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两位嬷嬷反对,贺常棣撤走了拔步床边的长榻,晚上他就抱着她睡,不时的帮她翻翻身,有时睡到半夜,楚琏双腿还会抽筋,她被他圈在怀里,只要一动,他就醒了,立马就能照顾她。
时间一长,业务越加熟练,楚琏觉得他现在简直比喜雁她们还会照顾她。
楚琏还在蒙圈当中,抬起脸满眼茫然看向贺常棣。
贺常棣见她粉嫩的脸上并无痛苦的神色,心里先是松了口气,轻轻在她颊边吻了吻,放轻了声音在她耳边低柔的寻问,“怎么了?”
拢起的腹部又有了感觉,这次楚琏是千真万确确定了,也回过神来,她微张的小嘴突然翘起,而后柔声对贺常棣道:“夫君,他会动了!”
啊?
两辈子的新手爹也是满脸问好。
楚琏脸上的笑容变大,连澄澈的眸子都溢满了。
她拉着贺常棣的大手覆在拢起的小腹上。
肚子里的小家伙很给面子又是一脚。
贺常棣练武,五感本就比普通人更敏锐,他明显的感觉到手掌下圆滚滚的肚皮突然凸起了一块,很快又平复下去。
他就像是刚刚楚琏的反应一样,高大的身躯顿时僵住了。
原本僵着的冷脸也“裂”了开来,脸上的诡异表情看的楚琏忍不住发笑。
楚琏一手覆盖在贺常棣摸着他肚皮的大掌上,一手搂着贺常棣的脖颈,仰着头满脸微笑凝视着他的表情。
这是她怀孕以来第一次感觉到肚子里孩子的胎动,而且能与心爱的人一起分享这种喜悦。
贺常棣猛地咽了口口水,平日里深邃清明的眸子这时却带着一丝迷茫,他傻傻的问,“这是孩子在动?”
楚琏含笑点头,“小家伙在和他爹打招呼呢!”
说话间,贺常棣感受到手下又凸起了一下。
这次肚子里的小的踹的有点狠,可能是感受到外面亲爹也在,有些毫无顾忌,让楚琏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贺常棣瞧着媳妇儿情不自禁微皱的眉头,脸色顿时就阴沉下来,“疼不疼?”
楚琏摇摇头,“没事。”
他大掌在拢起的小腹上轻轻摸了一圈,“这小家伙怎么这么不懂事?”
楚琏不由失笑,白了贺常棣一眼,“这才几个月,这不过是小家伙下意识的反应而已。”
贺常棣冷笑一声,让人觉得凉飕飕的。
“还在肚子里,就不知道体谅你,等出来,看我不揍他!”
楚琏嘴角微抽,“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孩子还没出生,就想着怎么揍他……”
“他应该庆幸他还没出来,不然就不是嘴上说说这么简单了。”
楚琏无语……
不过肚子里小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被他爹威胁到了,后面贺常棣在楚琏身边的时候都不肯再动弹一下。
站在远处拐角的木香眼神死死盯在凉亭中相拥的小夫妻两儿身上,唇瓣被她咬的殷红。
她眼神怨毒,恨不得坐在荷塘边的楚琏此时能跌进水里。
她身侧的双拳用力攥紧,脸色扭曲。
她忍了这么久,终于要开始行动了,这辈子,谁要抢走她的“夫君”她就要让谁死!就算是她自己以前的身体也不行!
☆、第三百二十章:上香
第三百二十章:上香
大武朝盛京城有个特别的规矩,孕妇在产前都要去庙宇一趟,以求能生产顺利、一举得男。
楚琏可不是土著,当然明白生男生女不是求个佛拜个菩萨就能改变的,在肚子里这个小家伙存在时,他的性别就已经决定了,后头再做什么都是白搭。
不过她自己知道可不能代表旁人也知道。
七月底的时候,靖安伯夫人就过来了好几次劝着她去一趟大安寺。
靖安伯夫人言辞隐约间还表达了这是贺老太君的意思。
这个时候朝局动荡,贺常棣每日回来也会与她说说朝中动向,她其实是心里清楚,整个盛京城表面看起来平静,实际上已经暗流汹涌。
四皇子党和六皇子党,你争我夺。
贺常棣做为晋王最得力的帮手,外头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安远侯府。
尤其她还是个没自保能力孕妇,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安心待在被保护的如铁桶一样的府邸里养胎。
但是靖安伯夫人已经来提醒过几次。
就连魏王妃都让她去一趟。
楚琏摸着原来越大的肚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有的时候,明知道这件事做了没什么用,但是却又不得不去做,不管是贺老太君、靖安伯夫人,亦或是魏王妃都是她的长辈,她们身后还寄托了整个靖安伯府和魏王府的期翼,这样的好意她不能大喇喇的就拒绝掉。
楚琏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现在肚子还不是特别大,如果再拖一段时间,七个多月了,那出行将会更加麻烦,所以还不如早点去。
于是,楚琏与贺常棣商量这件事。
贺常棣本是想不同意,他更担忧楚琏的安危,至于媳妇肚子里那个小的,只要是他们的,男女他根本就不在乎。
他们还年轻,即便这一胎是女儿,想要儿子,再生就是。
可是转头看到楚琏睁着水润的杏眸抬头瞅着他,他又不忍心拒绝。
想到祖母对妻子的偏见,如果他不答应,只怕祖母会将这件事怪罪到楚琏身上,若是日后他们第一个孩子出生不如祖母的意,受罪的就会是妻子。
贺三郎思虑了好一会儿这才勉强答应。
他摸着媳妇柔嫩的面庞,“那日为夫陪你一同去。”
即便是带再多的护卫在身边,他不亲眼看着还是不放心。
楚琏一行要去寺庙是京城郊外的大安寺,坐落在蓝香山的半腰,是孝贤皇后出家的寺庙,属于皇家寺庙。
据说很是灵验,大安寺也接纳普通百姓的香火,所以每日去祭拜的人很多。
不过到了蓝香山脚下,却有另外一条供给权贵专门上山的道路,大安寺里也有专门招待皇家贵胄的地方,并不用和普通百姓挤。
这也是贺常棣同意母亲的提议去大安寺的原因。
去寺庙上香定在八月初十这日。
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如今天气还热着,大安寺不会有多少人。
贺常棣也提前将这日空了出来。
陪着楚琏去大安寺的人不多,靖安伯夫人、贺三郎以及丫鬟护卫们。
因为怕出意外,所以一到了八月初,楚琏房里的嬷嬷和丫鬟们就开始准备着了。
八月初十一早,喜雁就身子不舒服发起了高烧。
原本这次跟去丫鬟去问青和喜雁,问蓝去茶庄了,得过几日才能回府。
喜雁一大早不舒服只能临时换人。
楚琏房里伺候的也就喜雁问青问蓝木香四个大丫鬟。
能抵上喜雁位置,如今最合适就是木香。
自从楚琏怀孕,木香被贺老太君派过来伺候了几个月,在安远侯府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加上她手脚麻利,在丫鬟们中间人缘很好。
就连问青问蓝喜雁都对她没了防备。
钟嬷嬷和桂嬷嬷正为难,两个嬷嬷私心里是不想带木香去的,毕竟不是在府上,一路上夫人都是需要照顾的,木香人缘再好,也才照顾几个月,而且还是老太君身边的,两人可没忘,在搬出靖安伯府时,老太君对楚琏还有成见呢!
比起木香,两位嬷嬷更信任二等丫鬟白茶。
钟嬷嬷刚要说话,木香就站了出来。
她落落大方的对着楚琏福了福身,脸上带着一丝担忧道:“既然喜雁身子不舒服,那就让奴婢跟在夫人身边伺候吧。”
楚琏听到喜雁生病紧蹙的眉头在瞧见“挺身而出”的木香后松了松,她微微垂头好似思量了许久,最后才道:“行,今日你跟着一起去吧,白茶去照顾喜雁,让缪叔来给她看看,怎么就突然身子不舒服了。”
立在不远处的白茶应了一声,就转身快步去了喜雁住的屋子。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快些收拾好,等夫君早朝回来就动身。”
楚琏被问青扶到外间玫瑰椅上坐着,钟嬷嬷跟了出来。
楚琏瞥了一眼,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嬷嬷可是有什么想与我说的?”
钟嬷嬷哎了一声,“夫人,让木香去怕是不太好。”
楚琏就预料到她会这么说,她拍了拍钟嬷嬷的手安慰,“没事,就算她有什么心思也不过是一个人,夫君也在身边,他还能翻出花来?”
既然主子都这么说了,钟嬷嬷只好闭嘴。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有些埋怨楚琏不够谨慎的。
其实她有点奇怪,楚琏惯常是谨慎的,是惜命的人,怎么这个时候反倒是这么糊里糊涂的。
她现在可是双身子,就算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鬟,若是真的要使坏,也不一定做不出什么来。
难道真的是怀孕影响了主子的脑子?让她变得愚钝了?
可也不对,瞧前两日,简市和德聚丰的那些决策,周文和秦管事都在她耳边夸赞了好多次了。
钟嬷嬷无法,只能转身去再三叮嘱问青注意着木香。
问青虽然觉得没有必要,不过还是应下了。
贺常棣早朝一回来,换了一身利索的蟒袍就陪着楚琏出门。
靖安伯夫人已经在侯府前院等着,在照壁后,楚琏被贺常棣亲自扶上马车。
楚琏带着问青与靖安伯夫人同乘一辆马车,木香、靖安伯夫人身边大丫鬟以及的同来一位医女同乘,贺常棣骑马带着护卫守护在马车两边。
可是这么走着还不到蓝香山脚下,后面就追来了一匹快马。
☆、第三百二十一章:你是谁
第三百二十一章:你是谁
跟在一旁的来越回头后眉心就一皱,他抖了抖手中的缰绳靠到了贺常棣身边,低声道:“侯爷,是张大哥。”
贺常棣当然知道来越口中的张大哥就是张迈。
他脸色微变,吩咐来越带着护卫好好看守车队,他驱马到了马车边说了一声,就朝着张迈的方向迎了过去。
楚琏正在马车中与靖安伯夫人聊天,就听到贺常棣说的话。
靖安伯夫人蹙眉,“三郎怎么这个时候还有事?”
楚琏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笑着安慰靖安伯夫人,“娘不知道,最近闹的厉害,夫君很忙,让他去看看吧,既然是张迈大哥亲自来了,肯定情急的事情。”
靖安伯夫人叹了口气,想到往事,感慨道:“咱们娘两还真是同病相怜,当初我怀二郎和三郎的时候,你爹也整日忙的很,甚少在身边的。”
不过三儿媳还是比她运气好,她当时有孕,靖安伯已回明州,现在,即使贺常棣整日忙于公事,至少还是在身边的,经常能抽出时间来陪楚琏。
楚琏笑容又明丽了些,其实她心中并无她脸上表现的这么镇定自若。
不一会儿,马车外就响起了来越的说话声。
“夫人,三奶奶。”
“何事?”
“三奶奶,三少爷被张迈大哥临时急事叫走了,让小的知会一声。”
“知道了,我们继续赶路。”
靖安伯夫人自然也将来越与楚琏的对话听了个清楚。
“三郎媳妇,三郎有急事离开,不然我们还是先回去,改日再去吧。”没有贺常棣在,靖安伯夫人带着挺着大肚子的儿媳总是不放心,况且一家子都对楚琏的肚子充满期待,就更是要谨慎再谨慎了。
楚琏摇头,宽慰婆婆,“娘,不用,护卫都是一早就挑选好的,还有两名家将跟着,只是夫君没有跟在身边而已,我们这么多人,哪儿那么容易出事,再说,我这肚子也不好拖延了,今日要回去,等再出门也不知道要到哪天。”
靖安伯夫人最后还是被楚琏说服。
一队人马按照原定的计划朝着大安寺行去。
大半个时辰过后终于到了蓝香山脚下。
原本应是不用这么长时间的,但是楚琏怀着身孕,马车行速慢,所以一路上花的时间多了一倍。
蓝香山脚下专门有供贵胄上山的专门路径,贺常棣早已安排好了手下接引。
问青和木香从后面的马车里下来,来到楚琏和靖安伯夫人所乘的马车边。
车帘被掀开,靖安伯夫人先下的马车,随后木香抢先一步将楚琏扶下马车。
问青只能站在一旁。
来越带着两个护卫走了过来。
“夫人,三奶奶,上山的轿撵已经准备好了。”
蓝香山虽然不高,但路也没官道那么好走,即便是专门开辟给贵胄们行走的山路,也达不到官道那样的平坦。
不管是马还是马车都是不好走的。
上山只能靠人力,正是因为如此,蓝香山脚下有许多赚钱养家的轿夫。
楚琏捧着肚子是没那爬山的力气,由问青和木香搀扶着到了轿撵上坐下。
这两人抬的轿撵是藤条编制,两头是人抬的地方,中间是一把藤制椅,上头绑着遮阳的顶棚。虽然简单,但胜在轻巧,比一般轿撵要轻几倍,正适合上山。
等到楚琏和靖安伯夫人都上了轿撵,来越才吩咐上山。
木香就跟在楚琏轿撵边,她对身边问青道:“问青,你去照顾夫人把,三奶奶这里有我就成了。”
靖安伯夫人带来的大丫鬟下马车的时候扭到了脚踝,与车马一起被留在山脚,身边暂时只有一个年纪大的嬷嬷。
问青顿了顿,点点头,三两步走到了靖安伯夫人的轿撵边。
天气炎热,队伍走了一刻钟,大家都满头大汗,处于山林中,四周都是绿树挡了风,道路两边的树木却被砍去,阳光直射下来,越发的燥热。
楚琏摇着手中的团扇,用帕子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从腰间摸了一个白瓷细瓶出来,倒出一粒褐色的药丸服下。
跟在身边的木香一直在注意她的动作,见她吃了药丸,眉头一蹙,故作担忧道:“三奶奶,缪神医说了,有身孕的人没能乱吃药。”
楚琏转头看向她,突然狡黠的一笑。
阳光下,她的笑容看在木香的眼里是那么刺眼。
“木香,多谢你的关心,这就是缪叔给我配的药。”
木香脸微微一僵,压下心中怒气,挤出一个笑容,“既然是缪神医亲自配的,那奴婢也就不用担心了。”
经了这个小插曲,楚琏只坐在轿撵上,与木香一路无话。
半途,木香注意到某处的标志,突然隐蔽地打了一个手势。
一片沉闷的上山道路上两边,突然冲出了一小队蒙面的人马,顷刻间就与安远侯府的护卫们斗到了一起。
一个蒙面穿着短打束袖的强壮男子一剑就要刺向旁边的靖安伯夫人。
本要离开去保护楚琏安危的问青,只好回头用藏在腰间的软剑挡住了男子的进攻。
兵器相接间,发出乒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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