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身形不由自主的颤了颤,有些紧张的回头看着她道:“苏公子,这银票得由我们云庄主亲手给你,我哪能领出来啊!”他始终不敢看安意如的眼睛,额头上甚至还渗出了一层薄汗。
安意如心中暗忖,果然有古怪!
可是让她平白放弃一千两银票,她实在不甘,这可是自己用血的代价才换来的钱,怎么能就此放弃,不然,就先去看看情况,拿了银子就跑路,她心下如此想着,便不再纠结,继续跟着管家走去。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一处厢房,这厢房位置偏僻,四周又十分静谧,安意如不禁提高了警惕心。
管家在门前停下,对安意如道:“苏公子,您进去领赏吧,我家庄主就在里面。”
安意如一愣,一把拽住转身要走的管家,问道:“管家,你不随我一同进去吗?”
管家浑身不由得一抖,神色中透露出无法掩饰的恐惧,连忙道:“苏公子,庄主说了,您一个人进去领赏就行了,他还有一些事也跟您交代,我跟去不方便。”说完甩开安意如的手,便匆匆离去了。
安意如越发觉得古怪,前面是唾手可得的一千两银票,后面是极有可能的劫后偷生,她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决定向前一步。
她敲了敲门,道:“云庄主,小生苏东坡,特来领取奖赏。”
“进来吧!”门内传来一声低沉而略带磁性的回应。
安意如不禁心头一颤,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可是似乎又不是她记忆中云飞扬那清越温柔的嗓音,难道室内还有别人?也是,堂堂第一大庄的庄主,自然应该有人侍候在侧,应该是下人吧?
安意如心里如此想着,便推门迈了进去。
这屋子空间很大,她进去以后一个人也没有看见,一边疑惑的四处张望,一边细细打量。
这屋子的摆设极其简易,但是却豪不简单,但凡摆出来的东西,那都是上好的货色,这倒是很像云飞扬的风格,低调的奢华,极简而精致。
她不禁略略心安了些,那这里应该是云飞扬会来的地方无疑了。
走进去一段距离,然后她便看见左侧别有洞天,紫色珠帘微挡,一张案几后,一人负手背向而立。
她不由的穿过珠帘,想要将那人看个仔细。
他穿着淡紫的衣衫,背影高大,背脊挺得笔直,浑身散发出神秘的气息。
安意如突然觉得不太妙,似乎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转身就要离开,却听得身后的房门,“啪”的一声,自己关上了。
安意如一惊,下意识的回身去看那人,那人此时已经转过身来。
他戴着面具的脸上神秘莫测,面具后的眸光深邃惊艳,唇畔勾着邪邪的笑,魅惑的磁性嗓音缓缓道:“安意如,惹上我,你还想跑吗?”
安意如心中大惊!看来他已经认出自己来了,想到这里,她转身就跑,但是跑到门口却发现,那门无论如何都打不开,明显已经从外面锁上了。
战连城挑起珠帘,慢慢踱到她身边,如同猫看着老鼠,戏谑的道:“难道你以为你惹了我之后,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安意如虽然惊惧,但是她的脑子也在飞快的转着,到底该如何面对这个与她实力对比悬殊的对手。
“你…你是谁?我…我是来找云庄主的!是…是管家说云庄主在这里等候小的来领赏的!”安意如假装毫不所知道。
“哼!”战连城冷笑,“你以为事到如今,还想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吗?”
突然他的手掌微抬,旁边的一盆水便仿佛被一股大力吸了过来一般,兜头泼在了安意如的脑袋上,顿时将安意如浇了个透心凉,原本用来伪装的姜汁墨点在她脸上夸张的流淌,让她瞬间变得比落汤鸡还要狼狈。
安意如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浑身湿透的衣服,知道自己彻底暴露了,也不再伪装,她一边掸着湿漉漉的衣衫,一边怒骂道:“战连城!你这个疯子!”
战连城蓦地笑了!那是看道对手在自己手上彻底挫败后的得意的笑。
只是这一笑,却把安意如不由得看呆了!虽然他的眉眼被面具遮盖了,但是只这一弯红唇的媚然一笑,便足以倾国倾城!
乖乖!这男人也实在好看的过分了吧!安意如脑子情不自禁的开了小差。
“我让你清醒清醒,省的你认不清自己是谁!”战连城笑意一敛,冷冷道。
那冰冷的声音顿时让安意如清醒过来,忍不住怒瞪他道:“战连城!你卑鄙无耻,这样下三滥的招数你都用,白白辜负了你战龙堡堡主的霸名!”
“呵!”战连城情不自禁的嘲笑道:“你意欲敛财逃跑被抓,不但不知悔改,反而撬锁逃走,还私自放走我的重要犯人,对付你这样的下三滥,值得我用什么正大光明的手段?”
“怪——只能怪你自己视财如命,若不是贪图这十万两银票,我要想抓你,恐怕还真没这么容易。”战连城语带嘲讽道。
安意如不禁冷汗连连,哎!果然还是自己贪财误了事,不过话说回来,钱是立命根本,没有钱,怎么在这个陌生的时代生存?
“哎,反正你抓也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了。”安意如视死如归的道。
虽然跟战连城的接触不多,但是作为一名善于察言观色的警察,她对他的性格也有几分了解,若是此刻她据理力争,不肯就范,他没准一怒之下就给自己宰了,但是她若是不在乎生死了,他反倒会生出疑惑,以为她耍什么别的花招,没准自己的小命还能多留几天,只要多一天,她就有逃走的几率。
果然,战连城看着安意如的眸光越发的审慎,良久才道:“要你不死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肯将功赎过,我不但饶你一命,还允许你住进我战龙堡,当我战龙堡的当家主母!”
不知道为何,战连城心下竟然没有一丝要置她于死地的心思,按理说,像安意如这样三番五次挑战自己底线的人,此刻早就该从地平线消失了,可是他就是完全不想杀了她。
战连城不禁也为自己这种怪异的心理感到迷惑,但是很快他就为自己找到了借口,对!一定是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婚事,再招来那厌烦的老东西,只要他堡里有了女主人,他便不用再受那老东西的打扰。
安意如并不知道战连城心中所想,但是她一听到自己还有生机,连忙道:“战堡主,战男神,战青天!您英明啊!您说,怎么个将功补过法?只要我安意如能做到的,一定万死不辞!”
第25章 书剑英雄会。胁迫
战连城被安意如的话打断了思绪,看着她恨不得跪在地上叩谢自己隆恩的夸张表情,他的嘴角不由得向上翘了翘,但是他依旧刻意压着自己的声音,冷冷道:“凤惊天是你放走的,只要你帮我把他抓回来,我就放了你!”
安意如一愣,她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虽然她不知道凤惊天与战连城有什么恩怨,但是凤惊天对自己也还算不错,算是她来到这个时代后,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让她出卖他,她做不到!
战连城见她面色犹豫,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烦躁,不禁怒道:“你可要想清楚了,要你的命还是他的命!”
安意如一看他怒了,连忙打哈哈道:“战大男神,不是我不帮你,那晚我放他纯粹是出于报复你的心理,出了战龙堡后,我们就各奔东西了,我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怎么帮你抓他呀!”
战连城的嘴角又露出了那一贯的邪笑,从腰间拿出一个算不上极品货色的翡翠镯子,幽幽道:“这镯子虽然算不上极好,但是苏翠娘一直交代我,要送到她女儿手上,当真是一片慈母心啊!”
安意如望着那镯子,不禁愣了,她认得那镯子,那是翠娘的镯子,她临出嫁那天晚上,翠娘还想送给自己来着,那是她唯一一样像样的首饰,还是安长天宠爱她时赏她的,她不忍心,出发前偷偷给翠娘留了下来。
“还有那个叫花翎的丫头,委实不讨喜,我看看是不是应该把她卖去青楼比较好。”战连城又似无意的道。
“你把翠娘和花翎怎么了?”安意如脸上第一次露出真正的担忧。
战连城却仿佛还怕分量不够一般,又接着道:“彩雀这丫头可真傻,你说本来逃都逃了,我也不打算跟一个奴婢计较,结果也不知道她是犯了哪门子傻,竟然还敢跑回战龙堡,你说她是不是找死?也不知道关在柴房这么多天都没好好吃饭,饿没饿死。”
安意如怒瞪着他,恨恨的道:“好!战连城!算你狠!不就是帮你抓回凤惊天吗!我帮就是了!你不要伤害他们!”
战连城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道:“如此甚好!计划我已经想好,你只管配合就是了!”
“好!”安意如答的痛快。
战连城却又忍不住提醒道:“你可别忘了,苏翠娘、花翎和彩雀都在我手上,若是你敢耍花样,我不要你的命,要了他们的命,对你来说才是最痛苦的吧!”
安意如忍不住翻个白眼瞪他,心中无数遍暗骂他“变态!卑鄙!”,却又无可奈何,看来也只能先答应他,缓住他不要伤害翠娘等人,再另想办法提醒凤惊天了。
如今反正已经被他识穿,安意如反倒不用提心吊胆了,她忍不住长舒一口气,轻松道:“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战连城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幽幽道:“是吗?”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今晚我为什么要跟你同住一个房间?”安意如怒目瞪着霸占了这房间里唯一一张床的战连城。
“你说呢?”战连城惬意的斜躺在床上,一副你明知故问的样子。
安意如整张脸不由得一垮,不是说战连城不近女色吗?那对于自己这个货真价实的女人,他不是应该避之不及吗?为什么却非要把自己禁锢在他房内?
“战大男神,连城大老板,无所不能的战大堡主,你放过我吧,好吗?我对天发誓,我这次绝对不会逃跑的!况且翠娘他们还在你手里呢!我怎么可能弃他们于不顾?”安意如就差像条哈巴狗一样上前伺候他了。
其实她想像条哈巴狗一样去讨好他来着,可是她怕被他一巴掌拍死,所以没敢轻举妄动。
“哼!我当然不怕你逃跑,不要说翠娘他们在我手上,就是想跑,凭你的本事也未必跑的了,况且光是飞扬提出的棋斗赢家一万两的黄金奖励,就足够把你拴在这了。”战连城嗤鼻道。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留在你房里?”安意如不解。
“没什么,只是缺个伺候的丫鬟,聚贤山庄里的人我使不惯,正好你在这里,相对还看得过眼去,就格外开恩留你在房里伺候本堡主休息。”战连城斜眼瞧着气鼓鼓的安意如,心里没来由得一阵窃喜。
“什么?你把我当丫鬟使?我是答应帮你抓回凤惊天,可是我可没答应做你的奴隶!”安意如愤愤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错!你可不是丫鬟,你是我战龙堡堡主战连城明媒正娶的堡主夫人,你说你是不是应该伺候我休息呢?”自从安意如逃走以后,战连城的心里就别提有多窝火了,此时此刻,他心里是从未有过的畅快。
安意如瞪着杀人的小眼神,意图用目光杀死战连城,不过在看到他的面具时,安意如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什么。
咦,对啊!留在这里也不是全无好处啊!这个战连城一天天带着个面具,神神秘秘的,性子又这么奇怪,若是今晚跟他同住一间屋子,她岂不是可以找机会趁机摘下他的面具,一瞧他的庐山真面目?他倒要看看明明是帅哥一枚却被传为丑八怪的战连城,到底长个什么鬼样子。
想到这里,安意如心里平衡了不少,她连忙道:“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伺候你洗漱安歇又如何?”
战连城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痛快的答应了,不禁心中暗自猜测,这鬼机灵的妮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过来!”他不禁起了戏弄之心。
“干嘛?”安意如茫然问到。
“帮为夫脱鞋!”战连城故意重重说道。
安意如听了咬牙强忍心中的愤怒,脸上挂着刻意的谄笑,无比风情,无比妩媚的道一句:“相公莫急,奴家来了!”
听得战连城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安意如一只手挡住口鼻,一只手嫌弃的帮他脱下鞋子,又端来一盆水,无比妖娆道:“相公,奴家伺候您洗漱宽衣吧!”
战连城实在受不了她这副模样,情不自禁的脸红道:“说人话!”
“是,战堡主,请让臣妾伺候您洗脸睡觉吧!”安意如强忍着笑意,战连城在男女方面看来恐怕连个雏都不算,这样他就脸红了,还敢跟老娘叫嚣,老娘今日就叫你知道,什么是心理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你把床铺好,我自己洗就可以了!”战连城故意冷冷的道,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安意如哪里肯让,连忙上前道:“相公,这是臣妾分内之事呢!来,让臣妾伺候你吧!”说着就上前要去摘战连城的面具。
战连城潇洒的侧身一躲,终于明白了安意如的意图,不禁道:“我说你打什么鬼主意呢!原来是惦记着摘我的面具,哼!你别做梦了,除非我愿意,否则谁也不能摘下我的面具,赶紧铺床。”
第26章 书剑英雄会。同榻而眠
安意如一边心不甘情不愿的铺着床,一边偷偷瞄着战连城,心中嘀咕:我就不信你带着面具能洗脸?!
战连城背对着她,双手在脑后解开了面具的绳线,她看着他将面具放在一旁的桌上。
安意如的心竟然忍不住紧张的砰砰直跳,而且还有一丝隐隐的期待,她缓缓走向战连城,战连城竟仿佛没有察觉一般,并没有阻止她。
安意如抑制住内心的兴奋和狂喜,蹑手蹑脚的靠近着战连城,眼看她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他的背脊了,战连城却突然毫无征兆的回过了身子。
顿时一张狰狞恐怖的脸呈现在安意如面前,满脸的伤口,外翻的皮肉,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血淋淋的还未愈合,活活如同是来自地狱深处的厉鬼。
“啊!”安意如情不自禁的惊呼出声,这实在与她之前预想的样子大相径庭,让她忍不住失控的跌坐在地上。
“哈哈……”战连城却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带的那一脸狰狞的血肉也在颤抖,看的安意如几近作呕。
笑了好大一会,战连城才终于忍住了笑意,他实在没有想到,安意如竟然被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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