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做什么?”更多的人发出询问。
“做你妈!”卡门独眼一翻。
“不对,是做他爹。”卡徒大声纠正。
群狼怒目而视,双卡一一回瞪过去,忙得不得了。
第518章男人行径(二)
狂风席卷,卡其双腿夹着巨狼,以追赶落日的速度狂奔。
仅仅跑了数里,巨狼的口中竟溢出鲜血,在咔吧男人狂暴的驱使下,它停不下来,减不了速,浑身毛发通通直立。
山寨虽小,比之一人一狼却像做大山,沉重的阴影扑面而来,巨狼哀鸣,卡其暴喝,盘在巨狼肚皮下的脚尖狠狠一勾。
“嗷!”
撕肝裂肺般的剧痛中,体型硕大的巨狼咆哮而起,直扑寨墙。
“嗬!”
身后群狼惊呼,青狼战士望着那个发疯的咔吧男人,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寻死。
山民虽贫,总有些办法保护自己,他们的寨子如小型城池,墙下不仅有护城河,还插着无数利桩倒刺,上面均有剧毒。十几丈高的墙壁哪里是巨狼可以跃过,迟早会掉到坑里。
果然,巨狼在卡其的逼迫下催发生命潜能,腾空数丈后力竭,哀鸣中准备迎接死亡。
空中静止的那一刹那,卡其一声长啸,双腿回收猛跺,一脚踩断巨狼的腰。
狼如陨石坠地,人如大鹰腾空,右手猛挥,那名幼童如石头一样飞跃过寨墙;卡其的身体却顺势后退,如怒隼划过天空,轻飘飘落地。
“啊!”
幼童的惨呼久久不绝,直到卡其落地,众人还能看到那个在空中激射的小小身影。这单臂一抛,怕丢出不下百余米。
死是死定了,只是这个死法……
寨墙一片静默,一群拿着粗陋武器的山民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五里外,狼族战士同样鸦雀无声,此时的他们,只恨自己眼神太好,看到不想看到的这一幕。
“呸!”
卡其回头看看寨墙上的人,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一群废物!”
这是真心话。
……
迈开长腿,卡其很快赶上大队,毫不客气扯过一名青狼战士,扔到一边说道:“畜生没用,换一头。”
青狼战士群情愤愤,均怒目而视,卡其看都懒得看他们,脚扣狼腹追上十三郎,回禀道:“少君,做好了。”
十三郎点头,朝统领致歉:“不好意思,蛮仆不知珍贵,又伤了一头坐骑。”
统领大笑,脸上表情诚挚,洒然说道:“区区一头座狼,能见识到咔吧力士的真正实力,值了!”
能飞而不飞,卡其无疑是显摆,然而从另一个角度讲,能飞的人假如不用飞行的本事,还真未必能做到他所做的这件事。要在看到寨子内景象的刹那选好落点,要将小孩抛出足够远,还要保证其不死,电光火石之间,比之道法弱在何处?
此外还有一点,既然这样做了,青狼战士或许震撼难言,统领却暗中舒了一口气。在他看来,这名咔吧力士已尽全力,完全在他所能接受的范围内。
似乎想到什么,统领回头朝山寨方向看了看,说道:“只是便宜了他们。”
黄花女一直看着,此时目光闪动,半转身对十三郎笑了笑,说道:“是啊,便宜了他们。”
十三郎也笑,说道:“是有点便宜。”
一头青狼,只是尸体价值也不低,对那些穷苦寨民来讲,这是一笔外财。
或者补偿。
……
哨卡将至,十三郎第一个印象这是这里好热闹。
转过山坳,轰炸般的声浪扑面而来,抬头看,那个据称为哨卡的寨子远在千米之外,其中的嘶吼喘息与放浪的叫声清晰可闻,仿佛有千百人在交合。
除了这些,寨子内还有兽吼声、鞭打声、惨呼声与欢呼声、叫卖与兵器撞击声此起彼伏,不知道的人听了,怕是会认为这里是妓院、菜场、监狱与兽园的集合。
唯独不像军营。
城寨的面积倒不小,但从防护看,低矮的围墙连刚刚见过罪民山寨都不如,干涸的城河快被风沙卷来的尘土添平,敞开的大门内可见到近乎赤裸的男女,城墙上没有任何固定军器,稀稀拉拉几名狼战士值守,竟然大口灌着酒。
更可笑的是,明明千名狼骑呼啸而来,带队之人一为统领,还有一位凤女殿女师,城内竟完全没有反应;既没人迎接也没有盘问,仿佛他们不是敌也不是友,干脆就是空气。
这就是哨卡?这就是一凶狠强悍而著称的青狼军营!军纪糜烂到这种程度,他们凭什么抵御外敌……假如有的话。
好吧,就算没有外敌,青狼军营还有术师,身处这种地方,该如何修行?
城内如此,城外的情形可想而知,根本不用统领发号施令,千名青狼战士呼啸而出,大模大样抢在前面冲入城内,各自寻欢去也!
统领脸上略有戏谑,说道:“上师请看,本将这座哨卡如何?”
十三郎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统领哈哈大笑,策骑直入,竟似连看都懒得再看一眼。
黄花女哧的一声笑,说道:“小少爷,进去你就明白了。”
“其实,我已经明白了。”十三郎笑答。
“明白了什么?”
“明白了该明白的事。”
……
始入寨门,眼前突现黑洞,再一看,黑洞飘飘忽忽好似飞翔,落于千里外。
仔细再看,哪有什么黑洞,分明是一座黑漆漆的大帐座于寨子中央,火光天光明媚照耀,好似在天空挖出一个坑洞。
门楼两侧,左屠台,右红楼,屠台人声鼎沸,三只青狼争食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其中两头龅齿染血,鬃毛乱炸,正扑向得利的那名同伴。
狼嗥凄厉,周围无数青狼战士呼喝相应,彷如一体。
黄花女自觉充当向导,说道:“这是青狼坐骑的选择之法,三余其一,方可调入军中。”
十三郎点头,目光落在右方,眼角微抽。
十八根粗大的主杆,各捆着一名奄奄一息的裸身女子,柱子旁放着火盆,火苗微微,随时可能熄灭。
主杆上方横梁斜搭,建有十八座连接一体的小楼;楼身粉红,楼门粉红,粉红色的窗粉红色的帘,粉红色的装束粉红色的人。声声喘息呼喝娇吟同鸣起伏,每座楼前都排满了人,正是那些刚刚冲入寨子的狼骑。
黄花女说道:“下面是女奴,一般活不过三天;楼上便是凤女殿女师,十八名女师应付数千狼骑,是不是很厉害?”
十三郎的眼神有些空,楼下楼上瞥了瞥,回答道:“的确很厉害。”
黄花女枕着他的肩,柔声道:“今天统领归营,这些女师有得忙;等过两天,我给少爷安排一下,让所有女师一起伺候,包你心满意足。”
十三郎垂下目光,望着面纱下那片莹白,一时没有回话。
这个角度,十三郎只需臂膀轻合,别说怀中娇躯软体,便是同比的钢铁架子也会搓成麻花。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始终有种感觉,假如自己真的那样做了,不但会落空,还会迎来足以致命的反击。
苍鹰扑食,定有必中把握,否则宁可盘旋高空。
十三郎笑,说道:“我以为,你把我当成自己的人。”
黄花女笑,伸出手指在他胸口上划着圈,说道:“小少爷弄错了,现在我是你的人,你还不是我的人,如果你是我的人,怎舍得她们碰你一个指头。”
这话有点难懂,十三郎认真想了想,问道:“凤女殿女师间……有不同吧?”
这话有点意思,黄花女却一下子听明白了十三郎的意思,咯咯娇笑反问道:“你说呢?”
十三郎言辞凿凿,说道:“我猜一定有。”
黄花女干脆闭上眼,好似梦中呓语,说道:“那就有呗,反正你还不是我的人,可不能随便说出来。”
十三郎正想再开口,忽听人群一阵喧哗,抬起头,发现三名等待的狼骑不愿再等,直接褪去衣衫走向中间的几根柱子,抓起那两条青紫密布的大腿,耸腰挺胯,当众媾和。
哀弱的呻吟与楼上的娇吟呼应,粗壮的木柱连连摇晃,楼上笑骂声声,楼下喝彩连连,夹杂着几声怒吼,几声嘶嗥,与那几颗前后摆动的头颅一起,撞进眼膜耳鼓。
十三郎目光微冷,朝三卡点点头。
“嗖!”
三声呼啸,三道灰芒,三颗石子洞穿了三名女子的咽喉,不多鲜血流出,几名兴致高昂的狼骑战士愕然回头,目光愤怒。
几百名狼骑战士同时转过头,如几百劈面而来的刀;十三郎神情淡淡,卡其目光冷冽,卡徒面色阴狠,唯卡门哈哈大笑,高声叫骂。
“没卵蛋的东西,这就不行了么?”
片刻寂静,哄笑叫骂声四起,几名名狼骑醒悟过来,纷纷将目标转向那三名光着腚的同僚。
“范大,不行了么?”
“包二,不行了么?”
“李三,不行了么?”(注)
三名狼骑面红耳赤,各自看看身下渐渐冷硬的躯体,目光都转向一旁。
绿油油的火苗跳动挣扎几次,熄灭了,火盆上升起一缕灰色的气,飘悠悠飞向大帐。三名狼骑顿时如见蛇蝎,嘴里愤愤咒骂着,忙不迭将身体退出来,在同伴的嘲笑喝骂身中提起裤子,偃旗。
呃,他们还在排队,虽偃旗,不算息鼓。
“好样的!”
狼骑们笑得欢,有几个冲卡门竖起拇指,卡门哈哈乐着,眼里有千万颗针。
“原来是阵法。”
十三郎望着那三个火盆,突然说了一句听不懂的话:“卧龙山庄。”
“什么?”黄花女好奇地问。
“名字。”
十三郎温和回应,说道:“这里应该有个名字,卧龙山庄。”
第519章男人行径(三)
秀台红楼之后,巨鼎烹香,芬冽酒气直透胸腹。
狼族战士体型雄壮,吃食便是个大问题,外出时,他们以术师炼制的辟谷丹丸为军粮,吃一颗充饥十余日,简单高效,又能节省骑力。
辟谷丹珍贵,且不怎么受欢迎,对有贪腹之欲的人来说,不觉得饿有时比饥饿更加难熬;巡视因而成为苦差,眼下又不是真正战时,少有人提得起精神。
野外生活终究是苦的,除了偶尔寻些野味打打牙祭,便只有屠戮罪民时才能吃上热食。出巡归来,这群堪比虎狼的壮汉早已耐不住空荡荡的肠胃传来的冰冷感受,一部奔红楼,多数围绕着这方大鼎。
鼎上烟气渺渺,鼎内肉香四溢,四周酒气弥漫,一群群敞胸露怀的壮汉呼喝啃咬吞食饮酒,偶尔有人交耳几句,欢呼几声,戏谑嘲笑的目光皆落在那些从红楼走来的同伴身上。
烟花自古消壮志,十八名普里女师哪里是寻常烟花所能比;青狼战士无一例外,进入红楼时如狼似虎,出来时成了霜打的茄子,焉头焉脑竟似连方向都难以辨清;轻飘飘迷顿顿摸到巨鼎之前,眼里射着绿光。
被卡其扔过的那名战士赫然在列,许是因受了气,他的愤懑格外强烈,在红楼发泄的格外多,自然而然,身体像面团。
奇妙的是,猛灌几口酒水,用力吞咽几块兽肉之后,那名战士很快变得龙精虎猛,目光灼灼回头看着卡其,似有挑衅。
不用问,这些肉食不光只是肉食,还有额外填料。
统领没发话,加上黄花女瘫在十三郎怀里不肯挪窝,狼族战士不敢轻动。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示威,用目光手势告诉来人,这里是他们的地盘。
“傻逼!”卡其骂了一句,送给他一个后脑勺。
“那是什么?”
十三郎没有理会这些,指着趴在巨鼎旁那只体型如巨蜥般的怪兽,表情微异。
之所以惊讶,是因为那头巨兽的待遇太过特殊,每当有人朝鼎中添加汤料骨肉,不管是谁,不管加的是什么,它都会伸出长舌品上一口,神情或喜悦满足,或冷漠淡然,还会流露出不高兴的摸样,很是喜人。
“它在尝毒。”
黄花女懒懒转过身体,寻个更舒服的位置蜷好身体,头也不抬说道:“鼎内有术师专门为战士配置的药物,长舌蜥为青狼领域独有奇兽,能辨明一切剧毒,千人以上军营都会想办法弄来以备不测。”
十三郎诚心赞叹,说道:“挺有用的,怎么就一头?”
“野生长舌蜥性情狡诈胆子又小,极难捕捉;这头巨蜥养久了,每天的任务就是吃,如今已生得太胖,放出去也得饿死。”
黄花女多解释了两句,一本正经说道:“这东西值钱,要是碰巧捉到,千万别丢掉。”
连她都说难以捕捉,巨蜥之珍贵可见一斑,这头又老又胖蠢笨到不像话的大家伙至今还在服役,与此多有关联。
十三郎点头表示明白,说道:“记住了,不过你说它能辨明一切剧毒,吹牛吧?”
“你不信?”
黄花女睁开眼,笑着说:“我刚下来的时候也不信,用好几种上界才有的毒药试过,无一能够例外。”
从红楼经过后,她不再叫十三郎少爷,而是以你我相称,语气有些淡。
十三郎问道:“这也能试?怎么试?我能试吗?”
“哈哈,你还真敢想。”
黄花女娇声大笑,说道:“有本事尽管去试,没人会反对。”
十三郎想了想,摇头一本正经说道:“毒死它怎么办?就算不死也坏了一锅汤,我怕他们起义造反。”
“好大的口气!”
一名身份明显与众人不同的中年青狼人站出来,阴厉的脸上满是轻蔑,尖声说道:“听闻上师道法神奇,若有品神蜥探不出的毒药,不妨拿出来,让我等见识见识。”
“是啊,拿出来见识见识!”
“上师神物,也许真有那么灵验。”
“毒杀神蜥,亏他说得出口。”
周围一片哄笑,那名被卡其得罪的战士笑得最放浪也最大声,恨不得把他拉到鼎内煮一煮。大帐门口,统领脸上挂着笑,神情颇为自得。
“神蜥……”
十三郎连连摇头,心想这世道,妖兽不沾个神字怕都不好意思露面,遍地神灵。
黄花女随口介绍,说道:“瞿默,军营头号术师,专职后勤。”
头号术师负责后勤,听上去荒诞可笑,但只要看看周围那一道道氤氲之气,再看看出红楼的狼族战士吃食后的变化就明白,这里的后勤远非寻常意义上的押粮运草,而是集阵法、养精、采集于一体的牛人。
“多半还负责炼制。”
十三郎望着每个人头顶漂浮的如缕缕烟丝,朝统领看了看,似乎在问:“真的可以?”
统领觉得有趣,朗笑说道:“上师尽管尝试,不要说毒药,不管什么丹药,神蜥皆能辨别出来。看它头上那根角,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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