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悟
年少轻狂所犯下的错误,他不想再重演,可面前这人却还是想将他紧紧锁住,一如多年以前。
他想和齐君扬好好谈谈,让他放手。可若是齐君扬会放手,事情便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了。
宋玉萧起身道“我先回去了。”话没说完,就觉得下身□一疼,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宋玉萧脸上不禁泛红,但他还是强装镇定想往回走。脑袋却一阵眩晕,四周的景象像波浪一样摇晃起来。下一刻便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齐君扬低沉的声音响在耳旁“你身子本就瘦弱,昨天还跟我顶嘴发脾气,今天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不要再出来了。”齐君扬温柔得能滴出水的话让宋玉萧的眼角有些湿润,他以为齐君扬生气了不在意他了。齐君扬昨夜的残忍疯狂,今日的淡然漠视,宋玉萧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他很在意。他记起了往日的种种,再无法做到失忆时的不管不顾了。张伯说自己对于齐君扬来说不过是一件玩物,宋玉萧不是木头石头,他感觉得出往日的点点滴滴,齐君扬待他是真心的。可是齐君扬,你为何要骗我去送信时叫人侮辱我。你就那么气我在爹爹面前说不喜欢你么,你明知道爹爹有病在身我只是哄哄他。眼泪决提一般狂涌而出,这几年来齐君扬对他的淡漠不屑让他一直深受折磨。他想起齐君扬军务繁忙还每天抽空偷跑来宋园陪自己玩,给自己买竹蜻蜓、蒙面人的面具,自己是一代大侠,齐君扬就是那个自己老是抓不住的小贼。他想起自己生病时齐君扬从军中赶来偷偷的在宋园陪了自己一夜,第二天又强打精神回到军中商量要事。齐君扬有空时就带自己跑出宋园去第一次去的那条小溪玩,他曾在河边用沙子给齐君扬画了一幅画,齐君扬那时还称赞自己画得名不虚传。可是自从齐君扬来宋园向爹爹说清楚来意,自己在爹爹面前说不喜欢他之后,齐君扬就再没来过。不久后驻军在雀羽镇的大批军队后退,过了几天就浩浩荡荡的奔回了金陵。齐君扬至此之后再无音讯,他孤寂无聊之时再没有一个叫齐君扬的在他身旁陪着他,嘴角含笑的看他舞文弄墨。他生病时爹爹娘亲急得团团转,冰冷寒郁的漫漫长夜之中,再没有一个叫齐君扬的人为他端茶递水了……
在齐君扬离开很久很久之后年仅十五岁的宋玉萧才意识到,齐君扬生气了。
啸龙院,卧房。
赵大夫为躺在床上的宋玉萧把脉,他伸出手顺顺胡子,齐君扬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哎……”良久赵大夫才叹出一口气,站起来对齐君扬道“是有郁结在心,宋公子的身子本在许久以前就受了颠簸,一直没有得到妥善的调养。而且宋公子的身体里有一种无法根治的病症,只能调节。大公子,你再将上次的天上雪莲配合玉蜂蜂蜜给他吃,我这里就只写了点退烧去热的药。另外……”赵大夫拿出一个瓷瓶放在桌上“这药可能用得到。”
齐君扬点头“那他为何还不清醒?”
赵大夫也看着躺在床上皱着眉头辗转反侧的宋玉萧,幽幽道“宋公子身子受不了的,大公子房事要节制,不可太过粗暴。”说完就提着药箱慢吞吞的走了。
齐君扬叹气,坐到刚才赵大夫坐多的凳子上看着宋玉萧,而后吩咐守在门外的莹儿去准备药。
齐君扬起身在桌子旁的铜盆里拧干帕子,给宋玉萧擦擦额头。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命人搬了一桶热水到房内。挥退下人,齐君扬走到床前为宋玉萧宽衣解带,将他抱进大桶中。宋玉萧迷迷糊糊,全然没有要醒过来的样子。齐君扬昨夜也算是第一次和男子欢爱,现在才想起东西是不能留在体内的。他将宋玉萧的腿抬起,伸手探入穴口慢慢将液体导出,而后细细上了药,低头却见又血丝蕴开在水中,宋玉萧雪白的腿侧也有一道血痕。齐君扬吻吻宋玉萧的额头,心里也懊恼,明明就说过不会再伤害他的话,到头来还是伤到了他。宋玉萧既然已经恢复记忆,就当知道自己的性子,明知这般惹怒自己不会有好果子吃,为何还故意这样做呢。
这时,门外传来莹儿的声音“大公子。”
齐君扬道“现在门外候着。”
“是。”
齐君扬将宋玉萧擦干净,又抱回床上,扬声叫莹儿进来。
莹儿进来道“大公子,府中没有天山雪莲了。”
齐君扬一愣,天山雪莲是极其珍贵的药材,只有皇宫里才有,齐府的那两株天山雪莲也是皇上封赏时赏给齐府的。
齐君扬沉默了一会道“你在这里守着他,我有事出去一下。”
莹儿点头“是。”
天近傍晚时,宋玉萧才哼哼了两声醒来。莹儿自齐君扬走后就一直守在他身边,见他醒了连忙上前问“宋公子,好点了吗?”宋玉萧迷糊之中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女音,但脑袋昏昏沉沉的一时想不起是谁。他睁开眼睛,好一会才适应过来,转头就见到莹儿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宋玉萧疑惑“莹儿?”
莹儿粲然一笑“宋公子!”
宋玉萧奇怪道“怎么是你在这呢,清玉呢?”
莹儿闻言故意撇撇嘴生气道“我见宋公子睡了许久不醒叫人煮了一碗姜汤,哪知宋公子一醒就急着找清玉。清玉被调回她以前的职位了,今后还是奴婢照顾宋公子。”
宋玉萧苦笑“是么,多谢了。”
“哎呀宋公子,你和我客气什么呢。我原先不知发生了何事,被大公子叫进来一看,你就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大公子又是叫大夫来看又是为你清洁身体的,书房的事情都还没处理呢。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胆子大点肯透露给我消息的人,一问才知道宋公子你惹大公子生气了。怎么就成这样了呢,我走时你还好好的呢。”
宋玉萧也怔忡的看着窗外,突然问道“现在几时了?”
莹儿道“快到晚餐的时间了。”
“我睡了一天。”
莹儿点头“是啊。”
“那……”宋玉萧问“齐君扬呢?”
“大公子有事出去了,奴婢想他应该是去皇宫了。”
“是么……”宋玉萧低头,觉得□的痛楚小了许多,又觉得自己和齐君扬不知该如何相处,深深叹口气,倚在床上闭眼养神。
莹儿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道“宋公子……”
宋玉萧疲惫的恩了一声。
莹儿说“宋公子,你别嫌我话多不懂规矩。齐府的丫鬟小厮们都不敢多说话,但是我觉得有些事情你还是该知道的。”
宋玉萧听见她的话睁开眼,道“说吧。”
“我的话不一定是对的,但是我做了你几个月的丫鬟,也伺候了大公子几年。我觉得大公子是真的挺喜欢你的。”
宋玉萧脸一红“你又怎么会知道?”
莹儿道“我是三年前被调来伺候大公子的。齐府以外的人传闻大公子凶狠残暴,和当今圣上一个样子。大公子是长子,是齐府公子里最早懂事的。齐府本来就是将军府,以武力为重。大公子身为长子是最不愿辜负众人期望的,也是要为底下的兄弟做出榜样的。大公子喜欢舞枪弄棒,在兵法上也小有建树。但无奈大公子毕竟初出茅庐,未真正上过战场,老爷在军事上扬名四海,大公子没有出头的机会,所以才会用计谋为皇上做事。我刚来齐府时便听人说大公子有一个喜欢的人,是在大公子的十八诞辰上遇见的,其他的我知道的也不多。大公子书房里年年日日都燃着的白芷香便是为了纪念那人,书房里挂着的一幅画听说也是那人所作,那时我以为是哪家姑娘这么幸运,能被大少爷日日夜夜记着。到了后来才知道,那人不是个姑娘,是位公子。奇怪的是,老爷却对这事置若罔闻,从未因此呵斥过大公子,也不寻上门去了事。那时我便觉得,虽然是位公子,但能让大公子看上的,定是玉树临风的公子。”说到这里莹儿停了下来看了宋玉萧一眼“后来我被调来伺候你,也觉察出来了。当时我就觉得,宋公子看起来虽不玉树临风,却比我想象中得更好,我觉得,宋公子你是个好人,待人温和有礼,也懂得知恩图报。”
宋玉萧听完莹儿的话,也不知自己究竟想了些什么。他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恍恍惚惚间,像是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敢肯定。
当年的事情他本就有所疑虑,但张伯是不可能骗他的。
宋玉萧突然觉得头大如牛,莹儿又道“宋公子,我觉得你对大公子也不是全然无情的。既然彼此喜欢,就要真心相待。大公子心里诸事烦扰,却是不会拿出来与人说的。他是齐君扬,是老爷的儿子,是皇上的得力谋臣,我们做奴婢的只能在衣食安排上帮帮他,为他分分忧帮帮忙。他心里的事,怕只是他最信任最亲密的人才能与他共同承担了。我听说大公子昨日被人打伤……说是张伯,赵大夫看过伤口后说是那人想致大公子于死地,出手狠心毒辣,大公子昨日将伤口包扎好后就出动人马找你。宋公子你不知,昨夜大公子私自调动人马就已经惊动了皇上。现在大公子进宫面圣,也不知会怎样。”
“宋公子我、我说这些并不是因为大公子是我的主子,出于私心帮他,而是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大公子很想对你好的。”
宋玉萧点头“莹儿,我知道了……”
房内沉默了一会儿,莹儿道“瞧我说的,连姜汤都忘了端给宋公子喝,我看看凉了没。”莹儿走到桌旁用手摸摸碗沿“还热着,宋公子喝了吧。”
宋玉萧接过碗,慢慢将汤喝下。他现在心里百味杂陈,听莹儿说来齐君扬对自己确实有情,可张伯又道自己不过是他的玩物,不管齐君扬对自己以前究竟是好是坏,昨日自己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和他又牵扯了。如今该怎么办。
☆、视察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宋玉萧用过饭后倚在床上闭目养神,齐君扬还没有回来。莹儿心里忐忑,不知道大公子现在如何,人们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君主的心情哪是他们这些臣民都猜测的,她生怕大公子一个不小心就走错一步。
宋玉萧睁眼,看到莹儿焦急的表情,心里也跟着揪痛起来。
门外有人敲门,莹儿道“来了”便去开门。
宋玉萧看着门口站着的三人,有些吃惊并无交集的齐书宏也来了。
三人进入房间,齐肆云按耐不住,跑到宋玉萧床前问“宋公子,你好点了吗?”
宋玉萧看着齐肆云大大的眼睛,心里不由好受些,道“已经好多了,没事了。”
齐书宏自己找了个位置坐在桌旁,齐明政则是站在床边。
齐明政掩不住的担忧之色道“宋公子,大哥多有得罪了……”
宋玉萧还是第一次见那个应对自如的齐明政,一副十分歉意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点点头道“不碍事的,劳烦你们特地来看我。”
齐书宏在桌边自己倒了杯茶,浅浅品饮“大哥房中的茶和我的不一样,齐鹤也太偏心了。”
齐明政呵斥他“书宏!”
齐书宏懒洋洋的道“是是,知道了。”
宋玉萧看看他们三人,问“有事么?”
齐明政看出宋玉萧的疲惫,道“听说宋公子受了伤,来看看。若是打扰到宋公子休息,我们便现回去了。”
宋玉萧这才发现自己太失礼了,忙道“不碍事,多谢了。”
齐肆云瞪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宋玉萧“宋公子,你怎么这么客气了呢。你是爹爹的客人,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们说啊。你是不是也不敢给大哥说,那你给我和二哥说吧,二哥可好了,一定会帮你的,是不是啊二哥。”
齐肆云回头笑着看着齐明政,齐明政也点点头“宋公子放心吧,齐府的人都不会乱嚼舌的。”宋玉萧却想,你们齐府能管住人的嘴,可哪能控制人的心呢。自己这般事情传出去……不知多少人在心里唾弃自己。当年爹爹也是知道事情的轻重,才不许自己和齐君扬来往的吧。
莹儿走到门旁不时焦急的望望,她眼睛一亮“回来了,大公子回来了。”
齐明政和齐书宏对视一眼,齐明政回头对宋玉萧道“宋公子,今日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你好生休息,有什么事情可以叫人来民华院找我。”
宋玉萧的双眼却不由自主的盯着门外了,齐明政叹气,和齐书宏他们一起出门。齐肆云似乎真是很怕齐君扬,捏着齐明政的衣服战战兢兢的跟在他身后。
齐君扬走到门口时和齐明政他们相遇,三人问礼,齐君扬挥挥手不奈的进了屋,莹儿识趣的退到门外,搭上门。
宋玉萧见他进门却又不敢与他对视,转头看着床尾,又倚回了原来的样子。齐君扬直直向他走来,脱去外衣蹬掉鞋子就上了床躺在宋玉萧旁边。
烛火未熄,宋玉萧僵立的坐了一会,才拿眼去打量齐君扬,齐君扬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但他的呼吸却极重,宋玉萧见他满脸疲惫额头冒汗,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齐君扬察觉到问“何事?”
宋玉萧想起莹儿方才的话,手捏着被子,黑丝绸缎的被子被拉出几道皱褶,宋玉萧开口“你……受伤了么?”
齐君扬闭着眼睛冷哼“昨日就伤了。”
宋玉萧听出齐君扬的冷淡,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话却讨了个没趣,坐了一会他就缩进被窝里背对着齐君扬睡下。
屋中两人都未睡,却一时无人说话。
烛火明灭不定,床上两人又各怀心思,气氛压抑得很。
宋玉萧睁眼盯了墙壁半刻,终于有了睡意。齐君扬却突然动了,他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齐君扬已经从身后将他抱住。宋玉萧身子僵了片刻,慢慢放松下来,他用手去触碰齐君扬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摸到冰冷一片。宋玉萧吃了一惊,自己身体自幼便不好,常年体虚体寒,齐君扬此刻的手却比自己的还冷。
宋玉萧想了一会,还是开口唤道“齐君扬?”
齐君扬听到后将他身子扳过来,宋玉萧看到他的双眼像一潭死水般毫无波澜,心里忐忑,不知他今日去皇宫究竟如何了,回来后就很奇怪。
齐君扬压着他的后脑勺将自己揉进怀里,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伤口好些了吗?”
宋玉萧怔了一下才明白他是在问自己□的伤,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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