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止不住的从口中涌出,我抬头,看着那双原本冷漠却在看清我的脸时瞬间错愕的眼睛。
即使是蒙着脸,我依然可以肯定的叫出这个人的名字。
幽蓝
一直都记得,他在池边将跌伤的自己抱起来那刻,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的心疼
蹲在我面前,手指轻轻替我洗净脚上的污垢,斑驳的月光洒在他肩上时宁静
龙纪节那晚,他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中低头亲吻我的唇,笑得狡猾甜蜜的模样
一切都那么深情,却都和我猜得一样
假的,甚至连幻象的外套的懒得带。
我们就这样沉默的望着彼此,不倦不怠,仿佛世间再无其他人一般。
摇头苦涩一笑,我的视线越渐模糊“我以为,你只是演技精湛罢了。没想到,连狠心也是一等一的。”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脸色苍白甚纸,不停的喃喃着“怎么会是你,为什么是你…”
放才揭穿我的黑衣人在他面前单膝跪下“二皇子,主人还在等你。”
闻言,幽蓝逐渐冷静下来。手指稍用力,就将剑从我体内利落拔出,再挥手,强劲的内力将我弹飞,在空中倒腾数米后,狼狈滚落在地。
急不可耐的,鲜血淳淳而出,迅速将身下的草木染为鲜红。
幽蓝扫眼滴血的剑,表情甚是嫌弃。而后在我身旁蹲下,将剑抵在我吼间,皱眉道“天狼宝剑沾上你这贫贱之血,这绝世的贵雅名声,看来是不长久了。”
身体早已麻木不堪,除了暗自嘲讽自己的无能外,我再无半丝力气动弹。
从衣襟中掏出手帕,他轻轻的擦拭着天狼剑,直到剑身重复亮洁时,才甩手厌恶的将手帕扔在我脸上。在光明被剥夺的瞬间,我呼吸突然一滞,随即有什么冰冷物体被强硬塞进了嘴里。
“本来打算杀了你祭祀天狼的,可惜会脏了我的手。况且,这世上最痛苦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相信这过程不会太乏味,你且好好尝试吧。”
说罢,摆身带着众人眨眼间便消失于视线中。
那东西卡在吼间,既不上也不下,呼吸困难得紧。我剧烈咳嗽,想将它咳出来,却适得其反,直觉食道一凉,它已滑入腹中!
不知为何,身体渐渐有了些力气。此地不宜久留,将昏迷中的小黑绑在腰上,我咬紧牙关慢慢朝巷子外爬去,一路血色妖娆蔓延,甚是耀眼。
会在转角处遇到尧尧,纯属意外。
那时我双手双脚都已体无完肤,身体的极限在一点点吞噬着我的精神世界。
但只要想着,一步,或许只要再爬一步
就会看到有个人站在那里等我
只为我而等待
便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再难以忍受的痛苦似乎也变得可以忍受
遇上尧尧的那一刻,我雀跃的伸着手,用尽全力的喊着他的名字
“尧尧!尧尧…”
可是,他却笑着走到不远处的桑靡树下,不顾周围人笑话的搂住披露,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没事了,有我在。”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自己已无需再渴望别人等待。
——第一部。完——
、第1章
“霸王,我觉得你似极了我认识的一个人。”
闻言,正低头收拾着砚台的青衫女子抬头看向玩世不恭的咬着一朵腊梅,朝自己挑眉细笑的红妆女子。
一头银色发丝梳成飞天髻,自然而然的透出几许慵懒,眉心一点桃花瓣状的红色烙印。较好的身段,再配以一匹绒毛作领的狐裘。似火如荼的鲜,将女子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妖娆妩媚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本来就长得极为好看,此时此刻更是媚惑到了极点。且不论男人,就连自己看了都觉得心跳加速,脸在烧。
“镜姑娘口中之人,可是青墨王府的管家碧水?”
瞌睡缠身,我掩嘴打个哈欠“正是,你们认识?”
霸王浅笑“她正是家姐。”
我了然的点头“原来如此,我看你两都长得不赖,为何会愿意在这深宫厚墙内干这伺候别人的活?”
她的笑容有些僵硬,眼中有泪光一闪而过“实不相瞒,家父本是晋江都府的师爷,甚得晋江人民的喜爱。却在一次护送军资物存的途中被歹人所害,家母承受不住如此打击,竟是抛下我两去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和天界的战争,频繁的战乱引得人民颠沛流离,背井离乡。那时,我和姐姐还年幼,不韵世事,善恶难分。看到有人给我们饭就接受,岂料对方是敌军所扮。我们中了失心术,残害了很多同胞,后来被城主所救,收为婢女以赎自身的罪孽。”
正听得津津有味时,门突然被守在门外的侍卫打开,随即双手负于身后嘴角含笑的粒夙信步踏进来,身后并无旁人跟进。霸王行礼后识趣的退了出去,还顺手将门带上了。
那双微眯的桃花眼一直在我脸上停留,散发着强烈的威胁气息。我头皮一阵发麻,连忙俯身道“恭迎城主圣驾!”
面对像狼这样的黑暗势力,即使我再如何的英勇正义,在这一无装备,二无党伙的时刻,还是不得不悲催的学会忍辱负重。
一只被剔了指甲的猫,能有啥作为啊!
他不说话,直径走到案几旁坐下,取笔就专心致志的画起来,全无半丝让我起身的意思。
我…忍!
畏首畏尾的缩到他身旁,我殷勤替他捶着大腿“听霸王说,今年的雪是这两百年的第一场,外面早已银装素裹,冰清玉洁,美不胜收。如此美景,你却在此与枯燥的笔墨纸砚为伴,水墨姑娘若是知道了,定会难过的。”
他冷笑着抬起我的下巴,手指抚过我的双眼“看来,你倒是很满意这青惑术给你带来的方便。若方才我没进来,你还打算从霸王口中套出些什么?”
我扫眼窗外迎着雪花奉公职守的侍卫们,挑眉道“宠物被抱走了,剑被夺了,人也被你囚禁在这里了,你还怕什么?”
把刚才画得纸揉成一团扔在桌脚,他重新拿张纸铺好,冷然道“磨砚。”
即使百般不情愿,我还是乖乖的照吩咐办事。望着手中的黑色固体,我突然无比的怀念当年把老板牌墨水倒进浴缸然后跳进去洗澡,意图向幼稚园的同学们说明自己其实来自非洲的日子。
往事重提是折磨,尽是折磨啊!
乳色云梯,耸入天际,梯台之上,有女亭立。
头罩红纱,身披嫁衣,裙摆极长,拽地而去,绵连一片,端庄优雅。
白云浮动,清风掠过,卷起薄纱,脸颊如玉,毫无瑕疵。
双眸迷离,淡漠如诗,面容之绝俗,宛若天工。
女若如玉,八面玲珑,晶莹而剔透,则繁花再美,亦是艳俗。
女若如月,傲然而立,不为世俗所染;颜倾天下,却不恃貌放旷,则乾坤万物,不过作了陪衬。
不用问,我也知道画中之人是谁。能够存于粒夙心中千万年,被他不愿其烦日日描绘的,除了那盛名已久的饮月上神,怕是再无他人。
我垂眸,望向院心那几株腊梅。嫣然红花,与白雪相映,恍然给人种沧海桑田的错觉。
魔界的冬天很漫长,几乎占据了全年的三分之一。这雪一连下了4个月,100多个日子,我从未踏出过浮铭小苑。
八个月前,我以俘虏的身份在地牢里苏醒,便发现自己的头发不仅长至臀部,还变成了银色。仔细看一些物体时,竟然还能凭意念控制它们。
我暗自得意,有了这能力,这世上还有谁能奈何得了我!
于是,某天夜里,我趁狱卒睡着时隔空取过钥匙。走出地牢时,忽觉得自己来此一遭,却不带走任何东西做纪念,很是对不起自己,便侧身跃进不远处宏伟的宫殿里。
刚落地,四周却突然灯火通明!我心一惊,抬起头果然就看到粒夙从侍卫中信步走来,朝我微笑道“镜夜姑娘,以前不知道你的身份招待不周是不毂的错。如今既然来了,何不在此好生休息几日,让不毂尽尽地主之谊,将功补过?”
我蹙眉,不知他所言何意,却见他取过身旁侍女盘中的玉佩递给我“镜夜姑娘,这是轩然王爷给你的定情信物,你可收好别在弄丢了。虽说络王对你有些偏见,认为精灵族的阑珊公主才是最佳王妃之选,但轩然王爷一门心思挂你身上,成为王妃已是注定之事,不毂在此先向你祝贺了。”
望着美人鱼状的玉佩,所有事都再清楚不过,我心中冷笑,自导自演这场戏,还为我取个这样的名字,真是难为他了。
取过玉佩,我亦笑道“城主客气了。名利之类的并不是我想追求的,唯有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才是心中所好。城主如此圣明贤德,肯定不会阻止我的。”
“不毂自然不会阻止,只是镜夜姑娘的爱宠小黑神龙身上的伤尚未痊愈,随你一路颠簸怕是吃不消。久闻镜夜姑娘善良有爱心,定是不会为了己身的自在而让它被病痛所折磨的吧?何况这天色也不早了,让你们独自上路,轩然王爷若是知道了,怕是会对不毂有所成见。”
虽然心中恨不得将其反倒,狠狠踹上几脚,但脸上仍笑道“如此,便麻烦城主了。”
这一个麻烦,便麻烦到了今日。
冬至的那天,还未飘雪。我倚在窗前,望着别苑角落的老槐树在风中摇晃、再静止。风停住的瞬间,我突然头痛起来,挤压一般的疼,好似有股力量在无形的挤兑着我,想将我挤出这空间之内。
再忍耐不住的,我捂住头在地上翻滚嘶声喊叫着。叫声引来了在门外绣花的霸王,她跑进来见到如此情景一时吓得说不出话,反应过来后便催着侍卫去找太医。
只是,在太医来之前,我已疼的得晕了过去。
醒来时,一身绿衣的水墨已坐在一旁的圆木桌前,低头抿着手中的茶。我不知道她坐了多久,只是沸水冲起的热气在她垂下的睫毛间汇聚、再散去的模样甚是美好。见我醒来,她莞尔一笑“沐姑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整个笙茗宫,只有她唤我沐姑娘。太久没听,恍然间听到,竟有种久违的怀念之感。
拂袖擦去额间的汗,我回道“已无大碍,谢谢关心。”
她将梳妆台上的小铜镜递于我“虽然会有些不适应,但毕竟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也算是重新来过了。过去的,就都让它化作轻烟散了吧。”
不明所以,我疑惑的看着她,眼角瞟过镜面,小心肝瞬间骇然!
镜中的女子,肌肤如玉,娥眉粉黛,双眸迷离,美艳不可方物。再加上眉心那一点红色印记,更显得女子轻尘脱俗,傲然于天下,仿佛天外来客。
虽说还是那张脸,但美得让人觉得诡异!
水墨又道“那个东西太过锋芒毕露,若不好生保管,恐怕会惹祸上身。”
我烦躁,暗叹水墨今日若不是吃错了药就是神经搭错线,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见我如此,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坐了会便拂袖离开了。
我依旧坐在床上,端着镜子一个劲的检查脸上是不是被人戴了人皮面具。直到粒夙走进来,在床沿坐下,纤长的食指挑起我的下巴,淡然扫过我的脸,眼中并无惊艳“果然变化了,虽然比我预计的晚了一个月,但人类和魔族体质本就不同,也不奇怪。不过,看来这轩然王爷对你倒是护得紧,就连费尽心血夺取的夜明珠都用来续你的命了。”
我回以明媚笑容“怎么,他没有为你牵肠挂肚,吃味了?”
他无奈一笑,突然伸手挥来。我以为他要打我,连忙伸手捂住头部。
却只觉得肩上微沉,睁开眼,便看到他纤长的手指轻擦过我的衣料。
食指与大拇指之间,有银色丝状物残留,断发。
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
稍不注意,就沦陷为囚,无期徒刑。
失神间,忽觉脸颊有温热的气息浮动,不知何时,他已凑到我眼前。
四目对望的瞬间,我突然有种和他白头偕老、共看细水长流的冲动。
可惜只是冲动。
他非良人,我亦不是。
后来,他说,夜明珠的前身本是颗很平凡的珠子,只不过色泽漂亮了些。就被人放于佛像旁作摆设,日日熏陶于经书禅文中,百年后竟通了灵性。佛祖看他悟性不错,便带到极乐世界修行。千万年的浮世沧桑,不过是眨眼烟云,他已是佛珠舍利,游离万象。据说,食之,可令人死而复生,甚至登入仙界!
彼时,人间君主昏庸轻信佞臣,残害忠良。贪官污吏一手遮天,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名不聊生。为普渡世人,佛主遣他下凡。在凡间,历经几番磨难,他最终还是陷进了儿女情长。为情之一字,竟屡屡破戒。众佛摇头,将其贬如轮回,怎乃他根性固执,魔性横生,竟堕入魔道,化为了夜明珠。
而吞了此珠的我,已是非人非神非魔。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有两大特长,碧水、霸王
你们都懂得╮(╯▽)╭
、第2章
作者有话要说:某个一写到H就卡文的人终于内流满面的出现了
坑爹呢!老子写个H容易吗?容易吗容易吗容易吗
昨天看到群里有人说,写到H就激情,停不下来
我TNND为毛那么想哭啊?为毛啊,这到底是为毛啊?
寡人羞涩的来推个文:。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223636
一直都觉得小99在暗恋着寡人喃,啊哈哈
小99,乃这只猥琐的狐狸
、第3章
望着即便是深夜,却依然生意兴隆灯火通明的千机阁,再看看昨夜趁粒夙熟睡时翻到他的寝宫‘鉴定’名贵物品的同时随手捞来的国库指示图,我差点没呕死。
粒夙的精神很不正常,这点是无须质疑的。但能想到将国库设在闹市,用饭庄的忙碌和平凡来迷惑众人,他真的变态得很不容易!穿着这套衣服,饶是我再小心,也难免会被发现。
思前想后一番,我改道朝青墨王府走去。屏息隐在千年的屋顶,我小心翼翼的揭开一片瓦。许久未见千年,不知她在达眼那小子手下混得如何?
银色奢华的大床上,仅身着里衣的墨发女子坐于其上,怒目瞪着手中的巨幅刺绣,咬牙道“NND,老娘就不信凭我的聪明才智还搞定不了你!”
说罢,拿过针就猛绣起来。可惜技术太丢人,不是针位走错,就是线色不对,甚至还把凤凰绣成了猫头狮尾的劣质品。终于,某人愤怒的宇宙终于爆发,一把将它们全摔到地上“去死去死,你们都去死!!”
我掩面叹息,人格魅力差的人果真伤不起啊。还好我没教过她,否则非被她活活气死不可。
发泄了半响,她又把它们一一捡起,深深的叹息“好好的针和线你们不做,偏生要交织在一起,还打着刺绣的名义。你们让纯洁的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喃~~”
门突然被人推开,同样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