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苏文瑞,如果你还是一个人,我就把你打包回家了。
当初去德国的时候是九月,回国因为她的迟疑,愣是拖到了十月底。C市已微微见凉,不过从一个更冷的地方回来,她只会觉得稍稍有些热。慕尼黑是大陆性气候,哪里比得上临海的C市这般湿润。深深呼吸了一口,觉得肺里全是水珠,万分舒适。
打的回家,的哥问她去哪儿,万佳直接来了句英文,看对方一脸茫然,连忙换了句蹩脚的德语,的歌一脸尴尬,用手摸摸头。万某人回神,她这已经回了中国了!立刻用上了亲切的普通话,的哥更加郁闷了,既然会说为什么一开始不说普通话呢!害他那么紧张。
老太太见了女儿回来了十分高兴,又是叫老头子买菜,又是叫他送水果,万家爸爸也乐得被“奴役”。
“你这丫头,回来也不知道跟咱们说一声。看看,脸都尖了,国外不好过日子吧!”
“妈,妈~~”
搂着老太太叫得欢,老太太眼角皱纹都开了花,“怎么越大越爱撒娇了?”
“大了不也还是你女儿?”
让她休息了半天,老太太推搡着她起床,“回来了赶紧去苏家看看,都结了婚的人了,做事情得成熟些。”
万佳呆愣在床上,苏文瑞没跟家里说他俩没登记上,那也就是说他现在···还在等她?
、预备失恋
“傻愣着干嘛?”老太太推推她,“我去给你装点东西,空手去不像回事。”
“妈,这么急干嘛?”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你这丫头,这是礼节懂不懂?见过哪个媳妇回来第一个就跑娘家的?”
“我去找苏文瑞,晚上和他一起回去好不好嘛?我有一个月的假呢!”扑过去继续撒娇,“妈~”
“怎么?怕老爷子说你?你就这么点出息!”老太太拍拍圈在胳膊上的手,“干什么还不松开?和文瑞一起去咱也得带东西,总不能凡事都靠他是不是。”
老太太准备的东西太多,目测了下,估计车子后备箱都放不下。到房里摸了包包,用最快的速度溜到门边。
“干什么去?”听到动静的老太太从厨房跑出来就看到万佳的手已经搭在门把上了。
“我找苏文瑞去啦!”
“礼物没拿,你这丫头···”话没说完,万佳早没影了,老太太站在厨房门口真是哭笑不得。
快速跑了几百米,心脏“突突突”的跳着,她怎么觉得这不只是因为快速运动的原因。想起再过不久就能再次见到他,腿有些不受控制的战栗起来。
两年,他从来没联系过她。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怨她的吧!
在苏黎楼下徘徊了一阵子,实在没有勇气上楼。五分钟的距离,还是不敢走完。看到一辆路虎往这边开来,万佳赶紧跑开,确定离开那边的视线之后才放松下来,靠在墙上喘着粗气。侧身一看,哪里是苏文瑞,只怪她太紧张。
她急需要做点什么事放松一下,当机立断,去逛街。苏黎大厦离步行街不远,步行大约十分钟就能到达。没有目标,乱逛一气。看着鞋柜上摆的小巧精致的鞋子,万佳忍不住笑了出来,站在她身旁的导购不知所措,还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小姐?”导购小心的问道。
“哦,哦!没事,我只是觉得···恩···这鞋子很好看。”看惯了德国超大号的女鞋,再看国内的,真是十分有喜感。
“是吗?喜欢您可以试穿一下,您穿多大的号?我去给您拿。”
报了码子,反正试穿又不收费的是不是!
黑白相交的鞋子,除了十厘米的细跟接受不了,款式什么的万佳确实很喜欢,不过她从来都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女人,这种磨人的事情还是别做了。换下鞋子,向导购说了声“谢谢”就往外走。突然,脚向被钉在地上一般,挪动不了半分。
对面橱窗男模身上的那件黑色衬衫一下就让她想起了苏文瑞,从没见过他穿这个色,但万佳就是觉得那件衣服特别适合他。
狠狠拽着手里的包,“嗤,万佳你是怎么了?有点勇气行不行!”打气完毕的万姑娘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那家店里,让服务员帮她把那件衬衫包起来。刷卡,走人。
有问题,问度娘。
万佳拿了手机,在搜索栏里输入“怎样哄男人开心”,出来的结果是五花八门。排除了一系列不现实措施,最后挑了“亲手给他做饭”这一项。“一号公馆”公寓的钥匙她手里还有,有没有换锁就不知道了,不过万佳还是打算试一试。
索菲亚是个烹饪高手,在慕尼黑的两年她可是把万佳的一手厨艺培养的炉火纯青。一开始万佳做的那些试验品也亏得她能吃下。
去超市买菜,决定给苏文瑞做慕尼黑传统的炸猪肘子和肉饼托蛋,这两道菜用的酱汁是一样的,做起来会方便些,还不忘买了些时令蔬菜,她自己才是个完全的肉食动物。
站在熟悉的门前,深呼吸,愿主祝她好运。拿了钥匙,艰难的对上孔,□去,拧开。万佳自己都吓了一跳,门居然就这么开了!
定定神,走进去打开鞋柜想找双拖鞋,里面有几双女士鞋,不是她的,也不是新的,也就是说这屋里已经有了别的女人。艰难的直起身子,还没得及缓过来,就听到一女声传来,“回来了么?今天这么早?”
是个高挑漂亮的女孩子,裹着浴袍,光着脚从房里跑出来,眼睛跟个猫咪似的盯着万佳看,“那个,你是?”
“不···不好意思,我走错了。”道歉赶紧出门,还能听到女孩的声音从还未合拢的门缝里传出来,“我关好门了的呀!我今天真关了,关了吗?”
苏文瑞,你还真是个混蛋!满嘴苦涩,明明你有了别人,为什么不跟家里说根本就没结婚;明明你都把那个女人带回家里了,还不知道换把门锁!
把购物袋往整个扔到垃圾箱里,他早就不需要了,不是吗?
万佳难受的蹲在路边,心里一抽一抽的疼。这是她自己选择的结果,她能怪谁?努力的学习、努力的工作,只不过是想好好的站在他身边。如今却只剩她一人站在原地,那人已走远。
天知道她在慕尼黑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语言不通,理解错误,工作耽搁了不知被骂了多少次;努力的学德语、学英语,大冷天的晚上还要一个人穿着根本不起作用的羽绒服奔走在各种补习班之间;哪一年的冬天她的双手双脚不是被冻的不堪入目;生病难受得快要死掉也没人管,那次她发着高烧在屋里昏迷了一整天,若不是索菲亚发现她没去上班及时找她把她送去医院,那时候她肺炎已经十分严重,医生说若是再晚一点,未必救得回来。多少委屈都只能自己往心里咽。
可是这都是她自找的不是吗?本来她有父母在身旁,还有一个男人把她宠得无法无天,她自己硬是把他们抛下了两年!
这个时候她还能做些什么?去酒吧喝得烂醉?去他的喝得烂醉!
拨通索菲亚的电话,那边很快就接了,“丽塔,刚回去就想我了?”
浓浓的鼻音,“恩,不要忘了把啤酒杯给我寄过来,记得装好,要是有裂缝我找你算账!”
“他有别人了?”
“恩。”
索菲亚不满的提高嗓音,“这个世界上好男人真是死绝了!”
“哼···哼···是吗?”用手指抹干眼角。
“当然,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找纸巾。”
“宝贝,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我才不要···”话还没落音,立马哭了出来,“呜呜···苏文瑞···他···妈的···你是个混蛋!呜呜···”
电话什么时候被挂断的她不知道,移动发短信提示话费为负五元,已停机。狠狠拧了下鼻子,准备找个地方洗把脸。蹲的时间过长,双腿早就麻掉了,稍稍站起来一下猛地坐了下去。水泥地面撞的生疼,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红肿的眼睛,实在不敢这样回家,老太太看了肯定会打破沙锅问到底,她还没做好准备跟她坦白。
“没良心的万小妞!”
会这样叫她的除了白莎还有谁?回头一看,还真是白莎。
扑过来就把她抱住,是白莎坚持要用“抱”字,万佳觉得这是折磨,她都快被白莎两只拳头捶成内出血了。
“哼,出国不跟说,回来不跟我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不是话费很贵吗?”小声嘀咕,却保证白莎能听清楚。
“万佳,我生你气了,你走!”
“你好没道理,这又不是你家,凭什么让我走?不走就不走!”
这年代劝架的人几乎已经不存在了,路过的人看这两姑娘吵得热乎,一点上前阻止的意思都没有。
白莎能不生气吗?万佳出国都差不多一个月她去万家,听老太太说才知道她去了德国。更让她生气的是这小没良心的东西去了一个电话也不给她打,偶尔三更半夜给她发个消息,两人一个月说的话绝不超过十句。现在回来了也没跟她说,这不在大街上看到有个人像她,叫了声结果真应了!
“姐姐,你别生气嘛!”
“不要跟我撒娇,我很生气!”
万佳撇嘴,加上红肿的眼睛,委屈的样子看得白莎实在忍不住了,“看你这点出息,眼睛怎么搞的?”
“苏文瑞不要我了。”
“什么?!”白莎震怒,指着万佳气呼呼的直骂,“还不是你自找的,跑到德国洋鬼子那地去干嘛?”
“······”
“哼,出去了两年还是这样,要是我,我就去找个洋人帅哥气死他!”
你被甩了不也照样没找过?这话万佳只敢在心里说,就怕白莎还惦记着梁哲思,说出来还得让她伤心。
“走,姐请你去喝酒。”
第三次进夜色,心境已是大大不同。第一次来看戏,却被人当戏看了;第二次来跟着白莎干了次架,被苏文瑞勒令不去再来酒吧;这第三次纯属借酒浇愁。
进门的时候万佳还在犹豫,白莎一掌拍过去,“万佳,人家都有别人了你不会还想着那什劳子的酒吧禁令?”
苦笑,不再迟疑,跟着白莎走进去。
、登门入室
白莎目瞪口呆,看着万佳一连喝了几杯白兰地,这真是以前那个沾酒就醉的人?制止酒保继续倒酒,“给她来杯柳橙汁。”
“我能喝!”万佳不满,眼中还是清明一片。
“能喝也不许喝,今天我买单,喝什么由我决定。”
“唔,小气!”啜了一口橙汁,果然还是这个味道好,能喝酒不代表喜欢喝!
万佳没有想过这么快就见着了苏文瑞。
她被白莎扯下舞池,索菲亚教她“享受生活”,吸烟、喝酒、泡吧,她独独学会了喝酒,纯属公司应酬需要,到了舞池她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不熟的男人离她一米都有些难受,像白莎那样贴着跳热舞她可做不出。灯光暗,人多,挤在人流中根本分不清方向,挤出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走到了吧台的另一面,这边是有名的贵宾区。这两年自己也存了一笔小钱,但绝不会在这种地方挥霍,认命的转身,准备沿着舞池边缘绕到吧台那边。
一个人拦住她,“诶,这不是万佳么?”
李明承,一样骚包的头发,桃花眼跟身后的众美女放了下电,拉着万佳就往贵宾区里面走,“文瑞在里面,过来找他怎么不进去。”
李明承的手劲大,被他拽着挣不开,还是开口解释比较好,“那个,我不···”
“瑞子,来笑一个,你家小佳佳回来了。”
一使力,万佳就被推着向前扑去,正好落在苏文瑞身上。熟悉的气味让她觉得稍稍有些恍惚,周围很不厚道的笑声拉回她的思绪。
现在她以极其不雅的姿势扑在苏文瑞身上,怕他生气,连忙爬起来站好。苏文瑞眸子里除了冰凉再看不出其他的情绪,万佳扯扯衣角,局促的说了声“对不起”,转身离开。
借着酒吧昏暗的灯光,放肆流泪也没人注意。
狠狠在脸上摸了两把,回来之前想过的最糟糕的结局便是相见如陌路人,现在真正如此的时候,心中的苦痛却是比自己预料的还多。
好不容易把白莎从舞池里揪出来,拖着她出了夜色。
白莎纳闷,她跳的正欢呢!“怎么了这是?”
“我见到他了。”
好吧,失恋的人最大,她想干嘛就干嘛。
“你住哪儿?要是方便我今天要跟你借一宿,我这样我妈见了估计得吓坏。”
白莎第二天要上班,她已经毕业了,在省台做记者。万佳催着她去睡了,自己抱着电脑看了一通宵灾难片,准确的来说是通宵对着电脑发呆,全是在想苏文瑞。
烦躁的扒扒头发,以前她是有多鄙视这种为了男人难过的死去活来的女人。
洗脸刷牙,抱了个小被子,窝在白莎才买的布艺贵妃沙发上酝酿睡意。她有个爱睡沙发的怪癖,以前在家有老太太管着,后来有苏文瑞管着,现在没人管她了,终于可以安心的睡在沙发上了。
时差没调过来,并且还熬了一通宵,万佳睡得死沉,还是白莎下班回来叫她才醒。
打了个呵欠,“什么时候了?”
白莎把地上的抱枕捡起来,白了她一眼,“六点十分。”
“什么?这么晚了?”
“不然呢?我都下班回来了。”
万佳赶紧起身,换衣服,洗漱,拿着包往外奔,“姐姐,我先回去了,我妈一定会剁了我的,客厅留着我明天回来帮你打扫。”白莎对她除了鄙视还是鄙视,等她再来打扫,她保准在屋里呆不下去。
赶到家的时候老太太脸色果然不好,黑得跟个煤炭似的,“干什么去了?电话也关机,文瑞可说你没跟他在一起。”
“昨天出去碰到了白莎,在她那儿过夜的,不信你打电话问。”
“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这都大的人了,什么时候才能懂事点?”老太太唠叨着转身,“吃饭了没?要不要我去给你再做点吃的?”
“嘿嘿,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少涎皮赖脸,莫斌知道你回来了,带了女朋友过来看你,你们聊,我去把菜热热。”
莫斌从沙发上站起来,叫她,“佳姐!”
对他笑笑,绕过沙发,在另一面坐下,“小子,有你的,女朋友都带回家了!”视线原因,站在门口只看得到一个头,这坐过来一看真把万佳吓到了,“这···”
话没说完倒被那女生抢了先,“你是昨天走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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