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气真的不错,比起前几天的半晴不阴要好许多,阳光比早上更加强烈,空气里也夹杂着一丝暖意。
言若走到大马路上,觉得一阵眼晕,举起手在额头上挡了挡。深呼吸了一口之后,站在人行道前等着绿灯。
等绿灯一亮,他跟着大批的人群穿过了马路,到了另一边,刚走了没几步,和迎面走来的人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啊--抱歉!”言若转过身对撞到的人不好意思地笑笑。
被他撞到的人也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他。
言若注意到对方是个大概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很高大,黑色的外套里面是花哨的衬衫,不算好看的打扮,但是并不让人讨厌。一头披肩的长发凌乱地扎在脑后,留着胡子,但更像是几天没刮的感觉,邋遢的样子反而让人感觉他是个艺术家之类的。
对方看了他一会儿,嘴角扬起微笑,“没什么。”声音低沉中透着一股沙哑。
是个陌生人,但是却有一种微弱的熟悉感,言若已经怕了突然从天而降的“熟人”,看着眼前的男人,试探而又小心地问了一句:“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如果对方是个女人,那么这就是一句完美而老套的搭讪开场白了。
男人看了他一会儿,最后用微笑代替了回答。
肃穆的公墓里,严墨啸跟在墓地管理人员的身后,缓缓前行。四周翠绿一片,植物茂盛,像是庄园一般的环境,却也无法改变成排的墓碑带来的压抑。
跟在严墨啸身后的属下怀里抱着一大束白色的百合,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用一张薄薄的白色的纸包在一起。
“先生,就在前面了。”管理人员转过身对严墨啸说。
透过墨镜看了一眼前面一排一模一样的墓碑,严墨啸皱起眉,对身后的人说:“你在这里等我。”
“是。”男人点头,然后走上前把手上的花递给他。
垂下眼看着那束花,白得刺眼,严墨啸心里一阵烦躁,像是厌恶一般,伸手从属下怀里抽出花束撇了出去。
“哎?严先生?”属下愣住了,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严墨啸皱了皱眉,冷冷地说:“他不需要花。”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这里,心情很微妙啊。。。囧 不准扔鸡蛋和石头!今天杯具的是,打开U盘,发现黑桃皇后的文档竟然不在里面!!! 我擦呀!这到底是咋回事啊?这一对真是一波三折啊~ OJZ 小土豆啊。。。你这磨人的小东西,我该拿你怎么办?
☆、21
站在墓碑前,严墨啸低着头,透过墨镜看着墓碑。上面只有名字,出生和死亡日期,没有照片,但都属于一个叫言智孝的男人。
说起来,他是在今天才知道言智孝的出生日,也就是他的生日,还有他几岁。这些也许并不是他需要知道的,却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得知而变得可笑起来。
他突然想起了最后一次见言智孝的时候,他问他要一根烟,但是却已经没有了。言智孝从来没问他要过什幺,最后一次只是要一根烟,也没得到。
并不否认自己是个恶劣的男人,但是严墨啸仍然不知道他对言智孝算是什幺感觉。后者精心地算计了他一次,但是自己从言智孝身上得到的要多得多。
严墨啸突然心生厌恶,言智孝这个男人简直像个傻子,宁可自己什么也没有,也要成全别人。温瑞,的确不错。很可爱、很漂亮,很惹人疼,但是这样的人不少。他不知道言智孝和温瑞的感情到了什么地步,但是他觉得那不是爱情。他觉得言智孝还没有到爱一个人就让他离开自己过得更幸福的阶段,虽然,知道自己命不久已--
突然,旁边的树林里惊起几只鸟,叫声划破了四周的寂静,也打断了严墨啸的沉默。
他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烟,低头点了一根,抽了一口之后,继续看着墓碑。
“他是什么时候下葬的?”他头也不抬地问一旁的管理员。
对方有一瞬的犹豫,但是很快皱起眉摇了摇头,说:“不好意思先生,不记得了。”
没说什么,严墨啸皱了一下眉,抬起头吐了口烟圈。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阴霾和墓地,似乎总是形影不离的--
天全黑下来之后,言若才拎着一袋吃的回来。晚上是在街上解决的,他闲得没事,在外面逛了大半天,直到天色暗了路边的排挡出来,才随便找了一家吃了饭。
楼道里的路灯年久失修,忽明忽暗好多天了,今天也照罢工,言若摸着黑边上楼边在口袋里摸钥匙,心想什么时候这幢楼也罢工了,那他的日子是不是也要到头了--
到了门口,拿起钥匙刚要插丿进锁里,却突然发现门是半掩着的。那一瞬间言若倒没怎么吃惊,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被偷了,他屋里是半点值钱的东西也没有。
推开门进去,屋里一片漆黑,但是借着外面朦胧的灯光却又能看出来并没有被翻过的痕迹,不过还是让他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言若皱了皱眉,伸手开了灯。房间里亮起来的瞬间,他吓了一跳。
沙发上,严墨啸坐得像座雕像似乎,面无表情地盯着地上。直到灯亮了,才缓缓抬起头,看着愣在门口的言若,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言若这时也回过神了,在心里骂了一句严墨啸装神弄鬼的吓人,瞪着他没好气地问:“怎么又是你?”这个男人的不请自来好像已经要成习惯了。
严墨啸没说话,只是目光阴郁地看着他,高档的衣着和高大的身形跟四周的破败完全不相衬。言若突然很想跟他说大哥麻烦你不要再来了,我这狗窝跟您的形象实在是不协调啊!
结果刚想完,对面的严墨啸就站起来了。
“你要干什么?”言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看着严墨啸一言不发地向他走了过来,他甚至有点怀疑他是来杀他灭口的。虽然他不知道他有杀他的理由,难道是因为他太像那个人--
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只是有点好奇,那个和他长得很像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严墨啸已经近在咫尺,眼神冷得像是要吃人,言若又往后退了一步,就在他准备夺路而逃的时候,严墨啸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冷冷说了一句:“敢跑就打断你的腿!”
他绝对做得到,言若看严墨啸的眼神就知道了。
他一个做苦力的,现在又失业了,实在是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虽然讨厌严墨啸,但是他已经没有精力再去义正词严的纠正这位大哥的人生观和道德观了。于是,抑制住了转身的欲望,把刚要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了。
虽然没跑,但是言若一只手紧紧抓住身后的门框。
“你、你有什么话好好说!”
严墨啸站在言若面前,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再跟我装――”
言若有点傻了,眨了两下眼,动了动鼻子,没闻到严墨啸身上有酒味。没喝酒却发酒疯,那就是来找茬的。
他有些不耐烦,但是却分不清是对严墨啸不耐烦,还是对他长得像那个人。
“你到底要我说几遍才行,我不是――唔!”话说到一半,言若嘴就被堵上了。
严墨啸狠狠地啃咬着他的唇,双臂紧紧地抱着他像是要把他勒进身体一样。言若嘴唇被咬得生疼,男人的舌头在他嘴里粗暴地舔拭着,渐渐的,像是把他心里的什么东西一起搅得七零八落。严墨啸嘴里没有酒味,却有淡淡的烟味。
言若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的时候,严墨啸又重重地咬了他一口之后,终于缓缓抬起对,言若嘴唇上渗着血丝,愤怒而又茫然地看着他。
“你以为,找个墓地弄块墓碑就能骗过所有人?”严墨啸在言若耳边喘息着,夹杂着几声轻笑,充满蔑视,也有止不住的兴奋。
言若连尖指都发凉了,他听不懂严墨啸在说什么,却又觉得他说的跟自己有关,原本毫无头绪的事变得更加紊乱起来,看着严墨啸那种兴奋的表情和眼神,他觉得有种说不起来的难受――
“什么?”
言若刚问完,严墨啸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两人,然后是一声什么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
言若和严墨啸同时抬头,门外,离他们不过几米的地方,清俊的少年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一瞬间面色变得惨白惨白。脚边放着一个行李袋,整个人风尘仆仆的样子。
言若皱眉,有点不明所以。
严墨啸愣了一下,缓缓松开手放开了言若,像是不确定一般,盯着门口的身影。
“温瑞--”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更这里我都不知道最后要说什么。。。我自己都越来越懵懂了。囧于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囧真相只有一个,请大家不要大意地蹲坑吧!
☆、22
温瑞?
言若有点茫然地看着门口的年青男人,或者说是男孩更恰当一些。他的记忆中似乎并没有这个人影子,但是严墨啸却完全不一样了。
“温瑞?”像是不确定,或者是已经确定了还需要一个肯定一样,严墨啸又叫了一声。
几年不见的人突然出现,还是在这种情况下,加上门口走廊里灯光昏暗,几乎会让人以为眼前的人只是一个幻觉。
脸色苍白的人看着屋里的两人,视线在严墨啸身上掠过,然后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言若,最后又把目光重新移到前者身上。咬了咬牙,弯腰捡起地上的包就朝严墨啸扔了过去。
“你这个王八蛋~~!”
一声怒骂,把言若吓了一跳。还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看到温瑞一边骂一边朝严墨啸冲了过来。
“去你妈的严墨啸!你还敢来找他!你害他害得还不够么!”
严墨啸用手挡下了砸到他脸上的包,然后看着温瑞像只凶猛的动物一样过来对他又打又骂。
温瑞变了,跟那时候,简直是天壤之别。他不知道这几年他这段时间在外面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但是温瑞的出现,让严墨啸心里的疑惑好像一瞬间明了了,却又隐约又模糊了什么--
“你去死!滚开!不准再接近他!”温瑞在严墨啸身上捶了几拳,拳拳都用了大力气,声音大得让一旁的言若看得心惊胆战。
“你们--”他想开口,却完全插不上话。
严墨啸挨了温瑞几拳之后,终于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不让他再打下去,“够了!”
手不能动,温瑞嘴上仍然骂骂咧咧的,看着严墨啸的表情像是要吃人一样,想到他以前乖巧的样子,严墨啸一时间觉得有些惆怅。
“你是温瑞?”
终于停止了叫骂,温瑞冷哼一声,“我是谁你认不出来?”
严墨啸皱眉,想说什么,面对温瑞,一时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看了眼前的人一会儿,他转过头看向一旁的言若。
那么,他果然就是--
看到他看言若,温瑞眉拧,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几步奔到言若面前挡住他,冲严墨啸喊:“看什么!不准你再靠近他!”
言若有点愣,看了看严墨啸,又看了看挡在他面前的人。
温瑞肩膀随着喘息上下起伏着,盯着严墨啸满脸的防备。
严墨啸突然有点想笑,以前是言智孝拼命护着温瑞,现在,终于也有全过来的一天。
虽然有很多事情想知道,但是今天的情况,再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严墨啸叹了口气,说:“我改天再来。”
“滚得越远越好!再也不准来!”
严墨啸笑了,看着温瑞说:“你以前可以从来没这样骂我过。”
温瑞咬了咬牙,“那是以前。”
没错,人总是会变的。没说话,严墨啸最后看了一眼温瑞,然后又看了看他身后的言若,后者低着头。
一声关门声之后,严墨啸走了。温瑞像是松了口气一样,然后整个人一软坐到了地上,看着地板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一旁,言若看着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从刚才他和严墨啸的对话中,这个人似乎认识自己,或者说是认识严墨啸口中的那个自己。虽然不记得他是谁了,但是言若还是想问一句。
“那个--”走到温瑞旁边,言若有些为难地看着他,20出头的年纪,长得不是一般的好看,虽然骂起人来也很厉害。
温瑞又喘了两下,抬起头看他。
那一瞬间,言若觉得他的眼神很陌生,不像是在看一个熟悉的人。
“你是--我认识你吗?”他问。
沉默了数秒,温瑞笑了,像是冷笑,又夹杂着一丝不屑。
“你不认识我。”说着,他站起来,已经完全没了刚才的激动,仿佛那只是演了一场戏。
“你又不是他,怎么会认识我。”
光线昏暗的房间里,总是像在隐藏着什么。墙上架上挂着摆着各种各样的刀,没有上千也有几百,偶尔反射一丝半点光亮,煞气逼人。
这样的地方,多呆一会儿都会让人觉得心里发麻。
洛明东握着长刀放在眼前,将刀身从头到尾慢慢打量过去。
刀,是有灵性的东西,传说越是好的刀沾得人血越是多。宝刀必定要用血来染,方能唤起刀的本性。
杀意。
再好的刀,没了杀意,顶多也就是件摆设品。
敲门突然响起,洛明东没有动,头也不回地说了声进来。
“洛先生,有客人来找您。”
洛明东放下手里的刀,缓缓回过头。这家店他偶尔才来一次,有什么人会知道他在这里?
“知道是谁吗?”
店员摇头。
想了想,洛明东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吧。”等人出去之后,他重新转过身把刀横过来放到了刀架上。
低头咳了两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刚想打开,却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放回去了。
没过多久,门外响起两声敲门声。然后没等洛明东回应,外面的人已经开门自己进来了。
高大成熟的男人,长发整齐地扎在脑后,满脸的胡茬,一身西装半新不旧,但是穿在他身上倒也有几分颓废的性感。
洛明东看着男人,先是有几分惊讶,但是很快便扬起嘴角,露出微笑。
“好久不见,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