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两人惊慌失措,手忙脚乱之时,允炆带着一群人进了坤宁宫。婉儿见状,知道事情已了,也顾不得避讳,扑到允炆身边,急急道:“允炆,快,快,快传太医,姑祖母……”已是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允炆抱着婉儿,看了看躺在那里动也不动的祖母,脸色不由大变,急忙叫秦全儿,一时着急,竟然说不出话来。秦全儿看了看朱允炆神色,心中暗叹,不等他吩咐,已开始使唤身边的人,去请太医,去乾清宫请皇上,封锁消息,维持宫闱秩序。
坤宁宫的羽林卫刚撤掉,又被金吾卫围住了,确切的说,整个紫禁宫城都被圈了起来,上到妃嫔女官,下到太监宫女,不能私自外出,连书信也不能传出,违者杀无赦。
坤宁宫中殿已是跪满了太监宫女,乾清宫的,东宫的,后宫的,皇子亲王府的,驸马府的,一直跪到了外面的庭院里,打头的是乾清宫司印大太监赵明,身后跪着的是刚被从锦衣卫放出来的坤宁宫司印太监孙宇。
东暖阁里,洪武帝坐在床前,沉默不语,只是定定的看着昏睡的皇后,就这样持续了半个时辰。朱允炆僵僵的站在那里,仍然如同呆傻了般,婉儿将头埋在他怀里,已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屋子里除了他们三人,就是张嬷嬷和跪了一地的太医。
终于,洪武帝开了口,声音有些微抖:“李良贤,为何,朕的梓童……还未清醒?”太医院令李良贤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眼角余光偷偷扫过洪武帝,颤颤巍巍道:“皇上,皇后娘娘积劳成疾,已是油尽灯枯,就是唤醒,怕是……怕是也是最后一面了。”说完,李良贤伏在地上,却是头也不敢抬。
洪武帝仰起头,看了看屋顶,皓白的须发微微抖了抖,双手抓住床榻,手背上的青筋清楚可见,短短片刻,似乎已是老了一头。过了半饷,只听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李良贤,将她唤醒吧。”李良贤领命,和几名太医细细商量了一阵,又是扎针,又是灌药,过了大半个时辰,皇后方才睁开眼睛,清醒过来。
洪武帝颤抖着握住皇后的手,“秀英,是我,我是重八啊。”马皇后带着一丝眷恋在洪武帝脸上流连片刻:“重八,我……我陪不了你了。这么……多年,做你的妻……子,我很……荣幸。”洪武帝眼眶通红,见皇后说话吃力,轻声道:“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皇后冲着他微微一笑,洪武帝有些愣神,恍若又看到了四十年前那个含羞的新嫁娘,心底不由阵阵剧恸,眼泪已是夺眶而出。皇后轻声唤道:“皇上。”已是恢复了正常的称呼。洪武帝擦了擦眼泪,将耳朵凑到她跟前,边听她说,边连连点头,将允炆和婉儿叫到了皇后身边。
皇后看了看已是多日未见的允炆,眼中大亮,抓住他的手,撑着最后一口气微抬身子,将婉儿的手轻轻放进他的掌心,又将两人相叠的手推送至洪武帝面前,“皇……上,替我……好……好……照……顾……他们。标……儿,标……”话音未落,皇后已是倒在床上,咽下了最后口气。
洪武帝和允炆呆呆的站立在那里,一时之间还未反应过来。李良贤连忙上前探了探,已是跪地连连磕头,带着哭声道:“皇上,殿下,皇后娘娘宾天了!”张嬷嬷是所有人中最有心理准备的人,抹着眼泪退出暖阁,过了片刻,殿内殿外已是哭声一片。婉儿捂着嘴巴,趴在允炆怀里哭的几乎噎气。
洪武帝口中唤着皇后的小名,已是恸哭流涕,哪里还有平日面不改色的帝王模样。过了半饷,洪武帝微肿着双眼抬起头,突然看见刚进来没多久,跪在地上默默流泪的太子朱标,不由心中大怒,上前扇了他几个巴掌:“你这不孝子,你到哪里去了,你母亲临死还念着你的名字。”转眼间,朱标脸上已高高肿起。洪武帝心中又悲又恸,暴虐之极,众人皆知他是迁怒,哪里敢劝。
朱标抬起头,冷冷道:“父皇,不是你不让我们见面的吗?母后和我都信守了承诺,你到底还要我们如何?母后如今已走了,你总该满意了!”洪武帝一噎,方才想起还有这一茬,不禁又惊又恸,又羞又怒,指着朱标的手直直发抖,“你……你,竟然敢顶嘴,来人,来人啊!”
就在这时,传来婉儿的惊呼:“允炆,允炆,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别吓我!”只见朱允炆呆立在那里,不哭不闹,双眼无神,也不流泪,定定的看着床上的皇后,就像失了魂般。婉儿惊恐万分,拼命的摇着他,却是毫无反应。
洪武帝和朱标俱是又惊又骇,顾不上争吵,齐声唤人:“太医!太医!”在洪武帝失声痛哭之时就退出暖阁的李良贤带着太医们连忙赶了过来,上前替允炆把了把脉,方对洪武帝父子道:“皇上,太子殿下,请宽心。太孙这是因悲伤过度而导致的失魂症,辅以针灸和推拿,过几天情绪平复后就可痊愈。”
洪武帝方才松了口气,他看了看哭得双眼红肿的朱标,那与皇后颇为相似的五官,不由长叹道:“标儿,允炆与皇后最亲,这几天怕是不顶事儿。皇后的丧事,就由你来负责料理吧。”僵持了多年的父子关系,在这个时候终于破了冰。
洪武帝闭了闭眼睛,揉了揉眉头,带着丝疲惫道:“标儿,通知你弟弟们,携王妃皇孙回京奔丧。”
洪武二十二年丙戌,后崩,年五十八,帝恸哭,遂不复立后。是年九月庚午葬孝陵,谥曰孝慈皇后。宫人思之,作歌曰:“我后圣慈,化行家邦。抚我育我,怀德难忘。怀德难忘,于万斯年。毖彼下泉,悠悠苍天。”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没想让皇后这么快去世的,但又觉男女主不能永远躲在别人的庇护下,他们必须学会自己单独面对所有的风雨。而且皇后的去世也是两人感情的催化剂吧。
我想重点谈谈文中对朱元璋的处理,他对皇后的感情是很复杂的,正如正史上那般,他对皇后敬重爱戴,绝对是感情深厚,但就像我曾经说过的那样,从马皇后的生平来看,朱元璋对她绝对是有防范的。马皇后在洪武十五年,在各种矛盾和冲突还没激化的时候,早早的去世了,这对马皇后来说是幸运的,对朱元璋、朱标和所有的勋贵朝臣来说,这是不幸的。
本文中马皇后多活了七年,为了儿孙开始有了自己的私心,与朱元璋不可避免的会发生冲突。而失去的永远是最好的,这绝对不是空话。有过身边最亲的人离开人世这样经历的人,或许都能感受到,失去亲人后的痛苦居然是他/她生前你难以想象的。当然,如果在他/她生前你做过一些让你后悔的事,这种悔意和痛苦也会在无法挽回无法补偿的时候变得更加明显。朱元璋也是这样,他会永远沉浸在失去爱妻而无法挽回的痛苦中,这与他前面的残酷并不冲突。
惜取眼前人!
23:00还有一更!大家不要走开哦!
ECHO 处于关闭状态。
、明爱意两情相悦(卷三终)
皇后崩,从发丧、小殓、大殓到停灵、移陵、出殡、入葬,洪武帝全部要以前朝最隆重的仪式体例来办,宫内宫外已是忙成一片。太子朱标强忍悲痛,带着礼部官员及东宫属臣打点国丧。这个时候,却是没人能顾得上允炆和婉儿两人。
婉儿坐在西暖阁床边的椅子上,定定的看着针灸后尚在昏睡的允炆,面色平静,眼泪却不住的往下流。这段时间太过劳累,频繁的哭泣耗尽了婉儿最后一点体力,她哭着哭着就斜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待得她睁眼醒来,已是近傍晚,昏黄的落日余晖照进房间里,心中只觉空空如也。婉儿听得坤宁宫中殿、庭院和园子里喧闹嘈杂,不停响起来来往往的脚步声,方才想起皇后的去世并不是一场噩梦。那个如天般能让人信赖依靠,教养她多年的老人,真的已经不在了。
眼眶中又有液体要奔流而出,婉儿连忙仰头,据说这个动作能让悲伤回流。不能再哭了,马婉儿,她暗暗告诫自己。直到泪意微微变淡,婉儿方才低下头,朝允炆看去,却见床上已是空空如也。
婉儿大惊,恐惧和惊惶在心底蔓延开,竟是压过了浓浓的悲伤。她慌忙跑出房间,一开门就见到秦全儿和依云候在门口。她急急问秦全儿道:“你家主子呢?”秦全儿指了指西暖阁边角上的那个阁楼,哭丧着脸道,“自个儿跑到那里去了,大发雷霆说什么也不让跟着,奴才在这里候着,就盼婉儿姑娘醒后去寻主子呢。”
婉儿顾不上和他多说,匆忙奔去那阁楼,推开门,果然见允炆缩在角落里,长得有几分高大的身子蜷成一团,犹如他孩童时一般。阁楼极为狭小,光线很暗,在坤宁宫不起眼的角落里,却是让人很有安全感。婉儿一叹,小时候只要难过,允炆就会自个儿躲到这里。几年前太子妃出事,他就在这里呆了整整一个昼夜。
婉儿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朱允炆察觉有人,身子微微一震,正要推开,却被紧紧拥住,一只小手轻柔的拍着他的肩膀。婉婉,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动作,与小时候别无二致。他浑身放松下来,抬起头,晶莹剔透的泪水在夕阳的余晖中闪闪发亮。
这是婉儿第三次见到允炆落泪,第一次是朱雄英薨,第二次是太子妃背叛东宫,一次次刀光剑影,初见时那个阳光灿烂的小男孩,现在只余下模糊的身影。婉儿双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他的脸颊,轻轻的抹去他的眼泪,却未料自己早已是满面泪流。
允炆怔怔的看着婉儿,任由她轻柔的擦拭他的眼泪,只觉她那双眸子被泪水冲洗的愈发黑亮,清澈的如那没有微尘的汪汪泉水,眸子中透出的,满满的都是自己的影子。不想让她哭,允炆缓缓的伏下头,将温润的唇轻轻的贴在婉儿脸颊上,含住那一滴滴泪水,婉儿身上兰草般的清新气息将他全身笼罩,温暖而轻柔,将他浓浓的悲伤缓缓拂去。
婉儿身子一震,想要将他推开,却听允炆的喃喃低语传来:“婉婉,婉婉,别离开我,我只剩下你了。”婉儿心霎时变得酸软,瞬间的犹疑,身子已被允炆紧紧拥住。
允炆一只手环住婉儿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抬着她的下巴,眼睛朦朦胧胧,如同信徒般虔诚的吻着她的面颊,似是吻着这世上独一无二的至宝,温热的唇缓缓向下,移至那两片他垂涎已久的樱唇。
婉儿微闭着眼睛,只觉温热的触感在脸上流连,突然间嘴唇被温温软软的唇瓣覆上,婉儿脑子嗡的一下,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撬开了牙关,乘虚而入,香舌被紧紧缠绕。婉儿只觉天旋地转,身子微微发抖,下意识紧紧抱住允炆的身体,舌头如蔓藤般,不由自主的与他回应,纠缠在一起。
允炆只觉婉儿的唇是如此香甜可人,鼻尖隐隐飘过少女的清香,他脑子一热,呼吸愈发粗重,将婉儿抵在墙边,加剧了在她唇上的肆虐。两人的唇舌如伏羲女娲的蛇体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蜿蜒相随,抵死缠绵。
婉儿只觉被吻得浑身发软,如一片羽毛在高高的云端漂浮,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又如一只小舟在浩瀚的大海中摇荡,晃晃悠悠,飘飘忽忽。她温软的身体瘫软在允炆怀里,任他为所欲为。
这不够,远远不够,允炆心中呐喊着,从婉儿唇上撤了出来,轻轻含上她的耳垂。唇舌分开的刹那,婉儿只觉心中微空,有些失落,转瞬间耳垂已被含上,温热的气息在她耳旁滑过,她只觉如雷击般,浑身阵阵抽搐,酥酥软软,一声呢喃已是溢出唇角。
允炆身子微僵,被那声呢喃刺激的一声闷哼,眼睛已是发红,满满的盛着情欲。他疯狂的亲吻,舔舐,吮吸着婉儿的耳垂和颈项,一只手婆娑着欲伸进婉儿薄薄的纱衣。婉儿急急抵住他的手,却见允炆抬起头,委屈的微微噘唇,被欲望染的朦朦胧胧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像个想吃糖的孩子般,用稍稍有些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哀求道:“婉婉,婉婉!”
婉儿愣神间,允炆大手已飞快的钻进纱衣,重重的盖在了他觊觎已久的那朵微微隆起的玉芽。手下温润滑腻的触感几乎让他舒服的魂飞魄散,这样的销魂蚀骨让他已失去了理智,拼命撕扯着纱衣的腰带,边撕扯口中边不耐烦的嘀咕:“怎么会这么费劲,梦里面可不是这般。”
不到片刻,婉儿只觉上身微凉,纱衣已是被允炆解开,皓雪般的肌肤在霞光中染了层淡淡的粉色,玉体姣姣,美得不可方物。允炆停下手愣在那里,只觉这是他这一生见过最美的景致,刹那间竟觉得就是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也不能带给他这样的兴奋。
他浑身滚烫,身下已是肿胀,心底的欲望叫嚣着,有个声音在耳旁反复诱惑他道:今日就占了她,婉婉从此就是你的了,她再也不会离开你,也再没有人能将她夺走。
在允炆脑中,想得到婉儿的念想愈来愈强烈,他不由自主向婉儿欺身压过来。失控了,允炆失控了,这样不行,婉儿突然觉得有些恐惧,她用手抵着允炆的胸膛,腿向他踢去,纤长圆润的玉腿在纱裙下若隐若现,微微张开,似是邀请般,更为诱人。允炆眸色暗沉,黑得见不到底,双手压住婉儿那双不安分的腿,将身子挤在两腿之间,微微喘息道:“婉婉,给我!”
婉儿只觉双腿之间有一处火热,胡乱的在她腿间摩擦碰撞,她不可思议的看去,只见那陌生的物事透过衣物,已是昂首挺胸,蓄势待发。婉儿大骇,咬咬牙,抬手一巴掌向允炆重重扇去:“今日姑祖母刚刚去世,你这家伙,给我清醒点。”
朱允炆被抽的一愣,眼中迷离之色转瞬间无影无踪,胯间的那处火热已是消退,他连忙站起身,看着浑身几近赤裸的婉儿,褪在腰间的纱衣赫然是一件白色素服,脸上闪过羞愧之色。他连忙蹲下,手忙脚乱的帮婉儿穿好衣服,轻轻环住婉儿,已是不带丝毫j□j:“婉婉,对不起!”
婉儿知道他今日因脆弱而失控,不由长叹口气,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两人之间游离着淡淡的温馨。允炆用手婆娑着婉儿的脸颊,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道:“待一年孝期过后,我们就定亲吧?”婉儿见允炆满脸期盼又有些害怕的模样,心中又是甜蜜又是心酸,她微垂着双睫,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允炆见婉儿点头,心中不由狂喜,只觉多年以来悬在心中的阴影终于烟消云散。巨大的幸福感让允炆有些忘乎所以,低头又是与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