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住到瓦釜雷鸣我才放心。”
“可没有人时时惦记我这条命。”
“那日后我亲自来照顾你。”
“噗……”听着冷澈一本正经的话,温柔忍不住轻轻笑了,将脸更贴近他的胸膛,笑道,“今天的事不过是意外,用不着这么担心。”
“可我接受不了这样的意外。”冷澈依旧冷着脸说着,“这样的事情,日后再也不不会发生,我说过的,不会再让你过枕匕而眠的日子。”
“可是……”冷澈忽而地下头,看着怀中的温柔,抱歉地说道,“对不起。”
“傻木头。”温柔抬起手用指腹摩挲着冷澈下颚刚长出的短小胡渣,柔声道,“又不是事事都会在你的预料之内,今日之事又岂能怪你,何须与我道歉。”
“让你身处危险之中就是我错了,没有保护好你就是我的错。”冷澈说着,将温柔抱得更紧了,“我答应过你的,要好好保护你的。”
“傻木头,我快喘不过气了。”还是这么固执的不知变通,也只有他,让她觉得他是固执的可爱。
说着,冷澈已经抱着温柔走进了烟水阁寝居,将她轻轻放坐在床榻之上,自己则握着她的手问道:“可有伤着哪儿,让我好好看看。”
“扭了右腿而已,没有再受什么伤。”温柔回握着冷澈的手,笑着回答道。
“我看看。”冷澈微蹙起眉,小心翼翼地替温柔脱下了靴子,将温柔小巧的玉足捧在手里,只见她藕色的脚踝此刻已是红肿得几乎变了形,不由将眉心蹙得更紧,将裤腿往上翻卷,膝盖亦是红红肿肿的,不禁心疼,“还有哪儿受伤,告诉我。”
“没有了,就这点伤而已,不过几日走不了路而已,没什么要紧的。”温柔轻捧起单膝蹲在自己面前,为她小心翼翼地查看伤势的冷澈的脸,轻声说道,“孩子也没事,不用担心。”
冷澈将温柔的裤管缓缓放下,而后将她在床上放躺好,替她盖好衾被,“好好躺着,我去让人去请太医来为你诊脉。”
“太医?”温柔拉着了冷澈的手,“我自己便是大夫,何须再劳请太医来。”
“只管好好养伤,其余的不用你来管。”冷澈轻轻拍了拍温柔的手背,而后将她的手放回衾被下,“待婢子准备好了热水,就好好沐浴一番,而后好好睡一觉。”
“你去哪儿?”
“我去看看三弟,他似乎伤得不轻。”冷澈抬手轻轻抚摸着温柔的脸颊,柔爱道,“放心,不会再有危险的,我很快就回来。”
“嗯。”温柔忽然觉得有些面红,微微将头头缩到了衾被里,她是否是表现得太过明显了?只是不知为何,她此刻只想他陪在她身边,不仅是因为她有很多疑问要问他,有很多话要与他说,还因为她想他了。
“我很快就会回来。”冷澈在温柔的眉心轻轻落下一吻,而后站起身走了,他不想离开她身边,但是他必须去处理一件事,这样才能更进一步地确保她的安全。
害他之人,他可以做到不计较,但是伤她之人,他绝不会宽恕。
他与他之间的情谊,迟早要斩断,他本不欲取他性命,可如今是他逼他的,他从不会心慈手软,如今,也绝不会!
白王府南苑,太医正为紫王处理包扎好伤口,开了服方子,冷澈颀长冰冷的身影便出现在屋子中,命了夙夜随太医按照方子去抓药,自己便坐到床沿上。
“云……云公子!”冷澈堪堪坐下,原本处于昏迷状态的紫王忽然惊叫一声,蓦地睁开了眼,猛地坐起了身,面上还有难掩的惊慌之色,因为他在梦中梦到了魂牵梦绕的那个人被人一剑刺穿了咽喉,就在他的面前,而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救都救不了他。
“好小子,这么多年未见,还是这么有精神。”冷澈并未在意紫王嘴里喊的是什么话,只是看到紫王醒来,嘴角自然地挂上一记浅笑。
“大……哥!?”在看清眼前之人是冷澈之时,紫王眼里尽是震惊,而后眼里有抑制不住的激动与笑意,双手紧紧握住了冷澈的双肩,再一次问道,“大哥!?”
“是我。”冷澈一拳轻轻捶到了紫王未受伤的右胸口上,难得笑得爽朗,“身子还是这般硬朗,这么快就醒了,枉得心。”
“哈哈!”紫王亦是朗朗一笑,不轻不重的一拳砸到冷澈心口,“若是人人都像大哥你这身子骨,还怎么冲锋陷阵。”
冷澈知道紫王是玩笑话,也不在意,只是定定注视着已然成熟了不知多少的紫王,紫王亦是朗朗笑过之后,张开双臂猛地搂住了冷澈,头微昂,不让自己的眼眶不争气。
“大哥,十年未见,我回来了!”十年,曾经他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再见到大哥,见到他最敬爱的大哥。
“已经是个壮硕的小子了!”冷澈亦是回以紫王一个情谊深厚的拥抱,十年前,为保大夷边关安宁,他不得不将年仅十五岁的他派往边关,如今,已是十年已过了,当年的小子,已经长得连他都快认不出来了。
“大哥,究竟出了什么事,可否与我说说?”久久,冷澈松开了紫王,紫王也严肃了脸色。
题外话
一直没有说过谢谢姑娘们,十四在此谢过姑娘们的票票花花以及对十四的支持……鞠躬……
淡淡的忧伤……
103、不离不弃
更新时间:2013…3…1210:39:46本章字数:4428
冷澈与紫王长谈至寅时,期间紫王有震惊,有沉默,有沉思,夙夜期间端来了药,放下,便又轻轻地带上门出去了。爱残颚疈
“庙堂诡谲,大哥这些年,辛苦了。”紫王重重地叹了口气,大哥自小便身中奇毒,偏偏拥有任何人都无法匹及的才华,为保大夷,不知牺牲了多少,从小他就怜惜大哥,觉得大哥不当受这种苦,所以兄弟几人之中,也唯有他与大哥走得最近,情谊最为深厚。
而大哥也是这个世上最关心他的那个人,他的生母只是一个卑贱的宫女,在生下他的时候就被赐死了,他不知道什么叫母爱,他的童年,是在大哥的呵护中度过的,他犯错,大哥替他受罚,他闯祸,依然是大哥替他受罚,大哥身子不好,父王从不会重罚他,所以他也愈来愈肆无忌惮,可是后来有一次,他闯了大祸,大哥为替他受罚昏睡了三天三夜未醒,看着双眼紧闭的大哥,他才第一次意识到他是犯了多大的错,他担心大哥再也不会醒来,可是大哥在醒来之后却是一句怨怪的话也没有,依然护他如初,亦从那以后,他不再肆意妄为,不管什么都听大哥的。
他不知道大哥为何对他这般好,或许是因为他与大哥同病相怜,因为他们都是在出生之时死了娘,从小他们都不知道娘的味道是什么,甚至到现在,他也依旧这么认为。
大哥虽然看来整个人冷冰冰的,但是他知道大哥有着这世界上最温和的心,只是旁人不知道罢了,旁人骂他一无是处,他可以一笑了之,因为他不在乎世俗的眼光;没有哪个女子愿意靠近他,道是不愿嫁给这样的窝囊废守活寡,他亦是毫不在意,因为他的心里从来装的都不是女人;太后与五弟将他如烂泥一般踩在脚下,他依然云淡风轻。
可是旁人不知道,大哥不仅风姿绰绰,更是运筹帷幄的智者,所以在当初大哥让他去镇守边关之时,他义无反顾,不仅是觉得自己有愧于大哥,更是因为他相信大哥,大哥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他无须一定要知道,也无须怀疑。
“你亦如此,边关风霜,你受了整整十年。”冷澈微微一笑,这个三弟,与他情谊最为笃厚,可是为了大夷,他不得不让他去受风霜雨雪。
“皆是为了大夷,谈何辛劳。”他与大哥一样,皆有一颗誓死守护大夷的心,“那么今日之事,可是二哥所为?”
“嗯。”冷澈的表情变得肃杀,“玄王有所行动,怕是想要离开大夷了。”
“大哥是何时知晓二哥,不,玄王并非是真正的二哥的?”这个消息对于紫王来说是震撼的,他如何也想不到,那个温润如玉的二哥,竟会是细作!
“两年前。”冷澈的眸光冷冷,“埋得太深,根本无从察觉,若非偶然截获两支阴符,究得出其中字解,只怕到今日,我也如你一般,认为他是我的好二弟。”
“那他是哪国派来的细作?”能在大哥的眼皮子底下掩藏的这么好,想来必不会是个简单的角色,幸而大哥有察觉,“可是与太后一道的?”
“未必。”冷澈微微摇头,因为他极少得到太后与玄王往来的密报,“也或是炎国,也或是漠国,目前尚且不知。”
“那大哥准备如何应对?可需要我出手?”
“无须你出手。”
“可是,大哥,经你的话听来,你不觉得玄王似乎总是能捏准你的计划行事吗?”
“早有发觉,只待进一步确认,究竟我的身边,出了哪个细作。”冷澈面色阴寒,玄王,真是个比太后还要厉害的角色。
冷澈说完,缓缓站起了身,轻轻拍了拍紫王的肩头道:“好了,你身上有伤,长谈已是不利于伤势恢复,好生歇着,待伤势康复了再进宫面圣,一道商议新法中的整训新兵一事。”
“大哥——”紫王看着冷澈离开的背影,出声唤住了他。
冷澈回过头,看着欲言又止的紫王,问道:“三弟可还有事?”
“没事……”紫王忽然不知这个问题当不当问,而后实在抑制不住心下的疑问,“只是想问大哥,云公子可还好?”
他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他,既然是大哥把他带回白王府的,那么就肯定也见到了他,他,还好吗?
“他无事,我已让太医为他诊脉查伤了,三弟无须担心。”冷澈淡淡答道,“三弟还是好好歇着,尽快将身子养好才是。”
“是,我明白的。”冷澈走后,紫王躺在床上,一边想着冷澈方才所说过的话,一边又是无法自制地想他。
温柔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眠,望着蜡烛即将燃尽,算着时辰已是丑时已过,不禁阖上了眼,算了,他总是有忙不完的事,她又何须怪他。
又是过了许久,温柔才浅浅睡去,可就在她堪堪入眠之时,只觉身后一阵凉意传来,而后便是一个略带寒意的胸膛贴上了她的背,一只手臂穿过她的脖颈下方将她轻轻搂住,有浅浅的呼吸声在她耳畔响起,温柔翻过身,面对着冷澈,抬起手环住了他的腰。
“没睡着?”冷澈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伴随着有些挠人的气息,把温柔搂得更靠近自己一分,“还是我把你吵醒了?”
温柔将头埋在冷澈的脖颈间,微微摇头,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自己今日异常地想他,没有任何理由。
“怎么了?”察觉到温柔的不对劲,冷澈温柔的语气里多了一丝紧张,这是只有对她,他才会表露的情绪。
温柔依旧微微摇头,却是将冷澈抱得更紧,听着冷澈温柔的话,埋在冷澈脖颈间浅浅地笑了。
“可是怨我来得晚了?”
“想得美。”温柔轻轻笑了,挠得冷澈的脖子痒痒的,木头脑子,说这话的时候就不知道脸红了么?
“那是为何?”以温柔对他的了解,认为他的木头脑子对她心里的想法也就止于此了。
“不告诉你。”温柔又升起了想要逗逗他的念头,往上蹭了蹭,蹭到了冷澈的正对面,鼻尖相触,在烛火燃尽只是一片黑暗的环境中,虽看不见他的面容,但是却能清楚地感受得到他鼻尖的凉意,依旧浅笑道,“要不要猜猜?”
冷澈似乎是经过很认真的思考,而后还是微微摇头,“猜不出来。”
曾听说女人心海底针,再加上怀里的她心中的想法总是变幻不定,他如何猜得出来。
“傻木头,就知道你猜不出来。”温柔小小地嗤笑了冷澈一番,而后主动地吻上了冷澈冰凉的双唇,眉眼柔和,“因为我想你了。”
想你在我身边。
冷澈被温柔的吻弄得身体一僵,而后将她紧紧搂住,换作了他吻她。
他会好好守护她的,绝不会让她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澈,玄王爷的事,你都知道的?”温柔枕着冷澈的手臂,问道。
“知道。”冷澈握紧温柔放在他胸膛上的柔荑,语气沉沉道,“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不想你老费心神去想这些问题,没想却是我错了,险些让你受到危险。”
“不过放心,以后他再也伤害不到你。”
“澈你当与我说说玄王究竟是个怎样的人。”那个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的男人,绝不简单,她有预感,与之为敌,他定是棘手之人。
“漓是个怎样的人,我自己都不甚了解。”冷澈眸光沉沉,将温柔搂得更紧了,“先帝极是宠爱漓的母妃,清楚地记得漓出生之时,先帝让普国同庆,后来不知为何,漓的母亲被打入了冷宫,连着漓,先帝也不要了,一齐丢在了冷宫之中,至那时起,再无人见过漓,直至七年前先帝薨,太后下令让所有妃嫔殉葬,那时,我才又见到了漓,他的眼里没有恨,没有伤,没有怨,有的只是如今这般的淡笑,我甚至也忘了他少时的模样,只记得他身体里淌着与我同样的血,记得他叫漓。”
“在漓的身上,我从看不见喜怒哀乐,他那永远依旧的笑容无人猜得透,不知为何,我如同怜惜三弟一样怜惜他,我知生于帝王家,任何情分都是浅薄的,可是我仍想逆天而行,终究,所有的一切都败在了权与势的面前。”并非他孤僻冷漠,他也曾想过拥有常人所拥有的一切,只是似乎一切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皇墙之内,帝王之家,除了权与势,其余的,都是虚无的。
“漓是很聪明的一个人,聪明得让我以为他真的就是我的亲二弟,”冷澈嘴角牵起一丝苦涩的笑,“只是谁人知,真正的漓已经死了。”早就死了,在先帝将他母子二人打入冷宫之时就已经死了,如今的漓,不过是如假包换的,可是相处这么些年,两年前纵使知道他并非真正的玄王,他亦然没有想要抹杀他的打算,毕竟他的存在没有威胁到大夷。
他倒是真想做到真正的冷血无情,杀伐决断从不犹豫,可是没有人知道,这些在他人眼里的冷血无情,他是要背负极大的痛苦,他不是兵器,他有血有肉,只是他必须为了大夷做一个生杀予夺毫不留情的冷面修罗,不能有一丝犹豫,更不能有一丝软弱。
“可是他却是在逼我对他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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