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勒令亲信暗暗查了一番,一无所获,可那来太监却一口咬定七皇子绝对是来了南疆,并且语气很是强硬,几日没有消息,就威胁江云飞,所要禀明圣上治他的
罪。 江云飞憋了一肚子气,皇帝身边这些狗腿子真不能得罪,不然随便说两句话,他麻烦就大了,这种时候他不想要为了一点意气之争而得罪小人惹上无谓的麻
烦,便只得忍住气,找几个善于阿谀奉承的手下来招呼这位太监,尽量让他满意,回去不要乱说话。 这一天,在巡视了一天边境,回来又忍受那位太监的一番颐
指气使之后,江云飞习惯性的坐在书房闭目养神。 “江大人,最近有点心浮气躁啊。” 原以为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的声音,毫无预警的出现了,江云飞不禁
皱了皱眉头,“最近平洲发生的事你都知道吧?要说这时候还能有好心情那是骗人的,你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那声音低笑了几声之后,道:“是这样的,最近
我也没想到其他什么对方狐狸精的办法,不过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说,亲戚走多了才亲么,咱相互合作,无事的时候也该相互联络一下感情。” 听了这不伦不类
的一番话,江云飞有些哭笑不得,郁闷道:“你就算了吧,如今我没心情跟你闲扯,无事的话你可以走了,说多错多,没用的废话还是别说了。” “江大人,沉
住气听我把话说完。”声音慢悠悠道:“我这次来可是特意给你卖个好的,直说了吧,你知道边境那些外族为什么要集结大军严阵以待么?” 江云飞闻言神色立
即严厉起来,“你知道什么,快说?” 声音很是得意,怪笑两声之后,沉默了一下才道:“这个也是我无意中得知的,你们有个七皇子很得皇帝的宠爱是不
是?” 七皇子,江云飞点点头,“当然,这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传闻太子英年早逝,皇帝一直没有再立储君,就是想要越过年长的诸王,将皇位传给七皇
子。” “那如果七皇子死了,会怎么样?” 江云飞暗吃一惊,面上不动声色道:“这个说严重也不严重,不过是有一批跟此事沾点边的人就倒霉了而已,皇
帝儿子众多,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对朝堂影响不大,对百姓来说更是无关紧要……当然若是死在我平洲境内,倒霉的就是我了,你不会想要告诉我七皇子
死在平洲了吧?” “江大人最近运气没有那么差,七皇子没有死在平洲境内,是死在境外,被外族所杀。” 外族所杀,江云飞立即想到进来外族不合理的异
动,这倒是有了解释,杀了我朝最受宠的皇子,皇帝势必不能忍。 “这七皇子为什么会跑到外边,又因何被杀?”江云飞觉得目前最重要的是弄清楚死因。
“这个消息算是我送江大人的一个礼物,表示诚意,至于细节就得江大人自己细细查探,告辞。” 声音消失之后,江云飞立即召集府中幕僚商量对策,只是他没
有明说七皇子已死,推说得到消息,又疑似七皇子的人出关,现在大战在即唯恐七皇子落入敌人之手,为防万一要大家先想想应对之策。 众幕僚商量之后,一致
觉得这事他们决定不了,应该及时上报,免得出什么事他们担不了这个责任。 江云飞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好法子,一边细细查探,一边将消息告诉那个太监,那个
太监听见事态严重,不敢再久留,赶紧日夜兼程回皇宫报信。 有了方向之后,消息就好查多了,太监前脚刚到京城,江云飞后脚就将事情查得差不多了,并且快
马将奏折送上京城 前因已经不重要,至少也不是江云飞这位平洲刺事该关系的事,重要的是七皇子确是死了,而且外族知道了他的身份,这才决定先下手为强,
来个大军压境,先声夺人逼迫我朝,最好能像上次那样,一步步推让,淡化七皇子的死也许还能捞上一大笔议和金。 世上最难猜测的就是人心,皇帝也是人,连
广阔的国土都可以轻易割让的皇帝这次却一反常态的强硬起来,不顾朝臣反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令大军集结,向南疆进发,为七皇子讨回公道。 田大将军
随即主动请缨。 而江云飞接到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趁敌人还没有准备好,找机会偷袭,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 朝堂上的事多数跟平民百姓无关,可
是战火一起,无论是权贵富商,还是贩夫走卒,皆收到影响。 直到炮火响起,城外一片厮杀声,城内一片混乱,可白轩还是没有回来。 守备府的重要公务暂
时有人接管,不过白轩还是名义上的平洲守备,还是守备府的主人,主人不在,战火一起,守备府那些下人就全乱了。 前车之鉴,大家都朝廷信心不足,人人都
担心城破之后会如何?人心惶惶,不少仆役纷纷私逃,要不是守备府的护卫也够强悍,还有想要浑水摸鱼勾结外人抢掠财物的呢。 在这一片混乱中,许管家一脸
疲惫的找到金朵朵。 外边的情形金朵朵是知道的,她现在在犹豫该不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城破她是不怕的,只是她不想要在听一遍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垂死之
声,那种彻骨的绝望让她又置身地狱的感觉。 只是白轩还没有消息,她倒不是怕一走了之他回来找不到,只是怕乱走遇到什么事到时候还会连累他人,反正目前
城没破,先等一等再说。 对于许管家的到来,金朵朵颇感意外。
第六十八章 临阵脱逃
到了柳絮出嫁的日子,纳妾而已,并没有敲锣打鼓,没有大红花轿,新娘也不能穿大红色嫁衣,只能穿略淡一点的水红色衣裙。
金朵朵将于家送来的那些聘礼都折成银票给柳絮当私房钱防身,又送了点东西当做嫁妆,简简单单的就让柳絮顶着盖头上了一顶小轿子。
看着轿子远去,金朵朵不知该松了一口气,还是该提起心,也不知于向阳掀开盖头之后是何表情。
回到铺子里,老陈正在摆弄那些个瓶瓶罐罐。
金朵朵心里有些不好受,忍不住对这老陈叹道:“真可惜了,这样一个才貌双全的姑娘,若不是命运不济,她怎么会如此?”
老陈正拿着一个黑漆漆的瓶子,用软布细细擦拭,头也不会道:“什么命运不济?小姐以为普通人家的女儿就那么好过?投个好胎就万事不愁了,你应该出去走走,真正观察一下穷苦人家是怎么过的。就像一般人家如隔壁脂粉铺的张娘子,那也是样貌手段都不差的,嫁的那么个不成器的相公,若不是自己抛头露面出来做生意,撑起一家的重担,如今还不定怎么样呢。”
在古代女人嫁人等于第二次投胎,赶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之后才知道男方不成器的就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下,话虽然如此,接受了现代教育的金朵朵来说还是觉得做妾真有点太那什么了。
“宁做大家婢,不做小家妇。”老陈头也不抬,认真的擦着手里的宝贝。一边道:“做人还是现实一点的好,骨气不能当饭吃,柳絮青楼出身更看多了世态炎凉,知道什么选择是对的。状元家的小妾多少小家碧玉抢都抢不来,而且……你也不要因为柳絮的几句话就觉得这姑娘有什么难得,我看她不是省油的灯。”
金朵朵自认前世见过不少人。真话假话她还是听得出来的,忍不住替柳絮辩解道:“你对风尘女子带有偏见,我也不是养在深闺里的大家小姐,她昨天夜里跟我说了许多,我觉得她说的是真心话。”
老陈嗤笑道:“吃她们那碗饭的,骗人是拿手好戏,更何况就算她说的是真心话又如何?你别忘记了。贺嫂是为了什么才走的,当初落难的时候就连一根稻草都要捞,结果平安之后却嫌弃救她的木筏太破旧,这就是人的本性,柳絮现在说的好好的。日久天长她要过得生不如死,再赶上昔日不如她的姐妹有了什么好机缘过得幸福无比,她心里能没有怨恨才怪了。”
金朵朵无言以对,回到院子里坐在树下深深反省,是不是最近她没什么事情做,失去了目标,这才容易心烦,对周围的一切都太敏感了呢,太在意身边发生的琐碎小事。
她忍不住摸了摸贴身放着的锦囊。慢慢打开,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张略微有些陈旧的纸张,轻轻展开,又细细读了一遍。
“小姐,刚才我擦的那个黑瓶子卖出去了。”老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金朵朵身后。
金朵朵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收起纸张。却见老陈伸长了脖子偷瞧,突然觉得这个举动没有意义,便将纸递到老陈跟前,苦笑道:“想看就看吧。”
老陈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接过就看了起来。
扫了几眼之后,他有些吃惊的看着金朵朵道:“这,这是你的?”
金朵朵笑了笑,“想不到吧,我是个被人休弃的妇人,这种事我也觉得丢人,所以不太想告诉别人,若是早知道,你还会不会觉得那个于向阳很过分?被休弃的妇人跟青楼女子比,也高贵不到哪里去,你说的对,知人知面不知心,要于向阳真用大红花轿正式迎娶我过门,现在你同情的会是他了。”
老陈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直到金朵朵将他手里的纸轻轻收走,他这才讷讷道:“小姐,你为什么会……”
古代的弃妇果然是很丢人的,连那样厚脸皮的老陈居然不能轻易说出被休这两个字。
金朵朵耸了耸,嘲弄道:“原因很重要么?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是老陈也如贺嫂一样,做人有个底线,能冒险在一个人人畏惧的凶宅里做事,却不能容忍跟一个有淫妇之名的女人住同一个屋檐下?”
平日能言善道的老陈被噎着了,说不出话来。
金朵朵轻笑:“我的家乡恋人间有一句话,叫因误会而结合,因了解而分手,我觉得这句不止恋人间,普通人相处一样适用。就于状元这件事上,是你老陈反应过激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们只是普通房客跟房东的关系,你说过,做得多错得越多,现在这句话我同样送给你。”
“原来在小姐的心中,人的确是有等级之分的,不过小姐划分的依旧不是身份的尊贵而是过去做过的事。”老陈沉吟了一下,做出了如下的感慨。
“什么意思?”金朵朵一时想不明白老陈想要说什么。
老陈看着她道:“小姐是不是认为过去犯过错误,就低人一等只能任由人糟践呢?”
“当然不是,就像柳絮,我从来就不认为她低人一等,所以我才想要……”金朵朵明白了老陈说的是什么意思,顿时停住了口。
老陈笑了起来:“这就对了,我痛恨的是那位于状元的行为,路见不平一把而已,跟小姐是什么人关系不大,哪怕小姐过去再杀人放火十恶不赦,在这件事上也不能否认您是个受害者,不影响我对于状元的看法,当然我们之间也谈不上有多大的交情,我这样费劲费力更不是为了小姐你。”
这回轮到金朵朵张口无言了。
无论老陈跟金朵朵关系如何,次日老陈还是出去探听了一下于状元家的消息,打听回来的结果是,于家风平浪静,没有什么异常。
等了几日也没有见于向阳或者于家的人找上门来理论,金朵朵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老陈更是得意他的先见之明,料定于向阳无论出于什么理由都不敢将此事闹开,不然丢脸的是他们于家。
知道于家风平浪静,老陈还那么得意,金朵朵便有些好奇的问他,这样不就达不到他的目的了么?白送给人家一个美妾。
老陈表情非常不屑,齐人之福也要看那人有没有那个本事,就于状元治理家宅的手段,日后有的是他苦头吃,若是日后他娶得妻子是个宽容大度的那还罢了,若是尖酸刻薄的,柳絮这样一个有手段的妾室在,于家可有的是热闹看了。
这老头说完之后又郑重澄清,他老陈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虽然讨厌于向阳这样的满口仁义道德内心虚假之人,却也只想要给他添点堵,没想起什么大的坏心眼,毕竟于向阳只是虚伪一点连坏人都算不上,更罪不及死了。
对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人金朵朵除了无语之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精神胜利法么?
这件事带来的唯一好处就是之前关于金朵朵是被人包养的流言不攻自破了,老陈对我宣传出嫁的只是他一个远房亲戚,孤苦无依特地来投靠他的。
人都是善忘的,既然柳絮都嫁出去了,之前被骂的那么狠都不见金朵朵出来回应,凡是流言都是越演越烈,想要平息流言最好的办法就是置之不理,若是当事人始终不回应,大家传来传去没有什么新意自然也就淡了下去。
反正金朵朵跟四邻都不怎么有来往,加上有亲戚加入官宦之家为妾,虽没明说是加入状元府,但是消息灵通的邻居还是听到一点风,这对周围的邻居起到一种震慑作用,民不与官斗,至少没人敢在当面吐金朵朵口水,再在背后说什么闲话金朵朵听不到自然心不烦,三姑六婆很快就觉得无趣,另找话题了。
中间又出了一件让老陈说中的事,贺嫂期期艾艾的上门,表示公婆身体好多了,她如今又得了空,想要再来做活。
金朵朵没有见她,让老陈随便找理由打发她走了,天下可怜人太多,不知感恩的人不值得别人给第二次机会,反正前段时间她得的工钱不少,想来当初敢贸然辞工也是想好退路的,不然这种把名声看得比一家子活计更重要的她可不敢要,万一再有什么风吹草动影响到她的名节,岂不是要上吊撞墙?
在柳絮这件事上,老陈是花了大银子的,金朵朵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不过上次她把银票丢给于向阳之后手头的银子就没剩多少了,幸亏最近铺子里的生意还不错,高价卖出了不少东西,还有老陈也算是泄私愤,出银子是应该的。
闲着无聊金朵朵便拿了一笔银子又带着严若到附近州府逛了几圈,补充一下铺子里的货物,经过老陈的指点,她对收购古玩玉器又多了点心得,门路也多了点,顺便散心这段时间可真是够郁闷的。
第六十九章 一片混乱
请张屠户的娘子坐下以后,金朵朵就直接问道:“这位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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