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简单。”
“可若是如此,王妃岂不是又该怨我不要命地往外跑?”冷澈依旧笑得淡淡的,话语里带着些玩笑的意味。
“温柔在王爷身侧,又岂会让王爷的身子有恙?”这个男人,倒是会掐住的话来反问她,看着他带着玩笑的眉眼,如何也看不出他竟会是个深沉得可怕的男人。
“既然如此,我便随王妃走这一趟。”冷澈眸子里的笑意更深了一分,“届时希望王妃也能让我看到如今日一般的好戏。”
除掉青王及其一党,她再将镇国公府收回自己手中,于他于大夷来说,皆是百利而无一害之事,他何乐而不为?
“王爷放心,温柔定不会让王爷失望。”就算他猜得她心中所想,却绝不会知道当年的真相,今日,她不仅要夺回本属于她的一切,她还要将那些人的黑心公之于众!
“不知王妃何时才能让我看这一出好戏?”
“今日。”
“哦?一日两场好戏,王妃真是让我大饱眼福了。”冷澈笑着站起身,绕过书案走到了温柔面前。
“行事便要趁热,难道王爷不知道这个道理?”今日,是最佳时机,惊慌之中的人,可是最容易对付的,“不过温柔还有一个请求。”
“王妃但说无妨。”
“不知王爷能否将王上身边的安公公一并请来?”未防事后有人以他们夫妻合计陷害他人之由毁事,还是将安公公请来妥当,王上身边的红人亲见的事实,还有谁敢怀疑?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切皆准备周全方能行事,因为她从不做没有准备的事。
“王妃真是心思缜密。”小安子的话,若是有人怀疑,无异于是在怀疑王上,绝没有人敢在青王一事之事强出头。
“在王爷面前,温柔不过是班门弄斧。”与他的城府相比,她怕是及不上他,心思缜密?她不信他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小安子我早已差人知会过,现下只需夙夜进宫去请便可。”目下,小安子的话,可是一句胜过他十句,用到小安子一事,他在与她回门那日便已想到,“既然如此,我们现下便可前往镇国公府。”
果然如此!这个男人——到底有多细的心思,多深的城府!?
出府之前,温柔回了趟烟水阁,取了特意为冷澈而准备的药丸,让他服下后,二人才乘着马车往镇国公府去。
此时的温世仪,可谓是惶惶不安,坐卧不定。
今日是青王大婚,他这个身份虽然不配坐在高堂,且青王爷下了命令不允许他坐在高堂之位,但作为青王妃的父亲他也本该到场,可是昨夜的事他没有办成,不敢面对青王爷,所以迟迟未敢去青王府,内心抉择了半日,终于决定不论如何以他身份都不能不到场,若是不到场便是拂了青王爷的面子,所以他便硬着头皮去了。
可是谁知,他堪堪来到了青王府门前,想要进府,却被两名侍卫拦在了门外,如何也不让他进,就在他想要将他们痛骂一顿时,竟有一群侍卫将整个青王府团团围住!而这些侍卫不是别人,竟是皇室禁卫军!他顿时吓傻了眼,连忙退到了一边,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当他看到青王被两名禁卫军驾着走出府门的同时,顿时惶恐至极面色惨白,而后再看到平日里与青王交往甚密的官员被一一押着从青王府里出来,他吓得险些跪坐到地上!
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在最后看到冷浩的时候,他再也把持不住,巨大的惊吓让他跪坐到了地上,这才知道这发生的,是足以改变自己一生的大事!惊慌未定之时,尽是庆幸自己没有准时前来,不然如今的他便会如方才被押出来的那些人一般!
当下他的想法就是回府,赶紧回府!可是他的双腿竟颤抖得不听使唤,还是家丁将他背到了马车上,他立刻让随行的家丁四处打听,看帝都里掀起了什么大事。
而一回到自家府邸,温世仪便派去打听的人便得到了消息,竟是所有与青王来往慎密的官员皆被拘押了,他更慌了,那他呢?下一个被拘押的人会不会就轮到他!?
巨大的恐慌压在心头,如何让温世仪冷静得下来,此刻的他,早已慌得乱了套,丝毫也想不出任何应对之策。
“老爷,您不是去青王府了?如何回来得这般快?”赵嫣儿一得到家丁前来说温世仪回来了的传报,便匆匆赶来了前厅,一踏进前厅,就看见了在厅子里来回踱步且一脸慌张之色的温世仪,不禁关心道,“为何脸色这般难看?可是出了什么事?”
“出事了,出大事了!”看到赵嫣儿,温世仪猛然抓住了她的手臂,睁圆了双眼,颤抖着声音道,“镇国公府,要完了!”
温世仪的话,生生将赵嫣儿吓住了!
“老爷,你,你在说什么呢!?”温世仪的话让赵嫣儿觉得莫名心惊,感受得到温世仪透过手指传到她身上的恐惧,揪着眉问道,“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青王爷,青王爷被王上拘押了!”温世仪显得很是激动,紧紧抓着赵嫣儿的手臂,将她抓得生疼,“还有平日里与青王爷交往慎密的人,也皆被王上拘押了!”
“下一个,下一个就要轮到镇国公府,轮到我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青王爷可谓是他的大树,青王爷这棵大树都倒了,他这棵栖息在他脚边的小草还能支持多久!?
“这,这怎么可能!?”温世仪的话如一记响雷在赵嫣儿的心底炸开,亦是炸得她慌了起来,“老爷你亲眼瞧见了!?”
没有杀死温颜是小事,青王倒台可是大事!他们的镇国公府,可谓是依附着青王而存在,青王倒,便意味着镇国公府的日子也将会不长久了!那他们之前千方百计地想要将女儿嫁入青王府又算什么!?如今不仅女儿毁了,青王更是倒台了,如今甚至还要将镇国公府搭出去吗!?
事情,怎么会朝夕之间变成这样!?让他们接受不了,应对不了!
“夫人,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温世仪将赵嫣儿抓得更紧了,他已经慌得没有了主意,他只知道,他不想死!
面对惊慌的温世仪,赵嫣儿一时间也想不出对策,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问题,便有一名家丁来到厅子门前,躬身禀告道:“奴才见过老爷,夫人,白王妃前来,说是要见老爷与夫人。”
赵嫣儿与温世仪均是一惊,温柔,这个时候她来做什么!?
然而家丁的这一句传报让温世仪稍微冷静了下来,就算再如何惊慌,毕竟事情还没有发生在自己及镇国公府头上,他们必须冷静,想好应对法子。
“去回了白王妃,只说不见!”温世仪想也没想便回了家丁,他现在可没有时间去见什么温柔!
“看来爹爹还真的是讨厌温柔,居然连见都不想见温柔。”温世仪的话音方落,温柔夹着笑意的话便传到了耳畔。
声至人至,还不等温世仪说话,温柔便来到了他与赵嫣儿面前。
“白王妃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懂礼数。”赵嫣儿恨恨地讥讽道,“老爷都说了不见,竟还厚着脸皮闯进来,也实在想不明白,你还有脸来!?”她将她的心儿毁了,居然还敢来!?就不怕自己有来无回!?
“温柔回自己的家,有何不可?”温柔鄙夷地看着赵嫣儿,“况且温柔并未做过什么,为何会没脸回来?倒是赵姨娘,你有什么资格在这指手画脚?”
“白王妃莫不是健忘了,如今我可是这镇国公府的当家祖母!”赵嫣儿瞪着温柔,说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你把自己的亲妹妹陷害了还敢在此大言不惭!?”
“赵姨娘这话温柔可就不懂了,如今这街头巷尾传的可是二妹妹自个与人欢好,如何又成了温柔陷害?”亏她也有脸说得出这样的话,当真厚颜无耻。
“定是你造的谣!”赵嫣儿恨不得将温柔吞掉,但是她知道此时此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她冲动的时候,不然,她今天定让温柔走不出这个门!
“温柔,你既已嫁入白王府,又三番四次地回来,不知这样做很有违礼数!?”温世仪极是厌恶温柔,说话的时候竟是连看也不看温柔一眼,他想不明白,这个温柔为何他们就整不死她?
“温柔此番回来,不过是昨夜梦到了祖父,梦里祖父与温柔说了好些话,让温柔务必亲自传达给爹爹。”对于温世仪脸上的厌恶,温柔视而不见,嘴角仍旧挂着笑。
听到“祖父”二字,温世仪的双肩猛人一颤,将眼神移到了温柔脸上,却是在看到温柔的眸子时陡然觉得心惊,因为她那双眼睛,此刻他竟觉像极自己已死去的爹,让他害怕得不敢直视。
“什么话,赶紧说了就走!”她那双眼睛,他不想再见到!
“祖父还说了,那些话,要在他的灵位前才可说。”温柔笑得很是友好,“既然如此,爹爹何不随温柔一道到祠堂一趟?”
这所有的阴谋,她要在祖父与娘亲的灵位前结束!
祠堂的大门紧闭着,温柔与温世仪夫妻一齐来到了祠堂前,温世仪虽很想将温柔轰走,但是她搬出了温知新,温世仪便不得不听她所言,一齐来到祠堂,而赵嫣儿则是想看看温柔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赵嫣儿心底悔极恨极,后悔当初为何不将温柔了结了,留着她竟让她成为了自己的肉中刺,如今想要杀了她,却又让她逃过!不仅如此,还毁了心儿,这如何叫她不恨!?如今她就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她面前,她竟不能将她弄死!
温世仪盯着祠堂紧闭的大门,本就不安的心此刻更是不解与烦躁愤怒,这一向都敞开着的祠堂大门,竟然关上了!?究竟是哪个存心让他不舒坦的下人干的事?他定要将他乱棍打死!
“温柔!你这个贱人!”在温世仪堪堪靠近祠堂正要伸手推开紧闭的大门时,一声饱含怨恨的尖锐嘶喊声自身后传来,让温世仪伸到一半的手又收了回来,朝来人望去。
温柔冷冷一笑,望着披头散发的温心如同疯子一般,眼神狰狞地向她扑来!只见温柔定在原地看着疯狂的温心,在温心的双手即将碰到她的一瞬间,只见她往旁一侧身,温心便狼狈地扑到了地上。
温心?呵!来得正好!还省了她待会儿再处理她。
“心儿!”赵嫣儿惊呼一声,心疼地立刻躬身将跌倒在地的温心扶起来,“娘不是让你在屋子里好好歇着吗,怎么跑出来了?”
“我要杀了温柔这个贱人!”温心像疯了一般,猛地推开扶着她的赵嫣儿,张牙舞爪地向温柔扑过来!
她本是好好地在屋里躺着,可当她听到下人们说温柔来了的时候,她无法控制住自己,便立刻冲了过来!她要温柔这个贱人去死!去死!
“温柔你这个贱人!还我的清白!还我的一切!”她的清白,她的青王爷,全部都让温柔这个贱人给毁了!就是将她碎尸万段她也不能解恨!
“心儿!”赵嫣儿立刻搂住了疯狂的温心,她何尝不想立刻就杀了温柔,可是眼下不是时机!
“娘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温柔这个贱人!”温心挣扎着,彻底陷入了疯狂。
“二妹妹口口声声骂我是贱人,又口口声声说是我毁了你的清白,不知二妹妹有何证据?”疯狂中的人最是容易透露内心的想法,她要在赵嫣儿将温心弄走之前将实情亲自从她嘴里套出来,以作证据。
“你自己心知肚明!”温心此时哪里还管赵嫣儿,便是温世仪上前想要将她拖走她都不走,“青王爷是我的!镇国公府也是我的!就算你害了我,这些也依旧是我的!你休想夺走!”
“镇国公府是我的,当年若不是你等使计陷害我,二妹妹你能坐上镇国公子之位?”温柔眼眸微眯,温心母女,尽是厚颜无耻之人。
“哈哈哈——!因为你这个废物根本不配做镇国公子!当年与你私奔的男人确实我们早就安排好的!就算你不对他动心,我们也有办法毁了你!就算你现在知道,也已经——!”疯狂中的温心已是口无遮拦,尽将当年自己做过的事抖了出来!
“啪——!”一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生生将温心的话打断,将温心生生打跌到了地上,只见温心的左脸上立刻显出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温世仪的手正扬在半空,正怒不可遏地望着她。
因为若是再让温心说下去,不知道还会抖出什么来,在目下这个紧要关头,温世仪其能容她再捅出篓子!故而一巴掌将她的话打了回去。
温心抬手捂着自己的脸,坐在地上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神怔怔的。
温柔却是微微勾起了唇角,温心这几句话,足以成为证据,洗刷掉她身上的骂名。
他们,该是都听到了。
温柔抬眸往不远处的影壁望去,满意地轻笑着,走到祠堂的大门前,霍地推开了紧闭的大门。
只见一个瘦弱且背有些佝偻的老人正跪在灵台前,听闻开门声,缓缓转过了头。
在老人的面容映入温世仪眼帘的一瞬间,温世仪再一次受到了巨大惊吓,险些没有站稳脚,而赵嫣儿,则是惊恐地跌坐到了地上。
其实,惊的又岂止是温世仪与赵嫣儿,便是那跪在灵台前的老人,在看到温世仪的时候,亦是又惊又恐。
“李,李叔!?”温世仪出口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的颤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李伯,心底的恐惧低挡不住地在蔓延。
李叔!?怎么可能!?他明明记得当年他已经被他们活活打死了!还是他亲自将他扔到了乱葬岗,现下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难道是向他索命来了!?
一向趾高气昂的赵嫣儿更是恐慌了,满面煞白,看着李伯就像看着一个会吸血的厉鬼,狼狈地坐在地上,身子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在场五个人,唯有温柔一人仿佛作壁上观的局外人,嘴角的笑容丝毫未改,看着跌坐在地脸色各异的温心母女与一脸惊恐的温世仪,嘴角的笑容在慢慢放大,等着即将上演的好戏。
“你是人是鬼!?”温世仪定定望着李伯,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问道。
“爹爹这说的是什么话,李伯可是温柔接来见见祖父的,爹爹怎么会怀疑李伯是鬼呢?”温柔微微皱眉望着温世仪,好似真的不解地关心道,“爹爹如何脸色这般难看?赵姨娘怎么坐到了地上?爹爹你们这是怎么了?见到李伯,爹爹不是该高兴才对?你不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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