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炎终于有些挫败的垂下了脑袋。
“告诉我,连城在哪?”安意如不禁再次问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方法是不是正确,但是我希望你能成功,西北的煤矿出了问题,有些棘手,连城亲自过去了。”皇甫炎终究把实话告诉了安意如。
“西北煤矿?”安意如喃喃念着,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战连城,这次换我来守护你!
“扣扣——”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还有一声熟悉的询问:“老爷,我是子辰,可以进来吗?”
皇甫炎看了一眼安意如,沉声道:“进来吧。”
接着房门被从外推开,一个一身暗色玄衣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只见他丰神郎目,俊逸不凡,安意如立刻认出了他,是那日最初与皇甫炎一起的年轻人。
“事情查的如何了?”皇甫炎直接问道。
自称子辰的年轻人下意识的望了望安意如,面色有些犹豫。
“无妨,她不是外人,说吧!”皇甫炎交代道。
“是,老爷,我查到这次欲对连城不利的人是,太子!”子辰说这话的时候,面色沉重,眉间都形成了一个川字,似乎问题十分棘手。
“子谆?”皇甫晨似乎也没有想到,忍不住惊讶道,连声音都不自觉的提高了许多。
“你们在说什么?”安意如听得云遮雾绕,忍不住开口问道。
第54章 太子的报复
“你可查清楚了?”皇甫炎依旧有些怀疑,他知道子谆并不是他最优秀的儿子,但是他听话、乖巧、谦让、有礼,若有贤臣辅助,一个盛世交给这样的帝王应该是可以的,况且他曾经答应紫慕,立她的儿子为太子,将来这江山自然也要给她的儿子。
“起初我也不相信,但是后来我找出了替太子卖命的人,是他亲口承认的。”皇甫子辰面色凝重道。
“是谁在替他办事?”皇甫炎的面色开始难看起来。
“程之曈,礼部侍郎程浩远的庶出长子,因为她母亲地位卑微,一直得不到程浩远的重视,才慢慢与太子搅和到一起的,据他招供,这次就是奉了太子之命才到姻缘山抓安意如的。”皇甫子辰如实道。
“要害我的人是太子?”安意如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惊呼道,不过随即她便想通了,一定是因为那晚的事情,皇甫子谆贵为太子,却受到战连城那样的羞辱,必定是咽不下这口气,才出此下策,太子也不是傻子,皇甫炎几次三番道天漠,他肯定不会一点消息都得不到,若不是心存怨恨,他一定不会打草惊蛇!
想到这里她不禁点点头,感叹道:“也难怪他要找我和连城的麻烦,受了那样的憋屈,不是所以人都咽得下这口气的,更何况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
“意如,你知道怎么回事?”皇甫炎和皇甫子辰都一脸疑惑的望着安意如。
安意如微微叹息一声,将那晚的事情如实说了出来。
“混账!”皇甫炎听后忍不住火冒三丈,怒道:“亏他平日在我面前装的乖巧,却原来在外边如此胡作非为!”
“老爷,您先别生气,或许这事情还有其他隐情,也不能只听程之曈的一面之词,还是亲自问问太子比较好。”皇甫子辰忍不住劝道。
“哼!这些年为了恪守我对皇后的承诺,我一直格外恩宠他,却没想到把他给惯坏了。”皇甫炎的胸口不停的起伏着,显然被气得不轻。
可是即便如此,皇甫炎也并没有提到要惩罚皇甫子谆的事情,恐怕他心底还是疼爱这个儿子的,安意如如是想着,却想到了什么,不禁问道:“端敏亲王,请问那个程之曈在哪里?”
“哦,我暂且把他关在了战龙堡的密牢里,以防他被杀人灭口。”皇甫子辰如实回道。
“我想去看看,问他几个问题,不知是否可以?”安意如想着自己曾经身为一名警察,审讯经验十分丰富,或许能从那个程之曈那里打探到更多的消息也说不定,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万一皇甫炎真的因为不忍和对佟紫慕的承诺而不肯惩处皇甫子谆,他们就得另想办法对付他了。
皇甫子辰面露难色,不能确定的望向皇甫炎。
皇甫炎似乎十分头痛太子的事情,他的脸色很不好,见皇甫子辰投来询问的目光,他有些烦乱的道:“让她去吧,也看看太子这个畜生还有什么卑鄙的手段。”
“是!”皇甫子辰这才领着安意如往战龙堡的密牢走去。
“你打算问什么?”皇甫子辰不禁有些疑惑的问安意如道,程之曈是自己亲自审问的,该问的他几乎都问了,她还想知道什么?
“所谓审问,并非只是简单的问答,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种就是我们平常用到的,叫做常态审问,也就是你问他答的形式,第二种平常也会经常用到,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审讯官都能做好,这种审问叫做非常态审问。”
“给你举个例子,平常官府审问犯人,如果犯人不肯招供,他们往往会动用大刑,将刑罚施加在被审问者身上,以达到让他们害怕,从而承认自己所作所为的效果,但是这样的审问往往容易屈打成招,掩盖事情的真相。”
“除此之外,非常态审问还有另外一种方式,这种方式并不常用,叫做心理审讯,但是往往是最有效的审问方式。”
安意如根据自己所学习的专业知识,以及多年的工作经验,娓娓道来,听得皇甫子辰目瞪口呆,他本来以为安意如所谓的问几个问题,是有什么疑惑,却没想到她竟然把审讯的技巧讲得头头是道,而且鞭辟入里,让人心悦诚服。
他不禁再次打量着身边这个瘦削的女孩,小巧而精致的五官看上去无害而惹人怜爱,雾气氤氲的眸色此刻炯炯有神,有着说不出的聪慧和狡黠,本来他还有些好奇,战连城为什么会喜欢她,毕竟比她貌美而又家世优秀的姑娘有的是,如今他似乎渐渐明白了原因。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被皇甫子辰认真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安意如忍不住问道。
“啊,哦,没,没什么,只是奇怪你一个贾商家的大家闺秀,怎么会对审讯问话如此在行。”皇甫子辰连忙调开眼光,有些尴尬道。
“怎么?家里是经商的就不能懂这些了?端敏王,难道只因为你会舞刀弄剑,就觉得不能舞文弄墨了?”安意如不答反问,心中更是笑骂:老娘大学修的可是心理学,什么社会心理学,犯罪心理学,经济心理学等等,她知道的多了,这样就把你惊讶到了,未免太过孤陋寡闻。
“额,没,没有,我还是带你去见程之曈吧。”皇甫子辰面色一怔,感觉自己的汗都要流下来了,这可是他生平未有的事情,这个安意如可真不简单,难怪能让连城都对她另眼相看。
只是这般的伶牙俐齿,比他传闻中听到的,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战连城,你真的受得了吗?皇甫子辰开始在心里替他默哀。
安意如见他英俊的脸庞泛起了红色,没想到他竟然这般羞涩,也不跟他计较,径直往战龙堡的密牢而去。
皇甫子辰连忙拾起衣袖擦了擦额际的汗珠,快步跟了上去,他几乎可以肯定,安意如肯定能从程之曈嘴里掏出些别的东西,同时他也不禁开始为太子担忧,遇上这样的对手,恐怕他也不会好过吧。
虽然安意如不像战连城那么强势,也没有他那么霸道,可是她给他的感觉很危险,潜意识告诉自己,此生若能不与她为敌,便是大善!
第55章 心理审讯
安意如望着这熟悉的地方,不禁想起了另外一个人,那个曾经与她一起被困在这密牢中,又一起逃出战龙堡的男子——凤惊天,他算得上是自己的第一个朋友,距离书剑英雄会过去已经将近一个月了,不知道他是否安全回到了他的地盘,也不知道他是否偶尔会想起自己。
皇甫子辰带着安意如直奔关押程之曈的暗牢,程之曈似乎已经尝过了这战龙堡的第一道菜“白米饭”。
此刻他正浑身无力的躺在一堆枯草上,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被咬碎了,脸上血迹斑斑,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可是即便如此狼狈,他的头发竟然依旧丝毫不乱。
安意如回头看了皇甫子辰一眼,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但是却仿佛是在嘲笑。
皇甫子辰不明所以,一脸疑惑的望着她。
安意如不理他,径直走到牢房前,手指微蜷,加上几成力道,敲了几声门柱。
程之曈条件反射一般猛的从地上坐了起来,惊恐的望着安意如,浑身甚至开始忍不住的颤抖。
安意如对他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细言软语的道:“程之曈,你是礼部尚书之子?”
程之曈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不理她。
皇甫子辰静静的站在一侧,没有出声,看她说的头头是道,今天他倒要见识一下她的本事。
“你可知道,这次你爹被你害惨了。”安意如并没有对程之曈的无礼感到愤怒,她只是柔柔的如同蜻蜓点水一般,淡淡的说着。
程之曈神情一震,不明所以的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谁?”
安意如嘴角微勾,轻声道:“你是故意装糊涂,还是根本不在乎你爹的死活?”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爹怎么了?”程之曈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紧张。
“你做了如此不知死活的事,难道还指望你爹平安无事吗?”安意如声音略略提高了一些。
“不可能,自然有人会救我,更不会让人伤害我爹!”程之曈几乎是用喊的,怒瞪着安意如。
“谁?太子吗?”安意如冷笑一声:“哼!我是该说你蠢呢,还是该说你天真?如果太子真的这么神通广大,你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程之曈的双眼里明显开始露出一丝慌乱,一丝怀疑。
“当然你毕竟也是帮太子办事,并非你的意思,我不怪你就是了,可是你爹似乎并不像我这么理解你。”安意如继续道。
“你到底什么意思?”程之曈有些抓狂道。
“我的意思很简单,在我们将此事告知你的父亲时,鉴于你的无知举动给你们程家带来的巨大危害,你爹为了保护家族,已经立刻做了将你逐出家门的决定。”
“不可能!你骗我!”
“我知道这二十多年来,你心心念念的就是要让自己变得强大,好得到你爹的承认,但是就因为你急于求成,竟然与太子狼狈为奸,才导致了今天的结局,你知道你爹一向看重古礼,你这般败坏门厅,难道还指望你爹看到你的能力吗?”
程之曈颓败的歪倒在地上,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顿时蔫了,竟然比受过邢后还要颓废,皇甫子辰不明所以,他一开始就不明白安意如想干嘛,说的话都毫无头绪,可是竟然能让程之曈受打击到这种程度。
“我知道你此刻十分后悔,但是有些错一旦铸成,便再也没了挽回的余地。”
程之曈听了这话,竟然整个人扑到门柱上哭了起来。
“虽然错误不能改正,但是可以弥补,只要你肯将太子的阴谋告诉我,我便可以让你爹不但不会怪你,反而会以你为荣,你看如何?”
程之曈突然抬头看着她,眼神里流露出迫切的希望,但是立刻便警醒的怒道:“说了这么多,你只是想知道太子的阴谋,哈哈,一旦你们知道了所有事情,哪里还有我程之曈的活路!”
被拆穿的安意如依旧不慌不忙,毫不变色,她依旧微笑着道:“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你自己自然能够分辨,何须我多言,况且你不肯将太子的阴谋全部说出来,不过是因为你知道阴谋的内容是你的护身符而已,我可以不杀你,可是如果我让你从此失去为程家继承香火的能力呢?”
说着安意如不知从哪拿出一把匕首,在程之曈面前晃了晃,那匕首十分锋利,刀锋反射着光直晃他的双眼,而安意如依旧淡淡的道:“你丢如此重视礼制,就算你活着离开,难道还能回到程家吗?”
“你…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程之曈好像真的害怕了,身子一直不停的向后挪动着。
“我想要什么,你心里最清楚,应该不用我来告诉你吧!”
“好,我可以把事情的全部内容告诉你,但是你必须说话算话,不但放我回去,而且要让我爹不会生我的气!”程之曈终于妥协。
“好!”安意如痛快答应。
离开密牢之后,皇甫子辰已经对安意如更加另眼相待了,他忍不住问道:“他为什么肯把太子的计划告诉你?即便昨天我用了酷刑,他都不肯说,他很聪明,知道他一旦说了,结果恐怕只会有两种可能,要么死,要么坐牢,而且明显在连城的认知里,伤害你,已经不是坐牢就能解决问题的。”
“很简单,这就是心理审讯的妙处,所谓人无完人,是人就会有弱点,只要抓住了对方的软肋,他就只能任你予取予求,而显然,程之曈的弱点就是他十分在乎他爹是不是认可他。”
“可是你怎么知道他爹就是他的弱点呢?”皇甫子辰依旧不解。
“首先,我从你那里知道,他爹是礼部侍郎,一般身居此职的人,多少都有些克己复礼,在他们眼中,礼法大于天,其次,我们到达地牢的时候,程之曈的情境可谓狼狈不堪,浑身都被闻香鼠咬烂了,可是你看他头发文丝不乱,若是受了‘白米饭’之刑,怎么可能还会这样,明显他重新束过头发了。”
“一个身处牢狱,浑身狼狈的人,为何偏偏对自己的头发如此执着,因为在古礼中说,头发可以代替人的首级,这么说来,他必定是遵守礼法形成的惯性习惯。”
“可是一个尊崇礼法的人怎么会干这种于礼不合的事情呢?所以说他并不是真正的礼法守卫者,既然不是,为何还要尊崇礼法呢?因为他在乎他爹,希望达到他爹的要求,为了得到他爹的认可,他甚至不惜与太子合作,也说明了这点。”安意如缓缓解释道。
皇甫子辰佩服的五体投地,他真是没想到,安意如的思维竟然如此清晰,不但能够在众多头绪中寻思找到关键,还能对症下药,以保证药到病除。
“我不能继续呆在天漠了,连城有危险,而且他还不知道太子已经暗中准备对他下手,我必须去通知他。”安意如凝重的脸上,神色坚定。
第56章 陌生女子
战龙堡西北郓城分部顶楼的贵宾房内,战连城背身立在案几后,目光透过窗户想外望去,远处是一片漫漫的黄沙,几抹辨不清是人还是动物的影子在沙漠里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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