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刚才那一阵我已经发泄够了。”徐春雁泪痕斑斑的脸上露出一抹调皮的笑容,“真的,现在我心中舒服多了。”
赵国栋有些郁闷的瞪了对方一眼,“专门找个地方来听你倾诉内心的怨忿呢,你却没有了。”
徐春雁环顾了一下四周,月朗星稀,远处寂静的黑暗中如巨兽潜伏,起伏不平的河坝中看上去嶙峋崎岖,河岸边上茂盛的灌木荆棘微微摇动。
徐春雁死死的盯住身旁这个男人,方正的脸庞虽然算不上英俊倒是却格外有男人味道,尤其是那双浓眉下的虎目,徐春雁最恨对方眼中那悲天悯人的神色,恨得想要挖出对方眼珠。
“盯住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么?”赵国栋斜睨了对方一眼。这个女人真的很会打扮,一套很普通得薄呢职业套装穿在她身上就别有一股味道,长发盘卷,凹凸有致,高跟鞋将她修长的双腿更衬托得优美无暇。
“你脸上没花,但是有字。”徐春雁妩媚的笑了起来,红肿的眼睛透露出无限风情。
“什么字?”
“色狼!”徐春雁大胆地道。两个字一出口,连她自己都被自己这有些出格的挑逗震惊了,这是公然的勾引!那又怎么样?如果他真的对自己没意思,就是脱光勾引也一样没用,自己就是要试一试,看看他的反应。
赵国栋的反应很奇怪,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有我这样完美的色狼?那这个世界就真的太平无事了。”
被赵国栋这句话逗得笑了起来,徐春雁心中一宽的同时也有些遗憾,尚未来得及作出反应,赵国栋的粗臂已经横揽过来,在她惊呼声中,双手叉住她腋下,将她身体抱了起来放在了赵国栋腿上。
赵国栋死死的盯住对方,他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胸腔中心脏有力的一张一缩,血液被挤压出去又回流回来,太阳穴突突的跳动不停。
徐春雁同样死死盯住对方,清亮的双眸似乎要看清楚这个敢于用这样一个暧昧姿势将自己放置于他腿上的家伙,急剧起伏的胸脯成了压垮赵国栋的最后一根稻草。
赵国栋双手探向了那毫无赘肉的腰肢,少妇的腰肢没有少女那样单薄平淡,略略有些丰软的腰腹即便是隔着一层衬衣一样可以感受到散发出来的柔腻感,如丝缎般的爽滑透过纯棉衬衣一点一点传递到赵国栋指尖。
徐春雁下身的一条套裙因为赵国栋粗鲁的动作而滑到了腰间,肉色丝质连裤袜落在赵国栋眼中更增加了几分媚惑,褪下这道障碍,自己便可横戈跃马,直抵黄龙。
性幻想是每个男人都无法回避的,但是此时此地却显然不合时宜。
赵国栋最终只是将对方的衬衣拉了一拉,然后用同样一个姿势将徐春雁放置了回去。
这一瞬间,赵国栋觉得自己无比伟大,同时无比窝囊。
徐春雁眼中那一抹凄婉和自伤让赵国栋意识到了什么,没想到自己以如此毅力才控制住的欲望却引来对方无限失意和绝望,赵国栋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的壮举。
“雁姐,你很难想象你的诱惑力在男人眼中有多大,所以我既仇恨熊仁贵,同时我也同情他,没有那个男人在整日面对你还能无动于衷,胆小的只能暗自意淫,胆大却又具备条件的,自然不会放过你,如熊仁贵,不过我不可能给他机会,因为……”
赵国栋突然收声,徐春雁眼中掠起一抹晶亮的神光,彷佛在寒风中被吹得七零八落的雏菊一下子得到雨露滋润,重新焕发出青春活力。
“因为什么?”
“你明白,何须要我说出来呢?”赵国栋莫测高深的反问,“你知,我知,他知,足矣。”
徐春雁脸上的笑容如雨后阳光般灿烂耀目,映得赵国栋眼睛都为之一亮,尤物,绝对天生的尤物,宜嗔宜喜皆风流!
整个一夜中赵国栋发现自己从沉浸在了春梦中,唐谨的娇媚,孔月的矜持,韩冬的活泼,童曼的慧黠,古小鸥的鲜活,还有徐春雁勾魂荡魄的魅惑,无不让梦境中赵国栋兽血沸腾,一些原本有些模糊的碎片就在不知不觉中沿着那一道记忆的线索串连起来,让赵国栋醒来之后又不得不反思许久。
让赵国栋啼笑皆非的是他发现自己印象最深的居然还是云台山洞中那惊心动魄的一瞥,还有昨晚徐春雁那肉色的连裤袜,这让赵国栋怀疑自己潜意识中是不是真有某种特殊爱好。
第二十三节聚会(1)
蔡正阳还是第一次邀请赵国栋到他家中去做客,赵国栋明白这也意味着自己终于用自己的言行赢得了他们这一批人的尊重,而不仅仅是把自己当作一个有点才华又擅长奇谈怪论的局外人。
蔡正阳家住在安都城东梅江二桥附近的市税务局宿舍,他的妻子是市税务局的干部。和其他权力部门一样,税务局宿舍在这个时代也算得上是上乘之作了。
大院内一排排榕树郁郁葱葱,绿草如茵,一连串的假山喷泉构成了几栋房屋的天然屏障,赵国栋警车驶入并没有受到门卫的阻挡,毕竟警车还是具有一定公信力的。
赵国栋并没有看到院子里有刘兆国他们的座驾,想一想也是,私人聚会,没有必要弄得大张旗鼓,倒是自己不太忌讳这个。
“国栋,你可是难得请到啊,你自己说说,叫了你多少次了,现在才来。”蔡正阳亲自替赵国栋开的门,看上去心情还不错。
踏进客厅的赵国栋四下打量了一下,蔡正阳的客厅布置风格显然和刘兆国不太一样,刘兆国家中无处不流露出浓郁的军人风格,简朴厚重的家具和老式的装饰,外加深色调的窗帘,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军人出身。
而久在地方工作的蔡正阳家中却几乎没有了军人气息,淡雅的浅色调板式家具在这个时代已经相当时尚了,看得出来是精品,装饰简洁而不失优雅,赵国栋真还看不出蔡正阳还有这份欣赏水平。
“他们都还没到?”赵国栋有些惊讶。
“我和他们约的是十点半。”蔡正阳也坐了下来,“你先来正好可以聊一聊。”
“嗯,也是,蔡哥,安南公路那件事情没什么问题吧?”
“问题不大,我已经和安都一建司打了招呼,江口县境内五十多公里都由他们公司总承包,他们现有力量根本就吃不下来,大部分都得分包出来,所以分包给谁影响不大,只要按照他们业内规矩上缴管理费。”
赵国栋提及的事情蔡正阳还是挺上心,虽然他并不知道赵国栋在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但是他相信赵国栋应该不屑于在其中做什么手脚。
仅仅是牛王庙股票黑市那一个回合刘兆国就获利超过二十万。而对于赵国栋这个始作俑者来说,他究竟赚了多少,蔡正阳想象不出,相信足以让赵国栋不屑于去走歪门斜道了。
“嗯,那就谢谢蔡哥了,江口二建司经理杨天培是个很不错的人,今年他们改变经营权,采取承包制以调动经营者积极性,所以我想要帮他一把。”虽然这件事情在蔡正阳口中无足挂齿,但是对于一家县级建筑公司来说却相当不简单,所以赵国栋还是简单解释一下。
“长城公司案子真的翻了,国家看样子是要下猛药治一治了。”蔡正阳对于赵国栋的惊人的“嗅觉”十分感兴趣,他想就此和他探讨一下国家下一步的政策变化,“这会不会是一个风向标?”
“肯定是一个风向标,不过即便是国家出手,也未必能够见到多大效果。只要民间富余资金存在,资本趋利的本性就会让它追逐一切可以产生高利的目标,而私营企业获得资金的渠道不畅,就会导致这种游戏的不断发生。”赵国栋微微一笑,“存在即合理,它不会因为国家的严控严打就消失,因为它有生存的土壤,而且这片土壤还相当肥沃。”
蔡正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么说来要这种事情还会不断的发生?”
“其实私营企业募集资金扩大再生产无可厚非,国家不是已经明确私营经济是我们国家社会主义经济的有效补充么?那么就应该给予他们发展的空间,而不应当让他们窒息而死。问题在于这种吸纳资金的方式属于现有金融体系体制外的渠道,一旦蔓延开来,国家对于经济和金融就有失控的危险。”
“而私营企业中一样鱼龙混杂,固然有苦心经营想要扩大生产规模创造更多效益的,但也一样有企图混水摸鱼捞一票就闪人的,还有开始打算正经干实业,但在这么巨大的财富面前引诱刺激下失去理智铤而走险的。一旦风险爆发,民众的利益受损过度,还得政府来出面收拾烂摊子,付出得经济代价和社会代价都会相当巨大。”
赵国栋慢条斯理的介绍着自己的心得,蔡正阳听得很出神,他内心的惊讶却越发强烈,这个家伙简直就像是一个经济学者,一番话竟能道出这么多子丑寅卯来,蔡正阳自认为对经济算是有所了解,但是要让他这么快就能得出这样一番观点,他自愧弗如。
“有道理,看来这个结短时间还难以解开。”蔡正阳点头。
赵国栋也有些佩服对方目光的深刻,这个结短时间当然无法解开,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能真正解开,民营企业无法和国营企业以及外资、合资企业站在统一起跑线上竞争这个现象比比皆是。
“蔡哥你说得没错,不过当经济发展到某种程度时,当全社会对私营经济的观点发生根本性变化时,这个结也许能解开。”赵国栋耸耸肩。
“嗯,国栋,你真是警专毕业的?别是财经学院毕业的吧?”蔡正阳半开玩笑的问道。
“我乃天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外五千年,纵横八万里,无所不知。”赵国栋带着夸张的表情比划着。
“你小子,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蔡正阳笑骂,“北边也出事了,你知道了吧?这四月好像一点都不清静啊。”
“嗯,正常,中国逐渐由人治走向法治,任何企图渺视法律的人,都将付出惨重的代价。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可以公然和政府作对,太愚蠢了!”赵国栋轻描淡写的点评。
“嗯,外面传言满天飞,但我以为这件事情改变不了潮流。”蔡正阳点点头若有深意的道。
“正确!历史潮流岂是一两个人的命运或者一两件事情就能改变的?”赵国栋轻笑起来,“蔡哥,你别去考虑那些大事了,等你熬到中央委员以上你再来琢磨这其中的道道也不迟。”
“嘿嘿,你小子,就会挖苦你蔡哥,待会儿老柳和老熊来,你也打击打击他们吧。”赵国栋诙谐幽默的语言让蔡正阳很是郁闷,这个家伙还真不一般,能用这种语气调侃自己,怕是书记市长也不敢。
第二十四节聚会(2)
“打击我和老熊干什么?”柳道源不知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走了进来,“看你们俩一脸坏笑,就知道没有好事。”
“柳哥要高升了?蔡哥让我帮你好好冷静一下头脑,避免你过度兴奋。”赵国栋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的道。
柳道源也想不通这个家伙怎么就敢在自己和蔡正阳面前如此放肆随便,虽然他很喜欢这种氛围,但是还是对赵国栋的这种表现感到困惑,毕竟一个什么都算不上的小警察能够在自己和蔡正阳面前做到不卑不亢已经很难了,而且还以这样肆无忌惮的随意姿态出现。
“兴奋过度?”柳道源反问了一句,苦笑道:“八字还没一撇呢。”
“咦,老柳,不是说基本定下来了么?”蔡正阳诧异地问道。
“下去这件事情定下来了,但是去哪里却还没影儿呢。”柳道源坐下,将身体靠在沙发背上,有些落寞的道:“下去未必就好,习惯了机关的生活,现在真要让我一下子坐在那个位置,真还有点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柳哥,正是你大展才华的时候,怎么变得畏首畏尾起来?”赵国栋慨然道:“眼下正是一个变革的时代,也正是建功立业的最佳时机,如何为一方民众谋福祉,如何让一方民众富裕起来,正是你的责任啊。呆在机关固然轻松许多,但是到你老了,你就会后悔为什么没有利用这个机会去搏一搏了。”
柳道源望向赵国栋的目光变得有点怪异,赵国栋却很平静,他知道自己这番话肯定会引来对方无限怀疑,不过他们却永远想不出自己为什么会如此。
“国栋,有没有兴趣跳离警察这个行道?”良久,柳道源才幽幽问道。
“嘿嘿,柳哥不是要让我去替你提包吧?”赵国栋笑着反问,“我觉得还是这样和柳哥相处更好,蔡哥也一样。”
说实话蔡正阳也有这种想法,但是他却感觉得到赵国栋似乎并无此意。
“哼,你小子是不识抬举啊,老柳可是难得开金口啊。”蔡正阳打破沉寂。
“柳哥可能会去哪儿?绵州还是宾州,亦或建阳?”赵国栋叉开话题。
“你觉得哪儿更适合我?”柳道源反问。
“三地各有千秋,绵州城市基础条件好,初去易见成果,但绵州辖下各县经济落后,要想扭转这个劣势短时间很难。建阳基础也不差,县域经济发展平均,这几年发展速度很快,但市级权力相对薄弱,要把各县扭在一起不易。”
赵国栋一针见血,让柳道源颇感意外,听赵国栋言下之意似乎这两地都并不适合自己,可这两地恰恰是目前安原省中仅次于安都市的地级市,而剩下的宾州甚至连市都不是,还是一个地区。
“宾州基础条件较差,但自然资源丰富,又有三江汇合的水利优势,加之地处安南边缘,省上控制力相对较弱,我个人以为如果柳哥真要下去实实在在干几年,那还不如去宾州,起点低,束缚少,更适合你创出一番业绩。”
柳道源对赵国栋真的刮目相看了,能够说出三地优劣不是什么难事,能够说到这个份上就不易了,尤其是能够从自己要下去这个消息中就能判断出自己只能下这三地就更不简单了。
这次省上大动作对省里多个地市班子调整,自己和省委一位副秘书长、省纪委一位副书记一道被列为几个较为重要的地市一把手候选人,绵州无疑成了最为抢手的香饽饽,自己虽然有杨书记的支持,但是在这场争夺战中也未必能稳操胜券,如果能够高风亮节主动提出去三地看上去条件最差的宾州,倒不失一个好主意。
柳道源正思衬间,熊正林的声音也传了进来,“兆国这家伙每次都最后,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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