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九提着剑缓缓的走向了侧躺在上七窍流血的楚连翘身边,她极度痛苦的看着他,已经喊不出来,“杀,了……我……我……痛……”
龙天九跪了下来,喊道,“年老七,把解药给我!”
“拿你的心来换!”
手爱爱来。“你休想!”
“那你休想我救她!”
“她和这件事情无关,你有本事尽管来找我就是了。把她扯进来做什么?”
“因为,她是你曾经深爱过的女人!龙天九,我告诉你吧,比起挖出你的心脏,我更想杀了她。她死了之后,你就会记起从前……呵呵,厉仲谋那么爱这个女人,他如果知道是自己亲手杀了这个女人,以后的日子会像是生活在地狱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龙天九隔开了绑在楚连翘身上的绳子,他将楚连翘抱在了怀中,就看到她的口中大口大口的冒出了血来,刚刚的镇定消失了,被慌乱所取代,“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他捧着她脸,对意识有些昏迷的楚连翘说道。
“仲谋,我冷……”
“我是龙天九!你看看我!”
她的脖子无力,耷拉着脑袋,已经完全意识不清楚了。
“仲谋,我冷,抱着我。好冷,好冷……”她梦呓一般的呢喃着。
年老七手中紧紧的握着一个香囊,那是他深爱过的女人亲手给他做的。他虽然生在毒门,却不曾杀过任何人,楚连翘是第一个死在他手中的女人。
正如龙天九所说,她是个无辜的女人。
但是,他的女人又何尝不无辜?
如果要怪,就怪龙天九吧!这一切的悲剧都是他造成的。
“不就是要我的心吗?好,我给!”龙天九抱着怀中的女人,对身后的年老七说道。
“好,挖出你的心来!”
“我死了,你怎么保证一定救她?”
“龙天九,你怎么选择的余地!我说了,比起杀了你,我更想杀了她。但是,你如果亲手把自己的心挖出来,我用静儿起誓,一定会救她活过来!”
龙天九轻轻的放下了已经昏迷的楚连翘,他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到了年老七的面前,掏出了怀中的小匕首。
匕首十分的锋利,刀光一闪,寒光凛凛,“我龙天九不怕死,只是,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杀你的女人!”
“……”
“我死了之后,你把那个女人关于我的记忆全部清除掉!”龙天九知道这个男人有这个本事。
“吃了一百个心脏就会忘情绝爱,看来是假的。”
龙天九没得选,只要那个女人难受,他的心也会跟着难受。他怀疑,心脏狠狠地痛的时候,是那个厉仲谋在痛。怪不得,那个小寡妇那么爱厉仲谋,因为厉仲谋用命爱着她。
他的手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匕首一个劲的想要刺向自己的心脏。龙天九用另一只手握住了匕首,不让体内的厉仲谋那么快杀死自己。
“快一点,七步醉过了一定时间,解药也会失效!”
年老七话音一落,龙天九的手就刺中了自己的心脏,一刹那,龙天九感觉到体内一股力量冲破了限制,开始占据自己的身体,“楚楚……”那个声音一遍遍痛楚的喊着,在他的体内冲撞着,想要找到突破口。
“楚楚?”龙天九也跟着唤着。
“厉少……”
闻讯赶来的史明,发现自己还是晚了一步。
龙天九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倒在了地上,“厉少……”史明奔过去,就看到了记起来一切的厉仲谋,“她……救她……”昏迷之前,厉仲谋想到的还是楚连翘。
“厉少,是害了你……”史明抱着厉仲谋痛苦的哭了起来,“厉少……”
年老七见一切都结束了,从兜里到处了两瓶药,一瓶是七步醉的解药,另一瓶是毒药。
他把解药交给了史明,说道,“这是解药,给她服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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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了什么?”史明的一双眸子被愤怒浸染的猩红,他望向年老七,恨不得杀了这个罪魁祸首。
另一瓶是毒药,年老七和心爱的女人曾经许下过“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的誓言。之所以,行尸走肉的活了这么多年,只是为了杀了龙天九替她报仇。如今,仇人一死,他也没有什么牵挂了。
“一命偿一命,有什么问题?”
“厉少什么时候欠了你的命?”龙天九没有告诉过史明,他一直被年老七追杀的事情,史明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原委。如果,他能够早点知道,也就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三年前,柳河湾,一个女子去庙里上香,路上下起了雨,她在凉亭里躲雨,结果被人杀了,心脏也被人挖出。那个女人,是我的未婚妻。而杀害我未婚妻的男人正是地上躺着这个男人!”年老七解释道。
史明表情一惊,随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不是他……不是厉少干的。他没有杀那个女人,杀了那个女人的是我!”
年老七看着衷心耿耿的史明,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包庇你们家主子吗?”
“我没有包庇他!人真的是我杀的!三年前,厉少差点死掉,我没办法,用了那个偏方。吃了第一个人的心脏,厉少并没有苏醒过来,只是恢复了生命的迹象。然后,我一直给他吃,直到吃到了一百颗人的心脏,他才苏醒过来。”
“……”
“冤有头债有主,我史明做过的事情,不会狡辩!”
“就算是你杀的,他也是帮凶……该死!”年老七攥紧了手中准备自杀的毒药,暂时打消了自杀的年头,他要杀了这个真正的罪魁祸首。
史明抽出了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没有任何的废话,狠狠的一刀了结了年老七。
年老七的咽喉被人隔断,血汩汩的冒出来,“你……”年老七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居然出手这么快,这么毒。
“我的手上沾满了血,多杀一个人,少杀一个人没有什么区别!”
史明将那把染血的匕首插入了年老七的心脏,阴狠的说道,“厉少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杀了你未婚妻的全家!”
年老七张了张口,血冒了出来,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史明,充满了吩咐和不甘心。但是,他也只能不甘心了。
史明先拿解药给楚连翘服下,然后抱起了地上的厉少,快步离开了。
……
楚连翘睁开眸子的时候,发现周围已经暗了下来。
月亮高悬在天空中,将清辉洒了下来,衰败的植物,安静的渗人的小院,楚连翘感到了毛骨悚然。她在地上躺了太久,身体早就麻了。她揉着自己僵硬的肌肉,慢慢的让自己的双腿恢复知觉。
身体完全不像是自己的,她站起来,看到地上有水,顺着谁望过去,楚连翘看到了已经死掉的年老七。他坐在轮椅桑,正圆睁着眸子,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啊……”楚连翘尖叫一声,惊起了院子里的飞鸟。
她双腿瘫软,被吓的坐在了地上。
冷风阵阵的吹了过来,楚连翘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惊魂为否。
“仲谋……”
她慢慢的回忆着,她被年老七骗了过来,然后年老七给她吃了毒药,然后龙天九来了,再然后,年老七让龙天九挖出自己的心脏……
“龙天九?”她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龙天九的身影。
年老七死了,龙天九不在,那么……这意味着龙天九没有事。想到这里,楚连翘的心稍微安了一些。楚连翘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惨死的年老七。
趁着皎洁的月光,楚连翘看到年老七被人隔断了咽喉,而胸上插着的匕首加速了他的死亡。
是龙天九干的吗?
她打着胆子走到了年老七的面前,见他的手中抓着一瓶药。年老七的脚步有一个香囊,楚连翘凑过来看了看,香囊上绣了一对鸭子似的动物,应该是鸳鸯。虽然光线不明亮,楚连翘依然可以看到此人绣工了得。
“这是不是你心爱的女人给你?”她问他,他永远都回答不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相信我的小历子不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小历子很善良,他告诉我,人生最圆满的事情,就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你和她感情那么好,小历子怎么会忍心让你们阴阳两隔。”
楚连翘将香囊塞到了他已经变得僵硬的手中,继续说道,“你别恨了,你这么爱她,她一定没有过奈何桥,等着你呢。找到她,和她一起过了奈何桥,这辈子的尘缘就了了。”楚连翘伸出手,抚了他的眼睛,他竟然真的闭上了眼睛。
……
半年后,
天启的生日,龙天九没有出现。自从那一日之后,龙天九再也没有出现过。一开始,楚连翘还派人出去找,后来慢慢的想开了——他如果想见她,自然会出现。否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小猴子的身体果然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差,天启依旧的顽皮,三天两头的给她闯祸。
给情情子。公公的身体不行了,楚连翘又要忙厉家的生意又要照顾两个孩子,渐渐的把情爱这种事情看淡了。
……
乞巧节的时候,珠华皇宫突然传出来消息,觞宗烨暴毙!明贵妃素雅殉葬!
据说觞宗烨暴毙是因为得了疾病,不治身亡了。楚连翘却并不相信这种说话,因为觞宗烨死之前,她还见过他。
……
“跟我回皇宫吧?”
“不!”
“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不能!”
……
这么多年,两个人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对话,觞宗烨不烦,楚连翘都烦了。那一日,觞宗烨依旧没有打动楚连翘的心,落寞的离开。
然后,传来觞宗烨暴毙的消息。
觞宗烨死,最难过的恐怕是沈城了。怜儿见不得沈城那死了亲爹似的哀伤表情,带着明月住进了楚连翘的家里。过了这么多年,怜儿依旧是那副嫉恶如仇的性格。
她心里一直记恨着觞宗烨,在楚连翘的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觞宗烨的不好,
“这人死了,还不让人安生?”
“……”
“小姐,你说他不会是炸死吧?我总感觉觞宗烨死的蹊跷。那个觞宗烨那么狡猾,那么坏,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掉。暴毙?觞宗烨又不是厉少爷,身体不要太好噢。”
楚连翘也觉得奇怪,却并没有探究的欲望。
他们的情啊恨啊,早就断了。
如果现在回想起来,只有她父亲自刎的惨状!
“怜儿,我发现我老了,最近总会回到过去。那个时候,爸爸在妈妈在,你和小历子都在……大家一起住在楚府里,热热闹闹的……”
“和小姐在楚府的时光,是怜儿这辈子最幸福的。真想啊,真想活到过去。”
“……”
“小姐,你不是要去徽州谈茶叶生意吗?要不,我们中途去一趟花都,去看看如何?”
“啊?”
“去了,去了,老爷的墓也该扫扫了。”怜儿在一旁怂恿着。
“孩子们怎么办?”
“交给沈城!省的他太闲,胡思乱想!”
……
沈城按楚连翘母亲的话来说,就是一个新世纪的好男人“出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里外一把手。楚连翘经常说怜儿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嫁了这么好的男人,还整天不知足。
将孩子交给沈城带,楚连翘是放心的。
……
没有了孩子的牵绊,两个女人似乎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一路上乐得轻松。
“小姐,你看,那白面书生长得真好看,要不要让我去给你保媒?”
“死丫头,嘴巴在不放老实,我就撕烂你的嘴。”
以前在花都的时候,两个人走在街上,看到英俊的男子,怜儿总要借此戏弄一番自己“好色”的主子。楚连翘那个时候,天不怕地不怕,有一次还真的把兵部侍郎的公子哥给掳到家里,结果差点气死楚铭。
想想,楚连翘年轻的时候,到底做了多少的荒唐事,自己都数不清了。
“小姐,你吃素了?”
楚连翘瞪了她一眼,不接话。
“厉少都去了那么多年了,你也该为自己的后半生考虑考虑了。天启,那么顽皮,总要有个父亲管的。”这一次,怜儿没有爱嘻嘻哈哈的说笑,而是十分的严肃的和她谈这个问题。Pxxf。
不止怜儿,凡是和她相熟的人,都开始操心她的婚事,恨不得将她快点嫁出去。
楚连翘每每想到自己的处境,就禁不住心里苦涩。
她没有告诉怜儿,龙天九的事情,除了自己的公公,几乎没有人知道龙天九。
她是想过嫁人的,嫁给龙天九,可是,龙天九却音信全无。
已经半年过去了,楚连翘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小姐,你看那是谁?”怜儿猛拍着她的肩膀,冲着轿子外面喊着。
“谁啊?”
楚连翘也望过去,却并没有看到特别的人。
“那个穿白衣服的……”
“哪有穿白衣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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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国的北桥镇是一个交通要道,来往的商人繁多,贸易也很发达。
坐在轿子里的楚连翘从乘坐的轿子的小小窗口望出去,只看到串流不息的人群,有穿黑衣服的,蓝衣服的,青衣服的,粉红衣服的,唯独不见有穿白衣服的。
“小姐,小姐,那边那边……”
“没有啊。”楚连翘左瞧右顾,还是没有看到。正当她要收回目光的时候,轿子正好经过了一个脂粉铺,那个穿白衣的男人正和一个女人朝里面走去。
“仲谋?”
那个背影太熟悉了,楚连翘认得。
“停轿!”楚连翘冲着轿夫喊道。轿子还没有听稳,楚连翘便跳了下去。她撩起裙摆,走进了脂粉铺。那个白衣的男子正和一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子挑选着胭脂。
楚连翘站在门口,盯着那个熟悉的背影,望的出神。
“夏津,你觉得这个颜色可好?”
“有些太淡了,选这个吧。”
白衣男子替女子挑选了一个颜色更艳一些的胭脂,“你肤色白,用这个更好些。”
“还是你会选。”
女子接过了胭脂,冲着他娇羞一笑。男子眉眼疏朗,回一淡淡地笑容。他感觉到了背后的目光,回眸,却看在看到门口站着的女人的时候,短暂的失神。
“夏津,你怎么了?”女子见他盯着某一处发呆,奇怪的问道。她随着男子的目光望过去,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一个漂亮的女人。
“你呀,又把一个女人给迷倒了。”女子用丝帕遮着小嘴,带着笑意,轻声对他说道。
“我们走吧。”男子收回了目光,对身边的女伴说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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