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影响极大。
十一点半,程若琳准时穿衣化妆,不过脸上那一抹掩饰不住的醉人酡红和眉目间风情万种的气息都足以暴露这个女人刚刚享受了情爱欢愉的滋润,让赵国栋颇有些担心会不会走光。
这么晚了,估计程若琳回去也就休息了,顶多也就是她的私人助理有些怀疑,但也觉察不出个啥来,直到程若琳那辆新买的奥迪A6出现在宁台宾馆内,程若琳的身影一闪就消失在车里,站在窗台前观察的赵国栋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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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紧急常委会一拖再拖,从下午三点拖到下午五点,最后又改在晚上八点,常委们才算到齐,戈静已经隐隐知道了一些风声,但是在没有接到正式通知之前,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一直到宁书记从南粤打电话过来,她才确定真的走出事儿了。
胡廉一如往常的那样匍匐在案桌上写着什么,这不是他的工作,也许是长期养成的习惯,一入座他就喜欢涂涂画画;燕然天眉头微微皱起。不过看起来没有啥表情,犹如老僧入定,眼睛微闭;韩度却是一脸肃色,平时挺和蔼的表情也没有了;戈静进会议室的时候正赶上了任为峰进来,两人点了点头,都没有说啥,各自入席。
丁森比戈静晚了一步进来,步伐很大,频率也快,带起一阵风,苗振中却是步履安详,夹着皮包慢悠悠的和省军区司令员王富生一边说着什么走了进来。
常委们基本到齐了,除了省委书记应东流和省委副书记、代理省长秦浩然,以及此次会议的主角省委常委、纪委书记廖永涛。
戈静正思衬间,秦浩然的身影已经出现,紧接着就是廖永涛一边向应东流介绍什么,应东流则木着脸不做声,只顾往前走。
应东流一入席,没有人提醒,所有人都在同一瞬间自动进入开会状态。笔记本的翻阅声,茶杯的顿响声。笔帽的抽离声,都在短短一两秒钟就完成了程序。
“今天开个紧急会,原本是定在下午开的,但是由于有些事情还需要进一步核实待查,所以就稍稍拖了一些时间,待会儿老廖会把情况给大家做一简单通报。”
应东流目光阴沉,显然心情很不好。任谁碰着这事儿心气都不会顺。但是你还不能硬着头皮处理。弄不好还会引来不少闲言碎语,但是现在都摊上这种事情了,掩也掩不住。也不可能掩,应东流本人就是最恶恨这种事情,历来就是主张严惩。现在刚一上任就遇上,甭管是谁,哪怕原来印象再好,这会儿也得一查到底严惩不贷。
宁法那边应东流也通报了一下。对方的反应在预料之中,依法查处。严惩不贷,换了谁,大概都是这话,想到这儿应东流就禁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第六节常委们
廖永涛的声音始终是那种不冷不热的,有人说他这种声音大概是典型的纪检腔调,没有任何激情和情绪变化。
“根据目前省纪委掌握的情况以及对黄凌的询问,他交待了自己多次收受了一家建筑公司好处,并为其获得基建项目提供帮助的问题,这已经得到了证实。”廖永涛格起目光环视了一眼四周,常委们大部分显得很平静,只有少数人略显惊讶。
“但是根据纪委掌握线索,黄凌情况不仅仅是几起收受企业好处那么简单,他可能还牵扯几起国有企业改制中导致国有资产流失而获利的问题,另外还有反映他在担任宁陵市委书记期间买官卖官的问题,这都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核实。”
廖永涛后面这一段话让部分常委都有些震惊,如果说收受企业好处而为企业获得项目提供帮助这种事情在翻船的官员中属于正常的话,那么国企改制导致国资流失进而中饱私囊就是现在比较典型的贪腐大案了。要知道涉及国企改制的贪腐案件不但影响极大,而且涉案金额多半不会一捅开可能就是大案,而且牵连也广。
至于买官卖官这就更让人难以忍受了,作为一个共产党的领导干部如果把官位都当作商品来交易,那这个政权就真的存在生存危机了,这是绝不能容忍的。
“老廖,前面所说的几桩都有了证据证明,但是后面你说这两项是从那里反映出来的?先前怎么会没有半点风声?”秦浩然皱起眉头问道。
“秦省长,这种事情在没有翻出来之前都是风平浪迹一片太平,但一翻出来,都是越牵扯越多,查某个问题没准儿就要把其他问题都牵连出来,这都是惯例了。”廖永涛苦笑道。
“我们当初得到举报是只有一起单一案件,而且是指黄凌在宁陵化肥厂改制中收受了收购方和管理层好处,人为压低国企资产价值,导致国有资产流失严重,没想到黄凌理解错误,把一桩基建项目收受建筑公司好处事情交代出来,我们马上组织人查证,获取了充分证据,现在建筑公司负责人和财务人员等有关人员都已经被我们控制起来。”
“那宁陵化肥厂这起案件呢?”秦浩然皱眉追问。
“现在纪委还在进一步固定外围证据材料,争取一举突破,一枪下马。”廖永涛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这是纪委调查的具体手段和策略,没有必要在常委会上来说的这样详细,即便是对方是代省长也一样。
秦浩然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闭上嘴不再多问。
“作为分管组织的副书记,我本人对出现这种事情深感痛心。黄凌在我们印象中一直是一个勇于开拓进取、敢于逆水行舟的干部。宁陵在这几年中的发展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但是没想到这样一个领导干部竟然在经济大潮中被腐蚀。而黄凌更是被我们省里几番考察后还推荐为后备干部,如果不是这件事情现在爆出来,真不知道在黄凌登上更高位置之后还会给我们省带来多大的损失!”燕然天慷慨陈词,“在这一点上我本人和组织部门都有责任。”
戈静脸微微一烫,好个燕然天!
现在宁书记已经走了,这番话显然就是在针对自己而来,组织部对黄凌的考察的确很圆满,下边对黄凌的反应也相当好,当然这可能与宁书记对黄凌的看重有很大关系,但是实事求是的说黄凌在宁陵的工作表现也当得起优秀两个字,前提是在没有出这些事情的情况下。
“老燕,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应东流一皱眉,“我们现在首先要考虑下一步事宜,宁陵这几年经济发展很快,也是后进地区追赶先进地区的发展典型,怎样最大限度的化解不利影响,确保宁陵大局这才是我们省委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情!”
燕然天脸色微微一僵,内心有些恼怒,他没有想到刚刚担任省委书记的应东流竟然这般不给自己面子!
在他印象中应东流虽然缺乏亲和力和人格魅力,但是这几年担任省长期间表现却十分平和。鲜有见到大喜大悲的表情,和宁法的性格完全属于两个类型,宁法属于典型那种极富感召力和煽动力的角色,只要是他参加的会议,会议节奏都会下意识跟随他的发挥进行,相比之下应东流要低调淡泊得多,但是今天的表现似乎有些颠覆燕然天的认知。
其他几位包括副书记苗振中在内的常委也都感觉到了隐隐而现的阴霾,会议室里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燕然天话语显然有些针对宁法和戈静,黄凌是在他们两人手上起来的。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而应东流和宁法不睦也不是什么新闻,燕然天在这种情况下却遭到应东流毫不客气的打断,不能不让其他常委们有些想法。
这位新任省委书记是要拿燕然天的颜面来立威,还是真的不愿因为这桩事儿再引发与已经离开安原的宇法之间的矛盾?
燕然天似乎也感觉到了来自四周关注的目光,他意识到自己如果处置不好,也许就会酿成一桩完全没有必要的冲突。
他突然展颜一笑:“应书记说得是,当务之急还是要确保局面稳定。避免引发不必要混乱,省第九届党代会召开在即,各地市一把手事务繁多,任务很重,既然黄凌问题已经证据确实,所以我建议省委应该尽早考虑确定一名能够稳定宁陵局面的书记人选。”
应东流似乎也觉得刚才自己话有些过硬,但是燕然天相当圆滑的表现还是让他有些意外,他以为对方至少会板起脸不吭声,甚至可能提出异议。
“燕书记说的有道理,应书记。我看省委应该在这个问题上尽早确定,宁陵作为我们省里一个后进变先进典型,不能因为黄凌这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影响宁陵大局。黄凌虽然在担任宁陵市委书记期间也做了不少工作,但是这毕竟是整个宁陵市委市政府和广大干部群众的群策群力才实现了飞跃,他的贡献是微不足道的,这一点,我觉得应该要大张旗鼓旗帜鲜明的表明态度。”秦浩然也插话道。
应东流心情的确有些糟糕,还有一个多月就是省的第九次党代会,黄凌这一出事,直接打乱了省里很多安排部属,他本已经基本上确定为省委推荐下一届省政府的副省长人选,现在可好,座上宾成阶下囚,而且也替自己这一届省委班子蒙上一层不详的阴影。
应东流不是信迷信的人。但是这种事情发生了总不那么令人愉快,最主要的是宁陵处于这个骨节眼上,原本十分好的发展局面很有可能就会被打断,加之省第九届党代会召开在即,将要选出新一届省委委员和出席十六大代表,这些都需要一个情况熟悉且经验丰富的人手来扛起这副重担。
现在省里这种人也不是找不出来,但是应东流还考虑这个人选更重要的是要能延续宁陵目前的经济发展态势,这需要一个对经济工作相当有一套的角色,而这几者兼备的人选却不多了。
“戈部长,你的意见?”应东流微微颌首。
“我同意秦省长和燕书记意见,尽早确定宁陵市委书记人选很有必要,但是选好这个人选同样重要。宁陵情况大家可能都清楚,这几年发展也有目共睹,我觉得我们省委考虑的人选一方面要能稳定一方局面保证社会稳定,更重要的是从长远看这个人这要能肩负起继续带领宁陵五百多万干部群众发展经济的重任,这一点很关键,我们不能随意考虑一个人选只图应付眼前而忽略长远,其结果可能就是宁陵重新回到以前在全省末尾徘徊的情形,选好这个带头人很重要。”
戈静一方再赞同秦浩然和燕然天意见,一方面也委婉的提出自己的法。
戈静的话说到了应东流的心坎上。他正是担心在选择这个市委书记人选上不慎可能会给宁陵经济发展带来不利因素,所以才会要听一听其他常委们的意见。
“我赞同戈部长的意见,宁陵前两年发展势头不错,但是从去年开始也出现了增速下滑的势头,今年这种情况更明显,我很担心如果这个市委书记人选我们省委没有选好的话,会影响到宁陵未来几年发展。”一直在琢磨着明天该怎么办的任为峰思衬再三,才发言。
“摆在我们面前的现实问题是,明天的安东地区招商引资洽谈会暨全国电力设备和材料行业发展研讨会。这是一个很有影响力的会议,省里也花了不少心思才争取到,宁陵作为地主,谁来唱主角?怎么解释?会不会造成不良影响?能源部刘岩副部长要和几位司处长过来,还有各省能源厅的领导,这可真是一个棘手事儿。”
第七节柳暗花明又一村
任为峰提出了最现实的问题,明天今国电力设备和材料基行业发展研讨会,同时能源部内部也专门通知了各省能源厅领导,主要就是除了研讨这个行业主题外,像电力司、石油和天然气司以及新能源和可再生能源司以及发展和规划司几个司的领导都要就整个能源行业的发展趋势做一个演讲。
可以说这个会议已经超出了一个行业研讨会的范畴,成了整个行业的发展研讨会,宁陵作为中西部地区的电力设备和材料生产基地争取到了这个会议承办机会,原本是用来扩大宁陵影响力,吸引外来企业投资的最佳机会,但是却在这个时候出了这么一桩事儿,你说晦气不晦气?
“这是个事儿,为了避免不利影响。现在恐怕只有让钟跃军顶上去,来主持这个会议了。”秦浩然瞅了一眼应东流,慢吞吞地道。
“目前看来只能这样,钟跃军前期也一直与黄凌一道在筹备这个会议。问题应该不大,主要麻烦在于黄凌这件事情只怕包不住多久,作为地主的市委书记,他一直不露面的话,肯定会引来怀疑。”任为峰叹了一口气,苦笑着揉抹自己的脸:“明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副情形。”
“老廖,宁陵那边除了黄凌,还有人牵扯进去么?”燕然天突然问道。
“这不好说,如果只是前两方面的问题,倒不怕,也就是涉及一些企业和私人老板。但是如果买官卖官这个问题落实了,这就麻烦了。”廖永涛说得很原则也很含糊。
燕然天点点头,不再多问。
应东流知道是该自己发话的时候了。
“今天召集大家来开这样一个紧急会议,也就是要通报关于宁陵市委书记黄凌涉嫌收受贿赂、共谋侵吞国有资产以及买官卖官等违法情况。这是省纪委近期一直在秘密调查的大案,也表明了我们省委在反腐倡廉上的决心,现在案件已经有了突破,所以需要向大家通报,同时廖永涛同志也建议对黄凌立即‘双规’,勒令其立即把所有问题交代清楚,争取坦白从宽。”
应东流顿了一顿,似乎是在斟酌用词,“至于说外界如果问起来,我和永涛同志也商量过了,这件事情瞒也瞒不住,估计很快就会外边就会知晓,黄凌作为一个市委书记几天不露面,尤其是通讯中断加上明天又有一个重要会议在宁陵召开,更是难以遮掩,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对外统一口径,就说黄凌因涉嫌重大违纪问题被纪委调查,其他一概不多做解释。”
“明天那边的会议,我看还是请为峰省长全权代表省委省政府全程参加,顺便也代我和浩然省长向刘岩副部长问好和解释,就说我们这边正在筹备省九届党代会,请他谅解。”应东流在因家教委工作时就和刘岩认识,虽然不是很熟悉,但是也算有些交道,他也知道刘家虽然看似没落,但是在京城中依然有不小的影响力。
任为峰苦笑着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