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翊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应该已经算是在竭力撇清关系了，却没想到还是被沈妖精找出了漏洞。
进到楼内，一个扎着马尾辫。看上去十分有活力的年轻女孩立即上前询问道：“你好，请问你是陈总吗？”
“没错。”陈翊点了点头。
“我是林总的助理，陈总可以喊我小可。”年轻女孩小可立即道：“林总说您来了之后就让我带您去她办公室。”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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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翊答应一声，一边四处查看办公环境。
因为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所以楼内已经没有了什么工作人员。
小可很有眼色的对陈翊介绍着一下楼内大概的分区情况，只是目光不由自主的老往跟在陈翊身后的沈妖精脸上瞄，心里不断的猜测沈妖精的身份。
秘书？
情人？
怎么感觉都不太像？
她从林文茵那边已经知道了陈翊的大概身份，不过看到对方本人之后，她还是有些恍惚。
一个看上去似乎比他还小的男孩，竟然是一家资产千万，背景雄厚的制药公司幕后老板，怎么会不让人觉得吃惊？而与此同时，一些言情小说中霸道总裁恋上单纯女秘的桥段也浮现在了她的脑海。
到了三楼的一间办公室外，小可急忙收敛心神，敲了敲门。
听到林文茵答应的声音后，她立即推开门道：“林总。陈总到了。”
“嗯。”
坐在办公桌前的林文茵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头也不抬的便答应了一声。
小可随即请陈翊进门，而紧跟在陈翊身后的沈妖精却在小可的面前停下脚步，看着小可道：“听说你们林总很漂亮。接下来我要去会会她，你说我们谁能赢？”
“……”小可一怔。
“我就不信我这个妲己斗不过一个洛神！”没有再理会已经目瞪口呆的小可，沈妖精随即娇笑着走进了办公室。
林文茵办公室布置的十分素雅，没有普通商人那些成套用来装点门面的办公摆设。倒更像是一间属于普通白领，但格调又高了许多的办公室。
“坐下吧，我看完这份合约。”林文茵仍旧没有抬头。
陈翊只能在距离办公桌不远的沙发上坐下，在沈妖精进门后，又示意对方过来。
沈妖精站在原地迟疑了一阵。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依言坐在了陈翊的身边。
过了两分钟时间，随后进门的小可刚帮陈翊两人将茶水倒上，林文茵便已经忙完。
“这是一份合作计划书，你先看看。”
似乎并不意外沈妖精的出现，林文茵先是将手中刚刚还在看的合约交给陈翊，然后在沈妖精身边的沙发上坐下后，才微笑着对沈妖精伸出手道：“林文茵。”
“沈溶月。”沈妖精淡淡回应。同样伸出了手。
实际上，沈妖精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有些不正经，但认真起来，起码在待人接物上。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陈翊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沈妖精拿过来的合作书上，连看也没有看沈妖精与林文茵一眼。他早在来时的路上就已经想明白，哪怕这两个人打起来，他也不会上去搀和。
不过沈妖精却和林文茵之间相处的十分和谐，两人看上去就像是在宴会上遇到的两位名媛，言谈举止都十分客气。但是仔细去听两人交流的内容，就会知道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听陈翊说你现在负责管理这里。”沈妖精端着茶杯，微笑道：“那一定很累吧！”
“辛苦是有点，但不算累。”林文茵回应道。
“还是需要注意点。”
沈妖精脸上仍旧带着笑吟吟的表情，接着道：“女人不能太辛苦，辛苦了就容易老的快，到时候嫁不出去怎么办？”
“听说你在部队工作？”林文茵开口问道。
“对。”沈妖精回答。
“喜欢部队吗？”林文茵询问道。
沈妖精略一沉吟，回答道：“喜欢倒也谈不上，但毕竟是为人民服务，也不会多么讨厌。”
“那就是不喜欢咯？”林文茵反问一句，然后又自顾自的回答道：“一个人要是找不到自己喜欢的工作，那可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你现在每天都很不开心吧！”
“这你可就错了！”
沈妖精缓缓摇头道：“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心爱的男人，其他事情都不算什么。”
……
“你已经跟他们谈过了吗？”陈翊忽然出声打断了沈妖精两人的交谈。
“谈过了。”
林文茵瞬间恢复了常态，回答道：“他们机构的负责人现在都在等电话。要是你觉得合约没有问题，半个小时之内他们就能赶过来。”
陈翊点了点头道：“合约是没有问题，但他们不会觉得里面的条款太过分吗？”
沈妖精拿来的合作书是一份关于云岗堂制药和一家名叫纤美的大型美容连锁机构的合作书，合作书上协定由云岗堂制药提供云冈生肌散给纤美集团，用于修复疤痕。
而纤美集团将负责宣传云冈生肌散，并为此支付一定数额的保证金。云岗堂在事情中并不承担任何责任和风险，而且对顾客所使用的生肌散价格有决定权。
总的来说，这应该算是一份对云岗堂极其有利的不公平合约。
在陈翊看来。云岗堂三种药品里最先能打出名气的应该是肾气丸才对，却没想到林文茵能另辟蹊径，想到了从美容行业入手，将能够用于祛疤的生肌散先拿了出去。
之前他还和对方讨论过销路的事情，但碍于宋家这个巨无霸的影响。当时两人只是决定暂时除了给云岗堂供应一部分药品之外，其余的先进行生产，等以后再寻找机会。
没想到这才过去了没几天时间，事情就已经有了眉目。
林文茵回答道：“这样的合约已经是他们占便宜了。”
“占便宜？”陈翊摇了摇头，他发现自己果然不太适合做生意。
在他看来，自己已经卖给渠道商的药品，价格的决定权还在自己的手中，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奇货可居。”
林文茵简单的解释道：“大型的美容连锁机构虽然不多，但总数却也不少，但生肌散只有我们才有。”
“……”
陈翊恍悟，点了点头道：“那产量能跟上吗？”
“这一点我已经和马经理商量了。”林文茵回答道。“现在那边已经开始准备了，等到纤美的资金到位。就立即增设两条产线，同时在包装上动些心思。”
“我这边没什么意见。”陈翊回答。
“我派人通知一下，待会一起去签合约。”林文茵当机立断，吩咐了小可一声后。她便再次道：“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陈翊问道。
“你先看看！”
林文茵回应一声，打开了一边的投影仪。
接着，一边的幕墙上便出现了云岗堂三个字，一阵富有磁性的声音也同时跟着传了出来。“云岗堂。始建于公元一六六七年，清康熙六年……”
陈翊怔了怔，随即很认真的看起了这个用纪录片拍摄手法所拍摄的宣传片。
当最后于济道、方同化几人出现的时候，陈翊哑然失笑，以后恐怕都没机会清闲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鸠占鹊巢
纤美方面的负责人是一个四十多岁，尖嘴猴腮的男子。
不过他倒是有个与他长相极为不符的名字，熊斌。
住在云岗堂制药公司附近的熊斌接到电话，便立即便带人赶到云岗堂。原本需要三十分左右的时间，也在他的催促下变成了二十分钟。
事实上他从三天前已经开始想要和林文茵商谈，但是林文茵却一直避而不见。后来更是直接派人交给了他们一份条件极为苛刻的合作计划书。
熊斌看到合作书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对方在消遣自己！
纤美是国内第一批涉足美容行业，同时也是行业内带头搞起整容项目的综合机构。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纤美一家就已经占据了国内百分之三十的美容市场，属于当之无愧的行业龙头。
在商人眼中，一款产品最重要的实际上并不算是自身效果，因为这些都可以靠包装和宣传来弥补。只有掌握市场销售渠道的人，才是最终的决策者。
当然，也没有商人会愚蠢到放弃品质比较突出的产品，选择劣等，或者说去扶持一个根本就上不了台面的产品。
这种已经算是金科玉律般的行业惯例，这次却好像出现了一些变化。
原因无他。
云冈生肌散的效果实在太好了，好到了让他这个在商海沉浮了多年的老油条都沉不住气。
可以预期。有了可以生肌活血、去除疤痕的生肌散，任何美容机构都会在短时间内取得火爆的成绩。
熊斌一进会议室，便一脸微笑的对坐在首座上的林文茵道：“林总。想要见面一面可真不容易。”
林文茵微微点头，没有去理会熊斌的话，而是指了指坐在一边的陈翊道：“这位是陈总！”
或许一般的老总在面对这种责问的时候，会随便找个接口搪塞一下。不过林文茵却没有那样的习惯，也可以说她不觉得自己需要那么去做，于是就干脆选择了无视。
而且她对熊斌选择避而不见，正是在消耗对方的耐心，本来就是故意的，这一点她也不会去否认。
林文茵知道，熊斌会站在这里，并不是因为她态度客气，而是云岗堂有对方需要的东西。
如果不是发现了云岗生肌散中所能带来的商机。像熊斌这样的商业精英又怎么能忍受近郊两百每天的小旅馆，白白在这里浪费时间？
熊斌愣了愣，然后同陈翊打了声招呼。
他这两天可对刚刚创建不久的云冈制药做了很多的了解，并不知道里面有陈翊这样一个人，但林文茵如此郑重的介绍，他也不敢轻视。
“林总，你给我的合作书我已经看过了。”
熊斌坐下后便开门见山道：“老实说，我们很看好生肌散，但你的要求还是有些太苛刻了。”
林文茵点了点头，似乎是将熊斌的话听进去了，但并没有吭声。
“你要求我们在年底投入一千万的广告费用，这我可以理解。”熊斌说道：“但是你们要求对价格有决定权就有些太过分了！”
顿了顿。熊斌接着道：“据我所知，世界上没有任何两家企业有这样的合作先例。”
话一说完，熊斌的目光便紧紧的盯着林文茵的表情。想要看到对方当面能给出什么样的答复。
合作这种事情，吃亏的向来都是意愿比较强烈，表现的比较着急的一方。
熊斌知道自己的表现已经犯了大忌，但他却别无选择。
云冈制药若是不和他合作，还有许多合作对象，甚至对方还可以自己去扶持一个新的美容品牌。一旦被同行业另外一家拿到生肌散。纤美所面临的局面可就难过多了。
林文茵的反应让熊斌一头雾水，因为对方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而是将目光放在了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陈翊的身上。看似是在询问对方的意见。
难道说这个称为陈总的年轻人在这件事上面还有发言权？
“这样的先例的确没有，但是其他企业却也没有生肌散。”
陈翊开口道：“价格的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不过我们会根据自身的能力。在你们订购了生肌散后，将利润按照一定比例再返给你们一些。这些事情咱们可以在以后签约的时候再继续详谈，主要是你必须保证价格的一致性。”
实际上林文茵之所以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还是按照陈翊的意思去做的。
药价贵可以说是一个行业的问题，陈翊虽然没有能力去调控总体的价格趋势，却可以对云岗堂几种药品的价格做以控制。
所以在还没有去毫州之前，他就已经可以和林文茵讲起过这件事，而林文茵也表示了赞同。
只是当时他们所说的只是对药品的出厂价格做以统一规定，然后公布出去这个数字，将中间商的利润无限压低。
可林文茵却直接来了招釜底抽薪，将这个问题直接放在了条款中，对陈翊来说。这个结果自然再好不过。
但他知道独食难肥，所以倒也部吝于让熊斌跟着在其中获利。
“这已经是我们最大的让步了。”
林文茵附和着点了点头，出声道：“如果熊总觉得难以接受，我们自然也不会勉强，希望以后能再有机会和你们合作。”
熊斌听完陈翊的话，踌躇一阵，这才道：“那你们能不能保证以后生肌散只供应给我一家，我的竞争对手不能使用？”
“不能！”林文茵摇了摇头道：“生肌散量产之后，会在药店铺货。我们没有权利限制其他任何人购买。”
“那……”
林文茵打断熊斌想要说的话，直接道：“我们可以借你云岗堂这块招牌……”
……
熊斌走的时候已经带上了那份签署好的不平等合约，脸上更是挂着一副隐藏不住的笑意。任谁都能看出他现在很高兴。
想到对方听了林文茵借招牌之后，便毫不犹豫答应时的样子，让陈翊对云岗堂这三个字的价值有些看不清了。
难道云岗堂现在已经这么值钱了？
“辛苦你了？”陈翊十分诚挚的说道。
仅仅是下午这一个来回的谈判，就让陈翊有种筋疲力尽的感觉。想到对方一直和这种事情打交道，此前更是不知道做了多少工作，陈翊就有种愧疚的感觉。
虽然这份差事是林文茵主动应承下来的，但他好歹也是公司的实际控股者，难免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林文茵淡然的望了陈翊一眼，回答道：“正好我没有吃饭，请我吃饭吧！”
陈翊微微一怔，然后说出了一句可能让无数燕京男人捶胸顿足的话。“我身上带的钱可能不够，等下次有机会吧！”
“不用这么麻烦。随便吃点就行！”林文茵回答一声，然后便直接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
陈翊悻悻的笑了笑，只能跟上。
……
“你们谈完了？”
沈妖精斜靠在林文茵办公室的老板椅上。双脚更是直接翘到了桌上，懒洋洋的看着一部适合低龄儿童观看的动画片。
陈翊眉头一挑，随即便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走到了一边的沙发边。
他很想去提醒一下沈妖精，林文茵的身手很厉害，打起架的话她不一定会是对手，却又担心此举反而激怒沈妖精，于是作罢。
只要这两个人不打起来，那他就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