结束,也没等到阿虎的报喜电话,我琢磨着不会这么久还没搞定吧,又试着给阿虎打了个电话,已经显示无法接通了。我有点急了,担心出什么意外,就准备去阿虎的教室看看,说不定已经回来了呢?刚出我们教室,就看见高棍儿和四眼过来了。
“左飞,去哪?”高棍儿问我。
“哪?”四眼弱弱地说。
“我去看看阿虎回来没有,你们去哪?”
“你还不知道?阿虎他们都住院啦!悦哥叫我们去医院凑点手术费呢!”
“费呢!”四眼弱弱地说。
我的脑子“嗡”一声响,与此同时,我的手机也响了,庞悦给我打过来的。
“左飞,到XX医院来一趟,身上多带点钱,松哥要给阿虎他们募集一下手术费!”
十五分钟后,我和高棍儿、四眼赶到了医院大厅。这里已经人声鼎沸,都是我们七中的外地艺术生,在各个老大的召唤下来送钱的。赵松平时也没少敛财,阿虎他们出了事却还要下面的人筹钱,真是……没法评价了都。和他一比,我觉得我们在一中的表现堪称老大界的模范了。我们找到庞悦,高棍儿给了他十块,四眼给了他五块,到我这的时候,我身上有三四百块,我全拿出来给了庞悦。庞悦看了我一眼,语气有点不削地说:“真土豪啊。”
庞悦拿着钱去给了赵松,赵松站在大厅中央,显然也是气坏了,一张脸有些发白。庞悦和赵松说了句什么,赵松往我这边看了看,我赶紧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赵松也破天荒地冲我点了点头。交完钱就能走了,高棍儿和四眼问我走不走,我说你们先走吧,我在这等等虎哥他们。我去了手术室门口,这里也堆着些人,是阿虎、狒狒、老猫几人的手下,莫宇航他们也在。莫宇航他们知道我和阿虎关系不错,早就一笑泯恩仇了,和我打了个招呼。
从他们嘴里,我知道了今晚的情况。阿虎一行约莫二十个人,分散在理发厅附近守着,孟海中间出来了一次,他们按照原计划立刻一哄而上。但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从四面八方涌出一群体育生来,至少有四五十人,将阿虎他们团团围住,在理发厅门口展开了一场惨烈的厮杀。因为阿虎他们以为稳操胜算,并没几个人拿家伙,而对方几乎人人拿着家伙,而且还有一半人拿着砍刀,阿虎他们很快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毫无疑问,阿虎他们是遭到了埋伏;也毫无疑问,他们的计划泄露出去了。
莫宇航愤愤不平地说:“松哥说肯定有内奸,一定要把这个内奸给揪出来!”
我听的心乱如麻,坐在旁边一声不响。过了几十分钟,阿虎他们相继被推出来,看阿虎的包扎情况来看,至少被砍了十几刀。看他这样,我心里不由一酸,挺多人和阿虎说话,阿虎却冲我一人笑笑:“妈的,又丢人啦!”
之后他们几个被推进病房,里面堆着二三十号的人,赵松也来了,迫不及待地问:“你们有没有把计划透露给别人?”这是要抓内奸了。
狒狒和老猫都说没有,轮到阿虎的时候,我的一颗心提了起来,还好阿虎也说没有。
似乎,阿虎从来没有质疑过我。
我出了医院,给黄杰发了条短信:“是不是将计就计?”
黄杰回了一个字:“是。”
我的心一下凉到谷底,给他回:“出来吧,咱们聊聊。”
在校门口,我见到了黄杰,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顿时来了气:“我给你发短信,是叫你让孟海躲躲,不是让你串通他将计就计,把阿虎他们全都干进医院的!”
黄杰看着我,突然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我顿时怒火中烧,狠狠一拳干在黄杰脸上。
“你给我滚,老子以后没你这个兄弟!”我咆哮着说出这句话。
黄杰摸了摸脸,吐出一口血水,完全不当回事,转过身去吊儿郎当地走了。
我一屁股坐在学校门口的花坛边上,时间已经挺晚了,冷风嗖嗖的吹来,但再冷能冷过我的心吗?我一个人独自坐了许久,才给猴子打了个电话,让他出来陪我,顺便拿两瓶半斤装的二锅头。不一会儿,猴子出来了,递给我一瓶二锅头,我拧开盖子,咕咚咕咚灌了半瓶。
烈酒入喉,烧过我的食道,淌进我的胃中,使我浑身都隐隐热了起来。
“失恋啦?”猴子坐我旁边,关心地问。
“我都还没恋过。”我无奈地说。
“我听说你跟你同桌闹的欢啊,没几天就一人赏了对方一记耳光?”
“哎,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猴子嘿嘿的笑,不回答我的问题。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影子也来七中了?”
猴子点了点头。我冲他竖了一下大拇指:“你这情报部门太牛逼、太敬业了。”
猴子叹了口气:“实话说,我的事你都知道以后,我感觉在你面前一点都不神秘了,像是脱光了衣裳站在你一样。”我想像了一下猴子脱光衣裳的样子,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你他妈能换个比喻吗?”
“感觉就跟内裤都被你扒掉了一样。”
“……滚,更恶心了。”
“哈哈,心情好点没?不是因为你那个同桌,是因为什么啊?”
这次轮到我叹气了:“是我和黄杰。”
猴子一下严肃起来:“你和黄杰出柜了?”
“你能好好说话么?”
“好好好,你说吧,我听着。”
我又灌了口酒,把这两天的事原原本本地道来,从一开始我们因为阿虎、高翔的分歧,到后来我和阿虎被孟海偷袭,再到今天的阿虎再次遇袭。最后,我说我刚才打了黄杰一拳,并宣布和他断绝兄弟关系。讲完之后,我心里难受的很,眼眶都忍不住红了。
我叹了口气:“黄杰人不错,可我们的价值观不太一样,以后也没法做兄弟了。”
第117章不,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旁边传来了哭声,我扭头一看,猴子正抹着眼泪,我惊讶地说:“你……”
仔细一看,才发现他在假哭,丁点眼泪都没有,就在那干嚎呢。
“太感人了。”猴子“抽抽搭搭”地说:“你们就像一对闹别扭的小情侣一样。”
“……猴子,咱能正经点吗?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啊!”
猴子平时逗逼就算了,我和黄杰都决裂了他还逗逼?
“我说你啊,有没有想过这压根不是黄杰干的?”猴子拿过我的酒去灌了一口。
“怎么会,他自己都承认了——你别喝我的酒,你自己不是有吗?!”我伸手去夺。
猴子一下躲开:“就你那点酒量,还喝的这么猛,找醉呐?”
“醉就醉呗,就让我醉一场吧。”
“那可不行,你醉了还怎么去跟黄杰道歉?”
“……我为什么要和他道歉,难道你也认为他是对的?”
“因为那事不是他干的,阿虎他们的计划暴露,是庞悦转达给孟海的。以及,那天你和阿虎被围殴,还真的是个巧合,孟海是无意中撞见阿虎的。”
我彻底惊了:“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猴子看着我,没有说话。
“影子告诉你的?”
猴子点了点头。影子的情报向来客观准确,甚至可以用“冰冷无情”来形容。
像是被一盆冰水脚下,我的身体从头到脚都是木的:“可是,他为什么要承认呢?”
“被兄弟冤枉,伤心了呗,索性就破罐子破摔。”猴子又喝了一口酒。
我没再说话,开始思索整个事件的过程。我第一次发短信询问黄杰时,他没有回复,那个时候就很失望了吧;第二次,也就是先前,我直接问他是不是串通孟海将计就计,他毫不犹豫地就承认了,应该也是彻底绝望了吧……
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我久久地没有出声,在考虑怎么挽救这件事情。
“我不让你喝酒,就是为了让你带着一个清醒的脑子去道歉。”猴子悠悠地喝着酒。
“啊,对,是该道歉,我要跟黄杰道歉。”我站起来:“猴子,你陪我一起去吧。”
黄杰估计还在生我的气,拉着猴子去的话也能帮我做个说客。
“切,你俩出柜……哦不,你俩生气的事我才不管呢,解铃还需系铃人,还是你自个解决去吧。”猴子喝完最后一口酒,拍拍屁股很不仗义地走了。
我又坐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回到宿舍,来到黄杰的寝室门前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有人问,不过不是黄杰的声音。
“我找黄杰。”来到七中,我有礼貌多了,在一中不管谁的宿舍都是直接踹门进去的。
“杰哥不在。”
“去哪了?”
“说是心情不好,一个人去大操场转转。”
我的心一下很堵。是啊,被我冤枉、还被我打了一拳,换做谁也会心情不好吧。
“好的,谢谢。”
我下了宿舍楼,直奔大操场。大操场黑洞洞的,连个鬼影子也看不见,不过好在远远地就传来了黄杰的歌声:“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看来正在可劲儿发泄呢。那一瞬间,我真是既惭愧又好笑,赶紧循着歌声跑向操场的西北角。歌声越来越近,却连个人影都没看见,我顿时觉得有点毛骨悚然,终于走到了声音发源处,却发现地上放着个小型的手提音响——没错,就是跳广场舞的老太太们经常用的那种,砰砰嚓、砰砰嚓,我差点跟着跳起来。
我登时有点傻眼,看着不断放出黄杰歌声的音响,搞不懂黄杰这么做的用意何在。我把音响一关,东南角却又响起黄杰的歌声。我赶紧又循着声音跑过去,结果又发现了一台一模一样的小型音响。我哭笑不得,再次把音响一关——果然不出所料,西南角又传来了歌声。
等我挨个跑遍大操场的四个角落,连续关掉了四个音响,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我大声说:“黄杰,你别玩我啦,我是来给你道歉的。”大操场寂静无声,还是看不见半个影子。
春寒陡峭,之前喝的那点酒早就化作一股黄汤,站在风里的我瑟瑟发抖。
“黄杰,你要再不出来我就走啦!”
我琢磨着,黄杰能这么捉弄我,估计也没有很生我的气吧。
话音刚落,正北方向又响起黄杰的歌声。我担心又是音响,所以也没有跑,而是缓缓走了过去,边走边说:“你要再捉弄我,我就真的走了我告诉你……”
北边是个大展台,平时开运动会,或是举办什么活动,学校领导就会坐在展台上面,居高临下的“观赏”我们。我走到展台下面,这次唱歌的终于是真人了,黄杰站在上面,一边唱一边冲着我笑。我也笑了:“你搞那么多音响干嘛?”
黄杰说:“不溜溜你,我怎么消气啊。”
“那你又站那么高干嘛。”
“你要给我道歉,我当然得站高点,才显得有气势啊。”
“……你真是个逗逼——你知道我要来道歉?万一我一晚上都不来呢?”
“那不会,你跟我决裂了,心里肯定难受,肯定要找猴子诉苦,肯定就知道实情了,你的性格不会拖到明天,所以我就赶紧到大操场准备来了。”
“……”我无话可说,“你也知道猴子有个情报部门?”
“什么情报部门?”
我意识到自己说秃噜嘴了,赶紧补了一句:“那他是怎么知道实情的?”
“我也不知道。”黄杰说:“反正自我认识他以来,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有一次他还准确的说出了我内裤的颜色……”
“咱能不说这么恶心的话题吗?”
“……有一次他还说出了我们班班花的内裤颜色。”
“靠,这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很简单啊,我买通了她的闺蜜。”
“猴子说对了?”
“说对了。”
“……”我倒是不觉得意外,就是对影子更加佩服了,连这个也他妈的知道?
“在我心里,猴子就跟穿越过来似的,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所以,我断定你一定会来跟我道歉。好了,我准备好了,你跟我道歉吧。”黄杰稳稳地站着,居高临下。
我心里觉得特别好笑,可是看黄杰这么认真的模样也不敢笑。我认认真真的,正儿八经地说道:“黄杰,之前是我错怪你啦,我现在正式向你道歉,对不起!”
说完,我终于忍不住笑了,乐呵呵地看着黄杰,这才是我理想的兄弟之情。
“不,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为什么?”我一下傻了。
“因为你的道歉没有诚意。”
“怎么才叫有诚意呢?”我无奈地问。
“知道负荆请罪吗?你至少得背两根荆条再来道歉吧?”
“靠,这么晚了我他妈上哪找荆条去?”我意识到黄杰还是在捉弄我,不过只要他开心,我倒是怎么也行。
“没有荆条,你背两根树枝啊、野草啥的也行啊。”
“行吧,你在这等着我。”我走到大操场的边缘,很容易找到了一些树枝和荒草,乱七八糟的往我领子上一插,又走了回来,给黄杰看了看我背上的树枝,接着说道:“黄杰,之前是我错怪你啦,我现在正式向你道歉,对不起!”
“不,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靠,你到底想怎样?!”我气的把领后的树枝一拽,不过还有些荒草掺在领子里面。
“你来赔罪的,不拿点这个行吗?”黄杰一边说一边搓着手指头。
“你手怎么了,抽筋?”其实我看懂了,故意逗他玩的。
“这是骂你(Money)的意思啊!”
“那你骂呗。”我嘿嘿直笑。
“你就装傻吧。”黄杰一边说,一边从身后拿过个塑料袋来,开始往地上“咣咣咣”地放东西,有白酒,有花生,有小菜,一边放还一边说:“你来道歉的,还得我请你喝酒,让你出点钱还不愿意,这他妈上哪说理去啊!”
我哈哈大笑,远距离冲刺,准备一步跳到展台上去,结果高估了自己的体能,不仅没有跳上去,还把小腿磕了一下,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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