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真人如今的怒意是冲谁发的?她跟玄英门的这位重量级大佬好像从未说过话,怎么会得罪他呢?
心里嘀咕着,可看这元婴修士吹胡子瞪眼的死盯着她,何
微澜自然不敢慢待,连忙上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商真人。”
商别离一言不发,视线锐利逼人,只上下打量,何微澜疑惑到了极点。
商别离站在云间,半天才从鼻子里哼出一句话:“你就是那个叫何微澜的丫头?”
“正是晚辈,不知真人找晚辈所为何事?”
“哼!老夫找你没事。就是想看看你这丫头,何德何能惹得我两个徒弟为你打起来,今日一见,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商别离这番话,听得何微澜更是摸不着头脑,什么徒弟?打架?!她只认识这位商真人的一个徒弟呀,而且,她早就“金盆洗手”远离那些花花草草了,争风吃醋的事情又怎么会弄到这位商真人眼前?
想到这,她着实不太明白:“商真人,您是不是弄错了?晚辈只是与楚师兄略有来往,哪里有什么两人打架之事。”
商真人一听大怒:“那子桥呢,你这小女子,难不成不想认账了?冉子桥那个不肖弟子,为了你都要自求被逐,你倒好,想翻脸不认人啊呀。”
何微澜闻言瞠目结舌。
冉子桥也是商别离的弟子?!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关系弄得有些发懵,随后仔细一想,何微澜的记忆里确实如此,只是一直被她忽略掉了。
冉子桥毕竟是近日才冒出来,她还未来得及把几人的关系真正联系在一起。
想到这,她顿时有些心虚起来,而她的表情也马上被对方看成是羞愧难当的表现。
商别离越想越是愤怒。像他徒弟这么出色的人才那是百年都难得一个,他平日里对两个徒弟视若珍宝,自然不容别人薄待,谁料竟被个小丫头当野草一样对待,他这当师傅的也跟着丢面子。
何微澜弄清楚了几人关系,这才有些明白这位商真人的来意。
冉子桥与楚淮南之间大概是起了争执,原因或者是,冉子桥回来后听了些八卦流言,以为楚淮南跟她之间不清不楚。
商真人关心徒弟,自然就想来观察一下她这“妖女”。当然,也不排除,这位脾气火爆的元婴修士一怒之下,想彻底收了她这从中作祟的妖女。
想到这,何微澜心中一凛,态度诚恳地道:“真人息怒,晚辈方才一时情急,忘了冉师兄也是真人弟子,晚辈自然是认得冉师兄的。”
“哼!认得就好,那老夫来问你,你可否愿意嫁给子桥?”
商别离直白的话让何微澜顿时僵住了。
这师徒俩可真像,都是做事爽快的人,爽快固然很好,但用在当下,又让她如何作答?
作者有话要说:预计下章了结此事,很快就要进入下一阶段了
意料中的结果
嫁给冉子桥?对如今的何微澜来说;那是绝对不可发生的事情。
可问题是;她现在到底该如何回答才是最好。
商别离问是问了;可他就真希望自己嫁给冉子桥?看他对自己如此不满;这问题的答案不言自明。但;她若说不愿意,这位护短的商真人恐怕也不见得高兴。
她这一犹豫;商别离自然看出来了,冷笑一声:“哼!老夫算是明白了;子桥对你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你这丫头真是狡猾!”
“真人,此事关系晚辈终生;自然需要慎重考虑。”何微澜眨了眨眼睛。
商别离愣了一下;才道:“子桥一表人才;心思单纯,又是老夫的弟子,哪里还用得着考虑。”
何微澜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元婴真人说话真是直白,如此推销自家徒弟,难不成真希望她答应这门亲事?
何微澜想了想,却有了主意:“真人,虽说修炼界不拘凡俗之礼,但晚辈的亲事至少也要问过姑祖母才好再做决定。”
商别离摆了摆手:“先不说雨英,你只管说自己愿不愿意。只要你答应了,老夫自然有办法说服你家长辈。”
何微澜闻言皱了皱眉头,看来拖是拖不了,她把前后因果想了一遍,郑重其事地对商别离道:“请真人赎罪,这门亲事晚辈不能答应。”
“哼!果然如此。那好,你告诉老夫,为何不愿答应?”商别离吹吹胡子,冷笑连连。
还不待何微澜回话,商别离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更沉:“丫头,你该不会心里还有别人吧?”
何微澜立刻大窘。幸好她不是真正的何微澜,被一个一面之缘的长辈追问自己的私事,这种感觉不是一般的怪异呀。
“子桥对你一往情深,至于淮南……”商别离却沉吟片刻,然后又道,“虽然老夫很不看上你这丫头,但我那两个徒弟对你却是情有独钟,也罢,今日老夫就带你去他们面前,亲自做个了断,也省得他们二人整天一副疙疙瘩瘩满腹心事的腻歪模样。”
商别离越说眼睛越亮,认为自己想出的这种主意真是太好了。
于是,毫无反抗能力的何微澜被他一下子就带到了折柳峰,甚至没来得及解释自己与楚淮南是纯白的友谊关系。
折柳峰上,楚淮南与冉子桥两个堂堂筑基后期的修士,每人拿着一把重达百斤的特制陈铁扫把,一下下地扫着树林中永远都扫不完的落叶。
“淮南,你知道我最不喜你哪一点?”沉默中的冉子桥突然开口。
楚淮南心中一紧,嘴唇微抿:“淮南不知。”
“就是你拖拖拉拉不干不脆的性格。”冉子桥干脆把扫把一扔,浓眉紧皱,转过身来面向楚淮南道,“你重情重义,敏感多思,本不是坏事。可你偏偏不该自以为是。师兄我比你长
了将近二十年,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所以,不需要你来照顾,更无须你所谓牺牲自己,维护我的自尊。”
“况且,你以为自己这样做就天下太平了?你明明知道,我若知道事情真相,定会朝你大发雷霆,你最后还是这么做了,不是愚蠢又是什么!”
楚淮南连忙解释:“二师兄,你听我解释,没用心修炼是我的错,可这也是我本性如此,散漫随意惯了,而且……”
他想起当年偷听二师兄讲话的事情,立刻顿了一顿。
“而且什么?因为我对你心怀嫉妒,唯恐你超过我吗?”他隐隐藏藏的话反而被冉子桥一语道破。
楚淮南低下了头,半响才道:“二师兄,当年,我听到你对三师兄说的话了。”
冉子桥愣了一下,才道:“你是说,你听见我跟暮尧说的话?哦,是那次呀。你听到我抱怨,所以就开始懒惰,对修炼失了兴趣?”
“嗯,我听见二师兄说讨厌见我,讨厌听我夸耀修炼的事情,所以……”楚淮南低声说道。
这件事情藏在楚淮南心里已经很久了。除了叶奉之,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他也从未跟任何人说起过。
每每想起,那些话都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正是因为这个,他甚至还一直迁怒于叶奉之。
楚淮南原本以为二师兄听了这话,会怒吼会沉默,却唯独没料到冉子桥反而大笑了起来。
楚淮南不解地抬头,他已经很少见二师兄如此开心了,自从那日之后,每次见面之时,楚淮南总感觉心里别扭,不停地猜测着二师兄心里到底是如何看他。
一旦心里有了裂痕,师兄弟间相处得就越发怪异起来。
“怪不得有段时间,你看见我扭头就跑,原来是因为这个呀。”冉子桥显然也想起了那段记忆。
等笑完之后,冉子桥才道:“你必定是听了一半就跑了出来。我是说过我讨厌你,不喜欢你,但最后我对暮尧也说过,正是因为你在,我才会加倍努力地修炼。”
“因为,我才是你们的师兄。”冉子桥最后一句,说得严肃无比,一直都是火爆性格的他此时却显得格外稳重,也让楚淮南不禁想起了小时候。
那时候,在他的心里,二师兄就是这样,一直都是楚淮南身前强大而不可超越的目标。
“淮南,师兄不是圣人,有七情六欲,我承认我嫉妒你,连离开宗门八年也是因你而起,但是我相信,只要我努力,我是不会被你超越的。”
“二师兄!”楚淮安欣喜万分。
“所以,你也要加油,至少不能让已经不在的楚南乔失望。”冉子桥看着眼前的翩翩少年,有些感慨地说。
“放心吧,师兄,我会的。”多年的心结被彻底解决,楚淮安感觉格外轻松。
“这样就
好。”
冉子桥一样心情愉悦,但很快,他又想起一事,严肃地道:“不过,你记住,微澜的事情,我是不会退让的!”
楚淮南一愣,微澜?何微澜吗?师兄说的是什么?完全状况外的楚淮南刚要追问,林中已站立了两人。
见方才一怒而去的自家师傅带着何微澜又回转回来,这俩师兄弟面面相觑,搞不清楚状况。
冉子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马上迎上前来,无视自家师傅的黑脸,对何微澜道:“微澜,你没事吧?”
商别离老脸通红,怒道:“冉子桥,你这不肖弟子,你师傅我还能吃了她不成!”
这场面有几分滑稽,置身事外的楚淮南闻言立刻偷笑起来,而商别离快被两个不争气的徒弟气疯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何微澜望着冉子桥关切的眼神,低头不语。
“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今日就把话说个明白。何丫头,你到底是选子桥还是选淮南?”商别离面容一整,盯着她道。
何微澜抬起头,看了看冉子桥,又看了看楚淮南。冉子桥虽面色如常,眼神中却充满了期待和一丝不安,而楚淮南先是不解,复而又明白了什么,眉头紧锁,看了看自家师兄又看了看何微澜,似乎在担心什么。
被三双眼睛紧迫逼人,何微澜感觉心理压力巨大,她咬咬嘴唇,半响未言。
见她半响不言,商别离有些不耐烦了,加了一句:“放心,我商某人的徒弟绝不是那种拿不下的软弱之辈,丫头,只要你做了决定,无须担心日后有人再纠缠于你。”
这二选一的难题彻底摆在了何微澜的面前,而且根本不容逃避。
何微澜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僵硬一笑:“我两个都不选行吗?”
“不行!丫头,有老夫在,你今天必须从他们选一个出来。哼!莫非你还想什么齐人之福?”商别离对何微澜成见很深,若不是自家徒弟死脑筋,无论哪一个他都不愿意给。
商真人气得口不择言,连齐人之福的不恰当比喻都说了出来。
“师傅!您弄错了,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楚淮南在一边突然道。
“哼!你别以为你瞒得了师傅,吴为长老跟老夫提过,你对这丫头甚是维护,不是喜欢人家是什么,顾忌太多,哪里还算得上男人。放心,你二师兄是老夫的弟子,绝不是那种一旦被女人拒绝就活不下的蠢货。”
商别离对自己的小徒弟先是一顿数落,最后一句话却是看着冉子桥说的。
楚淮南摇头苦笑,如今师傅认定他喜欢何微澜,不管他如何解释都会被当成是对二师兄的避让。二师兄方才之语,恐怕也是误会了他们的关系。
他们师兄弟才刚刚和好,如今……楚淮南不敢想象旁边之人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何微
澜也沉默了。
选冉子桥的话,有他师傅作证,她以后再想反悔那是毫无可能,而选楚淮南,她既不喜欢对方,对方似乎不喜欢她;对她来说,这是唯一也是最好的选择。况且楚淮安清楚她的真实身份,先过了眼前这关,以后商量也是容易。
只是,她把目光投向冉子桥时,对方期待、紧张或是不安的眼神让她不由得心中一痛。是何微澜身体本能在作怪,她右手捂心,脸上带了几分痛苦之色。
商别离这样做,可能是利用她来彻底了结师兄弟间的某种心结,所谓破而后立正是如此,而实际上,商别离此举也算间接帮了她一把。
虽然作为这段感情的一个旁观者,她很同情冉子桥,并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伤了冉子桥。
因为这个男人内心有多喜欢何微澜,有多骄傲,在她拒绝之后,就将承受多重的打击。
就在林子里静寂一片的时候,冉子桥突然站了起来,一言不发,转身朝外面走去。
何微澜张口欲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商别离则冷笑一声,大声道:“子桥,你连面对失败都不敢吗?”
冉子桥顿了顿足。何微澜的沉默让他从满心期待变成怀疑不安,直到最后彻底绝望。
很多时候,沉默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昨日他还在欢喜着情人归来,重叙旧缘,可如今……
他不明白山盟海誓的情人为何一朝变色,而且,他也不想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只觉得身体里的血在沸腾、在尖叫,若是不赶紧离开此地,他怕他会彻底失控。冉子桥大踏步地往走,耳朵里听不见师傅的大声斥责,和小师弟的解释。
商别离怒吼道:“让他走,老夫没这么无用的徒弟!”说完,调转方向就走了。
楚淮南只得止了脚步,看看两边,左右为难,最后还是去追自己师傅去了。
何微澜站在原地。
林中清冷无比,寂寥如冰。
她担心的问题已经不再是问题。无论原因是什么,她在他师傅面前拒绝了这门亲事,骄傲如冉子桥,是不会回头再问的。
过程虽不完美,但结局正是她想要的。
何微澜捂住发疼的胸口,轻声道:“这样对他最好,你已经死了,眼前他可能暂时会痛苦,会伤心,但以后,他总会找到另一段幸福的。”
这样说着,胸口那奇异的疼痛竟渐渐消失了。剩下的究竟是酸涩还是怅然,何微澜也说不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冉哥哥失落了呀……
进阶与赚钱
十年的光阴;对于一个普通的女人来说;也许意味着她生命中最最美好的一段年华。
而对于如今的何微澜来说;十年的光阴在她的脸上却并未留下多少痕迹。望着铜镜中那张依然美艳绝伦的年轻面孔;何微澜微微感慨。
若没有这段古怪的经历;她依旧还是那个曾经的都市女子,十多年时间过去;她应该早已结婚生子,青春不再。
而她的父母此时也应是两鬓斑白了吧。想到这;她心中一痛;扭头走出了修炼室。
十年的光阴,在无忘的身上;也未留下丝毫痕迹。看;还是一脸臭屁地在小白炫耀它曾经的辉煌。眼前这有些滑稽的景象很快便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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