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习惯性宫外孕,到时候才真正麻烦了。”
叶炯榆目瞪口呆的听着高医生给自己讲课,这不是第一次听说吃药不好,却从来没有人告诉她怎么个不好,而她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查证。原来,这里面有如此大的学问。
秦振邦站在外间听得是背脊发凉,心里的烦闷被刺痛一针针的驱散开去。她不知道吃药不好,但他知道,所以当Linda告诉他,她服药后有不良反应后,他是心疼,更是愧疚,和大多数男人一样,他疏忽了。
他才是罪魁祸首。
他刚刚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几乎要被这排山倒海的心痛连根拔起,他握紧了拳头,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的跳着,他转身再没敢多做停留,如他来时那般,悄然地离开了那个房间。
他不敢见她,至少此刻不敢,也不能。
高医生走了,叶炯榆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偌大的房间里,等待着传来的门响,等待着 那个刚才从这里离开的人。
终于,门响了,叶炯榆抬起头,满心期待的看向与外间相连的玄关处,只见,进来的人不是他,而是提着保温壶的小舅妈。
心里的那种失落,是她这辈子所未曾经历过的,酸酸的无法形容。
再后来,门响了很多次,也来了很多人,同样的,她也失望了很多次,酸楚的感觉伴着她,未曾离开过。
难道刚才真是她恍惚中错听了他的声音?难道他真的从未来过?
一个星期过去了,秦振邦再次出现在病房门前。在周亮那听说了她病情康复得很好的消息,周亮也替他瞒了他回来的消息。今天再来时,他的脚步并不似当初的急切,反而更是有意放缓了脚步。
只是再慢,也终有走到的那一刻,正如他再不愿意,也终有面对的那一天。
何飞倩提着一个保温壶走过来,就看见如一棵树僵直站在外间的秦振邦,深邃目光的不知道看向什么地方。
“哎,邦子,怎么杵在这儿不进去?熙夕这会儿已经醒了。”
“哦,弟妹也来啦?”
秦振邦回过神,松开握着拳头的手,脸上恢复了那抹淡淡的笑容。
“是啊。奶奶给熙夕炖了汤,让我给拿过来。”
正巧高医生给叶炯榆检查完身体从病房里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护士,看见站在外间脸上略显疲惫的秦振邦,她的脚步一顿,转念明白了这个男人的身份。她和善的向外间的两个人点点头。
“高教授,今天熙夕的情况怎么样?”
“叶小姐伤口愈合得很好,身体恢复得也不错,只是精神状态有待加强,过些日子就回家好好调养就是了。”
“谢谢您,高教授。”
这话是秦振邦说的,将何飞倩的对白抢了个彻底,弄得她尴尬着微张着嘴来不及吐出半个字。
高医生微笑的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朝门口走去。
“弟妹,这汤我交给我吧!”
“啊?”
何飞倩愣了一下,伶俐的她马上明白过来,很识趣的将保温壶递到秦振邦手里,脸上还挂着暧昧的笑容。
“对的,对的,小两口是该好好说会儿话,我就不打搅了。”
听见门外传来的熟悉的声音,叶炯榆就知道他回来了。不知道瞪了多久,好像有几个世纪那么长,他终于来了,平安的回来了。
秦振邦手里拎着沉甸甸的保温壶,站在外间与里间相连的玄关处,直直的站着,深邃的眼眸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她。
他们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们中间相隔着千山万水。他们明明只分开一个月,却更似分开几世的再次重逢。
看着他,知道他终得全身而退,她的眼眶禁不住的便湿润了,泪珠顺着脸庞一颗一颗的往下直落,滚落在贡缎的床单上,化为晶莹的水珠。
她张了张嘴,想叫他,无奈哽咽让她失了声音。
他拎着保温壶提腿朝病房走去,这几步的路,心情复杂,走得艰辛,就如他们的爱情路,总是荆棘满布。
他一路走,她一直看,他脚步未曾停歇,她目光未曾离开。
好容易,他终于走到病床前,她背靠在床上半躺着仰头看着她,眼泪如绝了堤的湖水不停的滑落。
他却笑了,是苦笑?是开心?还是无奈?就连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将保温壶放置在床头柜上,在床沿上坐下,一只手紧紧地牵着她,摇着头抬起另一只手,粗糙的大拇指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哎,怎么又哭了?我发现自己不太能适应你的眼泪。”
她的眼泪叫他心疼,叫他不忍,叫他如何放下她?若她还是当初的她,那该多好。
“怎么才来?”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怨念,等待了几世的于怨念。
在这里的每一天,在没看见他的每一天,她每天都在担心他,担心赖哲宁的出尔反尔,担心他无法全身而退。就好像约定好了一般,来这里探望她的人也未曾将他的消息透露半个字,她不明白,也就更担心了。
“事情刚处理完。”
他用手继续给她拭去脸上眼泪,但是那泪水却有愈演愈烈之势,越擦越多了。
或者是因为看见他平安后的激动,或者是因为思念终得解脱,又或者是陷在他温柔的呵护里的感动,她忘了埋怨,忘了追究,只知道,他回来了。
“振邦,孩子……”
“我知道,他是我们的孩子,但终究与我们的缘分不够深。”
“我是为了……”
“你是为了我才与赖哲宁订婚的,我说的对么?”
叶炯榆点着头,她多么想跟他解释这再次被她给搞砸的一切,但一如既往那样,她不说,他也总能明白。
“你相信我?”
“信。”
他信她,无条件的相信着。
但信任有时候是苦涩的,它也不是万能的。
“但是,熙夕,你做这决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东窗事发的后果?”
“振邦……我……”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叶炯榆陷在这凌乱的漩涡里,无法清醒的面对。她有没有想过今天的局面?或者是想过的,但面对形势的紧迫,面对赖哲宁的步步紧逼,她没有别的选择,她只要他的全身而退。
关心则乱,无奈,他就是那个她最在乎,最想守住的人。
“我想过,但这件事因我而起,我……我也只要你没事。”
“熙夕,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有没有想过我需不需要你这么做?”
“我不能让你的前途因为我而尽毁。”
我不想当你生命里的祸水,也不能让你真成了昏君。
“所以,你拿自己的名声去换?但是,你最终得到什么?又失去什么?你有没有算过,值得吗?”
若然,她知道这场交换的结果是失去他,那么这场交易对她来说又值不值得?
“值得,我只要你没事。”
叶炯榆回答得很果决,没有半点犹豫,看见他毫发未损的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便不后悔,如果让她再选一次,她还是会这么做。
秦振邦笑了,摇头苦笑着,他忘了他的大女人有时候很顽固,很执着,认定的路,下定的决心,无论谁也改不了。
秦振邦放开叶炯榆的手,从床上起身,走到窗前,面朝着外面的春暖花开,心里却是一片乍暖还凉的寒意。他将手放在窗台上,指节泛白的死死握紧,几乎是咬碎满口牙的才挤出接下来的话。
“如果,我告诉你这场交换的结果是你将失去我,你还会觉得值得吗?”
躺在床上的叶炯榆听到犹如天边传来的话语,震得头颅嗡嗡作响,全身的神经开始胀痛,你伤口传来的痛还要痛上百倍。
她迟疑了很久,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说什么?”
秦振邦深吸了一口气,才转过身重新看向床上的女人,她的脸色更白了,掺着死死青色,往日里水汪汪的大眼睛布满血丝,瞪得更圆更大的看着她,眼神里是种不敢相信的死灰。他几乎要在这样的死灰中逃开,最终还是忍下了。
“熙夕,我说我们分手吧!”
叶炯榆终于亲耳听得清楚,亲眼看得清楚,这一番刀割的话真的就出自于站在离他只有几步之遥的那个男人身上。说这话的时候,他依然淡定,口里还温柔的叫着她的小名,就如当初他说:“熙夕,我们结婚。”,调调没有变,依旧那么温柔,说话的人也没有变,依然是他,只是内容变了,天翻地覆的变了。
叶炯榆强撑着失去所有力气的身体呆呆的坐在床上,所有的痛汇集到胸口,如一把电钻似的死命往里钻,像是要将那里狠狠的钻穿。
“为什么?”
“熙夕,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你回国的时候,我在那里等你,你说分手,我还是在那里等你。你曾保证,说你再不走了。熙夕,你食言了。”
“你这话不公平,这次我没有离开,我只是……”
“你只是为了我。但是,你失去我了。熙夕,我累了。”秦振邦仰头叹了口气,“我们算了吧!”
说完这话,秦振邦提步朝门口走去,脚步走得稳健,但他自己知道其实是走得急迫。
叶炯榆撩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就要追过去,身体恢复得很好的她终于在他即将消失在玄关的时候拉住了他。
“分手,我不同意。”
这回,她反没再流泪,也没有悲伤,她的手果决的死死攥着秦振邦的手臂,有股死不放弃 的坚决。
秦振邦心里动容了,这就是他要的结果。
叶炯榆,你不同意,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决心。
“叶炯榆,我们努力过了,但事实证明,我们不合适。”
秦振邦抬手掰开如铁箍几乎烙在他手臂上的软软的小手,隔着衬衫薄薄的意料,她在他的手臂上留下深深的痕迹。从来不知道,他的大女人竟有如此大的力气。
挣脱她软软小手的他毫不犹豫的抬腿迈了出去,没敢再回头,他害怕一回头便前功尽弃了。
“秦振邦,我会证明,我们是合适的,天生一对。”
叶炯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又或者是好胜的倔强之气,这一次,她下了决心,决不放弃,她一定能守住他,守住唯一的他。
秦振邦在她的宣言中,消失在病房的门口。
叶炯榆,你的决心,我拭目以待。
85、校园
一年后
平日里整个沉浸在浓浓书卷气息里平静谦和的G大今天显得十分的热闹,校园的大路小道整洁如新,在那条著名的银杏树大道更是被国旗彩旗装饰得既庄严又隆重还不失几分年轻人的活泼。走在这条大道上的人们无不都向着一个方向前进,他们的脸上难掩兴奋之色。
一辆黑色的奥迪与一辆黑色的路虎同时停在G大校园内设的临时贵宾停车场上,车上的人还没下来,只见等候多时的校领导满面微笑的涌上去,点头哈腰好不殷勤。
“秦副市长,沈总裁,欢迎欢迎!二位能来,真是我们学校的荣幸”
“陈副校长严重了。G大是我们的母校,为母校略尽绵薄之力又何须客气!”
原来,今日是G大新教学大楼落成剪彩仪式,现在身为A市副市长的秦振邦担任剪彩嘉宾,而沈嘉昊则是这栋大楼的投资者,两位同时出席一官一贵也无怪乎校领导这么热情接待了。
“两位这边请!”
在礼仪小姐的带领下,他们脚踩在熟悉的校园林荫大道上,闻着依旧熟悉的银杏树的味道,伴着浓郁的书卷气,还有那仿佛永远也散不去的如青草般青涩的香气,心中不觉的感触悠然而升。
两个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走着,心情却不禁相同。
一条路,千千万万的人走过,有着千万种的心情。
只是偌大的G大校园里,有热闹的地方,自然也会有宁静的角落,也许在一些人眼中的盛世,在某些人眼中没那麽重要。
只见一位扎着简单马尾,身穿白色上衣,深蓝色长裙,脚踩白色平底鞋,身材窈窕的女子从红砖色的教学楼里出来,她手里抱着一沓厚厚的书籍正要往左拐走向宿舍的方向,被后面出来的一众学生给喊住了脚步。
“周老师,你不去参加新教学楼的落成典礼吗?”
那个打扮清秀的女孩子竟然是这里的老师?若不是学生的称呼,单凭她的外表,任何人都会认为她是这里的在校大学生吧!
现在的校园,真是老师学生,总是分不清楚。
周老师转身还没等她说些什么,那群已经奔到她面前,亲切拉着她手臂将她围住。她淡淡的微笑着,面对这群单纯质朴的学生,心里清爽得很舒服。
“老师不去了,我约了你们的赵师母,可不能失约的。”
赵师母是G大金融学院赵成教授的夫人,一位非常热心的大姐,不单只对学生热心,对周老师这样的单身大龄女青年更是关心,她的关心体现在生活里的每一个方面。
“赵师母不是又要给你介绍对象吧?”
学生总是这样,说起话来直爽得可爱。
“哈?不要了吧,太老土了,再说我们周老师这么漂亮,哪用去相亲啊?”
说这话的是个女生,语气里充满了强烈的崇拜之意。她这话也是大实话,绝非奉承,因为周老师的确是这个校园里最具人气的女讲师,她的粉丝群男女兼有,丝毫不逊色于当红的哪位女明星。
周老师笑笑,轻拍了下那女生的头。
“这次恐怕不是,我正拜托你们赵师母叫我几道她的私房好菜,难得她愿意教,我可得赶紧着去,可错过不得。”
“周老师,你还学啊?你都快把赵师母的菜都学会了吧!其实女生为什么一定要会做饭呢?我以后要找个会做饭的老公就好啦!”
女生天真的大言不惭,在场的女孩子自然点头附和,却引来了一众男生的嗤之以鼻。
“切…………你这么缺乏中国女性传统美德,小心嫁不出去。”
“你们才是封建的大男人主义思想。”
“你们女生……”
“你们男生……”
男生和女生就为了这做饭与不做饭引来了一场激烈的唇枪舌战。
周老师笑而不语,无奈的摇摇头,见怪不怪的享受着这样的青春激情,只是她的思绪开始有些恍惚,在它们即将飘远的时候赶紧抓了回来。
“嘿,你们不是要去参加新教学楼的落成典礼吗?”周老师紧急叫停了这场有可能持续发展下去的辩论比赛,她抬起手点了点自己右手腕上的名表,“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开始咯,你们再不去,可就得是外围中的外围咯!”
学生们听这话,连忙的休战,看了看表,顺着小路拔腿就朝着新教学楼的方向跑去。
“呀呀呀,我可不要站后面,站后面就看不见那大帅哥师兄了。”
“你们女孩子就是花痴,他们成功的不是外貌,是他们的事业好吗?肤浅!”
“你们男生才是外貌协会,不然怎么会那麽喜欢XX子,XX空啊?”
“你们……”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