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部长,我当然想和他搞好关系,但是他却不想给我这个机会,我也是被逼无奈啊。”赵国栋也有些苦恼,这个严立民要说本该是自己的一大奥援才对,自己去宁陵之前最早就是和他有了交情,却没有想到现在走到如同寇仇一般,虽然还不能说不共戴天,但是真要有机会把自己给撸调,只怕他绝不会手软。
“一些不涉及原则上的问题可以适当退步,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退一步海阔天空,这些老话对来应该都有现实意义。”蒋蕴华也知晓赵国栋几件事情上都和严立民闹得相当不愉快,尤其是春节花林宾馆事件更无疑是抽了严立民一记耳光,这种情形下你想要让严立民放过你,当然不可能。
“可是蒋部长,若是涉及原则问题呢?”赵国栋淡淡地道。
蒋蕴华怔了一怔,笑了起来,“你小子,还真会钻字眼。”
“蒋书记,你还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呢。”赵国栋追问。
“原则问题,嘿嘿,就是原则问题也有区别,他是领导,在某些问题上你只要注意方式方法,我相信他不会没有分寸。”蒋蕴华微微摇头。
“是么?可是市委心组学习参观考察点,他一下子就把我们花林两个点全部划掉,理由是花林旧城改造尚未结束,没有一个可供参观的亮点,而制革工业园涉及不稳定因素较多,还需斟酌,不宜宣传,嘿嘿,他可真是替我们花林考虑得周到啊。”赵国栋冷冷地道,“这已经是针对我个人而来,而是要全盘否定我们花林县这一两年来的工作了。”
蒋蕴华微微皱起眉头,赵国栋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话语显然是愤慨到了极点才会如此,年轻人就是年轻人,真还有点沉不住气,不过也可以理解,你殚精竭虑做出的成绩无人理解和欣赏,反而给你来两句风凉话就打发了,这份憋闷别说是像赵国栋这样的年轻人,就是那些老资格的县委书记一样无法接受。
严立民这一手的确有狠毒,剥夺了你花林展示自我风采的一面,尤其是在祁予鸿面前展示的机会,这不能不说是一着杀招。
他想了想,手指在茶盅盖上抚摸了一阵,才缓缓道:“国栋,严立民这样做我相信祁予鸿也不会见不到,固然他的理由冠冕堂皇,但是花林县作为宁陵市这两年发展的排头兵却没有一个参观点,这有些说不过去,只是严立民这样安排,祁予鸿也不可能公然驳他的面子,这本该是一个替你造势的很好机会。”
赵国栋一阵气苦,他本来精心安排了在旧城改造和制革工业园区好好露一手,但是却被这当头一棒打得不轻,而且还让自己无话可说,安排形成和参观点本来就是严立民份内事儿,尤莲香只能是提出规划,最终定板一般说来还是由严立民决定,他给你划掉,你也无话可说。
“不过你也不必太沮丧,这有失必有得,花林发展情形也不是他严立民能遮掩得住的,他这么来一手,除了显示他自己的心胸狭窄外,没有其他意义。”蒋蕴华微微一笑,“你现在只需要和祁予鸿保持良好的关系,站在县委书记这个位置上,严立民已经对你没有太大影响力了,你要想上进,除了祁予鸿这边要扶持你之外,也得在省里边有人替你摇旗呐喊和使劲儿,二者缺一不可。”
赵国栋似乎听出了蒋蕴华中的含义,心中也是微微一动,“蒋部长,是不是省里边又有啥动作?”
“嗯,我听说省里边在研究经济工作的时候,曾经讨论过为了进一步彰显经济工作的重要性,地级市会逐渐考虑让辖下经济发达县区的书记进市委常委,以便更有力的促进经济的发展,在这方面绵州、建阳和蓝山三市已经先行了一步,看样子现在省里边有意将这个模式在全省推开,陆剑民不就是从建阳市委常委、景湖区委书记上来的么?”蒋蕴华悠悠地道:“现在你已经打下了很好的基础,虽然花林县经济总量还处于中游,但是增速远远超过其他县区,而经济总量第一的西江区这两年发展势头明显乏力,区委书记张绍文很不受祁予鸿待见,这是一个机会,你的机会。”
“蒋部长,你是说市里边会调整我?”赵国栋咂着嘴品着味道。
“不好说,但是有一点很明显,季书记已经在咱们省呆了整整五年了,可能十五大前后就会调整,宁省长接任书记可能性很大,而宁省长最看重的就是经济干部,简而言之,你能带动一地经济发展,宁法就会高看你一眼,否则就难,祁予鸿在宁陵也有三年了,人家柳道源在宾州两年就能上一大步,他呢?柳道源在宾州还不是顶着相当大的压力,大刀阔斧的动作,祁予鸿还缺了一点魄力,如果他想要试图改变一下他在宁法心目中的印象,他就得拿出一点醒目的东西来。”
第七十八节谋官(1)
从蒋蕴华家中出来赵国栋就发现自己有些心浮气躁了,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很显然蒋蕴华这番话是在提醒自己,要善于把握好时机,但是这个时机对自己来说却有些不太合适。
建阳、绵州和蓝山三市经济发展速度最快,而三市所属的经济最发达区县书记都已经位列常委,虽然往往都是排名最后的常委,但是进入常委序列那就意味着你可以参予一地的最高决策,很多事情上你可以发表意见,而很多涉及利益攸关的问题上别人不敢随意侵害你所代表的利益。
不好说三地经济最发达区县书记进入常委与三地在全省经济发展中最快是否有必然联系,但是省委显然觉得这之间似乎有某种联系,所以才会在全省推开这种模式,这也就意味着经济越发达的区县你在市里边的发言权也将越重,而反过来带来的推动促进力量也可能更大。
常委,赵国栋咂巴着嘴唇,在共产党作为一党执政的政治权力架构中,这两个字就代表着权力和地位,同样也代表足够重的份量,有了这层光环,自己也就不需要再担心严立民给自己使什么绊子,也不用惧怕市公安局会对自己辖下的部门打压,有啥不公平公正的地方,完全可以拿到市委常委会上来说个一二三。
噢,权力的滋味总是那样让人留连忘返,即便是洒脱如自己似乎也一样有些看不开,想想市里边很有可能再产生一位常委,赵国栋就觉得心发慌气发短,这该死而又迷人的权势!
一直到回到厅的宿舍里,赵国栋都显得心不在焉。
这一趟回安都回得值,此时的赵国栋已经对市委中心组去不去视察花林失去了兴趣了,一次中心组学习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虽然正如蒋蕴华所说那是一个难得展示花林的机会,但是赵国栋清楚,无论花林的表演多么卓越祁予鸿心目中自己都不是第一位,也就是说如果宁陵市真的还会在其他县区的书记中产生一位市委常委的话,祁予鸿心目中的第一候选人绝不会是自己,无论严立民对自己态度如何,这个结果不会改变。
赵国栋一直细细地分析着宁陵的局面和自己的可能性。
毫无疑问,在目前几个可能的人选中祁予鸿会首先选择曹集县委书记史来禾,并非曹集县的经济增速高于花林,也不是曹集县的经济总量排名高于西江,而是史来禾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祁系铁杆,从祁予鸿来到宁陵之后史来禾就一直坚定不移德站在祁予鸿一方。曹集县这两年经济发展也没有让祁予鸿失望,虽然发展速度不及花林,但是几个外表光鲜的大项目落户曹集还是替祁予鸿增光不少。
外一个可能就是现在的经济技术开发区党工委书记黄昆,一个老资格的市委副秘书长,跟着祁予鸿也是忠心耿耿,如果不是尤莲香的出现横刀夺爱,也许市委秘书长的位置就很有可能是他过了那样一个机会,现在他又站在了经济技术开发区党工委书记位置上,虽然经济技术开发区这两年表现平平,但是毕竟是市里边最为重视而看起来发展前景也最广阔的窗口,于公于私,似乎他入常也显得顺理成章。
蒋蕴华讲了两个入常要素,一个就是市里边主要领导,准确地说是一把手的推荐,在常委这种角色推荐上即便是市长和市委副书记的推荐权都显得很单薄,可以说决定权就掌握在市委书记一人手上。
另一个就是省里边的点将。
只不过省里边这一层范围些宽泛,什么人能够代表省里边?组织部大员还是省里主要领导?
省委主要领导在一般情况下肯定不会关注一个地区的常委人选,准确地说,像站在省委书记、省长的高度,全省正厅级干部少说也有一两百人,而副厅级干部更是不可胜数,很多地市的常委名字只怕他都没有什么印象,更不用说亲自过问一个常委的升迁了。
除了安都市的常委,其他地市,也就是市委书记、市长,顶多也就是市委副书记和常务副市长这一角能入他们的眼,其他常委角色还难以让他们投下目光,顶多也就是在某次常委会上地程序通过上浮光掠影地闪过他们的大脑皮层罢了。
祁予鸿不会首选自己论是史来禾还是黄昆都更能赢得祁予鸿的欢心,这一点赵国栋确信无疑,更不用说可能来自严立民的强力狙击了,市委副书记虽然无法起到决定作用,但是制造一些小麻烦和起到一些负面作用还是绰绰有余地。
无法获得市里边的支持,要想上位就只有在省里边这个层面上想办法了。
准确的说省里边这一层面更重要,因为决定权在省里边,因为很多时候你市里边虽然有你的算盘,但是省里边可以以站在全局角度上的名义来安排干部,他甚至完全可以从外地或者省直机关里空降一个干部来担任,让你市里边郁闷无比但又只能接受,尤其是在经济较为落后的地区,这种可能性就显得更大了,很多时候省里边都会借着交流和促进经济发展的理由来安排外地干部进入,当然,能力强的市委书记也有可能提前协调来化解这种可能性。
能够代表省里边这三个字的人其实就是那么几个人,分管党群组工的省委副书记、组织部长,以及组织部几个副部长,而其中能起着决定作用的就是前两者,基本上可以说如果前两者确定的这一类人选在省委常委会上一般就不会出现被打回票的可能性。
如果说省委常委里有哪位常委有合适人选需要推荐,那么他们的意向一般也会在事前就通过其他正式和非正式渠道传递到组织部门,不至于在省委常委会上来出现争论,毕竟这只是一个地市级的常委而已。
这些基本情况赵国栋也在原来与柳道源和王甫美之间的接触言谈间大略知晓,对于像宁陵市这样经济欠发达地区的一个市委常委,实在很难引起省里边主要领导的关注。
怎样才能争取这个机会?
赵国栋还不太清楚蒋蕴华透露出来的这个消息会在什么时候落实,只是某次省委常委会上的一个偶然插曲,还是组织部门已经打算落实下去?这些消息都还需要核实。
赵国栋坐车来到位于海棠路东段的老艺术中心,他今天来也是带有任务来的。
老艺术中心已经稍嫌落伍了,但是安都依然是目前最大的表演场所,新的艺术中心还在规划中,而安原国际会展中心却已经进入了正式设计阶段,看样子也是要取代艺术中心的地位成为安都市东部的新的标性建筑。
“哥,你怎么来了?”赵国栋出现在赵德山面前时,赵德山惊讶得嘴巴几乎要装进一个鸡蛋。
“我怎么不能来?”赵国栋冷冷地问道:“怎么,看见我你心里不踏实?”
“没有,没有,哪有的事儿。”赵德连忙摆手不迭,一脸讪讪的笑容,“我只是问问,呃,问问而已。”
“怎么,你那个模特朋友难道还要参加这种级别的比赛?这都是应该是选拔新人的比赛吧?”赵国栋目光望向悬挂在艺术中心外边的宣传画和横幅,“新丝路杯安原赛区总决赛”几个字在招贴画和横幅中都显得格外耀眼,而多副巨大的矿泉水广告海报也贴在了十分显眼的位置。
“嘿嘿,哥,我早就没和她在一块儿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今儿个是代表我们沧浪集团出席赛区的总决战,到时候我得替她们颁奖啊。”
赵德山脸上总有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怪异味道,赵国栋很是疑惑,赵国栋是看见了赵德山那辆号码过于显眼的沙漠王子才知道赵德山也在安都,按理说现在沧浪集团总部已经正式迁往上海,作为集团高层在安都时间并不多,没想到这家伙的车子又出现了,而且是出现在这种场合,赵国栋自然免不了清算一下。
“沧浪出钱当冤大头了?”赵国栋并不看好这种模特大赛对于饮料类产品品牌形象的拓展提升,在他看来踏踏实实的在央视黄金时段保持平稳节奏露面,赞助一些高端的体育赛事和顶级的时尚聚会或许还更能提升形象,尤其是子品牌长白圣水更应该坚持走高端路线,抢占高端的矿泉水市场。
“嘿嘿,咋这样说呢?”赵德山憨厚地摸了摸头,“新丝路模特大赛在时尚界还算是有些影响力,公司认为赞助这种比赛,花钱不多,但是能拓展我们沧浪之水在时尚娱乐圈的影响力,尤其是我们推出的长白圣水核心菁华泉水,售价高达12元一瓶,已经开始进入高端酒店中,作为顶级宴会特殊饮用水,相当受欢迎,其突破就是从时尚界打开的。”赵德山说的眉飞色舞,这一个创意却是他打出来的,通过娱乐界顶级巨星的一个小广告起到了这样的效果,的确让人意外。
不求最好,但求最贵,赵国栋突然想起这个让人忍俊不禁的经典话语,这年头就有十二元一瓶的矿泉水,究竟还有没有天理?
第七十九节谋官(2)
赵国栋轻轻叹了一口气,这年头,一切皆有可能,非理性消费从来就不曾从国人尤其是那些自诩领袖潮流尖端的人们脑海中消褪过,你怎么能把他们腰包里的钱给挖出来那就要看你怎样揣摩这些人心理了,而一旦这些人把这玩意儿当作尊贵的一种象征,那么趋之若鹜者又会卷起一阵狂潮。
“怎么,你们把这所谓的核心菁华泉也要通过这种模特大赛来拓展市场?”赵国栋随口问道,他已经不怎么过问沧浪集团业务的具体操作了,更不用说这些具体营销手段。
“No,No,No”看见赵国栋脸色顿时垮了下来,赵德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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