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颜儿?”
兰儿点头,“小姐,你会说话了我和少爷都很高兴!”
“我以前不会说话吗?”
“是啊,小姐从来就不说话,每天只是吃喝睡的,谁也不认识谁也不理,我都跟小姐快十年了,你也不认得我!”兰儿仿佛为自己伺候了这个不说话的主人而委屈,抽抽搭搭的哽咽起来。
“是吗?那我现在认得了,你叫兰儿,是我的贴身丫鬟,对吧?”
“对!”兰儿因为这一句话高兴的不得了,“我就知道,小姐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小姐,你终于认得我了。”
我哪里是认得你了,是你刚刚自己告诉我的好不好?颜儿冲着这个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女孩子翻了两个白眼。
“这里是哪儿啊?”这个问题很重要。
“这里就是颜儿小姐的家啊,小姐从小就在这里生活,兰儿从小就陪伴小姐,少爷——”
“好了,打住!”颜儿心想,肯定是平时没人和这个丫头说话,她一天憋的不行,这下子可找到说话的机会了,一张嘴就没个完。
“那,我的家是在什么地方什么国家的什么位置,我爹爹叫什么名字啊?”
“这里就是风烈国啊,至于是什么位置我也不知道,反正从小兰儿就被老爷收养来照顾小姐了,少爷是四岁时才来到的,我比少爷来的早!从小到现在,我们都没出去过。是老爷不让我们出去,况且我们还要照顾小姐呢。还有,老爷的名讳兰儿也不知道。”
说了半天等于白说。
颜儿心里慨叹,这说明她有个爹爹,而且和这个爹爹见一面还很不容易。这么想着,颜儿就对兰儿露出了同情的微笑。
这一笑将兰儿唬怔了,“小姐,你笑起来真是美。”这是可怜的兰儿第一次看见自己小姐的笑脸。
“兰儿,我爹是做什么的?”又想到一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老爷一年都不常回家的,有时回来几天就走了。我想大概是做生意,不过老爷会武术,也可能是某个镖局的把头,再不济或者是个大户人家的武术教习,当然,其实老爷很威严的,有时挺象一个做大官的。”
问了半天也是白问,颜儿发誓再也不问兰儿问题了,简直是折磨人!问这个稀里糊涂的侍女不如去问那个成直好了。
崎岖陡峭的山路上,两个灵活穿梭着的小人。成直每隔一天要上山砍一次柴,这次他被颜儿缠住,不能施展轻功飞行,眼见夕阳都落了山,两担柴还没担满。
“弟弟,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就告诉我好了——”故作亲热的口气,尾巴似的跟了人家一天,连半句话也没得到,颜儿仍然不屈不挠的欲将死缠烂的精神发扬到底。
结果是,她彻底服了,如果比哑功,这个小孩准拿第一。
从杂草丛生的半山腰上往回走,颜儿有些心惊胆战,脚下的碎石被踩的稀里哗啦的向下淌,有好几次若不是成直突然拽住她,颜儿就滑下去了。心里十二万分后悔,真不该跟这个小孩上来,不但一点信息没得到,还害怕的要死。
一条花色的蝮蛇高扬起头,它的眼里看见的是两个侵犯了自己领地的人类。陡的窜起半丈,蝮蛇向着二人袭击过去。
成直是练武之人,耳力甚好,听得有东西朝面门而来,下意识的偏过头,那只蝮蛇尖利的毒牙正咬在了颜儿的下唇上。根本没看清是什么东西的颜儿突然感觉下唇一阵痛麻,那只蝮蛇就已经被成直砍柴的短刀岁成数段了。
颜儿的下唇泛起青紫色,是明显的中毒标志。看见脚下碎成N段的一条黑花色长虫,颜儿吓的哆嗦起来。从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蛇了。
“躺下——”成直突然对着她发号施令。
“为什么——”下唇肿胀,说话已经含混不清。
一连焦急的成直将脚下的两担柴狠狠的踢下山,上前一步,一只手按在颜儿肩上另一只手托住颜儿的腰,两排整齐的牙齿紧凑过来,忽的咬上了颜儿的唇。
天哪——
颜儿大脑立时处于缺痒状态中,这可是她的初吻哪——就这么没了。
成直毫不松懈的啃噬吸吮掉毒蛇的毒液,直到颜儿的下唇已经被他吸出很多的鲜血,这只是解毒的第一步,接下来得赶紧回家上药。
第三章颜儿的家
砍好的两担柴也扔掉了,成直背着颜儿一路疾行。
“兰儿,快,准备解毒草药——”奔进房门,成直松下一口气,将背上的颜儿放下,突然昏倒在地。
“喂——喂——你怎么了?”颜儿有些恐惧,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就倒下了。
“小姐,少爷定给你吸毒了吧?他刚才用功抵御蛇毒侵入,但是刚才负重太久真气透支,设毒便趁许而入了。”兰儿一见颜儿的模样就知道是遇到了毒蛇,在山里,这种状况成直以前也遇到过。
“那怎么办?”不会吧,这个无良的小孩刚夺走了自己的初吻就一命呜呼了?
“没事,我们家里有好多治疗蛇毒的草药,服用下去,休息两天就恢复了。”兰儿很骄傲,说的好象自己家有个聚宝盆似的。
颜儿涂上药,又喝了些药汤,其实她体内根本就没什么余毒了,所以,过了个把时辰就四处活动了。
经过几天的考察,颜儿总算把自己的居住环境给摸清楚了:
这是一片连绵的山脉,周围数里内皆是山,她们居住在一处地势平坦宽阔的山谷,山谷内四季花开不败,气候宜人。一座纵深有几十米长的四层院落内只有她、兰儿和那个干弟弟成直三个孩子居住。谷很深,不知叫什么名字,从谷底仰望周围山峰,就更加懂得什么叫“井底之蛙”了,高入云端的山峰有的还顶着白帽,那明显是终年不化的白雪。这样的地势,不用说孩子,就是成人进来,若不知道出去的路,怕是也没命爬出去的。
一晃就过去了近十天,无聊到要死。
“小姐,你不开心啊?”兰儿立在她身边,轻声问。
此刻,颜儿躺在一片绿色的草地上,一双白嫩的小手蹂躏着身体三尺范围内的野花,揪下一朵,恶狠狠的撵碎扯烂,然后再揪下一朵。
对上兰儿无措的眼神,颜儿故意重重的叹气,“我要被闷死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要醒来或者继续傻下去才好。”
兰儿吓的赶紧跪下来抱住她,“小姐,你不要这样说,你要是死了兰儿怎么办啊,兰儿喜欢现在的小姐,不喜欢以前的小姐!”
“啊,这么说,原来你早就嫌弃小姐我了,那我也不留你了,明儿爹爹回来,就让他把你送走。我看你八成是想嫁人了,那就给你许配一个好人家吧,你从小伺候我一场,我肯定让爹爹给你准备丰厚的嫁妆!”
这半真半假的话一出口,兰儿立刻惊恐的看着她,眼底立刻蓄满了泪水,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声伴随着绝堤的河水一发而不可收拾。
两个女孩子,一个站着哭的惊天动地,一个躺着在那儿无动于衷。成直走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看见成直走过来,颜儿拍拍身上的草叶站起来,冲着成直嫣然一笑:
“黑子弟弟……”初吻事件发生后,颜儿就对成直起了这个称号。并不是因为人家长的黑,而是因为他整天黑着脸,故作深沉。
“别哭了——”黑子无视颜儿,冲着兰儿一声大喝,效果立竿见影,哭声噶然而止。
黑子拉住兰儿的手,牵着她大步向回走,根本无视身后有人双臂乱舞的呼喊。
至于嘛,就是弄哭了那个小丫头,哭会就好了,况且,泪水有杀菌消炎明目的作用呢,颜儿踢着地上的草嘀咕着,其实那里被她拔的只剩草根了。
回去一路心里嘀嘀咕咕,颜儿对这两个小孩很不满意。
跨进房间,兰儿还在低一声高一声的控诉她。
颜儿和兰儿是住在一起的,兰儿在外间,颜儿住里间。
黑子自己住西侧隔壁的一间,三个孩子的房间离的很近,在这个人际罕至的山谷,三颗小心灵肯定一直在互相抚慰,当然,之前的傻子不算数,那么,黑子和兰儿之间的友谊肯定是比较深的,所以,黑子才会救了兰儿,并且现在,兰儿就在黑子的房间,而颜儿踏进的同样也是黑子的房间。
哭哭哭,就知道哭,有本事就自己找条路走出山谷去。
颜儿朝俩人翻着白眼,无所谓的向里间的床边晃去,她想看看这个男孩子的房间有没有什么秘密可以发现。
失望,布局简直和自己房间一个样,唯一不同的是桌椅的颜色,自己房间是红色的,这里则是原色木纹的。咦,前方床幔内正上方挂着一柄宝剑,一串晶莹的玉石串搭配红色丝线,垂在剑柄下方。
颜儿好奇的想摘下来看看,手刚一触碰到剑柄,就被一股力道用劲推开,一个没站稳,摔个屁蹲儿,抬眼一眼,正是那黑子虎着脸看着自己。
“别碰那把剑!”严肃的警告!
小毛孩,以为扮猪吃老虎我就怕了你了?算了,暂时不跟你计较,颜儿站起来,使劲揉着摔疼的屁股,一副龇牙咧嘴的惨相。
一抹似有似无的笑隐隐挂在了成直的眉梢。她的下唇已经好了,颜色没有一点暗紫了,只是因为当日被他吸的太过用力,现下还有些肿胀。
那个傻子样的姐姐——曾是师傅交给她的使命——终身保护她寸步不离。当他从四岁被带回山谷时就看到的那个流着长长的口水,每天痴痴无语的姐姐,他已习惯了和兰儿一起伺候她,跟着她,因为她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使命。
可是在她会说话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生活有些不一样了;她被毒蛇咬伤的那一刻,他内心空前的紧张,他的双唇覆上那片柔软时心也同时被撞击了一下……
他知道她在故意欺负兰儿,他知道她在这里一天到晚地喊郁闷就是想出谷,他知道她四处溜达就是想找出谷的路,他知道这两天她的格外讨好是想打探底细,看他能否带她出去……
“天哪,少爷,你笑了!”兰儿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奇出声,成功地将成直脸上还未化开的笑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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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神秘女尸烧成灰
更新时间2012219 9:48:44 字数:2329
这是个四层的院子,从门口到最里层凡是力所能及的东西都被窦脂颜而折腾了个遍。
第一层院子的一间装了草药的屋子里所有的草药都是分门别类放好的,颜儿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本百草图的书,对着各种已经晒干的草药研究其性状,研究的方式是学习李时珍尝百草的精神,挨个的品尝,结果终于导致食物中毒,上吐下泻,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虚弱的不行。兰儿的精心照顾加上黑子的妙手回春,现在她已经恢复元气了。
某日,从山中找到了一窝小刺猬,一窝共五只,只有小皮球大小,大约是刚生出来时间不长。她把几只小刺猬拿裙摆兜着,进了黑子的房间,往床边椅子一坐,将裙摆一抖落,一窝小刺猬就都瑟瑟缩缩的落在了床上,从来没睡过这么高级的地方,小家伙们蹬着绿豆大小的黑眼睛直发蒙。
“你,做什么?”黑子温习完武功,从外边进来。
“以后,这些小家伙就住在你这里了,你要好好照顾它们,知道吗?死一只也不行!”
“要养就自己养,赶快拿出去!”黑子半点没客气,将几个团在一起的小刺球用袖子都呼噜到地上,摔的它们“吱吱”乱叫。
“好啊,你——你敢不听我的话,你不是负责保护我的,那就是我的保镖,我让你保护什么你就得保护什么——你还摔我的小刺猬……”
黑子看着她小手指着自己脑门一顿控诉,一步步走上前,手都快戳到自己脸了,愤怒的跟拼命似的,以为她要动手打他,挺直了身子准备接受她的锤打,没想到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哭起来,眼泪哗哗的淌,一张小脸被脏手抹的跟花猫似的。
“这个家是什么家啊——爹爹总也不回来,颜儿也没人疼,碰到这两个小孩一个比一个让人生气,呜呜……”
从一开始的假装到最后真的发泄似的痛哭,颜儿的这一阵雷雨足足下了半个时辰。等到她终于哭痛快了,才发现黑子和兰儿都站在屋子里,兰儿的眼睛也哭的肿了,黑子似乎倒没哭,只是那脸上仿佛压抑了无数的灰暗,憋的惨白惨白的。
几只小刺猬早已被当作上宾似的放在床里,一只竹筐内铺了棉布垫,又垫了干草,竹筐外围还围上了黄缎子,颜儿以一顿泪水就把黑子给打倒了,让他心甘情愿的在自己的床上养了五只小刺猬。
第四层院子里有一个屋子被黑布完全遮住,门口上了锁,半点光线也透不进去,黑子说那间屋子只有干爹能进,谁也没有钥匙。凡是神秘的东西必然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颜儿这两天一直在那屋子外转悠,心里痒的难受。
憋在这个山谷还不能发掘里边的秘密,这绝对天理不容。
“小姐,你不要在这里转了,这院子我们平时都不来的,你看阴森森的,晚上还能听见猫头鹰叫呢,多可怕啊——”跟在颜儿身后的兰儿既不能强硬阻止,也不能不在后边守着,怕自家的小姐又象上次一样把自己搞到中毒。
“恩,好啦,这次听你的,咱们回去啦……”
夜半,兰儿的呼呼打的正酣,一条小黑影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出去,一边还伸手摸了摸怀里的东西。
这小影子正是颜儿。
夜不黑,虽然没有月亮但漫天星斗,站在院子里,一点也不害怕。
顺着屋子后边的一颗老桑树向上爬,从树上跳到屋顶上,然后掀开屋顶的几片瓦片,向里边探了探头,漆黑一片,啥也看不见。
幸好早有准备,颜儿将从黑子那里借来的百链飞抓一扔,那抓手就牢牢的抓住了树干,自己顺着链子一点点的往下移动。
手上已经快没劲了的时候,双脚已经着地了,于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双腿试着左右移动,没碰到什么东西,屋子应该很空。
因为只从屋顶露进来一点星光,啥也看不清,于是,颜儿打开了火折子。
火光从她的位置迅速点亮整个屋子,她开始四下打量。
屋子很大,也很空,面南背北有一张长长的黑色的几案,几案有两尺宽,靠着墙,几案下方有一个黑色的长方体形状的物品,除了不是一头大一头小外,越看越象棺材。
轻轻走过去,那几案上密密麻麻摆放着的都是写着人名姓的灵牌,大约有几十个,看了看最中间的一个,上边写的是窦之音,没有任何说明,只一个名字。
颜儿看着那棺材似的的木箱,发现它密封的很好,左右摸了一圈,连推带按,没发现开关,这里边到底是什么呢?宝藏图?金银珠宝?武林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