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
只能劳烦市场部的小妹帮忙送一送。但小妹说:“周总正在会议室和人开会呢。顾姐你迟一点送过去也可以的。”
公司事多,每个都忙得陀螺似的转个不停。顾馨兰一边搭手帮忙,一边在心里思量回到家得把电脑好好整整。把那个页面找出来,哪怕强压着恶心也要看下去。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啊,哪能糊里糊涂蒙头蒙脑说结婚就结婚,说分手就分手。她顾馨兰虽然是剩女,却也是圣斗士的圣。有道是三十风水轮流转,或许不需过个十年,她也能等到个梁冰过一把春天的瘾。
“顾姐,你的电话。”
顾馨兰拎起电话才想起自己手机关机,于敏正没法跟自己联系。想来是秉持他一直以来的风度,公私分明的于敏正拨打了顾馨兰的办公室电话,并在线的那头温情脉脉的说:“馨兰,我到了。我,很想你。”
这只猛虎的爪子啪的一声将顾馨兰仟疮百孔的心挠出个大洞,流出汩汩的鲜血。她恍惚 的持着话筒,不能说一个字,当然也就没有看见一只纸箱不左不右正好砸向她的身体。纸箱厚,沉,装满了纸。砸得她嗷的一声倒地。痛怕什么,顾馨兰想,还好她终于不用接那个该死的电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新宠,多更快更。
、3
但一个公司都响着市场部小妹那惊骇的喊声:“顾姐,你可把你先生给吓坏了。他在那边一个劲儿的问你好不好,人怎么样?喔,让你赶紧去医院,给他爸妈或是弟弟打电话,让他们开车来接你。顾姐,你手机呢?赶紧充上电,否则你先生找不到你。”
顾馨兰被“先生”这两个字反复刺激到几乎要大脑充血。她忍不住低吼:“我还没结婚呢,先生。”呵呵,这两个字分明是她自己在公司喊出来的,前几个月于敏正外出公干,巴巴的从厦门带了些素饼回来。东西太多,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精神。顾馨兰一口气把饼拎到公司。人人都问“谁给的?”她但笑不语,不一会儿就有“先生”两字传出。不否认就是肯定了。当时比蜜还甜的一件事,如今象左右两记耳光扇得顾馨兰无法招架。有同事在起哄:“哎哟,还不好意思呢。”
那箱书正正的砸到顾馨兰腰上,她疼得吱牙咧嘴,连辩白也说不出一句。这事闹得这样大,连正送客出门的周雷也晓得了,周雷,一看就是坏良心的资本主义剥削家的代表。看见顾馨兰这副窘样,非旦没有半分同情,反而是笑得眉眼俱开,十分欢畅。
“周大姐呢,快点叫周大姐进来。”周雷大喊。
周大姐是此地的清洁工,生得是膀阔腰圆,一把气力。
“来来来,快点把顾小姐背到我车上,我好送她去医院检查。”顾馨兰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在周大姐背上并送到了地下停车场。这一路上,都有人在好奇的盯视。也有人不怕死的问道:“周总,你这是”
周雷摊开手,好脾气的解释说:“员工受伤了,我送她去医院。喔,请周大姐帮忙搭把手啊,省得被人说是性骚扰。”
顾馨兰在这间大厦工作五年,认识的人不说是全部,至少也有一半。这上下谁不知道,飞轮公司的顾小姐温和斯文从不论人是非。可现在瞧瞧周雷说的,好象她,她顾馨兰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一股浊气上涌,人却被周大姐砰的一声扔在周雷的汽车后座上。奥迪A4,与于敏正同款。车厢内简洁干净,与于敏正从前一般无二。但自从她入驻,在于敏正的车厢后座就多了些杂物,有时是玩偶,有时是女人的香水瓶。顾馨兰说:就这叫随时宣告我的存在。很愚蠢是吧?有人从不有此作为,那女人,于敏正的前女友,只是淡淡的在网页上写道:正,我等你归来。
或许在别人眼里,她顾馨兰才是真正的前任,是闯进他人感情的第三人。她的存在,譬如尘埃。充当的是什么角色,泄欲者?这三个字真正让她羞愤欲死。毫无意识的,她的头在后窗玻璃上轻轻撞击。车子慢下来,周雷从后视镜不断的窥视她的脸色。眼泪毫无止境的顺着她干涩肿痛的眼眶向下滑落。这个人是她老板,顾馨兰想,她不能在失去恋情之后,再失去工作。
“周总,能麻烦你送我回家吗?不用去医院,我休息半天,明天一定准时上班。”
都市女郎哪有这般娇嫩欲滴吹得弹破。一觉之后站起来,又是响当当的一条好汉。
书上都是这样说的,而她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路好走。
想她从前总觉得人生光明,处处鲜花着锦,原来都只是因为有了于敏正的原故。好日子过得太久了,久到她已经遗忘从前宅在小房子里,无处可去,无人可寻的窘境。因为处处都有恋爱,人人都有恋爱。恋爱不仅是荷尔蒙升高,也意味着她在世人的眼中有了新价值,她将成为妻子,母亲,儿媳,嫂子,或是弟妹。这些角色都是用书本课业金钱买不来,却在她们这种平凡女人的眼里,有着与事业同等重要的价值。就象是瓶子外层的珐琅色,分明只是有形状的一堆泥巴而已,但正因为有了这层颜色,就成了无价之宝。
她偏偏喜欢这样浅薄,没有境界的快乐。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必拒绝张则。张则在前女友事件爆发之后,于十天之内,足足轻了五公斤。
“馨兰。”在离去之前,他最后说道:“我是有错,错在我心软不知如何拒绝对方。可是我对你至诚一片。馨兰,爱情不可能存活在真空里。细菌是活力之源。”
车子停在医院。那些身着病号服的细菌携带者从车边飘过,有人重重的吐痰,有人在大声咳喘。
“来,要我抱你出来吗?”周雷站在车边。
“不,”顾馨兰下意识的躲到车里边,她的妆全花了,露出的是一个老剩女憔悴的脸色。周雷没想到在这种时候顾馨兰还在耍小脾气,不由得噗的一笑,狼爪就伸进来了。
“还是我抱吧。”
顾馨兰如何敢,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出了车厢。她的腰比刚才略好些,但一扭动不禁就疼得吱牙咧嘴。周雷刚作势虚扶一扶,顾馨兰立刻就搭上来,几乎是半边身子靠上去。看来是真疼啊。自顾馨兰进了公司,周雷这还是第一次和她靠这么近。虽然她哭得这么狼狈。但还好,既不是熊猫眼,也不是红鼻头。白净素洁的一张脸,精致秀丽。神情间略有些恍惚,叫她坐着就不会站着,叫她排左边就不会排右边,叫她看诊她就直直的往里进。
“嘿 ,那是儿科。”周雷憋着笑喊道。
“是吗?”顾馨兰茫然的抬头。很像他一年多以前,把她从大厦的楼梯间捡到的样子。那时她所在公司于一夜间倒闭,连老板也人间蒸发。公司的员工,气极败坏,为了被拖欠的工资拿桌子抬板凳对着空荡荡的办公室想讨个说法。人一旦乱了,各种不规矩也就出来了。于是有人开始拆空调,有人开始抬饮水机。在这一片混乱里,路过此地的周雷看见有一个姑娘,模样很娴淑的样子,静静的站在不远处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一个大胖子冲上前试图揪她的衣领骂道:“顾馨兰,你是财务,你说公司帐上到底有没有钱,是不是被你们这些人私吞了。”
这个叫顾馨兰的女孩儿顺势一躲,周雷不记得自己为什么看不顺眼,嘴里嚷嚷着上前说道:“哎哎,怎么打人呢?”
他们就是这样认识的。再后来,她成了他的财务。当他允诺给她这份工作的时候,她脸上的神气就与今日一般无二。
分明是心不在焉毫不在意,但嘴里却说着万分客气的话:“周总,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太感激了。”
巴拉巴拉的一长串,长到令他皱眉耸肩说:“你写封感谢函给我吧。”
她这才闭嘴,尖尖的下巴上翘,显示出一副自尊心受到伤害的样子。
是谁?是谁让她这样伤心,在她的年纪,不过是为了男人。
男人。
哈。
周雷向正在被护士扶进诊疗室的顾馨兰挥手。当着众人的面,再三向她拍胸膛表示,他是个男人,在她不在的这段期间,他很可以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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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诊断结果是:轻度扭伤,卧床休息一到两天。当然理疗是少不了,一张单子递过。顾馨兰一咧嘴,人被已经被顺护士出来。骨科,全市最好的骨科,人多着呢。挤得是过山过海。她这才反应过来,自进医院到诊病到出门,从头到尾,她都享受到一把特权待遇,凭什么?周雷小心翼翼的接着她,咧着嘴笑道:“咱有熟人,咱的前女友。”
他还真没说谎。一个娇俏的女护士一手玩着垂下的刘海,一手扯扯周雷的衣领,对准他妩媚的一笑,周雷在女人耳边说了几句絮语,女人顿时眉花眼笑娇嗲的说:“哄我吧,你哄我我也是高兴的。”
这才是女人,玩得起,放得下,拎得清,断得明。哪里像她顾馨兰这根木头,为了几段文字就纠结得要生要死。面相难看,气度狭小,在人生这条漫长的路上,她执意要扮演青春美少女的纯情剧目。装嫩?喔,她没有这个本钱。
顾馨兰乖顺的跟着护士去理疗室,周雷有意落后一步调笑说;“我为了你可是牺牲了色相。你先去啊,我得去见个客户,晚点来接你。”
顾馨兰哪敢,连忙推辞。
“见外了吧。”周雷瞪了她一眼就扬长而去。
护士,也就是周雷口中的前女友似笑非笑的盯着顾馨兰看。她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只觉得浑身上下俱不自在。结结巴巴的解释说:“周总就爱看玩笑,我是他的员工,谢谢你喔。”
护士哪肯接这个腔,从樱桃小嘴里吐出一行字:“他是极有风度的人,就算再见面也是朋友。”
顾馨兰听得刺心,总觉得意有所指。在这个倒霉的周一,她所能做的一切就是沉默,再沉默。直到把心中的这块腐肉割去重生。需要多少时间呢?顾馨兰茫然的仰躺在病床上,任人上下其手,不晓得自己是否有足够的灵性在一周之后坦然面对于敏正,轻描淡写的说:谁没有过去呢?再见面也应是朋友。敏正,我愿意站在你的身后,支持你,让你依赖,因为我爱你。
这才是最佳台词,得不到他的心,且绑住他的人,让他左右为难,摇摆不定。守住自己,冷眼旁观,看他能挣扎到几时。时候到了,抽身走人,陡留一地狼籍,做一颗在他心头永远滚烫的朱砂痣。
阿九就是这样对付渣男的。作为阿九的最佳闺蜜,顾馨兰见证了阿九冤如传奇般的恋爱史。手起刀落端的是利害非常,那些手段,她不是不晓得,不是没有见识过,只是心疼自己这素白的一只手,难道真的要在爱情的名目下,染上些不干不净的腥红。
顾馨兰做好理疗,起身道谢。慢慢的扶墙走到医院大厅,找张椅子坐下阖目想了一下,这才给手机换上备用电池。
信息,电话,大约有十一二条,其中一半都是来自于于敏正。那些关心啊,爱啊,都不及真真切切听到他的声音更让人心里踏实。才响了两声于敏正就接了。
“馨馨,你怎么样?是伤到哪里?看了医生没有?医生怎么说?是理疗,还是在家休息?”
顾馨兰没有回答,医院大厅有叫号,此起彼落。
“你还在医院啊?呆会怎么回去呢?”
“我没事。”顾馨兰没有想到在经历过这些以后,她对于敏正说出的是这三个字。是不是以后她都得这样说下去,前女友是吧?在网络上暖昧,互示爱意与忠心是吧。啊,我没事,只要我们能在一起。不,不,她做不到。
顾馨兰哽咽了。“敏正,你在哪里?”
“厦门啊,项目在这里。”
是项目还是女人?顾馨兰心里针扎似的,还没开口质问,电话就断了,一条信息立刻游进来:正在谈判中,稍后联系
贤妻淑女做久了,顾馨兰说什么也做不出撒泼的姿势。
她呆了一阵,自己打车回家。家,自从与于敏正同居,她原有的房屋就已经退租,私人空间也退化成无。在这个城市,她能回去的除了阿九那里,也只能是于敏正的住处。三室两厅,地处高尚地段,绿树成荫,出入者虽不是非富即贵,却也是中产以上。于敏正的房子在七楼,正对着中庭,一个腰子型的游泳池嵌在花树中央。映着一汪水亮闪闪的荡漾在日光下。静谧无声,偶而有鸟鸣与犬吠滑过。站在七楼的阳台上,看小区里的人以近乎耳语的姿态密语携行。这幕场景,原是顾馨兰的最爱。那些为了谋生而不得不承受的喧嚣,繁杂通通被隔开消逝不见。这是一个新世界,对于顾馨兰来说,在这个世界里,她以为她可以为爱郎洗手做羹汤,效画眉之乐。
然而直到黄昏渐落,阳台的摇椅都没有盼来顾馨兰。自欺是不行的,书房的电脑大开着,她呆坐在贵妃榻上,没有,什么都没有。她没能找回今早的网页,更不知去哪里搜索于敏正的秘密。一个陌生的网友在被求助之后说:最简单的办法是把电脑交给高手。啊,顾馨兰记得有一个是这样做的,那人姓陈,名冠希。
这是她的世界,干净,明亮没有沾染一丝污秽。墙上挂的画,是原野芳草,壁上挂的灯,是莹黄的花枝。地板用的是朱红,光可鉴人。壁上是满架的书,墨香扑鼻,于敏正是书法爱好者,每一月他定会抽出一天什么也不做,在书房的大桌上临字。每当此时,顾馨兰就会在一旁的贵妃榻上手持一卷静静的守望。看他光洁的额头上四散的碎发,看他凝神扼腕,看他在最不经意时回过头来对她安然一笑。而最让顾馨兰怀念的,是手机骤然响起,没有半分预兆,于敏正一边书写着这世界上最最古老优美的文字,一边稔熟的用绝对商业的语言谈论起“利润,税金,关系。”
每当此时她总是在一旁偷笑,兴致来了,也会在他眼前跳舞。不是艳舞,她总归是羞涩的。于敏正曾笑话说:哪里是在献舞,分明是一只白兔在邀功。
白免耳长,掩起耳来就可以什么也听不见。
顾馨兰最会装聋作哑。靠着这桩本事,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她都能撑过去。
骗谁呢?顾馨兰嘲笑自己:什么不记得网页,什么向网友求助。一个做财务的人,扫一眼就知道数字错在哪里,怎么可能连自个儿的男人在什么地方吐露真情都不知道。
不就是于敏正的QQ空间吗?空间有密码。而她既不打算试,也不打算把电脑抬出去修。
在这一夜,顾馨兰手势熟练的为于敏正的电脑重装了系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