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看着彭韬的手,有点内疚又不可避免的有点心疼,看见彭韬的动作,一语不发的上前抓住彭韬的手凑在水龙头的底下冲了起来,并嘱咐着彭韬:“你先冲着,别乱动。”然后跑回自己的房间准备把急救箱拿出来,薛嘉记得里面有个烫伤药膏,薛嘉找到急救箱,急急忙忙的转身却一头撞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彭韬没听清薛嘉交代了什么,看见薛嘉急冲冲的跑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也跟在薛嘉的后面走进了薛嘉的房间,彭韬进了薛嘉的房间兴冲冲的打量了一番,明显是薛妈妈的手笔,整个房间以黄色和粉红色为主打色,彻彻底底的一个女孩子的闺房,彭韬一点没进入女孩子闺房的不好意思,心中反倒隐隐的有些兴奋,彭韬看见薛嘉再找着什么,兴冲冲的走到薛嘉的身后刚要开始询问,便见薛嘉拿着个东西急冲冲的转身撞进了自己的怀里。
彭韬这瞬间心中竟觉得无比的满足,张张嘴想说句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薛嘉低着头迅速的往后退了两步,抬手揉了揉撞红的鼻子,才开口说道:“撞疼了没?”声音竟然有些沙哑,彭韬快速的咳了两声,又对薛嘉说道:“抬头,我看看。”
薛嘉揉着鼻子,把想跑出眼睛的泪使劲的憋了回去,对着彭韬摇了摇头,瓮声瓮气的说道:“我没事,不用看。”然后想了想指着书桌前的椅子又说道:“你坐那椅子上,我给你的手抹点药。”然后自顾自的走到书桌旁整理起了急救箱,期间却始终没抬起头看一眼彭韬。
又是这种感觉,彭韬有点烦躁的扒了扒头发,忍了半天,最后憋不住的说道:“嘉嘉,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我怎么觉着你现在特么的烦我?”
薛嘉翻动着药箱的手顿了顿,后面带微笑的说道:“没有啊,怎么会?”随后转移着话题说道:“你过来坐着椅子上我好给你抹药,你烫伤的还挺严重的,还是处理一下的好。”
彭韬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薛嘉的话之后更烦躁了,明明她说没有,可彭韬就觉得她没说真话,彭韬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说道:“这点伤我还没放眼上,嘉嘉,你别转移话题,我觉得我们得开诚布公的谈谈,有误会最好也能及时的解开,我哪惹你生气了,你说出来,我跟你道歉,行不?”
彭韬觉得他都已经说到这程度了,薛嘉怎么地小脾气也该发完了,没想到薛嘉却是摇了摇头,又说道:“过来,给你抹药呢。”
彭韬也固执的站着没动,嘴上却是好声好气的又说道:“嘉嘉,有什么不高兴的就说呗,你不说我也猜不到啊,你这样老横眉竖眼的对我,不是让我们两心里都膈应的慌么?”
薛嘉被彭韬的话问得心头的火气又出来了,说什么,能说什么,难道说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么?或者说喜欢你,然后又被你厌烦么?
薛嘉越想着心里越觉得委屈,这男人怎么这样子,逼着她干嘛,难道还不许她一个人偷偷的喜欢,偷偷的忧伤么。
于是被火气和委屈气的没理智的薛嘉又开始黑化了,她“嗤”了一声,讽刺而又自嘲的笑笑,把手中刚从药箱里找出来的烫伤药膏又丢回里面,抬起头拿着她还有点水光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彭韬漆黑如墨的眼睛,犀利而伤人的话不经大脑的就从口中蹦了出来:“你这人真是搞笑,你能惹我什么,你以为我们很熟么,不过是家长相熟的陌生人而已,你凭什么就觉得你有那个能力惹我生气,彭韬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还是你觉得你很了不起,任何人看着你都得巴着你,以你为中心,你高兴就得陪着你高兴,你不高兴就得哄着你高兴,我告诉你彭韬,你不过好命,投了个好胎,你爹妈给你生了个好皮囊,你还真以为你一身本事呢,你还真以为你多优秀谁都喜欢你呢,我告诉你,你要是没有个司令的爸爸,你就什么也不是,你。。。。。”薛嘉越说越气,越说越大声,他看着彭韬难看的脸色,知道应该停止,这话太伤人了,对一直为了证明就算没有司令爸爸也是很优秀的彭韬而言却是字字诛心,可是薛嘉停不住,她不受控制的想要说出更多的伤人心的话,一直到被门外尖叫的薛妈妈给打断。
彭夫人拉着薛妈妈来找薛嘉说话,到薛嘉卧室门外的时候便听见薛嘉在对着彭韬吼着,卧室的门根本没关,里面的情况一目了然,薛妈妈想上前打断薛嘉的话,可是被彭夫人拉住了,两人就站在门外听着,一直到薛嘉越说越离谱薛妈妈忍不住大声叫了句“住口”,才给打断。
薛妈妈打断了薛嘉的话之后,气冲冲的抬起腿准备走进房间教训一番薛嘉,可脚才刚抬出来还没迈上前呢,就被彭韬大手一挥,卧室的门便当着薛妈妈的面关了起来,给了薛妈妈一个闭门羹。
彭夫人拉过目瞪口呆的薛妈妈站在旁边,气冲冲地说道:“等彭韬出来我骂死他,什么行为这是,这几年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薛妈妈却只是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说道:“哎,现在的年轻人。。。。。”
再说门内,彭韬关上了房门把大人阻隔在了门外,双手使劲的握了握拳,深呼了几口气,才平稳了情绪声音平静地开口说道:“嘉嘉,我不知道你气什么,好,你不说我不问,你现在不冷静,你刚说的话我当做没听到,我们下次在谈,今晚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眼圈却是微微的泛红。说完之后彭韬也不等薛嘉反应,执意上前摸了摸薛嘉的头,然后转身拉开房门大步的跨了出去,把房门又关了起来之后,还很冷静的对薛妈妈说道:“薛姨,刚刚真是对不住了,我跟你道歉,嘉嘉刚刚跟我闹着玩呢,没什么事,今晚我也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在这跟你告辞了。”然后又转身对着彭夫人说道:“妈,我先回去了,薛叔那我就不去打招呼了,呆会你帮我告个罪。”
彭夫人有些心疼的看着彭韬有些泛红的眼眶,点了点头,说道:“去吧,好好睡一觉。”
薛妈妈上前拍了拍彭韬的胳膊,说道:“回去好好休息,改天我让嘉嘉去给你道歉。”
彭韬有些焦急的解释道:“薛姨,我跟嘉嘉真没什么,刚刚闹着玩呢。”见薛妈妈点了点头说知道了,彭韬才放心的出了薛嘉的家。
薛嘉听见彭韬走远的声音,才动了动僵硬的身子,万分疲惫懊恼的趴在床上,把脸紧紧的埋在被窝里,而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床上一跃而起飞扑到书桌的药箱上拿起一支药膏飞快地拉开卧室的门,看见门外还站着的薛妈妈和彭夫人愣了愣,而后又极快的把药膏递给彭夫人急促而又别扭地说道:“阿姨,彭韬哥的手烫伤了,这是药膏。”
彭夫人也愣了愣,而后狡黠的笑着说道:“你自己去给他抹药去。”
薛嘉明显没想到彭夫人会这样说,呆了一下,而后又焦急的哀求:“阿姨,他的伤还挺严重的。”
彭夫人也有点担心自己儿子的伤势,便也不逗薛嘉,接过药膏,笑眯眯的追赶儿子去了。
彭夫人一走,薛嘉的精气神又没了,摸了摸有些苍白的面孔,对着薛妈妈勉强的笑了笑说道:“妈,我想一个人静静。”
薛妈妈叹了口气,上前将薛嘉搂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背,说道:“不想笑就别笑,不用这么懂事,你还没过能任性的年纪呢,行了,去好好休息休息吧。”而后放开薛嘉将她推进房间并体贴的替她关上房门。
门一关上,薛嘉脸上的笑容就垮了下来,她有点撑不住了的似地跄踉两步靠着墙缓缓地滑到地上,有点挫败的把头埋进腿间,狠狠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而后又仿佛嫌不够似的又狠狠地把手擂成拳头拼命的捶打着自己的头,薛嘉都不敢相信刚刚那番话居然是自己说出来的,活了两辈子那么长的时间,薛嘉第一次干出让自己憎恶自己的事,她有点狠毒的想着“难怪彭韬不喜欢自己,这样的人以后谁娶了没准得倒霉一辈子。”“这次之后彭韬大概会讨厌自己了,她没希望和彭韬一块了,自己又刷新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坏印象的底线。”薛嘉有些浑浑噩噩的想着。
第29章 彭韬
彭韬走出薛嘉的院子,脸上的平静就再也维持不住了,彭韬现在焦躁挫败不知所措的情绪完全大过了愤怒。
彭韬已经忘记上次有人说他除了有个司令爸爸外什么都不是是什么时候了,大概是很久很久以前,彭韬对于这样的说法从来都表现的不放在心上,真碰见了至多也只会吊着眼蔑视的看一眼说这种酸话的人,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在乎,他不想每次听见有人说起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哦,那是彭司令的大公子。”所以他更加的努力,一直到他优秀得足以别人忘记他还有个司令的爸爸,而今天薛嘉的这句话等于把他这几年的努力全给否认了。
可这次他却一点不在乎,他对这句话的触动远远没有听到薛嘉说出我们就是家长关系比较好的陌生人而已来得大,若不是自己一直捏着那只烫伤的手用疼痛来让自己保持冷静,彭韬真的不确定那会儿会干出什么来。
“啧,这丫头,说话还真伤人。”彭韬一边甩着受伤的手,一边苦笑的嘀咕着准备拦车回家,可今天貌似出租车司机也和他作对,半天也没碰上一辆空着的车。
彭韬叹了口气,索性往路边的花坛上一坐,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一边抽着烟一边眯着眼回想着这次休假回来后和薛嘉相处的点点滴滴。
“彭韬,你怎么躲在这里?”彭夫人的话打断了彭韬的思路。
彭韬看见彭夫人,顺手把眼丢在地上,抬脚蹍灭,疑惑地站起身:“妈?你怎么也出来了?”
彭夫人皱着眉头看了看彭韬脚边的烟蒂,答非所问的问道:“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我怎么不知道?”
彭韬无所谓的回道:“高中那会儿,不常抽,烦的时候会来一根,你出来干什么的?”彭韬又问了一遍。
彭夫人想了想还是没揪住彭韬抽烟的事情不放,只是把手上拿着的药膏递给彭韬说道:“嘉嘉说你受伤了,我来给你抹点药,你这孩子,伤着了也不说,不知道疼么?”说着彭夫人便拉着彭韬又坐回了花坛边上,小心翼翼的捧着彭韬的手开始抹药,嘴上还嘀咕着:“回去再好好处理处理,这里就先抹点药,啧,这两个水泡都给你弄破了,别动啊,我先把脓水给弄干净。”
彭韬任由彭夫人捣鼓着他的手,笑着说道:“我又不是彭歌,早过了受点伤就向你们撒娇的年纪了,再说了,这就是点小伤,不管它过几天也能好。”然后忍了半天没忍住,开口问道:“妈,你看见嘉嘉了,她情绪还好么?”
彭夫人“嗤”了一声嘲笑着彭韬道:“你不是说你们在闹着玩么,有什么情绪好不好的,我怎么听不懂你说什么?”
一句话堵得彭韬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哼哧哼哧了半天梗着脖子道:“就是闹着玩儿的。”
彭夫人没管彭韬的别扭,叹了口气,自顾自的说道:“哎,嘉嘉多好的一姑娘啊,前一秒你两还吵得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后一秒又担心起你的伤来了,喏,药膏还是她要我拿过来的。”
说句实话,彭夫人刚听到薛嘉对彭韬的怒骂的时候心里是有点不舒服的,彭韬是她的身上掉下来的肉,就算再不是,也没那样被一个外人,还是一个毛没长齐的小姑娘骂的理,更何况彭韬自小就优秀,从没让他们操过心,今天也就是薛嘉说了这句话,要换成是别人当着彭韬的面说“你除了有个司令爸爸,其余什么都不是”这种话,彭夫人没准上去跟人拼命都有可能,别人不知道,可彭夫人确实亲眼看见彭韬的努力,是谁说的来着,人前显贵必定人后吃苦。
别人都说彭韬聪明,可是再聪明的人也会有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唯独彭韬,不论有用的没用的,只要他接触到就没一样是他不精通的,到这种程度,除了要有一颗聪明的大脑外,后天的努力却更是重要。
彭夫人很清楚的记得,彭韬高一的暑假,磨着彭司令要了个特殊军特训的名额,跟着一群身经百战的特殊军中的精英进了热带雨林,那样的训练每年都允许有一定程度的伤亡,彭夫人到现在都不知道彭韬到底跟彭司令在书房里说了一个下午的什么,才让得始终不同意的彭司令松口答应了他的请求,并帮他瞒着自己。
彭夫人甚至不知道在没有装备,没有食物,每小队只有三个人,甚至连水只让他们带了三天的量的情况下,彭韬是怎样在热带雨林中过了一个月并顺利的完成了任务的,要知道那次训练中被空投入热带雨林的有三百多名精英,一百多个小队,可最终成功完成任务的不过三个小队而已。彭夫人只知道她在训练的出口等了一个多月,看见不断有人受伤退出,最终看见自己儿子背上背着一个人,手上拖着一个人跌跌撞撞的从里面跑出来,交完任务说了句“这是我队友”就倒了下去的那一刻自己差点疯掉。
彭韬一出来就被送进了手术室,彭夫人在外面等着,她甚至放出狠话对着彭司令说,要是彭韬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活了立马跟着去了,要是彭韬没事等彭韬好了她就跟彭司令离婚,带着彭韬离他这个危险分子远远的。
彭韬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无数,光肋骨就断了三根,出了手术室立马就被送进了icu,在icu里呆了足足一个月才移进普通病房,期间病危通知单都下了三张。
也是那一次,彭司令唯一的一次对彭韬发火。彭韬一转进普通病房彭司令便冷着脸的要他知道什么是量力而行,什么是不自量力,并且明确的告诉彭韬他为他的这次愚蠢的不自量力而感到羞愧。
彭韬当时躺在病床上,认真的直视着站在病床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父亲,很郑重也很痛快的道歉,彭夫人当时站在病房的门外听着彭韬这么说着:“对不起,爸爸,我为让你和妈妈为我担心感到抱歉,也为我这次估算错误感到惭愧,很明显,我想过自己会受伤可是显然我没想过伤的会这么重,毕竟这样的训练没有人可以肯定的说不会受伤,但是爸爸,我想我并没有不自量力,虽然估算错误,可还在接受范围之内,只不过有了一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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