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你看我这些年过的多滋润!”没想到沉稳的苏东亭也有争胜的一面,为此居然撒了个小慌,不过未尝没有一些真实的想法。
“滋润?”钟文韬不屑地说:“你这是在逃避,这些年你真的过得很好?”
“当然!有我守着这片山林,村里没有一个人意外身死,整个村的实力更上一层,在岚山也算有实力的一批!”
“是啊,看你多有成就感,可是其他人呢?她等了你十年,你却在这里逃避。再说苏衍,多好的天赋,在外面也算顶级天才,再加上我钟家的资助,将来不难成一番事业,难道也要陪你一起窝在这里?”
“窝?外面那些所谓的高手过的真不一定比这里的村民开心!至于眼界?山外有山,楼外有楼!”
“你这是在畏惧,你害怕了。可你不能害了苏衍!若不是我来,你是不是要让他在这里终老?”
“是又如何?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尽管苏东亭没有将苏衍永远留在苏家村的想法,不过眼下斗嘴,他也不能输了气势。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苏东亭哑然。
沉默片刻,钟文韬的怒气渐渐平息,语气中依然带着些许脾气,说:“十年前我已经为你准备了药材,可你却就此失踪。刚刚我已经放出消息,过几天就能送来。不过看你的样子,怕是要在这里终老,这批药物花费不小,我这就让人拿回去出售!”
苏东亭此时泪流满面,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十几年前的情景一一浮现,他不禁扪心自问:“我真的错了?我真的在逃避?”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呵呵!”
苏东亭擦拭掉泪水,微红的眼眶中透着毅然地神色,他转过身,道:“药材拿过来吧,我决定出去走走!”
“哈哈,你终于想通了!”钟文韬开怀大笑,他在为东亭高兴。
“嗯,这次出去,我计划带苏衍回门派,也算是认祖归宗吧,这么多年,也该回去看看了!”
“好……等等,你要带苏衍回去?”钟文韬急了,从椅子上跳起来,说:“刚刚说好的,苏衍要拜入我的门下,你怎么变卦了。再说你那个小门派怎么能和我钟家相比。”
“对于苏衍来说门派虽小,但比家族更有前途。家族的掌权人永远靠血脉传承,门派则不然。即使苏衍现在没希望,等他的实力逐渐加强,未尝不可以一步登天!”
“一步登天,你在门派的仇人可不少!”
“你在钟家的处境未尝比我好!”
两人又开始争吵,显然在这个层面上钟文韬讨不了好处,只能苦笑道:“早知如此,我就不会开导你,不过去哪里还要看苏衍自己的意见,你不能替他做主!”
“好。”
“什么时候起身?”
“等我疗伤以后吧,说不定还能有不小的突破。”这些年,苏东亭因为内伤和隐忧的缘故,迟迟无法突破,一旦伤势修复,冲破这一条大坝,这些年的积累就会犹如滔天之水,冲破重重障碍。
“而且,林家之事未了,看看苏衍的手段也无妨。说实话,我还真看不透我这个徒弟。”
离开的苏衍并不清楚房间内的吵闹,他心中再次生出紧迫感,修炼、修炼,只有实力提升才是王道!
……
兽潮是一场灾难,灾难过后却是庞大的财富。往日难得一见的高级皮毛,现在到处都是,东岚县城也聚集了一群其他州过来的商人。
离开山村时,苏衍还带了一些村民,顺路去卖一些毛皮。数以万计的尸体中,虽然大多数的皮毛已经不完整,但仍然有极少数完美无缺。
同时还有很多珍稀药材,尤其是巨熊胆,非常稀缺,兽潮过后,几乎近半的巨熊永远的留在山中,光是巨熊胆的财富就足够苏家村全村生活几百年。
尸体蕴含着财富,但同样也是危机!
东岚山附近,除了苏家村幸免于难外,其他村庄或者被兽潮所灭,或者被拉到郡城清理尸体。不仅危险,九死一生,从尸体上的所得还必须上交。
没有劳力,山上的尸体根本没办法清理干净,苏家村依然被重重危机笼罩。
至于郡城,根本不可能从那里得到援助。林家的人肯定会阻止,而其他家族的人恐怕也不会在这上面和林家作对。只要在上游设置屏障,瘟疫也很难感染到郡城。
这次苏衍下山,除了要去灵苑外,还要去说服那些商人带头清理山林!既然可以借“神秘人”的势,同样可以借商人的势。这些商人的势力可能不凡,但对山上却没有苏家村的人熟悉,猛龙不过江!何况苏家村有两个御空境的强者守护,双方的实力可以维持在一个平衡的位置,这恰恰是合作最好的局面。
这批货物很多,再加上山路不好走,临近中午的时候,东岚县城才出现在眼前。
陈家是东岚县城最大的家族,消息非常灵通。即便是很不起眼的陈建,也能在第一时间得知苏衍的到来。
陈家内院,一个玲珑细琢,布满亭台楼阁的小院中,陈建愁容惨淡地喝着闷酒。以他的性格,心里藏不住事,仇从来不隔夜报。
苏衍是药铺的常客,来历很容易调查。调查清楚后第二天,陈建就开始做准备,招呼了一群狐朋狗友,准备复仇。定好行动的日子,陈建那几天过得很舒心,他不认为一个小小的山民还有反抗的能力,结局已经注定。
然而,突生变故,居然遇到百年难得一见的兽潮。滚滚兽潮经过县城的时候,为了显示自己的气概,他也上城楼看过。当时就有些脚软,幸好有侍卫扶着,才没出丑。
看见侍卫,陈建就想起前几天的侮辱,顿时就想爆发。为了自己的名声,只好把愤怒的心按下,兽潮过后立刻派人去山里了解情况。
陈建本来计划亲自去,后来想了想,兽潮还没有平息,若是碰到落单的猛兽,自己的安全没办法保证,这才派人去调查。临走时,陈建一再嘱咐:苏衍即使死了,也要把他的尸体带回来!
此时苏家村的情况已经渐渐被传开,有的说苏衍杀了一只巨熊,有的说杀了三只,还有人说苏衍的师父一剑杀死几十只巨熊,越传越邪乎,灾后幸存的村民无不希望搬到苏家村,家里有女儿的也把苏家村作为仅次于县城乡镇的候选地。
打探消息的人越听越胆怯,浑身冷汗。虽然每个人的说法不一,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苏家村杀死了一只巨熊,也就是说苏家村至少有一个培元境的武者,这根本不是陈建能抗衡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为了自己的生命,陈建只能去求母亲,带一个培元境的武者一起前往。
为此他给苏衍按上一个“罪名”,投靠陈文,娘舅家的人为了打击陈文肯定派人帮忙。对于这个理由,了解儿子的陈母显然不信。
为此,陈建在家喝了两天闷酒,以为彻底没了机会,谁知局势变幻如此之快。
苏衍这次的目标是叶家商会,叶家商会是大夏国有名的商会,出售毛皮事小,更重要的是后续的合作,当然要选择这些名声比较好的商会。但有一点他没有料到,陈文居然能搭上叶家商会东岚县分会这条线。
陈建除了性格跋扈一点,其他方面并不逊色陈文。得到这个消息后,大笑一声:“来人,多买些酒菜,晚上我开庆功宴!”
投靠陈文的“罪名”也许没人会相信,但这批货物却足以让娘舅家的人无视一个貌似培元武者的威胁。
“看你这次还能不能逃过一劫!”
第十八章 驱狼吞虎
叶家商会在大夏国可谓鼎鼎有名,大夏国的几个州布满叶家的商会,连东岚这个偏僻的地方都有一个不小的店铺。
因为兽潮的关系,这里聚集了很多商人,但真正能谋得大利的也只有叶家商会。县城没有遭到兽潮的猛烈进攻,即便如此,从尸体上得到的皮毛药材已经有去年半年的收购量。
叶洪文是叶家商会山阳郡的分会长,这次逆着兽潮的方向,一路走来,调集银两,收购货物。东岚县城最靠近东岚山,也是行程的最后一站。
叶洪文在叶家只能算是底层,但在山阳郡,就是顶级人物,放在东岚县城,更是天一般的存在。一路走来,阿谀奉承,他早已习惯,也早有对策。
在东岚县,除了几大家族的人拜访外,依然有一批人借着出售货物的名义想要见他一面。
如果有一颗流星落到叶家商会,能砸死一半有头有脸的人。
现在的叶家商会各种利益纠葛,不是谁都有资格在这里动武的。陈建觉得自己有资格,陈家是东岚县最大的家族,而他是陈家第三继承人,娘舅家也是一个不小的家族,完全有这个资格。更何况,有这批货物,他就有资格觐见叶洪文!
进入东览县,苏衍一直在防备陈建派人捣乱。距离叶家商会半条街的地方,有人将苏衍的车队拦下。
这人身着锦衣长袍,天庭饱满,富贵逼人。憨厚可亲的笑容,让车队的所有人心生好感:“鄙人左东来,左记店铺的老板,这批货物我原价收购,如何?”
眼下毛皮供应大增,价格有所下滑。虽说往后毛皮肯定上涨,但商人逐利,联合压制下,收购价格一路往下跌,能碰到一个原价收购的已经很不错了!
左东来这个人苏衍有所耳闻,白手起家,如今家境富足。虽然家族没有得到灵技授权,不能称得上家族,但财富上依然名列东览前十。
冲着他的态度,苏衍就心生好感。
可惜他的势力有限,不然苏衍真的愿意与他合作。
正在这时。
“老左你不厚道啊,这么多的货你能吃下?”有一个人从街边的店里出来,领着几个人,看他们的表情,相互之间非常熟悉。
“老左你也真是,太厚道了。这些毛皮档次不高,你居然给原价,不能这样做生意啊!”
几个人嚷嚷几句,又有一些人聚过来。
他们脸色有些难看,人越来越多,这批货物恐怕落不到他们手里。不过依然互相打着招呼,谈笑风生,丝毫没有将苏衍等人放在眼里。
苏石这次也一起出来,苏衍就要离开,年轻一辈有出息的只有苏石,这次带他出来长长见识。
经常入城的人已经习惯,对这幅场面见怪不怪,不理睬已经是最好的态度了。苏石年轻气盛,脸上有些挂不住,刚要开口反驳,被村里的长辈拉住。
“毛毛躁躁的,你要有苏衍一半的明白事理,我们就不用担心了!”
苏石不服,但也不敢顶撞长辈,只是紧盯着苏衍。
苏衍没有在意这些,他看向远处。
一群穿着衙役服装的人穿过熙攘的人群,拦住车队。
“找麻烦的来了!”
几个人上来根本没有给苏衍开口的机会,甚至没有正眼看周围的人。领头的衙官叫嚣道:“你们几个居然敢逃税漏税,给我全部带回去。谁敢反抗,直接杀了!”
蠢蠢欲动的村民立刻停下来,一个个看着苏衍,这里只有他能拿主意。
苏衍没有回话,看向周围。刚才还义愤填膺的商人们都像温顺的小动物,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苏衍叹口气,陈家在东岚县,即便不能一手遮天,想必也差不多了。仅仅一个顶着陈家名头的衙官,居然能把一群商人镇住。
苏石被长辈挤兑,一口气憋在心里。此时见苏衍无计可施,顿时有扬眉吐气的感觉。他站在一旁低头思索,片刻之后,眼中有了神色,熠熠然闪着光芒。
长者同样有些心急,哪怕这批货物不要,也不能跟着他们去啊。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活着出来的。
苏衍没有主意,反而苏石信心十足。长者不敢确定,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赌一把!
苏衍把这些看在眼里,没有制止,让苏石见识下现实也好。
还好,苏石还有眼力,能看出这不是为了逃税的事。他们根本就没有逃税,相反,为了将这批货物运进城,税费足足是正常的五倍。
“这位官差大哥,我伯父也在县衙当差,他可是县令面前的红人!”苏石话中带着自豪。文武相轻,即便武者强势,他也依然看不起武者。考中秀才,进入县衙当差的苏书吏是他最崇拜的对象,他曾经暗自努力,一定要像伯父那样。在他眼里,整个县衙除了县令,就属伯父的位置最重要。
衙官心里暗暗嘲笑:“县令面前的红人?就算县令本人的话,他都可以不听!在陈家面前,县令只是个傀儡而已。”
心里觉得好笑,衙官表面义正言辞地说:“你等逃税,就算在县令面前我也敢抓人。来人,带走!”
一个长相凶恶的衙役上来就要抓他,苏石失魂落魄的退了两步,下意识地躲在苏衍身后。长者叹了口气,有些失望,不过在同龄人中他已经算比较成熟了。
苏衍义正言辞地说:“逃税?你有什么证据,没有交税城门那些人能放我们进来?”
围观的人心里一笑,怎么比上一个人还次,陈家说你逃税,就算是假的也会变成真的。周围的商人也有同感,货物想从城门进来,不讨几倍的钱是不可能进来的。
衙官霸道已久,这个时候也不玩虚的,嘲讽地说:“在东岚县,我说你逃税你就逃了,给我带走,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
苏衍狡黠地一笑,右手指向人群:“那位就是主管税收的税曹,他貌似还没发话呢!”
顺着苏衍指的方向,人群纷纷开出一条路,露出一个耳熟能详的人,周扒皮,原名叫什么很少有人知道,但只要在东岚县做生意,包括卖些山货的人都认识他。
刚刚趁着衙役耀武扬威,苏石辩解的时候,苏衍已经将围观人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大多数人带着仇视、愤恨,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眼中都有不甘和惧怕。
只有为数不多的人仅仅是愤恨或者无视,苏衍只认识周扒皮!他既然敢无视这群衙役,说明他同样有后台!
周扒皮当然不会放过这块肉,只是他的人还没有来,争不过这群人。心中期盼着双方起了争斗,拖延下时间。谁知火这么快烧到他的头上!
“咳咳,逃税者决不能轻饶,我已经去叫东门的守卫,让他们过来认人!”
第十九章 耀瞎了眼
这是驱狼吞虎计啊,就算将一帮冒牌衙役赶走,周扒皮也绝对不会放过这块肉的。周扒皮吃人不吐骨头,就算主动把肉送到他眼前,他也不会感激,更何况苏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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