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琏被贺三郎亲自扶着上了马车,随即他长腿一抬也跟着坐了进来。
喜雁则是识趣的去了后头的马车。
楚琏睁着一双澄澈的眼眸盯着他,小嘴还因为惊讶微张着。
“方才瞧来越不是把你的翻云牵出来了吗?”
贺常棣瞥了她一眼,径自撩袍在马车中坐好,“谁说马匹牵出来就是一定要骑的?”
楚琏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现在盛京的贵公子出门鲜少有乘坐马车的,除非真的是有什么不便。
他这样大大咧咧的和她坐一辆马车难道不怕被人知道了笑话?
贺三郎黑眸落在对面楚琏的身上,见她红唇水嫩,杏眸盈盈,忍不住喉头紧了紧,长臂一伸就把她捞了过来。
楚琏一声惊叫压在嗓子里,等到平静下来,发现自己已经坐在贺常棣这个蛇精病夫君的腿上。
他玄袍长缀,她华裙亮彩,两人相叠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和般配。
贺三郎紧紧揽着怀里的小女人,轻轻在她额头上啄了一口,她额间的那粒红宝石映衬的她整张小脸更加光彩夺目。
楚琏有些不自在,她明明感觉到身下壁垒分明的男性身躯有了些特殊的反应,她挣扎了两下,压低着声音怒道:“贺常棣,你能不能正经点!”
贺三郎剑眉一蹙,微微用力固定住她在他怀里乱动的娇躯,忽然含住她粉润的耳垂,轻轻吮了吮,在她耳边低哑道:“别动了,不然为夫真忍不住了。”
他低沉磁性带着喘息的声音从耳朵灌进了脑海里,让她全身跟着都是一阵酥麻。
顿时,她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埋在贺常棣胸前一动也不敢动。
贺常棣抚了抚她如黑缎一般的秀发,在她的发顶落下一吻,“算你识相。”
楚琏就这么靠在贺常棣宽厚结实的胸膛前,慢慢感受到他的欲望消弭下去,咽了口口水,这才敢说话。
她抬头微微与贺三郎拉开距离,凝视着贺常棣冰酷森寒的俊脸,歪了歪头,又望进他深邃充满柔情的深目里,楚琏突然撅了撅嘴,重新趴回贺常棣怀里,声音微微带了一丝委屈道:“贺常棣,我怎么觉得祖母不喜欢我了。”
贺三郎都被自己妻子依赖的眼神看的心都化了。
他艰难的滚动着喉头,声音低沉道:“叫夫君。”
楚琏撇了撇嘴,把脸整个埋在他衣襟前,闷闷的道:“夫君,祖母不喜欢我了。”
之前楚琏还是用的疑问句,现在已经是直接陈述出来了。
她不笨,老太君虽然极力让自己表现的像平常一样,但是她还是敏感发现了不同。
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从眼神动作,字里行间都能让人不自觉的感受到。
不仅仅是楚琏有这样的感觉,贺常棣同样有。
他眉心微敛,脑中想着这两日府上人的走动。
楚琏去北境受了苦,且还成功带回了根治母亲顽疾的药引,祖母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应该更疼爱她才对,怎么反而对她的态度变得冷淡了?
这只能是因为有什么事情影响的关系。
贺三郎眸色越发的深沉,突然,他凤目一眯。
经过前世,贺常棣很清楚的明白即便是再亲近的人也不能滋生出隔阂,否则就很容易家宅不宁。
祖母年纪大了,又有姑母在身边,很多事情已经与前世不一样。
大掌抚了抚怀中的妻子,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琏儿,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楚琏皱了皱淡眉,直了直身子分析道:“夫君,你说会不会是莫叔?”
贺三郎深眸里露出了一丝毫不掩饰的激赏,夫妻两人心照不宣。
“这件事你不用管,我会处理的。至于祖母那里,他年纪大了,总是有些糊涂,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你和我过一辈子,又不是和祖母。”
楚琏何尝不知道贺三郎说的很对,但是无缘无故就这样与老太君生了罅隙,总是让她不舒服。
若是放在以前她可能不会太在意,可现在她想好好与贺常棣过日子,帮他经营好小家,她便没那么能看开了。
她总不希望自己这个孙媳不讨祖母欢喜。
楚琏鼓了鼓腮帮子,“可我还是不高兴。”
贺常棣如何能不知道妻子心中所想,正是因为她现在也在乎他了,所以她才希望得到他所有亲人的认可,成为与他并肩的女人。
贺三郎心中熨帖,又瞧着她鼓着腮帮的模样可爱,忽然低沉的一笑,双臂收了收,低头堵住她微撅的红唇,轻轻摩挲她柔滑香甜的唇瓣,撬开她的唇齿……
等到楚琏喘不过气,伸手推他,他才放过。
“现在可还有力气生气?”
楚琏唇瓣被他欺负的红肿,睁着一双润眸狠狠瞪他,“贺常棣,你越来越不像话了。”
贺三郎冰冷的面容犹如破冰,微笑像是暖风在面庞拂过。
楚琏虽然有些埋怨他,但是见他神情这么放松反而舍不得起来。
她与祖母之间有了隔阂,虽然不是她的错,但是夹在中间最难做人的却是他。
楚琏突然心疼起她这个冷面矫情的夫君来。
她伸手摸了摸贺三郎轮廓分明的面庞,低声道:“算了,我又是银子,是个人见到都会喜欢。祖母怎么想我也不能左右,只要我做的事情无愧于心就好了。你也不要多想了,反正我们日子又不是过给别人看的。”
贺三郎没想到楚琏会说出这番话,他心中犹如被温泉包裹,从未觉得如此熨帖过。
☆、第二百三十二章:烤鸭
第二百三十二章:烤鸭
当即情难自禁,又要逮住楚琏亲密一番,却被楚琏严词拒绝了。
楚琏纤白的小手捂住他微薄的唇瓣,“不行,我一会儿还要见王妃娘娘。”
贺常棣隐忍的在她胸前微微捏了两把,喑哑着嗓音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楚琏顿时俏脸通红,抿着红唇说不出话来。
贺常棣黑眸凝视着她,揽着她的大掌又开始不规矩起来,楚琏知道他是个霸道的性子,连忙求饶答应下来。
贺三郎俊脸上这才又有了笑意。
“真想现在就到晚上。”
她听到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恨恨地掐了掐他的手臂。
只可惜,贺常棣手臂肌肉坚实有力,疼的反而是楚琏自己。
片刻,楚琏问道:“你姑母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姑奶奶的事情她昨日就想问了,但是一回来贺三郎就耍流氓,根本就找不到机会开口。
恰好趁着这个机会问了。
府上知道二十年前事情的基本都是贺老太君身边的老人,可以说是贺老太君的心腹,她想打探根本就不容易,而原书中更是没有描述过这对母女,所以想要知道,最快的办法还是问贺常棣。
他身边得用的人多,加上还有婆婆靖安伯夫人,不可能一点风吹草动都不知道。
贺三郎手指点了点楚琏额头,气的想笑:“现在才想起问为夫?为夫还以为你不想知道这件事了!”
妻子的信任和依赖,大大满足了贺三郎的大男子主义。
让他的心情更是舒畅了。
楚琏嗔了他一眼,她倒是早就想问了,可这个大色狼给过她机会了嘛?
贺常棣出生的时候,大姑奶奶贺莹已经远嫁了,所以他对这个姑母并没有什么印象,倒是靖安伯夫人对她印象颇深。
贺三郎知道的大部分有关于姑母贺莹的事也是从母亲口中听来的。
贺莹是贺老太君的独女,也是当初贺府的大小姐。
那时,如今的靖安伯和贺莹都还年幼,贺老太君跟着老伯爷行军,当时贺家的根基还不稳固,家族又人口凋零。
靖安伯贺衍文比妹妹贺莹大七岁,在老伯爷行军的时候,贺衍文已经到了能跟着父母的年纪,可是贺莹还小,只不过两三岁,贺老太君无法,只好将贺莹丢在祖宅给婆母照顾,又派了身边得力的丫鬟看顾。
他们夫妻带着儿子行军打仗,祖宅就只有婆母和贺莹祖孙两个主子。
婆母年纪大了,很是溺爱孙女,贺莹是她一手带大到七岁的。其间,贺老太君和老伯爷也只回来过两三次。
一直等到老伯爷立了军功,封赏了爵位,这才在京中有了一席之地。
夫妻两人才得了工夫去接年幼的女儿到身边生活。
可年幼的贺莹已经被婆母养成了娇惯刁蛮的性子。
随后贺家在盛京安顿下来,老太君想要掰正**的性子时,一方面有婆母阻拦,一方面贺莹已经定性,这事情就一直没成,后来虽然婆母过世了,但是贺莹已经长成了十几岁的大姑娘。
老太君知道女儿本性难移,只能尽量约束着她,不能叫她惹出麻烦来。
好容易熬到了贺莹将要及笄,老太君也是到处相看,要给她找一个好婆家。
可是及笄前一日,因为她突然发烧,居然被大夫诊断出来有了身孕!
贺老太君当即就气的晕眩过去。
调查之下,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居然是府上一个英俊小厮的……可把老太君气个倒仰。
原来贺莹的婚事已经有了眉目,可家里还未出门的姑娘居然有了身孕,怎好再嫁给高门?
于是只能托人将婚事作罢。
老太君为了瞒天过海,带着刘嬷嬷亲自给亲女灌下了堕胎药,将那偷情的小厮给乱棍打死。
为了掩饰这个家丑,老太君和老伯爷只好一狠心将**远嫁……
听了贺常棣将这桩秘辛平淡的说出来,楚琏惊地瞪大了眼睛。
她嘴角抽了抽,很想说一句这个姑奶奶贺莹也太没脑子了……只是碍于贺莹到底是贺常棣的亲姑姑才没开口。
贺三郎好似知道楚琏心中所想,他冷哼了一声,“琏儿,你不必顾念着为夫,在为夫心里,姑母就是个蠢人,那与她偷情的小厮虽然和她青梅竹马,但是作为伯府的嫡小姐做出这样的事,实在是不知廉耻。”
从贺莹平日里待人接物就能看出来,她到底还是被老太夫人养残了,一个嫡小姐匆匆远嫁,还是泗阳那样远在天边的小城,加上贺莹本来就刁蛮任性,在京中声评不好,只要是有心的人家都能猜个四五分出来。
怪不得就算过了这么些年,她孀居再回京城,也受不到好脸。
想必老太君也是因为对**有愧疚,认为自己没有在她年幼的时候好好教导她,所以才导致她不讨喜的性格,到如今,年纪大了,才会对她多了一份忍让和包容。
楚琏眼睛眯了眯,上梁不正下梁歪,潘念珍在那样一个娘身边长大,恐怕性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夫妻两在马车里说悄悄话,时间过的飞快,不一会儿,马车速度就减缓,随后停了下来。
马车外来越提高声音道:“三少爷三奶奶,魏王府到了。”
贺常棣将妻子抱到一旁坐好,又替她理了理有些歪斜的单凤钗,随后才扶着楚琏下了马车。
端佳郡主身边的大丫鬟锦绣已经等在魏王府门口了。
她瞧着楚琏从马车上下来,忙带着丫鬟迎了上去。
“奴婢给定远侯、锦宜乡君请安。”锦绣笑着道。
楚琏忙扶她起来。
“王妃和郡主都在府上吧?”
锦绣过来扶着她,领着楚琏边往王府走边道:“乡君,您不知道,我们郡主可是盼您许久了呢!王妃也很想念您,听说您今日要来,郡主一早就起身了。”
跟在楚琏身后的贺常棣却冷了脸。
瞧着自家媳妇被一个奴婢牵着走了,心里酸溜溜的。
还有,那贱婢刚刚是什么称呼?
锦宜乡君?
难道现在楚琏不是应该被唤作一声“定远侯夫人”?
长身玉立的贺三郎脸色顿时就黑了大半,抿着唇冷着脸,厚着脸皮跟着妻子进了魏王府。
刚拐过王府大门后的照壁,就见到一个年轻男子。
他一怔,便看到楚琏对着男子福了福身。
年轻男子俊眉修目,身量修长,穿着一身宝蓝色蟒袍,上面绣着下山猛虎。
贺常棣心中已经对男子的身份有了数。
他迈开长腿两步就跨到了妻子身边,对着年轻男子行了个标准的礼。
“小郡王。”
魏王府的小郡王陆泰眉头挑了挑,还了一礼,“没想到定远侯也来了,本郡王现在无事,不知定远侯可有时间手谈一局。”
贺常棣幽深的眸子与陆泰相交的瞬间就已经答应下来。
魏王府有两位郡王,大郡王陆康已经在去年年初娶妻,现在在外地任职,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来,府中如今只有一位小郡王,还未及弱冠。
平日里楚琏来魏王府甚少见到这位小郡王陆泰,今日倒是有些巧合。
贺常棣朝着妻子看了一眼,就跟着小郡王去了王府前院的大书房。
楚琏由锦绣领着去后院见端佳郡主和魏王妃。
坐了软轿一刻钟才到魏王妃的主院。
轿子刚停稳,轿帘就被人从外面大力掀开了。
随即就听到一声埋怨的娇喝,“楚六,你是不是在北境乐不思蜀了,居然到现在才回来!”
楚琏抬头见端佳郡主半个脑袋都伸进了轿子,顿觉得无语。
她连忙从轿子里出来,笑眯眯的对她眨眨眼睛,“郡主安好。”
端佳郡主连忙扶起她,对她翻了个白眼,“好什么好,我都快在王府里闷死了,就你在外头逍遥快活。”
楚琏笑了笑,北境要真是能逍遥快活,也不会只有那么少的人口了。
端佳郡主拉着她的胳膊,“快进院子,母妃还等着你呢!”
两人挽着胳膊进了正院,“楚六,你可给我带了礼物,如果没有,我可是不依的。”
楚琏笑起来,“郡主是想要珍珠玛瑙,还是红蓝宝石?”
端佳郡主傲娇撇开头,装作不想理她。
楚琏捂住嘴,朝着端佳郡主眨了眨一双澄澈的大眼,“好了,我知道郡主最在意的还是这张嘴,我给你带了新鲜的吃食,一会儿和王妃一起尝尝。”
楚琏这么一说,端佳郡主才高兴起来。
她嘴角弯弯的,“真的啊?快告诉我是什么做的?”
楚琏抿嘴笑,“秘密!”
“好啊,楚六,几个月不见,你都学坏了,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烤鸭呢!”
楚琏汗颜,这姑娘是有多喜欢吃烤鸭,都好几个月了,居然还惦记着。
“反正我今日也无事,不如今天我们就做了,省得你一天到晚的想着!”
“真的?”端佳郡主一双桃花目亮亮的。
楚琏奇怪,“郡主,你居然这么喜欢烤鸭?”
被楚琏这么一问,端佳郡主突然沉默下来,脸上原本肆意的笑容也浅淡了。
“不是我喜欢烤鸭,是父王。”
楚琏讶然。
魏王爷?
端佳郡主舒了口气,“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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