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说奴婢污蔑了她。”
乔婉冷笑了一声,“你将这荷包拿到我跟前时候,是说的这种话吗。当时如月,碧水,还有好几个丫头妈妈都在外面听到了,你是说的这种话吗?”
红杏被她这冷声反问说得脸色又白了白,乔婉对碧水说,“你们说说,你们当时听到的是什么。”
碧水朝身边一个婆子递了个眼色,婆子就说道,“太太,红杏这丫头在说假话,当时她根本就不是这么说的,她威胁三奶奶,说三奶奶在未出阁时和林家的三公子关系好。”
红杏无可抵赖,乔婉又对邵氏道,“她随意拿着一个荷包,就说我和外人有私,这不是污蔑又是什么呢。就这么一个荷包,就说我和人有私。再说林家的那位三公子,我在年岁尚小之时的确是见过他一两次的,但是当时是什么事也无,要是我曾经和谁有过一两面之缘,就要被栽赃上这样的罪名,那么,我还怎么活。”
乔婉说着,已是哭了起来。
邵氏虽然的确是不喜乔婉,因为她本属意要将自己侄女嫁给顾西卿,但是半路杀出了个乔婉,抢了这个位置,邵氏自然不会高兴;不过,她也完全没有真要将乔婉逼死的想法,最多是要让她日子难过,要是有了善妒的罪名,还让顾西卿不喜欢她了,那么就将她休掉,这是最好的结果。
要是乔婉真就在她的这屋子里撞死了,她就有个逼死侄儿媳妇的罪名,到时候顾西卿回来,事情可就难办了。
因乔婉神色十分地激动和凄厉,和她平常的安静温婉比起来,那真是天差地别让人触目惊心,邵氏一点也不怀疑乔婉是真的要去撞死的。
邵氏看乔婉又哭又闹,就赶紧让绿芙又去将乔婉扶住了,而且安抚道,“这事我会好好查的,你别这么伤心了,看哭得要喘不过气来了。”
乔婉哽咽道,“我刚嫁过来就遇到这种事情,婶婶,这真是不要我活呀。”
邵氏看乔婉一直将这“死”挂在嘴边,就又说道,“先坐下吧。”
让绿芙扶着她坐下了,还让另一个丫鬟拿了暖手炉给她让她暖手,这才又看向这时候才到来的贺妈妈,说,“去将前院明霞那丫头抓来。”
贺妈妈领命而去,乔婉坐在那里还是哭,邵氏则又问红杏,“只有你手里的这个荷包是吧?”
红杏点头,“是的。”
邵氏让人将那个荷包拿了过去,荷包是用上好的锦缎绣成的,那并蒂莲和*鸳鸯有栩栩如生之感,上面的绣法就不是一般人会的,乃是大绣坊里绣娘才会有的看箱底手艺,即使很在乎府中姑娘女红的大家庭里,也请不起这种师傅的,邵氏将手伸进荷包里面摸了摸,里面的确是什么东西也没有。
邵氏说,“这荷包即使是林家三公子要给老三媳妇的,但老三媳妇也没有收。”
乔婉哽咽着说,“我与林家三公子并无什么联系,媳妇不知道他为何要做这种事情。”
红杏道,“说不得是三奶奶曾经送给那林家三公子,然后林家三公子还回来而已呢。”
她才一说完,乔婉就是一声大骂,“你这是含血喷人,婶婶,你看,她随意一句说不得的猜测,就这样来猜想媳妇,如果人人都可以用猜测来给人定罪,那世上只有权势最大的人可以无罪,其他人都能定罪了。这世道公理何在呀。”
邵氏也觉得红杏十分地不会说话,于是让之前押她进来的婆子上前给了她几个耳光,红杏忍着痛不再说话。
而乔婉又说,“红杏只是个奴婢丫鬟,却能够这样说我,媳妇也是明白的,不过是媳妇刚嫁过来,受到轻视,才让这些奴才们都能够爬到我的头上说话。”
邵氏因他这句话倒不知该如何说了,乔婉又说,“若是婶婶不能在这件事上给媳妇一个交代,连这些奴才都往我的头上爬,那我以后也做不到以前的贤良隐忍了,西卿没在家,我就受如此欺负。”
乔婉这是要破罐子破摔了,邵氏一向是欺软怕硬,看乔婉要不管不顾地闹,她就只好放软了态度,说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
没有过多久,明霞就被带来了,大约是在路上时就被吓过了,所以她一进屋就赶紧噗通一声跪下了,而且还给太太叩头,道,“太太,奴婢就是替林家的三公子传了东西的明霞,明霞给您,给三奶奶请安了,奴婢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么大,奴婢以为就只是传了个东西罢了。”
邵氏道,“还没问你,你就唧唧喳喳,先把嘴闭上。”
明霞赶紧闭了嘴,邵氏于是才问道,“腊月初十那天,你在六一院里伺候,的确是替林家三公子传了东西要给老三媳妇的是不是。”
明霞赶紧点头,“是,是,林家三公子还给了奴婢一两银子,因为银子很多,奴婢不好不将事情办好,就想办法进了内院去,要将东西给三奶奶。”
邵氏将手里那只荷包让人拿着去给明霞看,问道,“是这个吗?”
明霞将那荷包接到手里,疑惑地道,“太太,不是这个呀。”
邵氏愣了一下,而红杏也怔了一下,但她瞬间就反应过来了,看向明霞,“怎么会不是这个荷包。”
明霞奇怪地看着红杏,又去看了太太,道,“因为我将东西拿去给三奶奶,三奶奶没有收,奴婢怕回去对林家三公子没法交代,他要将那一两赏银要回去,恰逢红杏姐姐过来,说能够帮忙将东西给三奶奶,奴婢就将那东西给红杏姐姐了。但是,决计不是这样的荷包。”
邵氏道,“那你说是个什么东西?”
明霞道,“是一个没有绣花的袋子装着的,奴婢摸着,该是小刀一类的东西,而且林家三公子也说,要是三奶奶看到那东西,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之后红杏姐姐拿了那袋子过去后,拿了里面的东西出来看的,里面是两把小匕首,雕刻得十分漂亮。”
乔婉则道,“一个男客要带给我东西,我哪里会收。更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红杏则朝明霞道,“就是这个荷包,明霞,你这是乱说。”
明霞道,“红杏姐姐,我哪里敢乱说呀。那么好看名贵的匕首,我还从没有看到过,怎么随意就能够编出来呢。”
邵氏道,“好了,让去红杏那里搜一搜,看有没有这个匕首就行了。”
红杏恶狠狠地看了明霞一眼,脸色却是惨白的。
因为那是乔婉的院子,于是如月就亲自带着贺妈妈去梅香院红杏的屋子里搜东西去了。
没过多久,她们就回来了,拿了一个匣子回来,里面除了有那两把匕首,还有一些红杏不可能有的首饰。
红杏一看到,就一声惊叫,道,“这些都是我的,是我的。”
贺妈妈冷着脸道,“你哪里能有这些东西,你这些是从哪里偷去的。”
红杏哭道,“就是我的。”
邵氏没有理她,让将那匕首拿去给了她,只见匕首是用紫金丝线缠绕而成的,上面又镶嵌有小的红蓝宝石,匕首很小,只是装饰,但是却是十分精巧华贵的。
邵氏看着红杏说,“这个可不是你能有的东西。”
而明霞又说,“太太,就是这个匕首。”
乔婉看到这个匕首,则是“咦”了一声,邵氏看向她,问,“怎么了?”
乔婉说,“这个匕首媳妇以前见过,是当时隔壁汪家的姐姐,曾经拿在手里把玩过,媳妇想,这也许是林家三公子代汪家姐姐带来给我的。”
邵氏让人将匕首拿去给乔婉,乔婉接到手里,不知是怎么一番折腾拆卸,竟然将其中一把匕首给拔开了,里面并没有刀刃,而是空的,乔婉又“咦”了一声,不知她在怎么掏摸,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来,乔婉展开来看了,就又说,“这果真是汪家姐姐带给我的。”
邵氏这下十分好奇了,说,“怎么以此带信给你,里面写着什么。”
乔婉却摇头,说,“婶婶,这是汪家姐姐的事情,却不好给外人说。”
邵氏看她这样,并不好问了,于是转而又审红杏,红杏看抵赖不掉,只说这匕首的确是装在那荷包里的,她只是一时看匕首漂亮,就自己留了下来,但是那荷包却的确是用来装那匕首的,是乔婉和林家三公子有私情的证据。
乔婉已经不想再听,只是说,“要是随意一个丫鬟奴婢要污蔑媳妇,太太不能做主,那媳妇在这个家里也是呆不下去的了,等夫君回来,媳妇定会将此事告诉他,让他来定夺。”
邵氏于是就斥责红杏偷盗,且污蔑主子,要将她处置掉,于是就让人押了她去顾宅里后面的柴房将她关押起来。
红杏一边为自己不曾偷盗辩解,一边哭喊,之后就被堵上了嘴拉了出去。
乔婉也才感谢了邵氏的公正,又将那纸条拿给了邵氏一人看,原来上面写着乔婉看到这个匕首就当知道是她汪希湘无误,又让乔婉去见她,她要请她帮忙之事,当然之后也让请将这个匕首再带回去给她。
乔婉一边给邵氏看纸条,一边说了汪希湘同林家三公子乃是表姐弟关系,而同自己是闺中密友,但汪希湘自从嫁到苏州来后,两人再无联系。
邵氏看竟然是这么件事,不由便没了大兴趣,乔婉也就告退走了。
、122章 汪希彩
第一百二十二章
乔婉走了,邵氏拿着那个绣着并蒂莲和*鸳鸯的荷包翻来覆去地又看了数遍,这个荷包自然不是红杏那种丫头能有的,且一般地方都没有,那么,这个荷包到底是哪里来的呢。
邵氏不全相信红杏的话,也同样不全相信乔婉的话。
不过,邵氏也知道此事并不宜再追查下去,追查下去也没什么好处。
除非真正拿到乔婉和林家那三公子在她出嫁后依然有私情的证据,那样倒是可以处置乔婉了,她又想到乔婉是温大人的义女这件事,温大人在乔婉出嫁时给了很大一笔嫁妆,乔婉嫁过来了,又送了不少礼来,那是表明温大人十分看重乔婉,甚至并不下于他自己的亲女儿,而他自己还没有女儿,所以甚至是更看重乔婉的。
有温大人在,邵氏也并不敢过于逼迫乔婉。
邵氏将那荷包收了起来,又想到不争气的红榴,红榴在家里勾三搭四的事情,邵氏并不是全然不知,不过她要用红榴来牵制乔婉,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红榴去了林家,邵氏不觉得她会有好日子过,借红榴卖了林家一个人情,也就是红榴最后的作用了。
乔婉回到自己的屋子,然后想着去拜会嫁到梁家的汪希湘的事,那纸条自然不是汪希湘写的,是乔婉用了障眼法让那纸条像是从匕首里拔出来的。
在没有摸到那匕首之时,乔婉甚至是不知道那匕首一定是可以拔开的,她不过是推断那匕首不可能是实心的,应该可以拔开。
乔婉其实并不大明白林保为何要送这么两把用作装饰把玩的匕首过来,且他这么明目张胆地送,哪里是和她有私情的样子,一看就是要故意地让她在顾家的日子难过罢了。
她想得通,邵氏自然也想得通,要是乔婉和林保真有私情,定情物怎么会让一个嘴巴不牢且不可信任的丫头去送,再如何也会让能够信得过的人悄悄送才是。
所以邵氏才半信了乔婉的那一番话,觉得林保带给乔婉的不是定情物。
只是那只荷包始终是个疑点,邵氏就让贺妈妈连夜审问了红杏,红杏只是哭着说的确是那只荷包装着那匕首的,不是她污蔑乔婉。
而若是林家三公子只是替表姐给乔婉送东西,那么,即使是用的那种并蒂莲荷包装着东西,也并不代表什么,所以最后邵氏即使拿着那只荷包,也觉得是鸡肋,没什么用的感觉了。
而乔婉说过在这个家里没法待下去且要将此事告诉顾西卿的话,则让邵氏起了警惕。
当年顾西卿母亲过世,顾西卿年幼,又要用心读书,将家产都让顾家三房来管理了,这是很大一笔钱,邵氏一点也不乐意顾西卿带着乔婉分出去,因为他们分出去,势必会要回这笔钱,和当初的那些铺子,谁都不愿意将到手的利益拱手给出的。
乔婉并不参与对红杏的处置,但是却是紧盯着邵氏的动作的,邵氏此时自然不会为了个小丫鬟就加深和乔婉之间的矛盾,至少面子上要过得去,所以红杏直接被打了一顿割了舌头远远送到乡下庄子里去了。
送红杏去乡下庄子的事情,顾家大公子是有经手的,再说,红杏诬告乔婉和外面的男人有私情这事并不能完全掩盖住,府里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这事。
不管这事到底是不是诬告,总之,人们总会想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且乔婉又长得那般艳丽妩媚,一看就是个勾引男人的样子,虽然处理了红杏,但是谁说这事不是真的呢。
乔婉又过了两天,就给梁家递了帖子,并且上门去拜访汪希湘去了。
汪希湘这些年想来在梁家过得并不如意,因为她很少回娘家,且连汪太太也很少说汪希湘在婆家的事情,倒是因为担忧而显老得很快,虽然她在人前总是做出一切都很好的样子,但是据乔婉推断,倒还是能够看出真相来。
乔婉嫁到顾家来,在之前也给汪希湘写过一封信的,汪希湘也回过一封信,说了些客气话,却并没有提到会来顾家看乔婉的事。
乔婉作为顾家的媳妇,梁家只是个商人之家,自然待她很热情,听闻她是找汪希湘的,就有丫鬟婆子带了她去。
等到了汪希湘所在的院子,汪希湘是住的二层的楼房,她住在楼上,乔婉在楼下时,汪希湘就从窗户看到了她,以至于飞快从楼上走了下来,正好在堂屋门口接到乔婉,她看到乔婉,就要热泪盈眶的样子,略微哽咽地说道,“婉儿,你来了。来,来,跟我上楼。”
乔婉握着她的手,这么多年未见,汪希湘已经从当年的那个娇俏单纯的少女变成了一个脸上总带着一些愁绪的少妇了。
乔婉说道,“汪姐姐,好久不见了。”
汪希湘也说,“是呀,有好几年了。来,上楼吧。”
两人上了楼,楼上是两间很宽大的房间,临着窗户,一边摆放着梳妆台,一边则摆放着一个坐榻。
汪希湘拉着她到坐榻上去坐了,也没让丫鬟服侍,甚至叫丫鬟下了楼去好好招待乔婉带来的丫鬟,然后她亲自去倒了茶,又端了点心和果脯到榻上小桌上,说,“我这里也没什么招待的,这些小点还不错,你尝尝。”
汪希湘这的确是待一个许久不见的闺蜜的热情样子,乔婉笑着应了,吃了两片果脯。
梁家家大业大,在苏州也是富户,汪希湘的物质生活自然是不错的,不过,她之前生过一个儿子,却是早夭了,之后又没有怀上过身孕,于是心情就很是郁结,而且据说她的丈夫很喜欢狎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