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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事情到这一步，自然不能取下面具。苏衍硬着头皮，来到柜台前。在药店学徒别样的眼光下，苏衍将几种灵药一一列出。尽管只是一品灵药，但终究是灵药，写完需要的灵药种类和数量，学徒看向苏衍的眼光再次发生变化。同时，未知房间中又出来一股神识，和刚刚的那个人一样，关注到苏衍身上。
苏衍心里恼怒，这些店铺果然都是这样。夕颜曾经说过，无论什么店铺，都会有人探查特殊的客人，无论修为如何。培元境以下的人有培元境灵师探查，培元境灵师有后天境灵师探查。就算出现后天境灵师，也会有先天灵师探查。无论怎么样，都会有超出顾客修为两个境界，或者一个质变境界的灵师探查，即便修为高了也是如此。
如果顾客特殊，哪怕都先天境的灵师，也可能有破凡境的灵师探查。不过相对而言，修为越高收到的探查几率越低。他以伪装的身份进入药店，又购买了灵药，不引起注意才怪。
苏衍心里苦笑，走一步看一步。捏了捏手心隐藏行迹的灵符，苏衍又有了信心。
这些后天境的灵符，来源于夕颜。当初苏衍不愿意接受太多的先天灵符，再考虑到实用性，后天灵符足以傲视营地普通灵师，所以，身上备了不少。
不过，在面对营地几十个老祖搜索的时候，后天灵符自然没有用处，一张也没有消耗。如今五张隐藏行迹的灵符都躺在纳物符中，让苏衍有了主意。
第三百三十九章 关于出海（上）
夜色笼罩的沫城渐渐沉寂，热闹了一天的人们，伴随着夜色，进入梦乡。这个繁华的城市，大概只有夜晚才能体现出与另一个世界的不同。
深夜，没人打扰，四周万籁俱静，才是修炼的好时候。时间是用来修炼的，而不是浪费或者享受。和上一个世界都市最明显的差别是，上一世的都市夜幕降临才是最热闹的时候，而这里，当夜幕降临，几乎所有的强者都在抓紧时间修炼。至于普通人，即便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金钱，他们也不敢打扰灵师的修炼，打破这份延续了数万年的宁静。
“跟丢了？”灯光灰暗的房间内，中央孤零零的放着一张木椅，一位老者斜躺在上面，淡淡的语气，似乎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是。那种面具我很熟悉，是东四家的货，要不要去调查一下？”
“丢了就丢了吧，一个小鬼。最近沫州来了一群苍蝇，好好探查一下，看看他们的目的。至于那个小鬼……后天境灵符而已，说不定是那个运气好的家伙，不用刻意寻找了。”
“是。”
晃荡的灰暗灯光中，房间再次寂静，再没有任何声响。不知何时，摇曳的灯光下，房间空无一人。
港口区，是这个城市最热闹，也是最肮脏的地方，这里聚集着沫城的最底层。不断关注整个沫城乃至整个沫州的东南域各大势力，根本想不到，苏衍会在这个地方。
灵师是高贵的，无论在中洲、封魔之地亦或者是沫州，更何况是培元境灵师。东南域各个势力将目光集中在苏东亭身上，听风谷和乔家商会，如同两盏明灯，驱散了所有黑暗，也使得苏家村这个格外不起眼的弱小灯光，彻底被掩盖。
灵师高贵吗，当然，但是他们根本没想到苏衍两世为人。无论是前世较为平等的观念，还是这一世祥和亲切的乡村生活，亦或者是苏东亭的教育，都让苏衍很少关注灵师和普通人的差别。无论如何，他们都是人。
港口区混杂着海风各种货物的味道，初入这里的人，几乎很难忍受这种气味。为此，沫州开辟了另一个港口，那里只有特殊的船只才能停靠，其中尤以客船和灵师最多。
味道虽然难闻，熟悉了也便不会在意。这个灵师避之不及的地方，在苏衍眼里，也就气味难闻一个缺点。
体会到易容的重要性，苏衍将修炼的中心调整到炼体篇上。灵药虽然价格昂贵，很多时候只有真元石才能购买，但绝对物有所值。
仅仅两天，在灵药的帮助下，苏衍伤势好了八成，同时，修为再次增加，达到培元小成巅峰。其中虽然有灵药的因素，但最重要的还是雷劫。雷劫中蕴含在身体中的能量，一直没有耗尽。这一特殊的发现，苏衍估计，从培元境到御空境，原本需要的三年时间，现在只需要最多两年。前提是这股雷劫的能量一直存在。
“孙叔，你去过西南域吗？”第二天清晨，饭桌上，苏衍突然问道。
孙叔摇摇头，说：“我连灵师都不是，只能混一混沫河，别说西南域了，连大海都没深入过。苏大……苏衍，你不知道，沫河根本无法和大海相提并论，沫河上的那么一点风浪，连大海的万分之一都不到。”
“年轻的时候我也试过，那时候初生牛犊不怕虎，没有听其他人的话，带着一帮同样年轻的船员，向大海进发。但是，才走了十几公里，甚至还可以看到海岸的时候，一股大浪袭来，整个船崩溃了。除了我幸运的爬上一块木板，其他人都葬身大海。”孙叔的眼眸中，泪水打着转儿，每次眼见要出眼眶，又被挤回去。
孙伟第一次听叔叔说起往日的事情，仔细聆听的同时，泪水滑落。因为他的父母，当时就在那条船上。
勾起孙叔的伤心事，苏衍十分抱歉。不过孙叔很大度，这件事已经过去二十年，也就提起的时候才会伤心。不过，二十年的磨难，依然没有抹去这份伤痛，只是将其深深埋藏。
“出海没有那么简单，要具备很多条件，第一，必须是大船，那种坚固的船，向我这种货船，根本扛不住大浪。”
苏衍惊讶万分，他对船只了解不多，但终究知道一些。孙叔的这条船，放在前世，大概相当于三千吨的木船，几乎是木船的巅峰存在。而且，这个世界的木材远比上一世的木材更加坚固，有的甚至不逊色钢铁。孙叔的这条船，虽然没有用太好的木材，但也比上一世的木船坚固很多，这种船只都无法承受大海的浪涛，让苏衍很是震惊。
大海真的有那么可怕吗？苏衍有些怀疑。诚然，上一世他也见过大海，经历过大海的波涛。但是，这种远比大航海时代最好的战舰更坚固的木船，居然不能出海。
沫河的水流，似乎和上一世的长江没有什么两样，苏衍拍了下脑袋，自己用沫河和长江的比较，以此推测这一世的大海和上一世的大海，简直愚不可及。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出海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而想跨越大海，前往西南域，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面对苏衍的怀疑，孙叔没有多解释，没有见过大海的人，永远无法理解它的宽广。没有经历过大海波浪的人，永远无法理解他的力量。
孙叔继续道：“坚固的船只只是最基本的条件，别说我这种货船，就连那些在沫河上行驶的大船，大多数也无法承受大海的波浪。只有专门的海船才能出海，至于前往西南域，需要比海船更加坚固的越洋海船。”
有海船就行，就算再稀少，苏衍也自信能拿到席位，唯一需要考虑的只有危险程度：“越洋海船多长时间去西南域一趟？还有，危不危险？”
“出海，本来就是一件危险的事，前往西南域，更是一件把脑袋挂着腰上的事情，怎么会没有危险。而且，来往于西南域和我们沫州的海船非常少，有时候一个月都不见得有只船队出发。不过，来往于西南域和沫州的越洋海船，基本一起出发，路上也会相互照应，无论是灵兽偷袭，还是海啸风暴，肯定会四人，但基本不会全军覆没。”
苏衍松口气，只要能到达西南域就行。在大海上，最可怕的不是什么风暴或者灵兽，最可怕的是没有船，那样的话，才是真正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也许是二十年前的经历，孙叔一直对大海念念不忘，对越洋的事情，也一直关注，说起来滔滔不绝：“出海非常危险，但是在近海，只需要考虑船只的承受能力。除非遭遇灵兽偷袭，或者百年难遇的大海啸，几乎不需要担心安全的问题。”
孙叔思考了一下，继续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危险，其实，出海有一个非常大的危险，那就是礁石，沫城外礁石遍布，不熟悉的人根本无法通过那一边死亡区域。不过，数千年的探索，所有船长们对那条路非常熟悉，只要出海的人，基本都能避开礁石。不过，如果遇到意外，还是会触礁搁浅。好在现在的沫城非常繁荣，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船只通过那片区域，搁浅后只要不死，不会有生命危险，很快就有路过的船只。”
第三百四十章 关于出海（下）
“等等。”苏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来往于沫州和西南域的海船那么少，沫州怎么这么繁荣，而且，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海船进出沫州。”
孙叔双眼精芒一闪，心里暗道，苏衍果然不是沫州的人，肯定大有来历。不顾，孙叔很快将这些念头拔去，以他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关注这些。别说来历，就是受伤的苏衍，也能将他轻易抹去。这些东西，还是不知道的好。
“沫城的外海上，有很多岛屿，听说是无数的灵师大人从灵兽手中争夺到的。每天都有无数的海船来往于岛屿和沫城之间，将无数的资源运回来。可惜，只有灵师才能出海，普通人根本没有机会，这些都是我听说的。”
“如我刚刚所说，近海最基本的条件是船只坚固，但是随着外海岛屿群越来越近，海浪越也越来越大，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这还是距离沫城最近的外海群岛，更远的群岛，连练气境的灵师都没有办法撑过去。”
“而且，到第三个岛链后，那里便会有灵兽出没，据说只有培元境的灵师才有资格去第三个岛链。”
孙叔洋洋洒洒，将知道的东西一一道出，苏衍才发现离开沫州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西南域的海船虽然少，但是苏衍也不急，就算一两个月没有海船出发，三四个月肯定有，不过时间问题。
另一方面，越洋海船最低的培元境修为，他刚刚达到，战斗力更是达到御空境层次，这方面的限制苏衍有信心通过。
但是，东南域的势力肯定知道自己的计划，这些前往西南域的船只不可避免的有东南域的势力。想离开沫州，前往西南域，比想象中还要麻烦。
“第一，必须找到海船的主人，然后搭乘海船。这其中，肯定有东南域的爪牙监控。而选拔的过程又需要时间，很难避免被东南域的人发现。”
其次，登上海船并不意味着安全，除了灵兽、海啸、风暴等外在威胁外，苏衍不敢肯定船上的秩序如何，在加上他的修为只有培元境层次，战斗力也只有御空境层次，相对于船上的后天境灵师乃至先天老祖而言，太弱。万一遇到危险，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除此之外，如果船上有东南域的灵师，双方肯定爆发冲突，能否敌过暂且不提，一旦闹的太大，暴露身上的灵魂宝塔，又是必死的局面。
苏衍一边思索，一边计划着。首先，最要紧的是恢复实力，这一点毋庸置疑；第二，将炼体篇修炼到小成境界，能够易容后，可以避免大多数的麻烦。即便灵魂、真元的气息无法隐藏，至少可以骗过先天境以下的人。
在恢复实力后，必须搜索一下整个沫城，寻找听分谷的势力。根据施放苏东亭的描述，听风谷不是一个喜欢向外发展的实力。他们更关注自身的实力，而不是像乔家商会这样，势力遍布其他区域。即便是西南域，很多地方听风谷都没有插足，更不用说需要越洋的沫州。
能否找到暂且不提，就算找到，是否能得到帮助，这里的人是否与东南域的势力勾结。主持这里工作的人是否与师傅有仇，是否知道灵魂宝塔的事情，是否会杀人夺宝，都是一个未知的事情。但偏偏每个细节，都关系到自己的生死，不容许任何差错。
苏衍不会相信这里的听风谷，正像他不会单纯的相信这里的乔家商会一样。之所以将这个计划罗列到第三，主要是以防万一。在山穷水复的情况下，至少可以搏一搏，拼一把。不至于没有任何反击，后者躲藏的地方。
……
说干就干，苏衍估计，只要三天时间，自己的伤势就可以恢复九成，十天后，修为便会完全恢复。然后离开码头区，前往沫城繁华的地方寻找听风谷。
白天寻找，晚上修炼。等炼体篇修炼小成后，又可以通过易容，光明正大的询问听风谷的势力。
计划赶不上变化，苏衍紧锣密鼓为计划筹备的时候，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苏衍正在房间恢复修为，突然，门口布置的神识警哨响起。苏衍和孙叔、孙伟叮嘱过，没有事情，不要打扰他。神识警哨一旦响起，便是有人强闯。
苏衍眉头皱起，立刻停止修炼，将流转于经脉的真元以最快速度平复下来。纳物符荧光一闪，寒星剑握在右手。左手之上，四张不同种类的灵符，闪着别样的光芒。
“孙伟？是你！”苏衍收起灵符，但寒星剑依然抓住手中，脸上带着一些警惕。
“苏衍，快去救救我的叔叔。”孙伟慌张的跑到苏衍跟前，看到苏衍正在修炼，他又不敢上去拉住苏衍，只能站在床榻前，面带焦急地说道。
仔细探查，没有危险后，苏衍收起寒星剑，问道：“不要慌，孙叔出什么事了？”
“尹家，沫北城的尹家三少爷找上来了，他们一群人在正在打我叔叔。他们会打死我叔叔的。”
“尹家？”对沫州的事情，苏衍一无所知，但这不是迟疑的借口。孙叔对他有恩，必须去救。能否对抗尹家他不知道，但是，在港口区救下孙叔，还是轻而易举的。至于事后，沫州那么大，苏衍不信尹家可以搜遍每个角落。
至于动手的人，修为暂且不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没有御空境的灵师，不然孙伟速度再快，也逃不了。至于培元境的灵师，出现的几率也不大，这里是码头区，不是市区，灵师本来就少，更不用说培元境灵师。
“走，带我过去。”这个时候，苏衍终于将经脉中的真元平复下来，退出修炼状态。
孙伟不敢迟疑，带着苏衍立刻往码头区赶去。
“住手。”
码头一角，孙叔正在被三个人压在地上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