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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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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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醒来时,只觉头痛得厉害,脑子里像有把锯子在来回锯着。她一时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头为什么会那么痛?想了很久才想起昨晚她见过杨光后心灰意冷,独自一人跑去酒吧买醉。后来……后来杨光好像又来酒吧找她了,她对他说了很多很多话,他还说要带她回家。可是现在,她怎么还是在章铭远的公寓呢?
她想不通,拖着软绵绵的身子下床走出去。厨房里不知在煲着什么,一股香味四散弥漫。客厅里,章铭远抱着一台笔记本窝在沙发上,正戴着耳麦和人视频聊天,语气亲昵:“……好,下个月我飞过来看你们。”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见电脑屏幕上的视频对象。那是一个金发碧眼的漂亮洋妞。她犹记得曾经见过这张面孔,有一回章铭远晚上过来公司她奉陪加班时,他就是在办公室和这个金发女郎视频聊天。看来他和她联系挺密切,这个外国MM显然他已经泡到手了。再怎么不沉迷女色他也还是男人,还是免不了花丛中或多或少的流连。
她不想打扰 他泡妞,正想退回房间。电脑屏幕上的漂亮洋妞身旁突然多了一个男人,还亲昵地伸出一条胳膊抱住她。咦,这是怎么回事?正不解中,章铭远一扭头发现了她:“你醒了。”
他自觉不便:“对不起,打扰你了,我这就回房。”
他无所谓地一扬眉:“没事。”
扭过头去他又对电脑屏幕上的一男一女:“好了,大哥大叔,今天就聊到这吧。下个月我飞过去看你们再慢慢聊。”
大哥大叔——她听得一愣,视频上一中一西两个男女,原来是他的大哥大叔。他还以为他在泡洋妞,一时间很为自己刚才无稽透顶的猜想而汗颜。
摘下耳麦,合上笔记本放在一旁,章铭远走过来问她:“肚子饿不饿,我让钟点工阿姨煲了汤,要喝一点吗?”
她头很痛,没有胃口,摇摇头谢绝:“谢谢你,可我现在不想吃东西。对了,我……|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他答得平淡:“我把你接回来的。”
她难以置信:“你……”难道不是杨光吗?
呆了片刻,她又想起来问:“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家酒吧?”
他顿了顿才回答:“你喝醉后,酒保拿你的手机通知我的。”
她有些明白了,她一定是醉酒后把来接她的章铭远当成杨光了。顿时紧张起来:“我……昨晚喝醉后……是不是……说了很多话?”
“是啊,说了很多醉话,口齿不清又语无伦次,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差点被你吵死了。”
白露微微放了一点心,依稀记得自己又哭又诉说了很多心里话,如果被章铭远听去算什么呀?还好,她酒后语无伦次的话他听不懂。
这场酒醉让白露头痛了好几天,期间她还有一点发烧,章铭远为此找来一个医生上门给她看病,打了针开了药嘱咐好好静养休息。她向他表示感谢时,他一副玩笑的口吻:“前几天是你照顾我,我刚好了你又病了。我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不甘心照顾了我几天,非得让我还回来呀?”
白露没想要章铭远照顾她的,但是屋子里除了她就只有他,她生者病躺在床上难免要茶要水,纵然有心不去叫他,他却到时间自然会进屋看看,出去添茶倒水外,还要喂她吃药。医生开了药丸和冲服的药剂,他会把药丸配好再把药剂冲好。
他第一次给她冲药时,她忽然忍不住哭了。因为他用开水冲好一杯药后,又拿出另一个杯子将药水在两个杯子中倒来倒去,一边倒一边吹,好让它凉一点,喝的时候不至于太烫。
犹记得小时候,在她还是父母珍爱的小女儿时,爸爸妈妈喂她吃冲剂药也是如此处理,唯恐会烫着她。如今父母早已长眠在九泉之下,她还以为这一生不会再有人如此对待她。却全然没有想到,会看到章铭远这般如出一辙地为她冲药。
泪水不可抑止地夺眶而出,一下子,她仿佛又是当年那个一听要吃药就哭得不依不饶的小女孩。当然她如今流下的泪水已不再是曾经的理由。
章铭远被她弄得很是愕然:“好好的怎么又哭了,你们女人果然是水做的。”
她哽咽着问:“你为什么……这样子冲药呢?”
他看了看手中的两个杯子,说:“我小时候我妈就这样喂我吃药,我跟她学的。你就为这个哭啊?是不是……你小时候你妈也这样喂你吃药?”
白露没有回答,但更加汹涌的泪水是最好的默认。父母去世多年,她对于他们的印象,已经不可避免地在时光流逝中逐渐褪色与淡化。但是章铭远这么细心地喂她吃药,记忆被触动,心酸楚难当,眼泪如潮水。
章铭远把冲好的一杯药放在她手里,语气非常温和:“别哭了,快喝药吧,不烫了。”
泪水掉入杯中,混合着药水一起喝下,她觉得这杯药,格外温暖她。
身体完全恢复后,白露找章铭远长谈了一番。她想搬出去,越快越好,希望他能同意。和他在一起住了近三个月,他们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彼此心怀敌意,相互都有了更多的认识,她相信他不会再为难她。而最初,他执意要她搬来的原因无非就是想为难她罢了。
他果然没有为难她,沉默片刻后问道:“搬走后你有地方住吗?如果没有,我另外还有一套房可先借你住段时间。”
虽然是淡然的语气,但不难听出 话里那一丝含蓄的关心。心中一暖,她温和地谢绝:“谢谢你,不用了,我会先搬去蓉蓉姐那儿住几天,再慢慢找房子。”
如果还住在他的房子里,那么搬到这与搬到那又有什么区别呢?别人眼中她还是他金屋中的女人,而事实上,她和他根本不是那种关系。
他或许也明白这一点,没有在坚持:“行,你自己找地方住,不过你的工作就让我来安排吧。我已经和欧宇驰说过了让你去他公司上班,随时可以就职。”
她还是摇头:“不用了,我会自己解决的。”
这一点他却不肯让步:“不行,这个问题必须由我解决。你在天都国际的事都是因我而起,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补偿你一份工作。”
她已经想通了:“也不能怪你,我现在觉得一切都是命。”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白露如今才深深读懂这句话。对于自己的种种遭际,除去这句话外,她觉得没法再用其他话语来解释了。
章铭远似也大有感触:“一切都是命,或许吧。”
他的声音满是惘然,她的心也是一片 惘然,很深很深的惘然。
白露很快从章铭远的公寓里搬走了,准备先搬去邵蓉那儿暂住。邵蓉在电话里表示欢迎,还说只要她愿意随便住多久都行。工作方面章铭远还是坚持由他来安排,一定让她去欧宇驰的公司上班,不容置疑:“如果你不同意这一点,那我就不准你搬走。”
白露犹豫了一下,忠是没有再拒绝。
收拾行李离开前,章铭远还把一个厚信封塞进了她的行李箱。那个信封如此眼熟,她想起来那是她当初托霍玟交个他的那个装三万块钱的信封。
“你怎么都不欠我的,所以这笔钱我应该还给你。”
她小小声:“可是那两万块是我赔那个戒指的……”
他打断她:“那戒指是我送给你的,给你了就是你的了,丢了也不需要赔给我。好了,没别的事了,你走吧,我已经让大强上来替你拿行李了。我就不送你了。”
门铃响时,章铭远已经转身回房了。白露开门让大强进来给她拿行李,离开时她情不自禁地又回头看了一眼。
这套她生活了几个月的公寓,最初搬来时她是那么心不甘情不愿,可是在即将离开的最好时刻,她却发现自己心里有一丝细而绵长的不舍——用力一甩头,她毅然决然地关上门,让清脆的关门声如剪刀般剪断心中那一缕不舍的情愫。
白露就这样搬离了章铭远的公寓。生活像一本无字天书,旧的一页掀过去了,新的一页个刚打开。命运之手将在书页上面撰写什么内容,没有人会知道。一切都是未知数……
时间过得真快,白露在新公司上班不知不觉已经快一个月了。
她的职位依然是秘书,欧宇驰把她安排再行政部。刚到一个新地方需要适应,她努力让自己尽快适应工作范围里的所有事务,最初一段时间几乎天天都很晚才会下班。
行政部经理对她的勤奋大加赞赏,同事们中还有人私下对她说:“一开始听说你是欧总亲自打招呼安排进来的,我们还以为来了什么皇亲国戚,都在想你会不会很难相处。没想到,你倒是这么好相处的一个人。”
白露那么努力工作,连欧宇驰都有些惊奇,还特意把她叫去叮嘱:“工作而已,不要太卖命了。无论你干多干少干好干坏我都照样给你发工资,所以千万别给自己压力。”
这像老总跟员工说的话吗?哪个当老板的不希望员工勤奋有加的为公司效力卖命。他倒好,倒过来让她别太卖命。
她不由得好笑:“欧总,你对员工的要求都是如此吗?”
“当然不是,对你才特殊照顾。你是铭远托我关照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是吧?”
她心一动,欲言又止。欧宇驰倒是想起来问:“对了,你和铭远还有联系吗?”
她摇摇头,自从她搬出章铭远的公寓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也没有任何形式的联系。他在她的生活中消失了,像风筝断线飞得不知去向。和他住在一起时,她处处嫌他碍眼,可是搬离后,她却时不时会想起他,而只要一想起他,心里就乱糟糟的,像缠成一团的乱麻理不清楚。好不容易理清楚了,倏忽一下,又变戏法似的整团没了。一颗心空荡荡的,反而更加彷徨了。
欧宇驰似有意若无意:“铭远最近很忙,他这个月都不在国内,先去意大利看F1分站赛,再去英国看未婚妻,然后去美国看他大哥大嫂。空中飞人一个。”
她沉默片刻:“欧总,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和欧宇驰谈过话后,白露留在办公室加班的时间反而更多了。她需要忙碌的工作来让自己分心。一些该想不该想的人与事,她都不愿意再去想。而忙,是分散心神的最好办法。
邵蓉最近也很忙,忙着谈恋爱。她对那位成先生到底还是动了真感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她如飞蛾扑火:“不管那么多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真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成先生已经基本办妥移民手续,年后就将携娇妻稚女去加国定居。邵蓉不过是他去国离乡前的一位红颜露水。白露心里其实很替邵蓉不值,但邵蓉自己心甘情愿,她也没有办法。
邵蓉只求今朝有酒今朝醉,但人家还不肯让她醉这一场呢。很快成太太就听到风声找上门来,那是个一看就知道出身很好的女子,满脸骄横跋扈。当时她就恶狠狠地说会给邵蓉一点颜色看,而那点颜色比想象中更多。一连好几天,几回醉酒吧都有小混混来故意捣乱,与
此同时,工商税务消防卫生等各衙门也陆续有人前来挑刺找茬。
有熟客很纳闷,私下里问邵蓉怎么回事:“看样子你简直把黑白
两道都得罪了。”
邵蓉没想到成太太如此厉害,成先生又避不见面了,烂摊子全扔
给了她一个人。当晚又有人在酒吧故意闹事,她出面制止。混乱中一
个啤酒飞过来,响亮地碎在她头部。。。。。。
白露接到通知马上赶到医院,一看邵蓉缠着厚厚的白绷带的头就
难过得要掉眼泪。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成太太就算要报夺夫之
仇,也不该下这样的重手吧?何况这事说到底她自己老公也有责任,
家里有妻有女为什么还要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把责任全部算
在邵蓉头上是不公平的。
邵蓉倒格外平静:“是我自找的,我咎由自取。我以为不在乎天
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就行了,但是我却忘了,有些男人要先看清楚
值不值得曾经拥有。”
成先生是那种典型的三不男人,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斯文有礼
的儒雅外表让他很容易获得女人的青睐,即使是邵蓉这样历尽千帆的
女人也被他打动了。即使很清楚地明白两个人不会有结果,也甘愿今
朝有酒今朝醉。可这一醉,却醒得如此狼狈不堪,留不下任何美好
回忆。
邵蓉受伤后,酒吧暂时停业了,白露请了两天假在医院陪她。第
三天邵蓉可以出院了,白露上午先去医院办妥出院手续把她接回家,
然后再赶去公司上班。
办公大厦的两部电梯有条不紊地运作着,白露乘坐其中一部抵达办公楼层。从电梯里走出来时旁边那架电梯的金属门正缓缓合拢。她无意中一瞥,瞥见门内一张熟悉的面孔——是章铭远,他回来了!原本就匆忙急促的脚步顿时一滞。
他也看见了她,双眉微扬,带一点意外的神情。在电梯门即将完全合拢前,他对她微笑了一下,饱满又弧线优美的嘴唇,笑起来很好看。
怔立在已然紧闭的电梯门前,白露的心微微摇曳,像嫩绿柳条摇曳在三月春风里。
办公室里,一干同事正笑吟吟地围在一起吃着什么东西。见白露来了也招呼她:“白露,来得正好,有巧克力糖吃。”
她走过去,看见桌上摆着两罐英国原产的吉百利巧克力糖。大家正吃得不亦乐乎,她也随意拿了一颗边剥边问:“谁请客啊?”
“章先生请客,他刚从国外回来,算是一点小意思。”
她剥糖纸的动作一顿:“章先生?!”
“是呀。哦,你不知道章先生是谁吧?他是欧总的好朋友,也是公司的股东之一。不过他只投资拿分红,不负责公司的具体事务,所以平时很少来公司。”
白露有些意外,原来这间公司章铭远也有股份,他丝毫没有提及。说起章铭远,同事们就围绕这个话题说开了。
“章先生的哥哥听说在美国经营一家上市公司,姐姐跟着父亲投身政界,都颇有建树。唯独他的政治经济都不感兴趣,只做自己喜欢的事。也算怪胎一个。”
“这有什么奇怪;生在他那样的家庭也不一定就非要投身仕途经济。我要有他那么好的家庭条件;我也只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过话又说回来;赛车这么危险的事情我是绝对不干的。我要留着命慢慢享福。”
“所以说章先生还是怪胎;原本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倒好;一门心思要当赛车手。赛车这项运动实在有极大的危险性。”
“可不;两年前他比赛时出车祸差点就没命了;听说送医院后曾经一度失去生命体征。我记得当时欧总都一连好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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