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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
玛德修士与伊森，都停下脚步，看着从体内向外，弥漫着一股骇人压迫感的男人。
“伊森先生，请召集我们的骑士，先行前往瓦丁堡驻防。”普洛姆握紧西格鲁特之剑的剑柄，他像是嘶吼般，对伊森与玛德修士说道，“这一次，没有人能阻挡我们的脚步。”
是的，没有人能阻挡前进的脚步。
光照在黑暗中，黑暗却不接受光。即使是神的使徒，也无法证实神便是世界的光，也是因此，众人不以为他是可以信赖，不以为他是可以依靠的。
只是，魔的使徒可以。
他不接受光，只因为光无法照亮他的黑暗。他不需要证实他所侍奉之王，是真正的暗，只因为他的行为，以被误认为是暗的行径。
人们在不自觉中，便认为他是可以信赖的，也是可以依靠的。他们在迷茫中，狂热地举起手臂。他们又在狂热中，无知地堕入炼狱。
普洛姆的目光对准了那贯通天际的黑暗之门。
门的背后，便是诺莫森德，一切罪恶的发源之地。
诺莫森德星球的中央大陆，那根从亘古便未曾消融过的冰柱，贯穿于天地。
灵魂在冰柱内哀嚎，火焰在灵魂中跃动。虚无之手托付着生命之火，持手之灵伴围绕凝固的黑暗。
那块黑暗，在冰风与雪花，像大陆飘扬时，如狂笑般，抖动着，开裂着。那一块块脱落的黑暗表皮下，隐藏许久的昏暗的眸子，看向遮蔽着镜面的天空。
“颤抖吧，世界。”
进攻的鼓点，震碎冰原。那一双双红色的眼睛，那一张张残暴的脸孔，在金属利刃的衬托下，宛如魔神。
前进的步伐，已无法停止。而这一次，不再会有终点。
当诺莫森德的大军开动之时，来自幽林星群的庞大舰队驶抵了港口。
史东焦急地望着那些尚未驶入港口内的战舰，他所在的埃塞特空间站本该是这次航程的终点，也是调查活动的起点。
可是埃塞特空间站的改装工作使原本能同时负担数艘大型舰同时停靠的港口不得不封停了两个泊位，这让舰队的入港变得异常缓慢。
“他们的装修真不是时候。”
爱兰大公储殿下，艾尼伦？阿索伯抱怨着该死的改装计划。出于尊重与人道主义，他麾下的主力战舰，以及一部分轻伤员，都被优先妥善安排在港口内。
“是啊，我担心诺莫森德已经开始降雪了……”
相比艾尼伦有些做作的担忧，史东发自内心的担心着幽林星群舰队。爱兰的大型战舰占据了大部分的船坞，而这些船坞，原本是谢菲尔伦堡替幽林星群舰队预留的空位。
幽林星群调查团的大部分重要人士都将改乘小型登陆艇直接下降到星球，比奇与麦凯正拆除着布置在各舰上的传送装置，海尔则用特殊仪器封闭临时开启的以太网络。
“阁下，船坞的位置不够。”前来接待的幽林星群大使，与卡耐特方的官员们小心谨慎地向在场的诸位大人建议道，“离这里不远处，还有一个建设中的商贸空间站，那里有充足的船坞……”
“普拉狄斯爵士。”史东刚刚松缓的眉头再次皱起，他知道在当前的情况下，分散舰队或许是个不错的办法，但事后会不会有什么意外，便不是他所能预料的了。
“您对这位大人的意见有什么看法？”
所以，史东决定征求一下专家的意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掌握了调查团大部分权利的他并不想成为一个特立独行的独裁者。
尤其是荣光之位还没有尘埃落定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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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那里有足够的船位吗？”普拉狄斯爵士似乎与史东有同样的顾虑。他的提问令那名船务处的官员与身边的同僚商讨了一番，才迟疑的回答道。
“您看，如果您能给我们半天时间，我们足够清理出把您整支舰队塞进去都不会显得拥挤的空间。”
“等到晚上，恐怕卡耐特一号行星会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雪吧？非常抱歉，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候，报个价钱吧，阁下。”
史东用眼神阻止了欲言又止的普拉狄斯爵士，天知道等到夜晚，海面会不会出现浮冰这样危险的东西。
“即使您出再多的钱，我们也无法招募足够的人生去清理那个地方的杂物。”那名官员擦着额头的汗水，向史东解释道，“您知道，这个时候，卡耐特星系的富余劳动力都被抽调至黑暗之门的前线修理防线了。”
“加上我们的海军士兵。”普拉狄斯爵士一咬牙，如果可以，他才不想让那些特意征召的精锐士兵参加清理杂物那样的苦力活。
“如果有六百人以上，一个海军陆战团规模的士兵清理那些杂物。”船务处的官员数着手指，他的眼珠一转，然后堆笑道，“接着您再支付一千二百代金券就行，当然，我们也提供幽林星群钛金币兑换代金券的业务。”
“让我们出人，你还想要收我们的钱。”
一名脾气暴躁的海军军官一脚踹向那名官员，只是湿滑的地面，使他脚下刚一用力，整个人便失去了平衡，差点摔倒在地上。
“这位大人，您可不要误会。这一千二百代金券中还包含士兵们的伙食费，工具费服装费，还要弥补我们船务局的损失，您要知道，那边的船坞现在都堆满了各种建设物资。”
那个其貌不扬的矮小男人，滔滔不绝的编织着各种名目的费用。这让史东的脸上露出了森冷的笑容，他向身侧战战兢兢的幽林星群大使问道。
“这座港口内，船务局的船坞能塞下我们的舰队吗？”
“应该可以，阁下。”那位年轻的，临时被赋予大使身份的外务次官，小声的向史东介绍道，“船务局的大型船坞内，其实停放的都是一些小型船只。”
史东带着阴森的笑容，看向艾尼伦。他注意到那位爱兰的大公储殿下，对那位自鸣得意，完全忘记自身首先是卡耐特谢菲尔伦堡所属，埃塞特空间站的船务局公务员，其次才是一名商人的矮小男人，满是一种另类的赞赏目光。
那种目光，令史东回想起他打量着新鲜牡蛎的目光。
“殿下？”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两个能走到一起的家伙，都不是什么单纯的好人。注意到那两头掠食者，相视一笑的普拉狄斯爵士，心领神会的在那名脚下不稳的军官腰间，轻轻推了一把。
“呃？”
那个倒霉蛋十分不雅的往前倒去，站在他身前的那名矮小男人与他的同僚，眼看就要与那个呲牙咧嘴的家伙亲密接触时，突然往左右两侧避让开。
“大概会很痛。”
在旁人的小声嘀咕中，那个可怜的家伙整个人如同一团粘稠的面团般，“啪嗒”一声紧贴在像是砧板般的地面。
“动手。”
瞬间，周围的海军士官与随团武官遮住其他卡耐特方代表团成员的视线，史东趁机一脚踹断了那名矮小男人的腿骨，他身边的众人能听见一声清脆的骨裂声。但在受伤者叫出声来前，一个无形的虚影，轻松卸下了他的下巴。
争斗在一开始，便结束了。
只是其他人没有像史东那样半身的帮助。普拉狄斯爵士用加装了肘部防冲器的臂铠砸晕了一个一直带着猥亵笑容的男人。另两名船务处的官员，则分别被艾尼伦与他的侍从直接从背后击昏。
显然，艾尼伦的内心，在遇到史东前已受到阴影的侵蚀。那干净利落的手法，与力道精准的一击，让他的目标没有任何痛苦的，便暂时待在了黑暗的世界内。
“如果你们接住了那位先生，那便不会有这一切了。”
史东啧啧称奇地看着泪流满面，涎水像是小型瀑布般滑落下巴的矮小男人，他竖起手指，黑色的眸子中亮起一团灼热的光辉。
“啊啊……”
矮小男人在史东的法术操控下，机械的走到被命令躺在地上不能动的军官前，扭曲着表情，以类似胜利的姿态，一脚踏在他的头上，并用力碾着他的头发。
同时，先前围绕住这些人的海军士官与随团武官们，在史东的示意下散开。他们大声怒骂着控制的木偶，谴责他的暴行。
当其他卡耐特工作人员的目光，能看见人群中发生了什么时，被踩的无比难受的那个可怜人，终于发出了古怪的，类似公鸭般的叫声。
“这家伙，是不是被虐也会有快感？”
史东向普拉狄斯爵士投去责怪的眼神，但从来不干涉部下性取向的普拉狄斯爵士，只有用耸肩，来表达内心的无奈。
“他的性取向需要得到纠正啊。”带着这种悲天悯人的叹息，史东抓住矮小男人的领口，往后一抛扔掉了一个垃圾箱内。他拍了拍手后，对目瞪口呆的年轻大使说道，“阁下，你看见是他们先出手伤人的对吧？”
“嗯。”
大脑短路中的年轻大使点了点头，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这时，又有几名海军士官，非常配合的像是被强有力的拳头击中般，脸上带着一块红印倒在地上。
“那我们也有权利反击喽？”
行凶者很快也被按照那名矮小男人的待遇，被扔入了垃圾箱里。只不过，他们在空中留下的曲线，始终没有史东事先用龙力术加强手臂力量的那一个上勾拳，所击飞男人的那道抛物线，来得优雅与自然。
“但是，我们必须遵守卡耐特星系与朱庇特帝国的法律。”年轻大使似乎没有跟上史东的思维，就在他想要劝说众人不要引起国际纠纷时，又有不少船务局的官员被丢入水中。
“普拉狄斯爵士，我们的时间不多。在晚饭前，我还想当面感谢谢菲尔伦堡的领主向他能租借给我们这么大一个港口表示感谢。”
史东无辜地摊了摊手，国际纠纷什么的，在刚才那名矮小男人开口所要贿赂时，就已经产生了。
所以，他才会想要大使这样的人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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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东，我觉得如果让我的卫队帮助你们一起干，或许我们还能在谢菲尔伦堡内喝上下午茶，我听说这里有着从博亚走私来的，只供圣修会上层人物饮用的上等红茶。”
艾尼伦喜欢冒险的性格，在此时展露无疑。这种勇敢的另类表现，也正是史东诚心诚意想要帮助这个家伙的原因。
“那太好了，或许我们能一起去见道格拉斯伯爵，向他的慷慨表示感谢。”
史东朝谢菲尔伦堡所在的方位，优雅的欠身致敬。他地举动使一批老年贵族不忍地摇着头，也使很多年轻贵族与多数海军士官们，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
“伙计们，在卡耐特星系的三流治安队来这里擦屁股前，我们把先把活做干净。记住，我不想听见任何有人管不住裤腰带与双手的传闻，不然，无论你们是幽林星群的人，还是爱兰吉亚人……”
灼热的光辉与暗影的烈焰混淆着射入垃圾桶。两种截然不能共融的能量所组成的红黑螺旋顿时把所接触到的一切物体消融成了洁净的空气，在转瞬间完成了物理与化学的双重反应。
“当然，如果你们的腰包与裤裆实在鼓得难受。我建议你们去红灯区逛逛。”
清新的空气涌入了不少人的鼻孔，带着丝丝的痛楚蛮狠地闯入了他们污浊的肺部。只是没有人敢于在表面上公开对史东这种蛮横的举动。
至于他们的内心是否因嫉愤而腐化，那便不是史东所关心的了。他暂时想要看见的，便只是表面上的和谐与顺从。
港务局麾下的治安队，反应速度出乎史东的意料。不过当那些治安队来到港口时，等待着那群人的是一个整齐的方阵。
“请带我们去见你们的最高长官。”
蓝色狮鹫旗与紫荆花宝石旗，飘扬在军阵的上空。在身着机械铠的公国卫队用矛型扩散炮与镭射塔盾所组成的利刃壁垒中，奥尔姆男爵底气十足地向惊慌失措的治安队喊道。
“我无疑挑起争斗，但我们幽林星群与爱兰吉亚，也不会惧怕任何的敌人。”
“等等。”
跟随治安队前来的一名卡耐特军官，推开拥挤的人群。他在胸口划过一个祈祷的符号，这是任何人在面临弩炮与强弓的瞄准下，都会下意识做出的动作。
“请诸位大人稍等。”但他既然从人群中走出，就有必要肩负起肩膀上那对领花，赋予其的责任与使命。
“这里是爱兰公国大公储殿下，艾尼伦？阿索伯的军队。”
“我们是幽林星群特别调查团，阁下的行为能代表阁下的国家吗？”
在那名军官来到阵列前，负责外交事务的文官们便开始向他施加压力。他们的语言便是他们的武器，那每个词每个句都带着万钧之力的语言，撕裂着那名军官的稚嫩内心。
“我觉得，这其中大概有什么误会，请允许我……”
“军官先生。”史东带着柳絮，艾尼伦带着卡特琳娜从军阵中走出。他们的服饰与所处的位置，以及女眷的存在，都代表他们至少在本国阵营中，有着一定的话语权。
“备车吧，关于这起骚动。我会直接向谢菲尔伦堡领主，守备官皮尔耶？道格拉斯伯爵当面陈述。”
史东穿着类似猎装的皮衣，只是在手肘，膝盖等关节部位，都包着一整块绘着赤枝的秘银护甲片。他令人在意的挂坠与剑鞘上的红色印记，令那名军官紧张的吞了一口唾沫。
“遵命，圣骑士阁下。”
从来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场合，遇见这种大人物的军官有种放声大哭的冲动。他能感觉到热泪正在眼眶中打转，这种失态，只有在年少时牵起初恋＂ｑｉｎｇ ｒｅｎ＂手掌的那刻，才曾拥有。
“奥尔姆男爵，调查团拜托了。普拉狄斯爵士，务必掌握整个港口区，我希望在我们离开卡耐特前，这里能够成为我们最为重要的基地。”史东皱了皱眉，他犹豫了一阵，还是低声吼道，“记住，不要干扰任何教会的运作。即使里面混有探子，也当作没有发现。”
“为什么，爵士？”
奥尔姆男爵没有理解史东隐含的深意，只不过，这一次回答他的是对此也有所顾虑的艾尼伦。
“男爵阁下，您要知道，卡耐特星系是一块信仰紊乱之地。在冬季，各种教团都会派遣精锐部队来此协助当地教团，抗衡兽化人的进攻，这其实是那些荣光天堂内的众神在争夺信徒与展现他们的荣光。”
艾尼伦轻描淡写的话语，却让所有听见这段话的人，都联想到了“宗教战争”这一词汇。
“殿下，您的意思是？”
“请男爵阁下时刻记住，您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