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章 希望和失望
“这不可能，功法呢？为什么保留在玉简中，而用兽皮记载这些垃圾东西，谁关心他妈的古大陆的事情，谁关心兽化武者、术士的历史，我要功法，不要这些！”
秦凌云大声吼道，情绪剧烈波动，不时爆着粗口。之前还赞扬这处洞府主人的他，如今恨不得将洞府主人拉出来掐死。
宋坤、唐风、谷汀兰的样子不比秦凌云冷静，只是表现的方式不同而已。
“冷静一些，我们……”
“冷静有屁用，我要功法！”秦凌云突然发狂，用力一扯，要将手中的书籍撕碎，不过这些兽皮非常珍贵，岂会被轻易毁坏。
看到没有破坏手中的书籍，秦凌云愈发疯狂。这些书籍保持的越完好，他的心越痛。一下两下……秦凌云不停的尝试，最后甚至使用玄器，全力攻击，还是没有破坏到书籍。
宋坤、唐风、谷汀兰面露骇然，苏衍则心中冷笑，这些书籍要保持至少数十万年，如果一名三劫灵师都能破坏，其能完好保存下去。在如今的中洲，三劫灵师都不是什么少见的人，更何况在古大陆时期。洞府的主人实力超越不死境，其制作的这些书籍，岂会被三劫灵师毁去。就连苏衍自己也不敢自信的说能毁去这些书籍。
秦凌云的疯狂感染了宋坤，随后，宋坤也加入其中。
终于，秦凌云、宋坤两人发泄完毕，他们毕竟是三劫灵师，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刚刚只是有天际云端跌落，一时想不开而已。
“冷静一些，还有两个房间，说不定能找到珍贵的功法。也许藏书阁中的这些功法都是用来参考的，洞府主人真正的传承并不在这里。而其传承，一般使用的都是兽皮。”唐风说道。
谷汀兰的表现也很好，至少比秦凌云和宋坤冷静，她也开口道：“除了两个房间，还有兽域呢，我们已经学会了兽域的语言，离开之后，我们去兽域的那些石碑处，说不定能找到一些功法。另外，不死境强者他们不可能为了兽化功法，所以，我们还可以去他们准备前往的地方探查，不用和他们冲突，就能找到我们需要的东西。”
唐风的话给了秦凌云和宋坤一点微暖和希望亮光，那么，谷汀兰的话则给了秦凌云、宋坤真正的希望。两人之所以如此失态，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将所有希望放在洞府中。至于和不死境灵师争夺，两人其实也知道不可能，去了必死，那只是没有希望时的选择。一旦有希望，谁会愿意选择那条路。
对于接下来两个房间，秦凌云、宋坤不完全抱希望，这里是藏书阁，按理说应该保留了所有功法。此外，进入洞府后，五人就知道洞府的主人已经离开了。原因很简单，洞府的禁制大开，同时，洞府内每个房间的禁制也开启了。
如果洞府主人在，他可能开启外门的大阵，却不会开启洞府内的禁制，哪怕他要闭关也是一样，顶多再开启闭关房间的禁制。只有外出的时候，他们才会开启所有禁制。这样即便有敌人来袭，也可以为他赶回来拖延时间。
一般涉及自身传承的东西，强者都会带在身上，而不是放在洞府里。所以，这处洞府中保留有气传承的几率很小。
如今，只剩下可能存在的灵药了，然而，灵药只是可能，即便有灵药，也不一定对晋级不死境有帮助，说不定是不死境灵师所用的灵药。
不过，谷汀兰的话提醒了两人，即便洞府中没有，也可以去探索兽域其他地方。以前不懂得语言，无法看懂石碑、书籍上的文字，现在不同，兽域这么大，怎么可能找不到其他传承。再说，兽域中肯定也有类似的洞府，不是所有洞府主人都会用兽皮记载历史、地理之类无用的东西。
最后，还有不死境灵师的目的。以前，秦凌云和宋坤都进入了一个思维定势，想要夺取有价值的物品，必须和不死境灵师战斗。谷汀兰的话提醒了两人，甚至也提醒了苏衍和唐风，大宗门不死境灵师不可能为了一些功法，这些大宗门拥有整个中洲最完备的功法传承，此外，当初第一批探索兽域的不死境灵师也大多来自这些大宗门，要功法，那个时候早就得到了。
现在唯一能让不死境灵师出手的，最大的可能是五品灵药，或者其他炼制不死境灵丹的灵药，而不是晋级不死境的灵药。
这样一来，完全可以等他们离开，再去寻找功法。实际上，四人目前最看重的依然是功法，这是根本，没有功法，除非自己创造功法，不然不可能晋级不死境。至于灵药，只是锦上添花，或者别无选择时的选择。而且，找到不死境灵药的几率比找到功法的几率小很多。
苏衍、秦凌云、唐风、宋坤深深看了谷汀兰一眼，没想到她连这个也想到了。之前，她可是一直坚持和不死境灵师血拼，现在，却走出了思维定势，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这些书籍你们谁想要？”苏衍再次开口。
秦凌云四人知道这些书籍的珍贵，但是，书籍最大的价值在于记载的东西，而不是书籍本身，显然，这些书籍中记载的东西对四人无用。
“想要就用贡献值买。”秦凌云道。
“好，我出一点贡献值，买下所有书籍。”
秦凌云道：“一点太少了吧？”他看向其他三人，希望他们抬价，三人却不理会。他们已经看出苏衍势在必得，抬价只会减少苏衍的贡献值，最后在灵药分配上，导致秦凌云一枝独秀。
苏衍不在乎灵药，看上去也不想要灵药，但是他们需要，所以需要苏衍的贡献值和秦凌云保持一致。
最终，秦凌云也没有抬价，刚刚捡起一些希望的他，不愿意为了这些东西放弃另一个希望。
“苏兄，你要这些书籍做什么？”唐风问道，谷汀兰也眨着眼睛，看着苏衍。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看到四人茫然不解的样子，苏衍突然哈哈大笑。大笑之后，又是无穷的感慨。大世界的资料，对很多散修来说完全无用，但是对一些宗门来说，却异常珍贵，因为宗门最珍惜这些资料，往往某些时候就能用到。
想到这里，苏衍不由得对散修的命运感到惋惜。散修之路太难太难，曾经，很多散修奋斗一生，或者为了长生，或者为了争一口气，或者为了不让散修如此艰难，或者为了子孙后代不用像先辈这样艰难。
前两种人修炼一生，有的成功了，更多的失败了。渐渐地，他们的传承再次消失在岁月中，成为后来散修寻找的宝地和秘境。
第三种人发下宏愿，其志甚大，建立散修联盟，让散修不至于那么艰难。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一些散修联盟因为内部松散、管理混乱等结构问题，消失在岁月长河中。一些散修们成功了，建立起一些散修联盟，并且将之发展壮大，这种势力典型的代表是中洲第一档次的天空之城，中洲第二档次的万流联盟。他们曾经是散修的天堂，但是，秩序和传承，渐渐的产生了新的利益群体，随后，他们也和其他宗门没有什么两样，虽然不像其他宗门、家族那样排斥散修，不再像以往那样轻易容纳散修。散修在这些势力中，也渐渐不被信任，不被重视。
第四种人，也是散修中最多的。他们没有前两种纯粹，也不像第三种人拥有那么高的志向。或者说，前两种人，前三种人，经过一些磨砺，渐渐的变成第四种人。他们建立起了自己的家族，或者和同伴建立起一个宗门。
实际上，当今灵师界，九成以上破凡境势力是散修直接创建的，七成以上区域第三档次势力、区域第二档次势力是散修直接创建的。五成以上区域第一档次势力是散修直接创建的，三成以上的中洲第二档次势力是有散修创建的势力渐渐发展上来的。
如果追根溯源，甚至可以说，九成九的势力都是由散修创建的。比如钟家，钟祖当初何尝不是一名散修！
然而，即便有这么多优秀的散修出现，散修依然是灵师界最底层的人。也许因为一些势力的缘故，某些年代，散修的生存状况有所改变，但是，这种改变源于很多强者的施舍，一旦强者改变，散修的境地也会再次改变。
“也许该为散修做些事情。”苏衍思索着。他当初也是一名散修，如果不是师父的缘故，也不会拜入听风谷。如果不是得到混元门的传承，他如今的成就，和比不上一些散修。实际上，在大宗门眼里，区域第二档次势力，和区域第二档次势力看先天境势力有何两样，都将其看成散修。
然而，这种事情何其艰难，更何况，他如今有了心理依托：听风谷。又怎么可能再创立一些其他势力，再说，他也没有时间。
突然，苏衍想起了灵苑，和上一世的学校差不多，或许可以让所有散修灵师进入灵苑。但是很快，苏衍又摇摇头，两者完全不同。上一世学校之所以可以存在，并且以海纳百川的姿态开放，关键在于它们是为了教授知识，传承知识，而不是为了自身的统治。
灵师界不同，想要修炼下去，只有占据更多的资源。即便灵苑拥有最好的功法，以开放的姿态存在，但是没有资源在，也没有用。
首先，灵苑这样做肯定遭到旧有势力的挤压，将这个问题抛之不提，随着灵苑的发展，灵师越来越多，必然导致平均资源越来越少。这个时候，灵苑将有两条路，一条是继续保持开放，学有所成的灵师可以离开，一种是渐渐变成和其他宗门、家族一样的势力。
后者不提，如果是前者，自身培养的优秀人才渐渐离开，它又如何能在灵师界中战局更多的资源。恐怕最终会渐渐沉沦，然后被大宗门灭去。
而留下优秀灵师，又必然导致一个个小团体，小利益群体出现。最终要么分道扬镳，要么还是变成宗门类似的封闭性质的势力。想要保持开放性，必须有一位强者保护灵苑，其次，还需要这样的强者愿意让灵苑继续以这个姿态开放下去，显然，这样不现实。
最终，灵苑要么变成宗门、家族这种封闭式的势力，要么被毁，想要存在，又还是开放性质，除了依靠强者以外，似乎只有类似封魔之地的灵苑一条路：为大势力提供人才。
然而，这又涉及到其他东西，为大势力提供人才，也毕竟是优秀的人才，那些不优秀的呢？和如今的散修又有什么两样。
说到底，无论哪个世界，资源分配，乃至其他东西，都是以金字塔的形式分布的。永远都有一群底层人存在，因为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存在真正的绝对公平。只要有差异，随着时间发展，依然会有上下、强弱、贫富之分。
说起来，封魔之地的灵苑作用，和上个世界的学校作用差不多，都是为更上一层提供人才。灵苑只能让更多人接触修炼，接触灵师界，但是，却无法改变灵师界最底层灵师的生存状况。
“苏衍，苏衍，你在想什么，该走了，去下一个房间。”秦凌云叫醒苏衍。
苏衍摇摇头：“没什么。”
离开之时，苏衍心生感慨，或许散修只能靠自己。他本来就不擅长这类事情，也想不出完美解决的办法。实际上，从刚刚那些思绪中，苏衍已经明白，就算完全公开功法，拥有数之不尽的修炼资源，因为灵师个体的不同，最终还是会导致强弱之分。
这个世界，注定要一直往上爬，失败，那就永远沉沦，死亡，成功，开辟一番事业，为子孙后代撑起一个巨伞。
想了想，苏衍决定，等听风谷的实力提升，自己的修为提升后，就拿出一部分顶级功法公布出去，让更多的散修不至于无路可走。这个想法一出来，苏衍又不由得摇摇头，这样做，看似让一部分散修重新有了进步的希望，但是也会打破另一部分散修的生活。毕竟，一些散修因为功法的原因，渐渐放弃了最初的目标，转而组建家庭，平静的生活。这个功法一出现，必然导致无数灵师死亡。
固然，灵师界不平静，那些想要平淡生活的灵师可能遭遇不幸。但是，这毕竟是少数，这类灵师一没有功法，二没有修炼资源，很少会被人灭门，而且，即便修炼，未尝不受其他人压榨，不是每个人都是天纵之才，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打到以前压迫自己人。
不公布功法，可能有一成这类灵师遭遇不幸，如果公布，会导致更大的战乱，遭遇不幸的这类灵师也会提升到七八成。固然，有一部分人希望得到这种改变，他们最终可以战胜其他人，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是，还有另一批人，或者说大多数人因为公布功法而变得不幸。
同时，顶级功法普及，必然大幅度改变如今灵师界的现状，导致灵师界战争频繁，最终，灵师会大成什么样子，会不会将中洲也和古大陆一般被打碎，他也不能肯定。
想到这里，苏衍摇摇头，暂时决定什么也不做，他没有资格决定那么多灵师的路。也许很多成功的灵师会感恩他的做法，但是会有更多不幸的灵师厌恶憎恨这种改变。苏衍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志向高大之人，也没有改变这个世界的志向，只想好好修炼，去大世界看看，或者有一天，能回到原来的世界看一看。
“嗯，不好意思，又出神了。”苏衍对身旁四人露出歉意的笑容，然后打开左侧第二个房间。
“炼丹房！”“灵药！”“不死境灵药！”四人惊呼道，刚冲进去两步，又停了下来，还得苏衍扫荡禁制。苏衍出手，破开一些早已腐朽的禁制，秦凌云、宋坤立刻冲上去。
唐风和谷汀兰镇定一些，两人没有冲动，按照时间计算，这里的灵丹大部分都失去药效，摘下来的灵药也早已枯死，药效流失。所以，两人避开那些保存着的灵丹、灵药，冲向后面的药园。
然而，出现在两人眼帘的是长满荒草的药园。灵药需要特殊的生活环境，没有灵师照料，无法保持灵药的生活环境稳定，随着时间推移，这些灵药也会渐渐失去药效，变成普通杂草。即便拥有药效，也和以前的药效不同，或者只保留了一些药效，连三品灵药都不如。
秦凌云翻开一个个药瓶，开始还小心翼翼，一次次失望了，他和宋坤开始将这些灵药、灵丹扔的到处都是。唐风、谷汀兰进入药园，检查每一株药材，可惜，这些灵药要么失去所有药效，变成荒草；要么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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