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盗无痕- 第109部分

杨岙也没期待苏衍回答，神韵这种东西最玄妙，连他自己都知道怎么领悟的，问苏衍也不可能有答案。此时的发问只不过表达自己的震惊而已。

“有一个天才，如果不陨落，先天境跑不了！”夏家老祖叹口气，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李家老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苏衍远去的身影发呆。领悟神韵或者进入融物之境又或者进入过顿悟之境都被称为小先天，想想之前苏衍的顿悟，两人不再言语。半晌之后，李家老祖阴沉着脸离开。

第八轮比赛，苏衍早早来到赛场，他现在只有穆文峰和夏家的另一位灵师没有交过手。抽签结束，看着自己对手的名字，苏衍没有说什么。这次的对手是夏家灵师，在意料之中。

无论比赛怎么进行，压轴的总是被放在最后。如果苏衍和穆文峰的比赛放在第八轮，那第九轮的比赛就完全没有意义了。不会有人认为苏衍或者穆文峰会输给夏家的灵师，如果真出现这种意外，唯一的解释是有人作弊。

回到客栈，苏衍正要吃饭修炼，此时小院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李家一位长老。

苏衍见此没有惊讶，无论来不来，都在他意料之中。

“你来干什么！”夕颜没给他好脸色，没有立刻发火已经是给苏衍面子了。

李家长老一点也不尴尬，在来之前他就能猜到这次的任务很艰巨，夕颜发火在他意料之中。不过，他根本没意识到夕颜发火是因为他们想至苏衍于死地。他还以为夕颜之所以发火是因为李家暗中调整苏衍的抽签。

这种事情连普通人都能猜到，更不用说夕颜。所以，李家长老面色不改。一顿火发出去，夕颜也恢复理智，知道现在还不能让李家知道当初偷袭苏衍的就是他们。

“进来坐吧！”夕颜毕竟是商家出身，一顿火发出去后，也知道将李家长老吃闭门羹对苏衍没好处。再加上要掩盖他们知道真相的信息，也不能表现出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

坐定后闲聊几句家常，双方都有心事，也聊不到一块儿，气氛有些僵硬。还好两人都是擅长调整气氛的老手，李家长老也不在迟疑，开始直奔主题：“我这次来是为了赌场的事，决赛到现在，苏衍的实力大出所有人的意料，成为冠军最热门的人选之一。迄今为止，在擂台上更是从未败绩，不愧是苏东亭的弟子，堪称一代人杰，比夏国所谓的三杰强多了。”

夕颜没有接话，由着李家长老吹捧。李家长老也觉得无趣，说：“不过穆文峰是天剑门的弟子，无论修为还是心性都与苏衍不相上下，毫无疑问，这一届升龙会的冠军争夺是一场真正的龙虎斗，无论谁输谁赢都毫无意外。”

“不过这次升龙会冠军归属除了事关封魔令外，还关乎你我两家一大笔真元石。这笔真元石若损失后，对你我两家都是不小的打击。所以呢，我们双方各退一步，这批真元石，我们李家双倍奉还，如此对你我两家都有好处。确实，这种主意对我们李家也非常有利，这一点我承认。不过，对你们也有好处，不用担当任何风险，就有百分之百的回报，你们也不亏。”

说道这里，李家长老没有继续。说实话，这个建议不错。别说夕颜，就是苏衍自己，对是否能获得冠军也没十足的把握。这不是信心的事情，而是取决于双方的实力。如果对面坐的是一般人，这种提议苏衍会在争取尽量多的利益后，选择答应。

如同李家长老所说，这种毫无风险，至少在此时来说是如此。就能获得百分之百的回报，真是一笔好买卖。类似当初第一批购买苏衍赌票的人，尽管他们之后以一倍的收益将其卖出后有些后悔，但至少他们不用承担风险。风险和利润，永远呈正比，这确实是一种不错的交易。

苏衍也不怕李家有其他的坏心思，至少在这一点上他们不会作伪。看似李家要付出不小的开支，但这笔钱对于李家来说不会伤筋动骨，甚至不会对李家的发展带来任何的影响。用一笔很小的钱，让家族没有后顾之忧，没有风险，这笔钱就算再翻一倍也值得。

但是，苏衍的心思夕颜明白，这个赌局不会撤。哪怕最后输了比赛，没有赢得冠军，这一大笔钱给了李家也在所不辞。

诚然，这笔钱对苏衍来说非常多，影响到他日后购买灵药。不过前两个赌局赚的前不少，他亏的起。如果这次获胜了，李家必定大伤元气，这才是苏衍要的。而且，就算李家赢得这笔钱，对于李家的发展也不会有任何的好处。到李家这个层次，钱财已经不是最重要的，至少这个数目的钱财并不是最重要的，就算输了，也谈不上资敌。一番利弊考虑下来，苏衍又如何愿放手。

“这个赌局我不会放手，我先去修炼了。”苏衍说完，扭头回到内屋。

苏衍的离去没有给李家长老多少打击，在他看来，两人中最不好劝的恰恰是苏衍。这种年少的天才脾气最倔，不懂得世故。但夕颜恰恰相反，她是商家出身，最懂得谈价钱，最懂得妥协，这才是他来客栈最主要的目的。

在李家长老看来，苏衍年纪轻轻拥有这么一大笔钱，肯定是他师父给的。苏东亭和乔家的关系他们也打听到一二，夕颜负责照顾苏衍的推测也八九不离十。这笔钱归根结底，名义上是苏衍的，但真正有权的还是夕颜。退一步讲，夕颜没有权利动这笔钱，只要夕颜的那笔钱收回去。就算最终苏衍获得冠军，李家赔付的钱也不会让家族大伤元气。

第二百零七章　升龙会：决赛（十四）

“乔小姐，你认为我的提议如何。不用任何的风险，就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天下这种好事可不多。”李家长老说道，风险和利润，永远是商人的敏感词，他确信自己这样能打动夕颜。

“不承担风险就有利润，这种好事也不是没有。再说，我们哪里没有承担风险？当初我们押这笔钱的时候，风险大不大，李长老你心里清楚。”夕颜毫不客气的回道。

听到这段话，李家长老不怒反喜，夕颜没有直接送客就是最好的结果。而且，从夕颜刚刚的话中，“我们”两字，不是也代表着她对这笔钱的支配权吗！如此猜测，李家长老心中信心更足。

“此一时，彼一时。如果是当初那个情形，我们也不会来退赌局。在商讲究对机遇的把握，而此时，恰恰是对你我双方最有力的时候。”

李家长老信口开河，夕颜心中冷笑，如果不是逼急了，李家怎么可能来将和。

“我不是说苏衍小兄弟没有实力当冠军，放在以往任何一届，他的实力都足以赢得冠军，但这次升龙会有穆文峰。双龙会面，胜负难料，趁早收手，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吗？我知道苏衍是天才，他对自己有信心。但是，年少的时候，谁不是对自己很有信心？乔小姐年纪轻轻就有后天境的修为，经历的事情也不少，这一点您也能看出来。我们商人讲究心平气和，做出决定不能靠一时的意气。静下心来考虑，不用承担风险，就有超过百分之百的收益，合理而不为呢？”

李家长老不停地强调不用承担风险，以及带来的利润。同时，他也算承认收益大小还有谈下去的余地。如果不是双方有不可解的仇恨，夕颜很希望以这个作结局。如同李家长老所有，互惠互利，双赢的局面是有深远眼光的商人们最喜欢看到的。

其实，夕颜现在也在犹豫：“如果把李家逼得太狠，他们元气大伤后会不会狗急跳墙。如果他们真的铁了心和苏衍为敌，就算乔家分部也保不住苏衍。李家如果元气大伤，对罪魁祸首苏衍，派出一位先天灵师出手的可能性高达九成九。这个时候任何势力都不会讲究什么不对小辈出手的诺言。苏衍一个人在封魔之地，我有义务照顾好他，不能让他出意外！”

李家长老看出夕颜的犹豫，他来了之后一直在说利益，从没用武力威胁，这是他认真考虑后的决定。在来之前，他认真读过夕颜的资料，一个很有商业天赋的女孩，她几次对危机事件的处理连他都眼前一亮，甚至自愧不如。这种人，不可能想不到李家武力的威胁。这个时候不说才是最好的选择，万一说出来，夕颜再年少气盛，抱着大世家的面子直接谈崩，他都没地方诉苦去。

这也是李家长老对这一次谈判所报希望不大的另一个原因，谈判的对象都太年少。如果是一个老成的人，话会好说很多，也不会有顾忌。年老阅历多，妥协的也多，胆子也小，同时没了年轻气盛，恰恰是最好的谈判对象。再加上两人的年纪相仿，更容易和对方产生共鸣，谈起来也不会这么生硬。

“苏衍，要不我们就收手，这次赚的也不少了，我有信心让他们双倍，甚至三倍赔付。”夕颜用密语传音道。

苏衍心中冷哼，别说两倍和三倍，就是五倍，只要李家愿意出，就说明对他们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苏衍直接出了房门，冷冷地说：“我已经决定，这笔赌注绝不会撤销。”

李家长老明白，刚刚夕颜肯定用了密语传音。心惊苏衍话语权的同时，对这次的谈判更加不看好。

“你怎么不听话！李长老，要不你先回去，我再劝劝他，明天给你答复。”夕颜恨铁不成钢的说，更多的是作为李家长老看的。这件事她需要和苏衍好好谈谈，这般说法和表情，为的是找条后路。不过夕颜明白，如果是她找上李家，那么利润顶多两倍到顶，这就是商家常常说的机遇，一旦把握不住，等想抓住的时候，主动权已经不在自己手上。或者说，主动权已经不全在自己手上。

“可以！”夕颜的表演骗到了李家长老，他确实以为是苏衍脾气太横，而夕颜想要妥协。这是他喜于见到的：“最迟不能过了苏衍的比赛。”

李家长老说道，明天的比赛他不用猜，夏家的心思他都明白，肯定会输。甚至于，那个夏家子弟直接认输都有可能。

李家长老离开后，夕颜立刻坐下来，神情严肃的对苏衍说。

“苏衍，要不我们就答应下来，万一他们到时候狗急跳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只有凝魂境的修为，对方别说派出先天境灵师，就是一个后天境的灵师你也挡不住。李家的行为虽然可恨，但现在不是报复的时候，至少等你有实力的时候再说。”

苏衍说：“升龙会后我就会离开，他们李家势力不小，但也仅限于夏国，影响封魔之地算顶天了，我只要离开，他们也拿我没办法。”

“升龙会后你能去哪里？用传送阵？那个时间点应该不开。而且你师父和钟家的关系，李家应该调查清楚了，万一他们透露你的底细。难免有小人暗算于你。”

“升龙会后我就去夏沫山营地，这个我之前说过的。”苏衍旧事重提，夏沫山的营地非常特殊，不属于封魔之地任何一个家族，他们也没有权利插手。这个营地最初的目的其实是为了通过残酷的选拔，为一些无法插手封魔之地利益的家族选拔一些英才。

随着时间的发展，这个组织的职能逐渐演变。渐渐成为东南域一个险地，不仅封魔之地的人来此试炼，一些东南域的家族和门派也经常在这里试炼，顺带采集山中的灵药、矿物。这个营地容纳了东南域的家族子弟和封魔之地的一些灵师，唯一不同的是东南域的家族子弟更多的是历练，死亡率不高。而封魔之地的人则残酷很多，必须自己冲杀出去。当然，如果在营地中投了某个家族，便可以与他们一起出去，危险性小很多。所以，每年真正敢去自己冲出夏沫山的人，总体上两极分化。要么是没有被东南域家族或门派看重，又不甘心留在封魔之地，自己冲出去，拼死一搏；要么是天才，或者说脾气倔，不想屈身这些家族，想自己冲出去，实现自己的梦想。无论如何，只要能冲出去的，除了极个别运气好之人，都算的上一代人杰。

苏衍之所以对这个很清楚，是因为当年苏东亭就是其中的一员。在赢得那一届升龙会冠军侯，苏东亭很快突破到培元境，然后进入夏沫山营地。他的表现很快吸引一些东南域家族和门派的注意，不过在短暂相处后，这些家族和门派都放弃了他，绝口不提当初的招揽之事。原因很简单，他们看到苏东亭的身上有很多暗伤，至于起来非常麻烦，而且花费不小。为了一个不知底细，不知将来的人花费不菲，他们并不愿意。

后来，苏东亭孤身一人冲出了夏沫山险地，一举惊动整个东南域。面对这些人的招揽，苏东亭很干脆的拒绝了。当初是在封魔之地，想要离开必须靠这些家族，但出来后，没了所求，苏东亭又如何愿意加入他们。之后，他去了西南域，加入听风谷，更一步步成为听风谷核心弟子。

第二百零八章　升龙会：决赛（十五）

“不行！”夕颜脸色骤变，非常干脆的反对道。夏沫山营地她自然不陌生，苏东亭的事迹她也听说过，对夏沫山营地多少了解一些。先不说苏衍还没到凝魂境，单说居高不下的死亡率，就足以让夕颜反对。苏衍接连领悟神韵，晋入融物之境，进入顿悟之境，三者有其一便是小先天，日后进阶先天容易很多。而苏衍三者俱全，不出意外，九成九晋级先天。这样的人，夕颜根本不愿其冒险。更不用说她与苏衍的关系，自然不愿苏衍去那里。

当初第一次听苏衍说起的时候，夕颜没有在意。因为一则进入夏沫山营地需要培元境的修为，苏衍远远不到，至少还得八九年。后来苏衍修为急剧上升，这个时间提前到三四年，也足以让她相处办法让苏衍离开。而进入夏沫山营地的第二个门路，赢得升龙会前十，当初的夕颜根本没想到苏衍能走到那一步。

所以，在苏衍说起的时候。夕颜更多的是以为苏衍佩服苏东亭的事迹，想自己走一遭。年少气盛，她也没劝什么，只想着靠时间磨去他的这个念头。因为她知道，对一些倔强的人，强硬的态度没有任何好处，尤其是对少年。唯一的办法就是靠着时间的消磨，或者一次意外，让其渐渐打消这种念头。

只是现实并不如其所料，苏衍如今的修为，再有一两年肯定晋入培元境。而且已经成为升龙会冠军最大的争夺者之一，进入夏沫山营地的资格已经具备。只是这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