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书信,彻底打破轲比能战前的平静之心。在他准备对此事置之不理,专心投入之际,铁峰又一封信改变了他的看法:大王子耶力合联合鲜卑旧势力,发动九原兵变,软禁了王妃与三王子。正在筹谋鲜卑汉臣和亲汉派贵族皆遭报复,局势危急,望见信速归。
后方起变,骨肉相残。轲比能纵然是冷血无情,也不能看自己基业被这么生生毁掉。于是决战还未打响,附义王就做了个让鲜卑人诧异不已的决定:投降大魏,停战退兵。
曹彰权衡再三,终究是没顾管迪反对,接受了鲜卑献降。然后眼睁睁看轲比能数万大军离开并州,返回九原。
而等轲比能到了九原,踏入宫室,才明白事有不对:哪里有什么性命垂危?哪里有什么报复叛乱?眼前的女人稳若泰山,眉眼犀利,冷若冰霜。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纤纤玉指间白玉杯落,引一声脆响。轲比能警觉转身,两道丽影飞身向前,寒芒闪现……
那一晚,守在门外的商蓉和卓蓓听到了宫室内,女人撕心裂肺的痛哭声。然而第二天,这哭声的主人就妆容整齐地出现在他们面前,面无表情地向她们宣布:附义王殿下平乱负伤,不治身亡。告诉铁峰,动手吧,耶力合无需再留。
半个月后,从九原城传出的惊人消息:叛将耶力合兵败伏诛。附义王轲比能在平息耶力合叛乱时,身受重伤,不治而亡。王妃受惊过度,卧病在床。王妃身边苏菁护主不利,自裁谢罪。医女许艾愧责于心,自缢身亡。鲜卑政局如今一团糟乱。附义王世子之位争论不休,以铁峰为代表的汉臣及亲汉新贵坚决拥立三王子郁泰西为嗣,而一直对轲比能死因抱有怀疑的侍卫首领阿密格以及一部分鲜卑旧贵族则力挺二王子策格。
在两股势力针锋相对,闹的不可开交之时,原本一直被认为卧病在床的王妃却已经一身宫廷盛装地出现在了长安城的皇宫大殿之中,脊背挺直,眉目如画。目光淡然地看着她对面一身官服的男人。
时间壮大,空间久远,多少爱恨经得起消磨锤炼?昔日恋人再见,也不过是一句礼貌客套的:
“晋王殿下,经年不见,别来无恙。”
被称晋王的男人收回失神的目光,微微愣了愣才摊开手中竹简。仿佛平息了所有,他简洁地回她:“……久别再见,王妃风采依旧如故。”
“晋王谬赞。”郭照淡笑如初。好像她面前的,只是一个即将谈判的对象,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王妃以为鲜卑以后的路当如何走?”曹丕弯下腰,把手中竹简铺陈在桌案之上,望着郭照正色道:“此次附义王叛而复降……”
“先夫已然辞世。殿下,我们要谈的是当下和未来。”
声音干脆利落如当日质问:曹丕,你喜欢我吗?你喜欢郭照吗?曹丕喜欢郭照吗?
可惜当年谈笑却已恍若隔世:我呀?待天下太平,我最大的愿望是开一家酒肆。二公子,你可愿意做这家酒肆的掌柜?
散尽旧象,谈判桌前,消瘦精干的晋王细眼眯起:“那么王妃又许我塞北子民一个什么样的未来呢?”
“永不征战!”唇间淡淡溢出四个字,落地有声,锵然有力,“而我的条件是,附义王世子没有其他人,连潜在的也不能。只有我的容儿才有资格继承他的一切。”
“空口无凭。”曹丕低着头,轻笑着反驳,“王妃,我们很担心,一旦除去策力,郁泰西会变成第二个轲比能。”
“是容儿。”郭照出言纠正,随即朗声说道:“据我所知,中原战乱刚定,十室九空。陛下有心迁民,却无民户之便。答应我,鲜卑门户会对大魏洞开,设阙通商,易市互惠。这一点于大魏有利无害。”
曹丕挑着眉,不置可否:“可这一点策格上台,我们似乎一样可以得到。”
“策格上台大魏得到的只是暂时的利益。一个生活在中原的质子,和一个地道的汉人,哪个人的忠心,更有保证呢?”
“王妃似乎笃定,本王会今日会答应你的要求?”
“因为你是晋王,大魏的晋王。什么对大魏有利,殿下心中一清二楚。”
曹丕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倒是如此。今日之义,本王若不答应,岂非愧对圣上所托,愧对江山社稷,愧对曹氏基业?”
郭照站起身,冲曹丕微微一礼:“多谢殿下。郭照告辞。”
曹丕愣了愣,在郭照转身离去之际,终于还是问出:“照……,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郭照宫装齐整,昂首长立于殿门前。夕阳地暖光将她的身影无限拉长,投影到殿中的地砖上。听到这句问候时微微转过身。望着曹丕:“冷暖自知,与君何干?晋王殿下,本宫乃附义王妃。殿下,您逾矩了。”
259静水深流后记
从这篇文开始到今天;不知不觉,已经历时十五个月。从开始正式写这篇文到现在,也已经有近一年。坦白说;我开始写文;并没有想到会写成今天这个篇幅;也没有想过会写成后来这个框架。
在最初的最初;它只是我脑海里天马行空的一个产物。实习太累;抽一段空闲的时间太难;于是在某次开会时候;打开了会议记录本,忽然就感觉到一阵厌烦。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写点什么,写点什么。
于是就在a4记录纸的背后;这个文最初版的前七章完成。没有大纲;没有男主,没有情节考据,什么都没有,只信马由缰,任意发挥。
直到有一天,看某一篇三国时期的古言穿越文时,心里忽然生出了无端烦闷。
我对三国总是有种特别的情结在,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听曾祖父讲三国演义讲的太多,所以对那时代的人物分外感兴趣。
后来年纪渐长,便也读史读传。三国一个个人物形象慢慢在脑海中丰满成形,成了有血有肉的人。就像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那个时代,那些人,在我眼里的形象与我所看的那篇文里都有如此大的诧异。这就成了我下笔写此文的第一动机:我想把我心目中的三国讲述给你们听。一个有血有肉,有泪有痛的时代。有风骨有无奈,有波澜壮阔、建功立业,有义气深重,伉俪相携,有波诡云谲,暗箭明枪,有义薄云天,至死不悔。
没有人能够神乎其神,无所不能。
千年过去,那些名将谋臣,那些美人才女成了史页上一个个单薄的符号,或被奉上神坛,或被打入尘埃。而我想讲述的,只是一群走下神坛,走回地面的人的故事。不存在黑与粉,不存在对与错,不存在是与非。只有信仰和理想的不同,只有利益和立场的差别。没有十全十美的君子,没有十恶不赦的奸佞。
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笔力有限,行文青涩尤其是最开始,在没有细纲,只有一个大概的前提,几次都心生放弃。这里我要感谢和有一路走来的诸位看官。我喜欢叫你们看官而不是如很多写手那样称呼为读者。因为于我而言,你们不单单是一个故事的聆听者,你们还是我这个讲述人的毅力支撑和精神朋友。若没有你们,不会有这个故事。或许它会刚出生就已夭折。或者,成长至半,便遭腰斩。
这里我要特别感谢几个人:琴姐。她在晋江的id是琴月。众所周知,讲故事很容易,写文很难。很长一段时间我是以一个讲故事的人来写文。实际上,拿笔酝酿,构思和口中所言毕竟有所差异。所以此文相当显著的一个特征就是:开始卷,文笔青涩,行文拖沓,主线不明,苏风严重,那卷故事在第一次修改没有进行时,作为作者,我简直不忍再睹。甚至一度迷茫:我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写下去。每次一生此念,便要会翻出你们留下的评论和琴姐那洋洋洒洒的长评。于是便又有了莫大的勇气和信心。
待此文正文完结时,琴姐告诉我说她看见了我的成长。这是一种安慰。我也借着她的口,肯定了自己。对她,我无比感激。
第二个是月下。从来没有一个人如她这样。执着又耐心,对这文从头到尾不遗余力地做着抓虫的工作。我很感激她。真的。尽管有不少朋友告诉我:虫子没关系,只要不影响阅读,有些错别字也是无碍的。我觉得这是不对的。没有任何人应该为错别字买单。我和我的看官们都付出了精力和时间,那我凭什么,我又有什么资格,要让他们为错别字付账掏钱?
所以,这文完结后,虫子我是一定要抓的。哪怕,会再被人骂伪更。
第三个,许艾。这个姑娘是我群里的管理员。阿舒是个懒人,很少去打理群里的事,一直都是她在忙活。这是一个极其尽责的后勤总长。可惜我却不是一个负责的群主。人走人留,我从不操心。我只负责时不时冒泡,证明一下我还活着。这是一个坏习惯,我想在这后,就该给群里姑娘放上福利了,一些短篇的欢脱番外,来摆脱最近文中番外卷的压抑虐心气氛(这也是我最终舍弃在文中放出夫妻访谈录番外的一个原因。因为最后一篇番外,形式太过诡异,和前文格格不入,思量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放入群中福利)。
还有其他很多,那些给我扔过地雷,写过评论的看官,那些拍过转头,吐过槽,挑过刺的人,阿舒都铭记在心。薄义厚恩,无以为报。我只希望自己能写得好,写得更好,不负所托——即便永远都只是不起眼的琐碎故事,也要不断的往前走。
待到全文完结,细细思量,才发现其实这文也有很多不足。鉴于晋江修改制度的限制,我无法把心中最希望呈现的一面修改给你们看。这是我的一个遗憾。
这篇文正文完结之后,就有姑娘在问我,下一篇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准备写什么?也有写手朋友告诉我:要及时开坑,趁着新书的结尾,读者们对你没有遗忘的时候开新书,那样效果最好。
我想这是好意。在之前,我也曾这么想,甚至在此文进行到中途时,我就有出调查,问你们觉得下一步写什么好。但是后来,随着这篇文越来越临近尾声,一股失落和欢愉同在的矛盾感涌上心头时,这种想法在心中被渐渐淡化了。
网络小说,或许应该属于通俗小说的一种。但我不想因为“通俗”而变得“媚俗”。每一篇文章的背后,渗透的都是学识和修养。通过《静水》这篇文,我清楚地看见自己底子的苍白。
写文的乐趣便不再仅仅是为了满足做梦的yy和一点点的成就感。阿舒还需要在写文中不断的充实自己。补课,学习,做功课。和花费时间去构思、用尽心血去完善相比,为了不丢人气,仓促地开下一个坑,其实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态度。
我爱我的看官朋友,我也爱讲故事写文本身这件事。所以,我希望自己能负责到底。
下一篇文,不出意外,会是宫伤的一个后续故事。半架空的背景。虽然依旧是个长篇。但篇幅不会比静水长。在开始前,我会给自己一段时间充实完善,查阅资料,存稿,细纲。我希望给你们呈现一个更精彩的故事。
如果看官有兴趣,请到时多多捧场。舒寐下台鞠躬。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