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捡个钱包就交还失主的就是好人,这一点不少人都能做到。
可对她而已这样是不够的,当初在国外,多数人接受外国教育只相信科学,当然他们也不是无神论者,但是人家只相信耶稣,相信上帝。知道她的遭遇之后,不少人一边表示着无限同情谴责封建迷信害人,一边为了显示自己不是站着说话的闲人,就对她各种关怀和帮助……
可当那些反封建迷信的人被残酷的现实打击,发现所谓的迷信居然不是子虚乌有,愚昧无知的是他们,并且他们还为他们的愚昧无知付出了极大代价的时候,一个个面孔全变了,对她厌恶愤恨跟所受伤害程度成了正比。
跟前世最沸沸扬扬好心扶起倒地老人被诬一事一样,做好事若是得不到一句感激多数人虽不大高兴,却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甚至正义凛然想着,我道德高尚,不跟忘恩负义的小人计较。可是这忘恩负义的级数在上升为反咬好人一口将其诬为肇事者,就没有几个人还能毫不犹豫的说遇到同样的事还会做,至于以德报怨说不怪那诬陷者的话更是说不出口。
金朵朵相信此时此刻的赵普是真心想要帮助她,可是这份真心未必经得起考验。
人性本善,很多人心中都有惩恶扬善念头,一旦有机会,很多人更是愿意将这种念头付诸行动,可是没有多少人打算为这种善良付出巨大的成本。
第二十四章 此战必败
瘦老头小眼眨了眨,道:“我可以替你干活,不收工钱,做我们这一行要精通必须首先学会辨认那些东西比较有价值,何况我的京城那么多年,很熟悉某些门门道道,定能让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金朵朵十分不屑,讥笑道:“我不缺钱,也没想发大财,另外前辈您本事那么大,干嘛还要为了一点点银子见死不救?能忍心看着一个孩子死去的,您的行事作风我可不敢恭维。”
“什么小钱,整整一万两银子呢。”瘦老头喊完又辩解道:“也不是我见死不救,那死胖子直接把我赶出家门,不让我碰那孩子,我想救也没办法。”
“一万两银子。”金朵朵倒吸一口冷气,“你还真敢要,不就是跳了几次大神,居然收人那么多银子。”
瘦老头不以为然道:“小姑娘,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什么跳了几次大神,要跟那些东西打交道,一不小心会被缠上,我的风险是很大的,要不是赚得多又是善事一桩,我何必改行?想想你这宅子的前主人是怎么死?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这把老骨头指不定哪天就要断在哪里呢,当初那孩子快要死的时候,死胖子口口声声说愿意给一半身家,有点起色又说他身家就两万两银子,我都不跟他计较,临了却一分银子都不想付。”
提到这如意斋的前老板老宋之死,金朵朵有些心惊,这世上的灵异之事有些是她间接经历过的,不由得她不信,要这老宋是被什么东西给害死的。那么这东西如今还在不在?
金朵朵越想心里越发毛,脸色渐渐白了起来。
瘦老头见状有些得意道:“小姑娘,你也不用害怕,有我老陈在,什么妖魔鬼怪都进不了你的身。”
一听这话,金朵朵立即清醒。想起自己也曾经用这套吓唬过店里想找麻烦的客人。果然是当局者迷,竟然差点被这老头糊弄过去了,便淡淡道:“那就多谢您老了,不过我认为人还是比鬼可怕。毕竟这个世界上人杀人,比鬼杀人要多得多。”
瘦老头还想要说什么,前边又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正巧严若已经起来了,看到金朵朵正跟客人交谈,便自己跑出去开门。
马上的前院就传来高昂的女声:“叫那个勾引我表哥的狐狸精出来。”
这又是什么人啊!金朵朵真是觉得气闷。骤然站起身就想要出去找人理论一番,瘦老头笑了笑,阻止了她,“小姑娘,这种事是解释不清的,看我的。”
说完,不等金朵朵同意。瘦老头就自动到了前头铺子里。
闹事的是是一个一脸骄纵的姑娘,一身粉红衣裳。带着一个小丫鬟两个粗壮的仆妇模样的人,见到瘦老头立即又叫道:“那狐狸精呢?别以为躲着不出来就没事了。”
瘦老头摸摸鼻子,问道:“姑娘,您是哪位?这一大清早开口狐狸精闭口狐狸精的,一小姑娘你积点口德行不行?”
姑娘大声道:“你们怕人知道啊,敢勾引我表哥,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家的丑事。”
瘦老头哼了一声,“好,好,你个姑娘家都不怕丑了,我们就摊开来说,你表哥是谁啊?这抓贼拿赃,抓奸拿双,有什么证据?要说不出个道理来,污人名节的罪名在乡下是浸猪笼,要在这城里就得游街尝尝被人唾沫淹死的滋味。”
被瘦老头这样一吓唬,那姑娘就有些害怕了,但后边那小丫鬟的人在她耳边轻语几句,她立即又横了起来。
环顾了一下四周,恨声道:“证据就是这栋宅子,那狐狸精哄得我表哥将这宅子买下送与她,不是证据是什么?”
瘦老头面不改色,正色道:“谁能证明这宅子是你表哥买下的?我在这住了那么久我怎么不知这家宅院居然不是我的?话说小姑娘,你们该不是被人骗了吧,据说有些骗子喜欢趁主人不在,冒充主人伪造房契再卖与他人。”
那姑娘厉声道:“你别骗我了,我都问清楚了,这宅子的主人是个年轻姑娘,怎么会是你这糟老头?”
瘦老头严肃道:“是么?姑娘都听谁说的?这可是我真金白银买下养老的,不得了该不是遇上厉害的骗子了吧,这事可严重了,咱们得立即报官,我得去官府备个案,有人用我这宅子招摇撞骗,正好姑娘你是要告狐狸精也好,抓骗子也罢,一起去做个证,趁早抓到骗子还能找回点损失,走走走。”
那姑娘一见瘦老头认真的架势,反而犹豫这不肯动了,只在那跟小丫鬟交换眼神。
瘦老头眼珠一转,露出怀疑的神色,退后几步双手拦住货架道:“你们干嘛不走,该不是……小六赶紧去报官,说最近城里那几个故意在人家店铺闹事然后趁乱偷走贵重货物的女贼到我们家来了。
一旁的严若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傻愣愣的一动不动。
瘦老头给他使了个眼色,高声道:“对了小六,去官府之前先给我到左邻右舍喊一嗓子,让隔壁张三李四赶紧过来帮忙,就说有人要抢东西。”
那姑娘脸色全变了,还想要再说什么,她旁边的仆妇赶紧拉了她一把,陪着笑脸道:“误会一场,兴许是我们走错门了,我们这就走,这就走,小姐快走。”
四人急匆匆的跑了,生怕慢一步瘦老头就喊人,那可真叫丢人现眼了。
待那四人一走,金朵朵就从内室出来了。
瘦老头得意的看着她道:“看到了吧?这就是小老儿我的又一个本事,小姑娘你不稀罕钱财,总得有个人帮忙打发这种无妄之灾吧?今天上门的不过是个刁蛮小姐,日久天长的这种麻烦以后还多着呢,也不是个个都那么愚蠢好打发的,有小老儿在能省了你不少事,另外小老儿的还会两下功夫,对付个三两泼皮也行啊,给你家当个看门的不委屈您吧?”
金朵朵对刚才那一幕叹为观止,问道:“你这明显睁眼说瞎话,她们要真跟你上衙门或者找左邻右舍来作证怎么办?”
瘦老头胸有成竹:“她们不敢,那个姑娘家敢没事上衙门溜达,至于叫上左邻右舍只要我咬死了这就是我的宅子,不服的上衙门,恕不相识的谁会替那小姑娘说话,这就叫光脚不怕穿鞋的。”
金朵朵权衡了一下利弊,觉得留下这老头还是有用处的,她也不能整日一个人呆着与世隔绝,不跟人交际,债多不烦,反正她的一生大概也就这样了,能少些烦心事也好。这老头神神叨叨惹的麻烦也够大,指不定最后谁连累谁呢。
打定主意之后,金朵朵事先声明道:“我可告诉你,我这人命硬,既然你是个神棍想必对那种命中带煞的人知道得比旁人多一些,硬要住在这里有什么后果你可别埋怨我。对了,最重要的是有人拿刀砍你的时候,我绝对会先跑的。”
瘦老头拍着胸脯道:“放心,我年纪大了点,好歹还是个男人不会要女人和小孩帮我挡刀挡箭的,另外粮行死胖子那事儿,昨天那几位大哥已经答应帮我摆平了,暂时不会有事,除非凶手另有其人,不过我想可能性不大。”
金朵朵对此表示很怀疑,不过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顾不得其他了,让瘦老头自便,就要出门了,只是刚出门口想了一下又退了回来,想到还没有问瘦老头的名字,就随口问了声。
这瘦老头有一个很具有乡土气息的名字,陈五谷,他说别人都叫他老陈。
当然金朵朵特意折回去不是为了问这等小事。
不一会儿,一个翩翩美少年悄悄从后门走了出去,他走得太急没有注意到隔壁邻居的后门也开了一条缝隙,一双眼睛正偷偷往外瞧……
找到于向阳比金朵朵想象的要容易,她没有上他家去找他,只是稍微打听了一下他们家住址之后,在他上班的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对这样堵截的行为,金朵朵很厌烦,有种见不得光的感觉。
好在没等多久于向阳就乘着小轿子出来了,金朵朵上前拦住轿子。周围的随从见到是这样美少年还以为是那位权贵之家的小公子,也没敢呵斥,待于向阳探出头来,见到金朵朵很是意外。
停轿子之后,两人到路边说话,这于向阳身着官服,难免惹人侧目,金朵朵也不想让人听见谈话内容,压低了嗓门,更是显得鬼鬼祟祟,让她郁闷不已。
心烦意乱之下制止了于向阳可能啰嗦的开场白,金朵朵快速道:“于状元,您贵人事忙,就别说那些没用的废话了,是这样的,今天一大清早就有一位姑娘,到我家店铺大吵大嚷,说要找勾引她表哥的狐狸精,还说那宅子是他表哥给她买的。”
于向阳立即紧张起来:“真有这种事?”
“你的意思是说我一大早巴巴等在这里编故事了?”金朵朵心情不佳的情况下见于向阳还有怀疑。
第二十五章 亡国之兆
“那之后呢,于状元不会就此坐视不理吧?”赵普想想这件事归根到底是于向阳治家不严,管不住身边的人引起的,再怎么样也要给这姑娘一个交代。
金朵朵淡淡一笑道:“看来赵探花你跟于状元不但为同科,想法也很相似啊,给一个名分,不就是纳妾么,是啊!对你们这些天之骄子来说一个妾的名分也是我这等低贱的商贾无上的光荣,若不是对于状元有恩,这份光荣还落不到我头上呢。”
“这,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于状元还有老母,他的亲事由不得自己做主。”赵普有些微微冒冷汗,出身的确是问题,就算是他也不能免俗,一时嘴快就说了出来。
“不必解释,很多事情我也明白,门不当户不对的,说起来还是委屈于状元了,只是……”金朵朵话锋一转,面容严肃起来:“你们就没有站在我的立场想过么?我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没有得到任何回报就算了,还三番两次被连累,我有什么过错?最后这位被我救了一命的于状元自己出的纰漏却要我来承担后果,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有钱有能力养活自己,凭什么要做一个妾,天天得给主母立规矩,生下的孩子日后也要遭别人瞧不起,这就是所谓报恩之道,原来逼良为妾这个词不是你们读书人想出来的,又或者这还是个褒义词啊?”
赵普突然感到惭愧,是不是做官做久了,沾染上那些官员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恶习,咋闻此事的时候居然是按权贵之家的一般想法来想的,忘记了站在一般无辜百姓的角度看问题。
眼前这位姑娘是纯粹的受害者。她在危急的时候不顾自身安危救了于向阳一命,事后也没有求任何回报,为何要顶着一个淫妇之名给人做妾?顶着这样的名声进门,这位姑娘又有何幸福可言。
在这件事情上,于向阳乃至整个于家都是最终得利者,若不是这位姑娘。于向阳早就死了。哪里还谈什么娶妻纳妾,要娶也是地下去娶,弄个冥婚清白人家还不一定肯呢。
而于向阳治家不严才让恩人名节受损,再这个事件中。就算有人要受委屈,怎么也不该是这位姑娘,于向阳的确该做出他能做的最大补偿。哪怕违抗母命也要正式上门提亲,迎娶这位姑娘的也不为过,毕竟于母因为这位姑娘才没有在失去唯一的独子。这位姑娘是整个于家的恩人,而且就算如此,他了解的金姑娘未必是贪慕富贵之人,想到当年在禹城她那个俊美的有些不像凡人的朋友……
赵普莫名有一种直觉,就算于向阳肯正式迎娶这位姑娘做正房,这位姑娘也是不会答应的,想到这里。他诚心道:“对不起,金姑娘。赵某真的无意冒犯,的确是我一时想错了。”
听到赵普的道歉,金朵朵紧握的双拳松开,缓和了一下语气,还是有些嘲讽的道:“这下赵大人你明白我为什么不去府上打搅了么?对赵大人来说,你我身份悬殊,你对我好是您品格高尚礼贤下士不拘小节,而我就该感动得一大糊涂,牢记您的大恩大德时刻想着要报答。”
“金姑娘,这话严重了,赵某决不是这等龌龊心思之人。”赵普也严肃起来,又道:“男儿在世上也有许多为难之处,忠孝难两全。”
金朵朵轻笑:“什么都好,就算赵探花本人你没有这个意思,您身边的人呢?就像于向阳,我到现在也相信他最初也是很诚恳的想要报恩,也很疑惑他是不是真对我起了杀心……人言可畏,现实是我不去找赵探花你叙旧就什么事都没有,若是贸然上门只怕这漫天流言中可能要多上赵大人您了,同时勾引当朝状元和探花,只怕我这狐狸精的名号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赵普正色道:“姑娘此言也错了,人活在世上总有遇到难处的时候,这就需要朋友的帮助,顾忌太多会活得很辛苦的。”
话说道这个份上,金朵朵也不想争辩太多,道:“可是女子在这个世上生存比男子要艰难得多,浪子回头金不换,女子呢,女子一旦做错就没有回头的余地,就这件事来说我若是一般女子,名声被毁早该上吊才是,很多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