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曲晨歌都会来京城看望她哥哥,顺便来找钱中福。
随着政场的青云直上,钱中福对曲晨歌的感情也开始变质,却一直不知道。
最后一次见到曲晨歌,却是在她册妃典礼上。
又是十年,皇上后宫的妃子越来越多,晨歌的消息却越来越少。
中秋节的晚上,钱中福与皇上月下对饮,宫人匆匆而来却是她被活活烧死的噩耗。
曲晨歌怎么去了冷宫?
“这是皇上的几皇子?”
“六皇子。”
六皇子?钱中福隐隐知道皇上有一个六皇子,不过不是先天不足夭折了吗?
钱中福和侍卫交涉了好久,侍卫才放他进去。
钱中福循着小孩消失的地方寻去。
在一个树洞里找到了窃笑的小孩。
“咦?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躲在这?”
小孩瘦瘦的,蜷在树洞里,眼睛炯炯有神,让钱中福一阵恍惚,仿佛瞧见了当初那个娇俏的女孩,而他这面容真是像极了皇上。
“你……叫什么?”钱中福有些小心翼翼。
“我叫魏!煜!宸!就是闪亮星星的意思。”
“殿下!殿下!”远处传来小孩呼叫声。
魏煜宸身子缩进里面,慌乱的摆手,“别让他找到我。”
“为什么?”
“我讨厌背诗。”魏煜宸把身子尽量往阴影处藏着,头也缩了进去。
钱中福听见声音近了,也不再追问。
这是晨歌的孩子啊……
钱中福转身离开,准备折回御书房问皇上。
一个小小的少年,可爱的娃娃脸却是怒气冲冲。
毫不犹豫的直奔树洞方向。
这孩子又是谁?
此时钱中福已经踏出了冷宫,侍卫把着门口,不好再进去了。
后来钱中福对魏煜宸上了心,多次向皇上谏言,魏煜宸终于从冷宫出来,他性子隐忍,锋芒内敛,耳聪目明,真心得到钱中福喜欢。
而魏煜宸击败众皇子成为太子时,钱中福才知道那个小小少年叫乔安,他居然是魏煜宸的老师。
魏煜宸的身后总有一个叫乔安的影子。
魏煜宸一直拒绝纳妃,直到登基后宫也是一直荒废。
众臣一直劝宸安帝选秀女。
直到宸安帝被逼急了,把乔安扯到大殿前,信誓旦旦、语气坚决不留余地说:他只爱乔安!以后皇嗣从亲王的儿子中挑选,由自己亲自抚养。多日争执下来,宸安帝彻底断了大臣们的念头。
这是宸安帝上位以来第二次做出匪夷所思的事。
众臣反对宸安帝做法时,只有他们的主心骨钱中福静静站着,逼着眼睛,不发一言。
乔安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渊博学识,高强的武功,独特的见解,甚至超强的作战能力。
除了不是女子,不能生育,他一切完美。
在目送宸安帝和乔安离去后,钱中福躺回床上合了眼。
老年人会对过去的一个片段一句话记忆尤甚。
钱中福脑海中最后浮现的是先皇临终前的一句话。
“福生,你为何不是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更新又迟了,但书是不会坑的,这章如何?留下你的口水吧!
☆、10 公公,别装
因为宸安帝的命令,一下早朝,欧阳卓远和小薛子匆匆收拾了下,拿着宸安帝的调遣令去兵部调了三十个左右的侍卫便去了山西。
这次洪灾,主要是在山西临汾地区,具体情况当地官员为了逃避责任没有直接上报,还得欧阳卓远亲自去当地调查。
华朝的都城在洛阳,与临汾不远,快马两日就能到,一行人轻装简便,正是夏秋之交,空气闷热难受。
“停,原地休息。”欧阳卓远拉住缰绳,停了下来。
小薛子长吁一口气,有些困难的从马背上下来,直接翻倒在地上。
小薛子毕竟是内臣,骑马本来就不在行,而且这样忙不迭的赶路,身体早就吃不消了。
欧阳卓远担心民情,也没准备马车,吩咐众人快马加鞭,行使一日才发现小薛子精神有些恍惚,面色十分苍白,这才让众人休息一下。
“云舒,你没事吧?”
“你……你叫我什么?”小薛子本来已经昏昏沉沉,突然听见欧阳卓远叫他本名,一下惊醒。
“云舒啊……现在在外面,公公叫着怪奇怪的。”欧阳卓远把水袋拧开,递给小薛子。
“有何奇怪?我本来就不是男人。”小薛子毫不扭捏的对着壶嘴大喝起来。
“除了那身太监服,谁知道你是……你现在看起来在正常不过了,放开点嘛!”欧阳卓远劝诫道,好像一提到小薛子自己的事,他就变得阴沉起来。
“我的事就不劳大人操心了,还有多久到?”
“一天吧!没事,你多休息会。”欧阳卓远觉得这个小太监很有意思,不卑不亢,牙尖嘴利却还有少年的气盛,一想到那天他气恼的瞥了一眼兵部尚书,欧阳卓远到现在都觉得好笑,这小太监也不像表面那样老成啊!
而小薛子有些后悔去接近欧阳卓远了。
“我休息好了,别耽误时间,走吧!”小薛子按着腰起身,腿仍有些抖的向高头大马走去。
“我来吧!”欧阳卓远一把将小薛子托上马,自己一个反身,坐到了小薛子身后。
“你干嘛啊!”小薛子觉得很尴尬,怎么看都像是被搂在他怀里。
“你还能骑马吗?”欧阳卓远吩咐后面的侍卫把他的马牵上,扬起缰绳,尘土飞溅,一行人再次上路。
“你不是文生吗?怎么……马术这么厉害?”小薛子强迫自己撑起身子不靠近欧阳卓远,毕竟两人大男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不对……皇上和乔安先生例外。
自己是男人吗?
小薛子脑中又奇奇怪怪的想着一大堆,身子却不觉的靠向了欧阳卓远,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
欧阳卓远将小薛子护好,开口回答小薛子的问题:“我父亲是蒙古人,母亲是江南的书香世家。”
哦!文武双全嘛~
由别人驾马的感觉的确很舒服,身后还有人肉枕头,头一次享受被别人伺候,小薛子心中大爽,心安理得的靠在欧阳卓远的怀中沉沉睡了过去。
欧阳卓远虽然驾着马,却总不自觉的看着倚在他怀中的小薛子。
这人……还真是漂亮呢。
……
到了晚上,在驿站茶足饭饱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又匆匆上路,这次小薛子自觉多了,直接奔到欧阳卓远面前,要求同骑。
欧阳卓远也不拒绝,表示很愿意的把小薛子提到马上。
人生得意须尽欢,有福不享是傻蛋。
小薛子现在的诗词水平越发随他主子宸安帝了。
别人幸苦赶路,小薛子舒适的补眠。
不知不觉已经快到临汾边境了。
“赶路的可是中央派下的钦差欧阳大人?”
正当欧阳卓远一行人踏入临汾时,突然冲出一帮人堵住路。
马匹突然刹住,小薛子迷迷糊糊的醒来。
“正是,你们何人?”
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随着他说话,嘴上两小撇胡子一抖一抖的,“我们是临汾太守的家人,听闻钦差大人将至,特来迎接。”小胡子击掌,八个家丁抬着一定华丽的大轿子走到路中。“大人旅途劳顿,请入轿歇息。”
“谢太守大人有心,本官习惯骑马,还请各位在前带路。”欧阳卓远态度亲和,进退有加。
“还请大人下马,省的落人话柄,说我们招待不佳。”这小胡子坚持让欧阳卓远坐轿。
“别管他呗!驾马冲过去就行。”小薛子公公很不满意这些下人的态度,竟然敢对朝庭大官这样说话,要是在宫中,非得狠狠赏他们几个耳刮子!
欧阳卓远轻笑,真如小薛子所说,挥动马鞭,扬长而去,把那小胡子吓趴在地上。
“对下人用得着那么好吗?他们就是骨头贱,你要不狠点摆出架子,他们就不把你当主子,好狗都是训出来的。”小薛子对这套十分清楚,自己就是这样磨出来的,在那些大太监手下出来的,哪一个不是服服帖帖,深的主子喜爱。就连那些大臣,还不是得皇上大发君威,恩威并施才会对皇室效忠。
欧阳卓远不语,小薛子讨个没趣,继续闭眼休息。
虽然没卖那小胡子面子,但是太守府还是要住的,临汾的镇上繁荣一片,熙熙攘攘,哪有上报的情况那样严重?
“大人,臣下盼星星盼月亮的可把您给盼来了!”
欧阳卓远刚到太守府门口,就瞧见一个大肉球滚了出来。
定睛一看,这大肉球有四肢有眼睛鼻子的,还真是一个人!
小薛子拍拍胸口,吓死了,以为大白天见鬼了,平白蹦出个会说话的肉球。
“你……你就是临汾太守冯守成?”欧阳卓远狐疑的看着这肉球。
肉球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来了四五个下人扶着他。
“正是臣下,大人一路劳累了,臣下已经备好了酒菜为大人接风洗尘。”冯守成脸上的肉都挤在了一块,伸出短小粗胖的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小薛子憋着笑,从马上跳下,欧阳卓远一跃,吩咐侍卫安顿马匹,随冯守成进了府。
府中奢华,奇花异草不胜繁多,小薛子皱眉,怕是御花园都没有如此繁多的品种。
这太守府廊亭交错,装饰豪奢极度没有品味,就像是暴发户一般,光顾显露钱财了,摆放装饰却毫不在意。。
小薛子瞧见池中一抹金色一闪而过,好奇的趴在栏杆上。
“云舒,怎么了?”正和冯守成谈话的欧阳卓远停了下来。
“瞧!是红尾金龙。”小薛子惊讶的指着池水。
欧阳卓远好奇的凑过去,疑惑的又看向小薛子。
只是条鱼而已,有这么值得激动吗?
“哈哈,大人,这红尾金龙可不是一般的鱼,十分珍惜难得,放眼天下也不过十条。”冯守成有些骄傲的说。
没错,连皇宫也不过四条,小薛子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欧阳卓远不解的说,“不就是一条鱼,能贵到哪去?我朝河流千万,怎么可能只有十来条鱼?”
没见识!
“据说这鱼来自比华朝更远的国度,千年前,一个金发闭眼的异域人士带入中原,献给了当时大亚皇朝的君王乐正弃,当时这鱼只有两条,大亚君王传召了最厉害的养鱼人细心培养,好不容易才留下了鱼种,后来大亚皇朝衰落下去,此鱼也消失了,直到我朝祖先统一了割据的势力,先皇时,这鱼才被献贡上来,宫中也不过才四条。”小薛子流利的背出红尾金龙的来历。
“这小随从倒是懂得不少。”
冯守成有些错愕,没想到小薛子能如此清楚这鱼的历史。
谁是随从!我才是监军好不好!
小薛子有些气恼被人忽视,但同时又有些得意,他以前就是照顾这鱼的差事,后来才被调入太子宫服饰乔安。
欧阳卓远眉却皱起,心中默数了下,这池中竟然也有四条红尾金龙,想到在临汾边境太守差人送来的八抬大轿和这府中的豪奢,怕是赈灾的事远远不止那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清明节……求一纸评论。T T
☆、11 公公,被困
小薛子瞧着冯守成被众人簇拥着往前走,拉了一把愁眉紧锁的欧阳卓远,脚步轻快的走在前面。
皇上派他监军,只怕是不想让自己打扰他们两人的二人世界吧,自己哪懂什么治水权谋呢?不如玩得开心点,难得出宫一趟。
离开皇宫,一身便衣的小薛子明显轻松愉悦了不少,和冯守成谈天说地,聊得十分愉快。
只是欧阳卓远倒成了一个闷葫芦,默默地跟在他们后面,听见小薛子不时瞧见奇珍异草发出惊呼声,步伐就越发沉重。
“欧阳大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何事如此不愉快呢?来人,把四十年汾酒呈上来。”冯守成坐在欧阳卓远的右下方,抬头瞧见欧阳卓远一副沉闷样,便想着法子讨好上司,“大人,这汾酒可是当地特产,尤其是四十年的汾酒更是难得,怕是皇上也享受不到这酒的醇厚。
正在狼吞虎咽的小薛子和坐立不安的欧阳卓远均是一震。
站在冯守成身后的小胡子躬下腰,伏在冯守成耳边耳语,冯守成古怪兮兮的瞧了一眼上座的欧阳卓远,下巴的肉晃荡几下。
小胡子干咳一声,对欧阳卓远和小薛子欠了个身,脚步匆匆的下去了。
这种事,小薛子见多了,多半这对主仆又有什么猫腻!
果然,门外传来奏乐声,宴客厅的下人都退居一旁,留下空荡的大厅。
“美酒当要配佳人!大人,臣下准备了一些乐舞,请大人酣然畅饮。”
冯守成话音刚落,厅中立刻弥漫了一层脂粉味,但见衣袂飘飘,一队轻纱曼舞的蒙面女子缓缓而入,身后的乐师分成四列,环住这群舞姬。
奏乐人数庞大,井然有序,丝竹管弦一一俱全,舞姬更是环肥燕瘦,柔若无骨,举手之间皆是媚态。
太守府的宴客厅十分豪奢大气,乐师六十四人,舞姬六十四名,加上众多奴仆,却一点也不显拥挤。
八佾舞!竟然是八佾舞!
这下,连小薛子也不能淡定了。
这冯守成还真当自己是土皇帝了!
皇上身边的二号内臣小薛子自然知道这舞的来历。
千年前的大亚皇朝政治严谨,以礼、乐、刑、政治国,万事以礼为先,皇上到平民,乐队舞蹈都有严格规定。
乐队舞蹈以佾为等级,八人一佾,最高是八佾,是皇上的专享。
尽管大亚皇朝早已覆灭,但这个乐队登基还是保存下来,就像八抬大轿,只有皇上能享用!
宸安帝简朴随性,虽然平时没注意这些,但这个制度的确是存在的。
这冯守成是不知还是故意为之?
欧阳卓远忍耐不住,就要起身指责,下方的一个舞姬得到冯守成的眼色,手持酒壶,款款而上,如附骨之蛆的倚在欧阳卓远身上。
“大人,奴家帮您添酒。”舞姬眼中媚波流转,手中虽然在倒酒,但眼睛一刻也没离开欧阳卓远,不断的发出暧昧的眼神。
欧阳卓远自小都是一心向学,从未接触过女子,背后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