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封信你想要挖出始作俑者不容易,但是有了方向,怎么处理那就是一个方式方法问题,并不需要什么真凭实据,黄凌也是心领神会,如果借助这个机会来运作一下倒也是很不错的一个选择,不急,慢慢来,有的是机会。
省委副书记兼省委党校校长燕然天的突然光临这一期副厅级干部培训班讲话显得有些突兀,不过很快学员们就都明白了燕然天到来的意图,勉励学员们开拓视加强学习野迎接新挑战那都是套话,那一句鼓励大家要想先进典型尤其是向这一次抗洪救灾中涌现出来的先进人物学习那才是关键。
赵国栋立即就被目光所包围,虽然他思想上有所准备还是没有料到燕然天如此拔高自己,氛围的转变实在来得太猛烈了一些。
赵国栋倒是显得看得很开,省委能有这样一个动作已经相当难得了,这相当于是变相的替自己张了目,省里总不能鼓励大家像一个腐败分子学习吧?
也许自己抽合适时间拜访一下燕然天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虽然戈静和燕然天听说有些不合,但是这并不影响自己这种层次相距甚远的角色行动。
燕然天在视察西江区抗洪救灾时对自己印象不错,选择合适时机拜访,加深印象,绝对有益无害,想想当初杨天明一言而决自己的市委常委身份,让多少人大跌眼镜,也足以证明这个省委副书记的位置重要性了。
总而言之这后面的几十天党校生活将是自己一个难得的休整阶段,摆脱了纪委那帮克格勃一般的阴影笼罩,自己又可以自由自在的享受包括性福在内的幸福生活,上午认真学习,下午增进感情,晚饭加深印象,夜里享受生活,这样的日子不常有,若是不好好抓住,那可真对不起自己用腐败分子这个名头挣来这一个机会。
当然这一场风波会不会就此烟消云散对自己有利无弊,那也不敢说,想必由于自己的快速崛起已经成为很多人眼睛盯住的对象,尤其是屠连举这一次没有得手,虽然会蛰伏一段时间,但是从长远来说,自己始终一直会纳入他的视线中,也就是说像他这种人认定自己肯定有贪腐之举,只是时机不成熟或者没有拿住自己把柄而已。
就算是自己向这种人坦然介绍自己的家境,这种人很快就会把注意力转移到沧浪或者天孚怎么会这样快发展起来,自己在中间有没有利用手中职权起什么推波助澜的作用,以这种人心态只要认定了你有不端行径,只会死钻牛角尖,与其自寻烦恼,不如任他带着放大镜去寻摸,至少也可以让他浪费不少心思精神,免得他精力过剩。
赵国栋已经把自己的情况有选择性的向蔡正阳、熊正林以及柳道源作了简要介绍,这是不得已之举,再拖下去也许会引发更多的不稳甚至失去几位亦兄亦友的情谊。
蔡柳熊等人当然除了震惊还是叹服,虽然他们都隐约猜测得到以赵国栋当初在股市上的料事如神敢赌敢干,其后赚到的第一桶金决不可能就丢在银行里吃点利息那样简单,但是其后赵国栋一直没有怎样介绍,他们也就懒得多问,这个时候把这样一枚重磅炸弹抛出来,的确把几个人震得不轻。
虽然只是在电话里的简单介绍,但是像蔡正阳他们自然清楚赵国栋话语中的含义,沧浪和天孚的发展肯定离不开赵国栋的出谋划策,但是短短几年间沧浪白手起家,成长成为一个全国知名的集团公司,甚至可以媲美川地刘氏家族的希望集团,而天孚同样以小搏大,改制后更是从一个职工区区几十人的小公司迅速发展成为现今安原地产建筑界的巨子,而且更是将触手伸向了京城和沪江两地,其势头更是迅猛异常。
无论这两家企业中的哪一家都绝对称得上非公有制经济体中的典型代表,但是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两家企业竟然都是在赵国栋一手策划下发展起来的,尤其是沧浪集团总裁赵长川竟然还是赵国栋的亲弟弟。
这一点让柳道源简直难以接受,当初他任宾州市委书记时也曾多次视察沧浪集团,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文质彬彬沉稳大度的年轻人竟然会是赵国栋的亲弟弟。
而且他离开宾州之后也对这个发迹于宾州的私营企业相当关注,而沧浪集团也是不负所望,在他离开宾州之后发展势头更快,现在更是立足沪江,行业涉及水业、制药、金融和置业等多个领域,除了在水业方面继续保持全国的龙头老大地位外,现在在生物制药方面也是突飞猛进,皖中制药厂和宾州制药厂以及还未正式投产的沪江沧浪生物工程有限公司罗列旗下,俨然有打造成为制药行业的一艘航母的决心。
就像赵国栋所说的那样,正是他到宾州任职,他们才正式下定决心到沧浪县投资建厂,而短短几年,成就如此伟业,委实让柳道源感慨万千。
蔡正阳何尝不是如此?天孚在自己脚下一步一步成长,从一个县份上的集体建筑企业发展到目前的安原地产明星,现在甚至踏足京城沪江,俨然要成为国内地产新贵的架势,这可真是令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太多的疑问在电话里也一时说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包括蔡正阳、柳道源和熊正林都一致认为,赵国栋背后有这样庞大的经济体系,无疑太过令人瞩目,纪委盯上他也是迟早的事情,这种事情也许早一点让该知道的人知晓更好一些,这对于想在仕途上前行的赵国栋来说只有好处。
不过谁是该知道的人,范围怎样确定,通过一个什么样的渠道来传递赵国栋的家庭信息所蕴含的内容,过分扩散和遽然放开这些内幕消息只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在这点上蔡柳熊等人都一致认同,这需要仔细斟酌一下。
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蔡柳熊等人之后,赵国栋心头巨石也就彻底甩开了,长久以来沧浪和天孚的发展一直隐藏于他胸中,像蔡正阳、柳道源和熊正林这些对他在仕途上带来很大帮助的密友却未能知晓,这让他也内心也有些愧疚,现在挑明了,担子反而丢给了这些兄长们,自己反倒是落得个清闲。
蔡柳熊等人现在也都相当忙碌,约好在春节期间来商谈这件事情,帮助赵国栋来把这个“大包袱”如何妥善的处置好,既要让赵国栋不至于为这受到影响,而又能最大限度的利用这背后的潜在资源发挥作用,于过于民于己,三者皆顾,这的确需要好生斟酌。
赵国栋自己也考虑过沧浪、天孚以及尚未显山露水的国全能源一旦曝光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在领导、民众甚至同僚心目中会产生什么样的看法,这都难以预料,但是他发现自己无论怎样处理自己仕途和家人产业这两者之间关系都难以达到平衡,也许是自己视野有限,也许是自己经验不足,总之他觉得无法做到两全其美,也许只有几位兄长站在更高的角度,更能够理解国家政策的变化变迁来龙去脉,才能替自己把这个扣给解开。
赵国栋甚至能够猜测到一点,那就是自己的婚姻问题也许又要和这个问题挂上钩,但是他却无能为力,走到这一步,简单的做出舍和得的举动,都不是那么容易做出的,包括感情和一切。
第十节动作
这个副厅级培训班其实很大程度也就是一个所谓的能力提升平台,至于说你能不能在这个培训班里把能力提升了,那就要看自己的感觉了。
政治素质的提高,工作经验的交流,眼界视野的开拓,廉政之弦的绷紧,无外乎也就是从这四方面来让一杆甫登高位的领导们接受一次洗礼,以便最快速度进入状态。
虽然赵国栋很喜欢党校这种生活,但是他也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台阶,很多学员都只是把这一次学习当作交流经验和巩固人脉的机会,来自全省十四个地市以及省直部门的三十七名副厅级干部从表面上看上去也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但是内里情形也就只有学员们自己知道了。
学员们有意无意的以地域和经济发展水准作为潜在的界线来划分成几个群体,省直机关和安都市的走得比较紧,而绵州、建阳以及宾州、蓝山几个地方的学员则联络往来多一些,其他几个地市的学员们则显得要随便许多。
倒是赵国栋显得特殊一些,他在江口县呆过,又是从省交通厅下去的挂职干部,只不过从挂职变成了正式任职,再没有回交通厅罢了。
应该说这一次副厅级干部培训班比上一次加快发展培训班的水准要高不少,尤其是这些个教授的口才和知识渊博程度都要比上一次那些水货高出不少,至少在课堂上一站,就能滔滔不绝的卖弄上大半个小时,而且还能把学员们的注意力吸引住,要知道这些个学员们既是在基层打滚多年的老油子,但是能提拔到副厅级干部上,多少也有些真材实料,你想要折服这帮家伙,没有点东西不行。
“什么是小康社会?可能我们很多同志对于这个词语的真实含义还不是太明白,虽然中央天天在提要奔小康,建设小康社会,但是究竟什么是小康,我估计在座很多人都只能零碎的感性的理解。”
三十来岁的一个讲师在一帮子副厅级干部面前颇有点居高临下的味道,信手拈来,侃侃而谈。
“‘小康’一词最早源出《诗经,大雅,民劳》,曰:‘民亦劳止,汔可小康,’而作为一种社会模式,‘小康’一词最早在西汉成熟的《礼记,礼运》中得以系统阐述,《礼运》曰:‘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也就是说作为一种社会发展模式和目标,小康地位仅次于‘大同’,千百年来已经渗透到了我们民族的心灵深处,成为广大普通民众摆脱贫困疾苦的一种生活追求,当然这种追求从未得以实现过。”
“我们国家的发展目标从原来的社会主义四个现代化这个比较抽象的框架逐渐到较为具体和切合实际的小康,这是改革开放总设计师邓小平同志在会见日本首相大平正芳时首先提出,然后逐步提出了我们实现小康社会的具体规划。”
“87年党的十三大正式确立了这个目标,以后党在各种重要会议上不断丰富和完善对实现小康目标的具体描述和规划,并且也提出了一系列重大战略举措。”
“第一就是高度重视农业和农村工作,抓住农村奔小康这个牛鼻子工程……”
赵国栋瞥了一眼伏案疾书的同桌,索性搁下笔,双手环抱,认真倾听,他不喜欢作笔记,原因无他,他认为记笔记是一种不太好的学习方式,尤其是老师在课堂上阐述时,如果只顾记笔记,那就会忽略老师对这些内容的即兴发挥,赵国栋觉得往往这才是精华,所以他宁肯认真听讲,如果真的有必要做记录,他宁愿下来之后再做一些摘抄。
这种大框架式的讲课其实并不为学员们喜欢,但是这是骨架,只有把骨架立起来,然后再来自由发挥散打,其间细节内容进入状态,这才是学员们喜闻乐见的方式。
眼前这个三十来岁的家伙也还是有些本事,完全不用书稿,只要来了兴致,即兴发挥,想到哪儿说哪儿,而且这些家伙虽然不是啥级别官员,但是长期和学界一些消息灵通人士们搅在一起,搞些什么沙龙学术研讨一类的聚会,消息来源颇多,要不也难以吸引到学员们的注意力。
小康社会的建设已经成为中央共识,怎样更快更好更科学的实现小康目标,已经成了各地党委政府日益关注的中心工作。
“老花,你们南华要实现小康目标,你这个副市长有什么想法?”铃声终于响了起来,年轻讲师终于收拾起了话头,和蓝山、建阳那边的几个学员走在了一起,学员们很恭敬地递烟点火,站在走廊外享受着课间的悠闲时分。
“想法很多,落实很难。”斜靠在椅子上的南华市副市长花仲喜把鼻梁上的眼睛取了下来,用绒布擦拭了一下,重新戴上,“南华是个农业大市,现在工业发展刚刚有点起色,小康社会的重头就是农村,经济发达地区工业发展已经到了一定境地,无论是从财政底子还是基础设施建设,都已经具备了工业反哺农业的基础,实现农村奔小康也就有了底气,但是我们南华不行,嗯,我看你们宁陵也不行,客观困难很大。”
“老花,能不行么?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你们南华这两年工业发展势头很猛,我看也不比永梁慢多少,照这样下去,三五年后应该有一个不错的结果。”这个花仲喜还算是个实诚人,先前盘旋在赵国栋脑袋上阴云挥之不去时,这个家伙也就悄悄问赵国栋能否摆得平,赵国栋虽然不忿,但是对这个家伙好心还是很感激。
“三五年?三五年后你我还在哪里?现在领导都急功近利,打不开局面,拿不出成果,他大会小会都得点着你名骂,到省里来开会也差不了多少,这官不好当啊。”花仲喜摇摇头,“中央想法和意图是好的,大政策也没错,但是具体落实到地方上,就有困难,尤其是我们中西部财政困难地区,分税制把地方财政税源砍走大半,老子倒是腰杆硬挺起来,儿子却是被打折了腰,现在省级财政也不宽裕,你要指望省里能给你多大支持,也不现实,一句话还得靠自己,但是摆在眼前的现实困难却让你不得不低头。”
赵国栋笑笑不语,花仲喜这个家伙他还是做了一番了解,从南华市一个最穷县——广寿县的县委书记起来,并不像一般的那些个靠勾兑关系联络感情起来,也算是实打实做了几件事情。
广寿县不仅是南华人口第一大县,一百三十万人口,而且距离南华市最远,交通不便,原来一直是靠天吃饭,花仲喜这个家伙去了广寿搞了两手,一是大搞劳务输出,和县长一起每年都是四处奔波联系把广寿富裕的劳动力给推出去,这一点他做到了,广寿每年至少有超过四十万人口在外务工,号称全省第一劳务大县,而在他去广寿之前,广寿每年外出务工者不过区区十来万人。
另外一个就是大搞交通基础设施建设,这一点和赵国栋初到花林有些类似,不过花仲喜在这方面没有赵国栋这么好的人脉,也就想了一些土点子,比如农村义务工,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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