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君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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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舞君心醉-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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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阿黛何时受过这样的鄙视,登时由喜转怒,再也顾不上看周天麟,反而恶狠狠的盯着蝶舞,恨不得用眼光在他身上戳出十几个透明窟窿来。
阿黛此时只盼蝶舞看到自己狠辣的目光,然后被吓得魂不附体,可兀自瞪了半晌,也不见蝶舞再瞅自己一眼,一鼓怒气得不到发泄,愈发气闷,只把一张还瞧的过去的鸭蛋儿脸,气成了卤猪肝。
施熹看见周天麟来到眼前,正要招呼阿黛和自己一同上前迎接,可自己都走出了大半个身子,也没见阿黛跟上,赶忙侧头看去,却见阿黛怒目圆睁,面色阴郁,恶狠狠的盯着周天麟,不由得大惊失色。
这丫头向来蛮横跋扈,只是自己得了八个儿子,只这一个女儿,又是最小的,自然是心头之肉,平时哪舍得管教。
眼看周天麟要来,施熹硬是临时抱佛脚,调教了阿黛几日,原以为还能收敛一时半会儿,想不到这人刚到,她就要原形毕露。
施熹心里暗自叫苦,面子上却依然笑如春风,停了脚步,微微侧过身子,低声唤阿黛。
听到自己的父王在唤自己,阿黛这才不情愿的收起目光,紧走两步,来到施熹身旁,换了一副刚刚学会的柔和之色,看向了自己未来的丈夫,周天麟。
只可惜周天麟自始至终,都未瞅阿黛一眼,仿佛施熹身旁站着的,不过是一团空气。
阿黛刚刚强做的柔和之色,慢慢又换上了一层愤怒,施熹唯恐阿黛做出什么惊人之举,赶忙道:“瀚王不远万里,来到我土谷浑,本王不胜荣幸”。
“承蒙可汗盛情邀约,本王特奉皇兄之命,前来贵国,实乃本王的荣幸。”周天麟美服华冠,潇洒恬静,秀拔挺立如玉树临风一般站在那里,言谈得体,极修边幅,越发显得从容稳重,只瞅的阿黛早将一股怒气抛到了九霄云外,如痴如醉的注视着周天麟,只是这幅神情却再也不是施熹调教而成,却是真正的由心而发。
之前说非要周天麟不嫁,不过也是道听途说,知道大周国有这么一位权倾天下,战无不胜的王爷,说到真心爱慕,却也没有多少,直到此时真的见了,居然是这样一位风姿绰约,宛若神祗的王爷,这一颗少女的放心,却再也耐不住寂寞了。
施熹率众将周天麟迎进了白兰城内的王宫,土谷浑的百官和周天麟随行众将分列大殿两侧作陪,施熹和周天麟分宾主坐在须弥座上的宝榻上,阿黛坐在施熹身旁,而蝶舞则是寸步不离站在周天麟身侧。
晚宴开始,早有穿着窄袖黄衫的侍女鱼贯而入,摆上了丰富的盛筵,施熹正要举杯,却见周天麟突然侧过头去,招手唤过身旁的蓝衣内侍。内侍弯腰凑过头来,周天麟附耳低声嘱咐,两人一派亲昵,恍若无人。
大殿之上,土谷浑的百官都瞪大了眼睛,连大气也不敢出,直勾勾的看着瀚王和那内侍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耳语,施熹更是尴尬,收举着杯子,放也不是,说也不是,大殿之上,一片寂静,静的能听见周天麟和那内侍的说话。
“晚宴要开始了,还不知几时能结束,你只是这样站着,又累又饿,不如回去等我吧。”
“那王爷,你莫要饮多了酒,早点回房歇息,我便回去等你。”
只短短两句对白,却一字不漏的传进了众人的耳朵,再看那土谷浑百官,有惊愕的,有羞囧的,还有震惊和愤怒的。
那愤怒的,自然是阿黛。
而那羞囧的,自然是离的最近的施熹。话说做坏事的又不是他,他羞囧个什么劲?可偏偏那施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十分尴尬。
周天麟耳语之后,神色自若的转过头来,冲着施熹恭然一笑,“可汗,本王这贴身内侍随本王赶了一整天的路,若还要留在这里服侍,本王恐怕他累着,于心不忍,本王这就命他回去歇息,请可汗勿要见怪。”
施熹干笑两声,“瀚王殿下对下人可是体贴的紧,本王并不介意,就让他退下歇息去吧。”
周天麟爽朗一笑,“还不快谢过可汗,退下吧。”
蝶舞神色自若,落落大方的步下须弥座,深施一礼,口中谢恩,转身离去,临走前还瞄了一眼怒火焚心的阿黛公主。
今夜月朗星稀,心情果然大好!
不费一言一语,就能把情敌气地半死,心情如何能不好呢?
蝶舞回到房中,用过了饭,便叫九丫准备了热水,赶了这许多天的路,今夜一定要好好洗个澡。
只是蝶舞现在女扮男装,自然不能再让九丫伺候,免得人多眼杂,被人瞧见露出了马脚。
九丫放好了热水,便被蝶舞推出了屋子,命她坐在房门口,不许外人靠近,有需要了再唤她。
这里的房子,也是烧着火炕,就连整个屋子都被烘的暖意融融,蝶舞浸在热水里,四肢百骸说不出的顺畅舒服,不由得倦意袭来,靠在浴桶边儿昏昏欲睡。
正在半梦半醒之间,浑然听见门外有人声争执。
蝶舞登时清醒,竖着耳朵一听,可不是九丫不知和谁吵了起来。
“这是我父汗的宫殿,我想进哪里不能进!”一个娇憨女声喊道。
“我小舞哥在里面洗澡,任你是天王老子也别想进!”正是九丫的声音。
“洗澡?害怕人看?一个太监,半残的人,还有什么值当让人看!本公主进去是要教训他,你是什么东西,给我滚开!”原来是阿黛!
蝶舞不敢再洗,赶忙从浴桶里爬了出来,匆匆忙忙裹上了一件外袍,披上大氅。
以前蝶舞一直暗自郁闷自己发育的太慢,毕竟只是十六岁的身子,又能长成多大?不过今夜,蝶舞暗自庆幸,多亏还没长开,不然这薄薄地衣衫,岂能遮住玲珑曲线,再被阿黛瞧出女儿身,这一套功夫竟是白做了。
九丫听到阿黛出言不逊,也暴怒道:“你说谁是太监!你说谁是半残!你一个疯女人抢着要看男人洗澡,我看你才是半残,残到了脑袋!”
阿黛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只气的眼冒金星,浑身发抖,怒不可遏的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好你个狗奴才!敢和本公主做对!看我不抽烂了你的皮!”
作者有话要说:
、争斗
土谷浑到底是马背上的民族,人人都擅于骑射,这阿黛公主也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随身就缠着马鞭在腰间,这时被激的气昏了头,抽出马鞭,就要向九丫抽去。
蝶舞在屋内听到外面吵得不可开交,急急忙忙就开门出去。蝶舞刚刚沐浴,头发还湿漉漉的搭在肩上,这样冲出门去,却让阿黛惊的愣在了原地。
阿黛手拿着马鞭,瞠目结舌,死死的盯着蝶舞,半晌才迸出几个字,“你这个妖精!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妖精!”
蝶舞嗤声冷笑,压低声音道:“阿黛公主,您好歹也是一国的公主,怎么就如此有失身份,和我的丫头起了口舌之争?这在我们大周朝,可是要被笑掉大牙的。难不成,你就这么爱看男人洗澡?原本公主爱看,小奴是该让公主尽一尽兴的,怎奈小奴的身子已经是王爷的了,小奴也和王爷一般,只对彼此感兴趣,所以,公主还是另寻他人过过眼瘾吧!”
“你胡说!王爷是男人,男人怎么会喜欢男人!”阿黛怒道。
“王爷喜好男风在我大周朝众人皆知,想来公主这里地处偏远蛮荒之地,自然没有耳闻,不过如今也不晚,就让小奴给公主撕撸个明明白白,我们家王爷,只对我情有独钟,那新娶过门的王妃,也不过是装个样子充个数,白白守个活寡罢了。不过公主要是体恤我们家王妃长夜漫漫孤单无趣,倒也可以嫁到王府,给那可怜的王妃做个伴!”
蝶舞气定神闲,悠悠道来,竟是说不出的成竹在胸,仿佛那瀚王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任谁也抢夺不走。
阿黛的面色在月色下愈见惨白,身子微微颤抖,不可置信的看着蝶舞,口中喃喃道:“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一定是你!你这个阴阳人!死太监!仗着长得好,迷惑瀚王,今天我就替他除了你这只狐狸精!”
阿黛激怒攻心,再也遏制不住,一把挥起马鞭,就像蝶舞抽了过来。
眼看着阿黛气的几欲昏厥,蝶舞和九丫哪里料到她会施毒手,一时间猝不及防,阿黛的马鞭重重的抽在了蝶舞的身上。
要是在平时,冬天衣服厚实倒也无妨,阿黛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丫头,能有多大的力气,只是这时蝶舞只穿了一件中衣,裹着大氅就出来了,这一鞭子抽下来,竟然毫无遮挡,结结实实抽在了蝶舞的身前。
蝶舞衣着单薄,本就浑身发冷,鞭子抽在冻的发僵的身上,痛入骨髓,蝶舞忍不住痛呼出声,弯腰跌坐在地上。
阿黛气昏了头,扬起鞭子,就要再抽,九丫这时明白过来,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和阿黛撕扯在了一处。
正在两人扭做一团时,忽然听见一声爆喝:“住手!”原来是周天麟回来了。
原来周天麟怕蝶舞在房中久等,便以长途跋涉身子劳累为借口,结束了晚宴,要回房歇息。
施熹不便强留,便一路送周天麟来到了就寝的地方。
才一进院子,就看见九丫和阿黛扭做一团,如此大事,蝶舞怎么不管?周天麟赶忙四处探看,一眼就瞧见跌坐在地上的蝶舞。
蝶舞半趴在地上,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容,周天麟心里一惊,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扶起蝶舞一看,只见大氅里的中衣,胸前已被鲜血浸染。
周天麟不知蝶舞受了什么伤,心里大骇,大声叫道:“来人,快去将营中的军医速速带来!”
施熹这时也看见蝶舞面色苍白,双眉紧皱,胸前更是鲜血淋漓,赶忙道:“本王这就去传医官!”
周天麟怀抱着蝶舞站起身来,怒道:“可汗不必再唤医官了,我大周的人,自然由我大周的人医治,生死奖惩,也不该由旁人代劳!可汗若是有心,就请替本王查个明白,到底是谁对本王心爱之人下手!”
九丫听及此处,一个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手指着阿黛大声道:“就是这个自称公主的疯女人!要偷看小舞弟洗澡,小舞弟不愿意,她就拿鞭子抽小舞弟!”
周天麟闻言,倏然转过身去,冷冷看向阿黛,眼中是冷戾摄人的寒光,看的阿黛心里一凛,从心底升起一股沉沉的畏惧,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几步,才堪堪站住。
看着周天麟面色冷戾,强压怒火,施熹赶忙指着阿黛骂道:“阿黛,你怎么还这般淘气,都怪平时父汗我任你胡作非为,没有严加教训,今日竟然伤了瀚王的心腹之人,还不快快赔罪!”
阿黛早就被周天麟冷峻的样子吓得魂不守舍,这时听见父汗给自己搭台阶,正要狡辩说是蝶舞惹事在先,忽然听见周天麟冷冷道:“阿黛公主果然是可汗掌上明珠,竟有这样的胆识,只是这样的女中豪杰,我瀚王府却万万没这个福气消受,这联姻的事,请容本王再做定夺。”
施熹又急又怒又羞愧,终于忍不住冲着阿黛吼道:“你这孩子,这般任性惯了,平时在自己家里惹事生非也就罢了,今天居然出手伤了瀚王的人,你让父汗我颜面何在?”
阿黛本来还觉得心虚,却突然听见人人都是在批评自己,顿时也起了怒气,“我有何错?不过是一个半男不女的狐狸精,你们都处处护他,我今儿也说个明白,这瀚王殿下我是万万不嫁了!我可不愿意一辈子守个活寡!我要毁亲!”
周天麟冷冷一笑,“如此甚好,阿黛公主既然也有此意,本王也就不强人所难,这联姻的事,从此也就休要再提起,明日我们便启程回西京,可汗的盛意,本王心领了!”
施熹还要再解释,周天麟看着怀中的蝶舞痛的一张小脸惨白如纸,早就心忧如焚,那还有闲心掰扯这些,抬脚便抱着蝶舞进了房子。
蝶舞身娇体嫩,纵然阿黛的鞭子是寻常的马鞭,力道也不是很大,却依然抽的蝶舞胸前印上了一道殷红的血痕,还在滴滴向外渗着血。
眼看着自己平日里捧到手上怕掉了,含到嘴里怕化了,心肝肉一般的宝贝被人伤成这个样子,周天麟心底强压着一股怒火,只恨不得将那阿黛公主千刀万剐。
蝶舞见周天面色阴郁,目露狠光,眼底杀气展露无疑,赶忙强忍着钻心之痛,柔声道:“不过是皮肉伤,养几天就没事了,你不要生气。”
周天麟心底烦闷,并不接蝶舞的话,低声冲外喊道:“这军医是爬来的么!这半天还不到!”
蝶舞知道周天麟怒极心乱,只想着寻些事来岔开他的心思。
“即便是这军医来了也不能让他诊治,除了我的夫君,我可不想被他人看光。好歹我也是个医生,你就劳烦一些,我说你照办便是。”
看着蝶舞这般顾及自己的心思,周天麟脸上才稍稍有了柔和之色,“我怎么忘了,你的身子怎能让外人探看,如此我来给你处置便好,你且吩咐!”
“那军医来了,你便让他在屏风外听我安排,你这会儿先让九丫去准备些滚水。”
周天麟也暂且放下怒意,来到门口吩咐九丫烧水去。
正在此时,军医也匆匆赶到,周天麟一并带军医进来听候蝶舞差遣。
蝶舞吩咐军医熬制了消毒外用的药水,又煎了消炎的药汁,周天麟随身带着的金疮药便是世间少有的良药,也给蝶舞敷用,处置完伤口,药汁也刚刚煎好,蝶舞用了清粥,才将药汁饮下。
一切处理完毕,看着蝶舞安睡在火炕上,周天麟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出了房子,准备到营中安排明日返京的事。
施熹知道周天麟看着阿黛碍眼,也怕他怒极做出什么伤害阿黛的事情,早早就带着阿黛离开,只吩咐宰相图延留在房门外守候,还交代了宫中的医官们统统在院外候着,已备召唤。
周天麟一开门,便看见图延陪着笑站在门口,却仍旧板着脸,冷哼一声便向院外走去。图延紧跟着撵了上去,亦步亦趋的跟在周天麟身侧,谄媚道:“王爷这是要去哪里?阿黛公主年幼无知,犯了错事,可汗已将她带回训诫,王爷还请息怒。”
“丞相言重了,阿黛公主是你们可汗的掌上明珠,这般骄蛮惯了,岂能因为本王一个外人便开始惩治了呢?左右本王天一亮就要回京,还是让公主留在你们可汗身旁慢慢调教吧。”
周天麟淡淡几句话,说的图延十分难堪,看来这瀚王是执意要毁婚了。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这阿黛公主蛮横骄奢谁人不知,可偏偏可汗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而这一个宝贝女儿还偏偏死心塌地要嫁周天麟,可汗虽有万分的舍不得,也缠不过阿黛,不然,随便选个朝中官员的女儿认了,一样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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