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所长,是不是对方很有关系,让你很难做?”赵国栋这个时候还真有些觉得这个矮冬瓜不简单了,也没有太多的要求,也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黑要屈打成招或者反咬一口,只是劝自己花钱买个平安。
“你要那么理解那是你的事情,我只是就事论事,你打伤了对方,这是事实,你说自己是自卫,但是对方否认,蓝湾半岛酒店的工作人员都说没看见,你让我怎么处理?”矮冬瓜一摊手,“事情不大,就这样我还得去做对方的工作才行,小兄弟熄点火气,这安都市可不比你们江口,听我的,我是为你好,息事宁人吧。”
第七十六节暗斗
瞿韵白在背后悄悄拉了拉赵国栋衣襟。赵国栋知道瞿韵白也不愿意这件事情闹大。毕竟这种事情无论真实情况如何。一旦闹大,传出去都会闹的沸沸扬扬。对于瞿韵白和童郁以及赵国栋来说都会影响形象。尤其是像瞿韵白这种女干部还不知道会不会被以讹传讹弄的满城风雨。就算是童郁。若是传到安原大学里去,也一样会受到影响。
赵国栋虽然满心不愿,但是考虑再三,还是准备接受对方的建议。“好。你说说他们要我们赔多少钱?”
“简单。他们伤也不重。我估计也就是打打CT照照片检查一下。然后开些药。用不着住院。自家回家休养就行了。我看你们就给三千块钱吧。”矮冬瓜很随意的道。
三千?赵国栋和瞿韵白都是一怔,而童郁更是震惊的捂住嘴
三千块?赵国栋还没有来的及说话。瞿韵白已经忍不住出声了:“他们这是敲诈!我们不给。有钱也不给。凭什么给他们?!这个世道还有没有公理。违法者受保护,受害者还要赔钱!”
“那就没办法了。就只有请三位呆在这儿。明天上班调查清楚之后我再通知你们家属和单位的领导来了解一下情况。再来作调解了。”矮冬瓜摊摊手耸耸肩,似乎料定了对方不敢和自己较劲儿。“你们好好想一想吧。”
听的矮冬瓜这么一说,瞿韵白原本高涨的怒火和勇气一下子就消退无影。
通知单位和家属?这可真是一招杀手锏。这叫作黄泥巴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一旦自己和一个未婚副手深更半夜被扣在市区派出所里。那才叫作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尤其是在自己刚刚就任管委会记不久的时候。县里领导会怎么想?但是一想到要平白无故赔对方三千块钱。她心里就是憋的发慌。若是这样,只怕这件事情要堵在自己心里难受一辈子。
矮冬瓜也不多说,径直出门,出门时满面堆笑地道:“想通了。喊一声。”
赵国栋叹了一口气,却见童郁满脸孤苦无助坐在那儿,而瞿韵白却是站在窗前肩头轻轻抽动,显然是委屈落泪。
赵国栋走到角落里,拨打了刘兆国的电话。他不想给刘兆国找麻烦。刘兆国刚上任。还得花段时间来进入角色。但是走到现在这个份上,他却不能不打这个电话了。那个矮冬瓜显然是个老油子,对处理这种事情有一整套方法,掐准了自己三人担心什么才会迫自己就范。
刘兆国耐心的听完赵国栋的介绍,他相信赵国栋的说法都是真实的,也没有添油加醋。赵国栋也说了对方肯定有些来头。否则两河口派出所那个所长不会如此。他印象中去过两河口派出所视察过一次,那个所长很精滑,但记不清叫什么名字了,好像是姓姜。不过这不重要了。
“你等十分钟。我给你打过来。”
刘兆国没有多言语,扣下电话径直给花溪分局局长晁应忠打电话。
晁应忠接到电话时也是一惊,刘局长上任之后似乎心情不太好。一反常态没有马上下来调研,和他前年就任常务副局长时态度大不一样。这么晚给自己打电话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老晁。你帮我查一查。我一个朋友被扣在两河口派出所。怎么一回事?他向我反映他们是受害者居然被对方勒索要赔钱。派出所为虎作伥。这个所长是怎么当的?你这个局长是怎么带队伍的?我给你五分钟时间。你给我问清楚情况马上报告给我!”
没等晁应忠反应过来,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晁应忠也是一肚子火,按理说姜百全也是风里来雨里去的老人了。怎么会这么胡来?会不会是刘局长的朋友犯了事儿反诬一口?但刘局长口气不善。晁应忠也不敢多想。赶紧了解清楚再说。
姜百全坐在沙发里美美的抽了一口烟,还没等来的及吐出烟圈,桌上的手机就已经响了起来。刚接通电话,就被对方劈头盖脑的一阵臭骂,骂得他两耳发烧。
“姜百全。你不用给我解释。我只问你这件事情是不是我说的那样?”
姜百全还是第一次见到晁局长这样勃然大怒。他和晁局长关系一直很铁。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晁局。我……”
“不用解释。我只问你。是不是真的?”
“呃。差不多吧。不过……”
“混帐!这种事情你也做得出来?你他妈活腻味了是不是?你还想不想当这个所长了?你信不信明天开党委会我就把你免了!”晁应忠一听更是火冒三丈。本以为应该有些出入。没想到对方居然说差不多。这不是安心要让自己这个位置坐不稳么?
姜百全一听就知道这是晁应忠真的怒了,有些着忙。看来这一回自己又是撞上了祸事了。几个江口来的土包子看样子不应该有什么背景才是。要不电话早还打来了,还用得着在派出所的讯问室里坐上两三个小时?
内心哀怨无比,姜百全却只能陪着小心。“晁局。这边是陈局长那个外甥啊。”
“陈局长外甥?哪个陈局长?”晁应忠一怔之下随口问道,随即反应过来,是陈民。“又是他?”
“不是他还能是谁?陈局长已经给我打了电话了。我能咋办?”姜百全苦笑着道。
“陈局长咋说?”晁应忠冷静下来。
“要我妥善处理好。”姜百全连死的心思都有了,看样子那边来头比陈局长还大。否则晁局也不会如此着忙。
“哼。怎么妥善处置好?就让对方赔钱?”晁应忠也有些恼火。陈民这个外甥已经成了市区公认的惹祸包了。在天河那边寻衅滋事,在清江那边酒后驾车撞坏市政设施,在莲湖那边打架斗殴,都是陈民出面。这段时间这个家伙老是在花溪这边惹事儿,大事儿不犯,小事儿不断,真是让人头疼。
“晁局那你让我咋办?”姜百全也开始耍无赖了。
“你问我。那我要你这个所长干啥?”晁应忠想了一想。“其他我不管。这边马上无条件放人。那边要对那几个肇事者作治安处罚。对方衣物损坏要赔偿!”
“啊?”姜百全大惊。“晁局。这恐怕……”
“恐怕什么?你觉的抹不下脸?”晁应忠语气变的有些阴冷。“我告诉你。现在刘局就等着我的电话!明天一上班我就得到刘局长办公室去解释你先前那样处理的理由是什么?是不是想让我把你也带上一起去向刘局长解释?”
盛夏之夜姜百全打了一个寒噤。刘局长?还能是哪个刘局长?总不会是档案局的刘局长吧?“但是晁局。不仅仅是陈局长那边。还有冷书记那边……”姜百全犹豫了一下才道:“我倒无所谓。一个副科级。冷书记就是往下看也看不到我这里来。倒是你……”
“哼。兆国局长才上任。别去触他霉头!冷书记那边,真要问起来,也轮不到我。这种事情难道还能瞒得了人?我看兆国局长也未必想要瞒人。说不定兆国局长早就知道了内情。就是要看看我们怎么处理呢。”也只有在自己的心腹面前晁应忠才这么直白。“就按我说的作。该处理就处理。材料弄扎实。蓝湾那边你去打招呼,材料必须经得起检查。”
沉吟了一下之后,晁应忠才又道:“如果陈局打电话过来。你就推给我,说是我说的必须要这样处理。”
“呃。晁局那你咋向陈局解释呢?”姜百全明知道这句话问的不合适。但是还是忍不住多了一句嘴。
“我相信他不会给我打电话。”晁应忠没有多解释。
连赵国栋都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来了这样大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对方不但规规矩矩的赔了两百块钱的衣服钱。而且那个姜所长更是信誓旦旦的保证要对这些肇事者进行治安处罚。当然对方没有明言哪一种治安处罚。治安拘留十五天也是治安处罚。警告同样也是治安处罚,其间的差别可就太大了。
把童郁送回学校之后,赵国栋和瞿韵白才又打的去蓝湾半岛开车。赵国栋和瞿韵白被派出所带走之后毛友福一帮人居然不知道。还在打电话问瞿韵白他们上哪儿去了。赵国栋只有谎称瞿韵白身体不适先送瞿韵白回江口了。拜托毛友福让司机送卜远回江口。
在路上瞿韵白问赵国栋到底给谁打了电话。她也隐约知道对方来头不小。尤其是对方甚至还跑到自己这间讯问室门口叫嚣着要叫自己一行人好看,随口道出市里领导名字。这让瞿韵白心下更是不安。
但事情却来了一个如此诡异的转变,转变的这样突然而离奇。让瞿韵白简直无法相信和理解。这一切都应该源于赵国栋躲在角落里打那个电话。但是赵国栋却不愿多说,只是说向一个朋友如实反映了一下处境和情况。
瞿韵白不相信就这么简单,赵国栋那个朋友能力如此之大简直超乎想像。在瞿韵白看来即便是一般的副市长只怕都未必能有如此威势。莫不是赵国栋真是哪位省市领导的亲戚?
第七十七节迷惘
赵国栋坐在刘兆国新办公室里上下打量着,似乎想看看刘兆国的变化,谢其祥终于如愿以偿的去了市人大当副主任,也算是得偿所愿,留下的两个位置,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被望塘县委书记刘若愚获得,刘兆国则获得了市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这一职。
刘兆国还是那副沉稳模样,有条不紊的阅处着案桌上的文件,一边翻阅着坐上台历,大概是要看看今天有什么必须要亲自参加或处理的事务。
“昨天让刘哥费心了,本不想打扰的,但是却又找不到合适的方式。”赵国栋也不绕圈子。
“没什么,有些时候该求人的时候也就不要吝于开口,我不主张随便求人,但是该求人的时候就不要觉得撂不下面子,既然能让你开口相求的人,自然算得上你朋友,求朋友办事,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难堪。”
刘兆国的观点有些独特,但赵国栋略一咀嚼,觉得还颇有道理。
“那家伙真有些背景?会不会给刘哥惹麻烦?”赵国栋今天来就是要探询个究竟,安都水深浪大,以目前自己的力量太过单薄,稍稍一个大浪就得把自己淹死,关键时刻也只有蔡正阳、刘兆国这些根基深厚、枝叶繁茂的大树现在才是自己的依靠。
“没什么,准确的说,对于我来说,这甚至还算得上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机会。”
刘兆国淡淡一笑,陈民上午就专门到自己办公室来为昨晚的事情道歉。
晁应忠是老狐狸了,怎么处置这种事情自然是滴水不漏,表面上看似铁面无私,坚决执行自己意见,但是骨子里却仍然留有一些余地,比如治安处罚只是作出了罚款和警告的决定,并没有直接处以拘留。
当然自己也并不主张拘留。陈民好歹也算是自己副手,而且背后还有冷铁锋站着,对方固然不愿意得罪自己,自己也一样不愿因为这种事情而扯破脸。
赵国栋也不知道自己一行人昨晚的一次意外居然会引来如此大风波,他虽然不太清楚其间的底细。但看刘兆国的样子大概也不想多说。估摸着多半也与市局内部的明争暗斗有关联。自己既然已经出了公安大门,也就不需要在为这些事操心了,何况这个层次地事情似乎自己也还远未够格操那份心
“刘哥,刚接手市局局长,滋味不一般吧?”赵国栋也就顺势岔开话题。
“嗯,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神秘。”刘兆国笑了起来,“无外乎就是确定方向,规划蓝图,用好干部。就这么简单。”
“嘿嘿,说起来是简单,只怕运作起来就不简单了。”赵国栋也是一笑,“前面两条都简单,学优也好,创先也好,公安业务也就那么几大块,破案,防范。现在似乎服务这个理念提得比较起。有些热乎,原则也就那么些。群众路线外加专门工作,专门工作现在又改头换面一下拿出一些换汤不换药的东西来。什么科技强警,素质强警,尽玩虚架子,其实翻来覆去也就还是那些东西,只不过名头换得越来越新潮罢了。”
“但是后一条没啥变化,但是最难把握运用好的,用好了领导干部,在很大程度上也就是一个单位走向成功的基础。”赵国栋信口而出。
刘兆国也习惯于赵国栋的夸夸其谈了,不过得承认这个家伙的夸夸其谈总还是有那么一些令人耳目一新的东西,未必都能适用,但是也能更新一些理念上的东西。
“国栋,你脱离了公安我还真觉得有些可惜,市局办公室就缺你这种观念新颖思路开阔的年轻人,如果工作总是按步就班亦步亦趋,那安都市公安局的工作我看也就永远只有二流的份儿了。”刘兆国有些感慨的道。
“嘿嘿,刘哥,你这才上任咋就这么没信心呢?不过警务机制改革我看是必然趋势,虽然其中务虚的东西居多,但是也是在配合着国家大政策和治国观念的转变而转变,比如说要提倡服务理念公仆观念,那就意味着公安不仅仅是要以国家暴力机器的面目出现,而且还要塑造服务形象,这在某种程度上实际上是对公安形象的一种伤害。”赵国栋侃侃而谈。
“为什么这么看?”刘兆国很感兴趣。
“中国还不是完全的法治社会,至少相当长时间内要达到所谓单纯的法治社会都还不现实,几千年前遗留下来的封建残余思想还在人们心目中影响甚深,而公安要想走到时代变化前列就必然要付出代价,而且未必在国外成功的经验在中国就可以复制,我还是主张在国内公安探索中来寻找适合我们公安自己的经验,而不是靠国外引来的洋经。”
刘兆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自我探索和借鉴外来经验一直都是寻找工作突破的两条腿,究竟哪种方式更适合也需要取决于时代地变迁展。
才上任的刘兆国很忙,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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