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姑姑明察,切不能冤枉了好人呐!”说完我还向那嬷嬷行了一个跪福礼。
“小主快快请起!小主所言当真?”嬷嬷急忙扶起我来。
“珞儿句句实言!”
“那好!你也同我们一道去见惠贵人禀明一切,贵人自有定夺!”
我点了点头便跟了她们一同走出钟粹宫,我和蔚君并排走着,我向她微笑握紧她的手,她也明了的紧紧回握,但眼中还含着浓浓的雾气。
到了惠贵人处所,我又将刚刚同嬷嬷讲的话又讲了一遍,惠贵人还是那副温文的样子,也没说什么就把我们放了出来。也许是天生的文静性子,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兴致来处理这些个乌七八糟的事情,我估计她也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出了惠贵人处所,蔚君和我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蔚君回过头来紧握我的手正要说些什么,被我拦住了。
“小心隔墙有耳,回房间再说吧!”
正文 交心
蔚君点点头,于是我们拉着手一路向钟粹宫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远处走来两个青年男子,身着朝服,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我和蔚君低着头靠边行礼,直到他们从我们面前走过。行礼的一瞬间,我瞄到两人的脸。咦?这两个人的身材样貌怎么这么眼熟呢?不过我也没有多想,等他们走过,便又和蔚君继续向前走去。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急呼:
“珞儿姑娘!”
我回过头,发现刚刚的两人都已回过身来面向着我。我只觉得他们眼熟,一时竟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其中年纪较轻的一位已经小跑到我的面前,另一位也慢慢向我们走来,走近的那位又道:
“真是你啊!”他见我一脸的不解,无奈道:“你不记得我们啦?!乞巧节那天在酒楼……”
“啊!是你们啊!金全,金宁!”这才顿时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么面熟了。这两位正是那日酒楼内认识的紫衣和蓝衣青年。
“你终于想起来啦!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正要答话,在一旁的蔚君突然对我说道:“既然遇到两位大人,珞儿你们就先聊着,我先回去同姑姑们说一声,免得大家担心!”我心知她是想溜,便点头目送她离开。
“你怎么会在这里?”金宁又问我。
“哦!我是这次待选的秀女嘛!咦?你们怎么也会在这里?你们是侍卫?”
“我们是……”
“对!我们是御前侍卫!”金宁刚要答话便被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金全打断了。
“啊!御前侍卫!好威风啊!那么以后还要请你们多多关照咯!”我笑道,“时候也不早了,我有事要赶紧着回钟粹宫,下次再聊吧!”
我心中惦念着蔚君,只能放弃了和他们的聊天,一路小跑着往钟粹宫赶。
一回到钟粹宫,就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刚刚坐下来倒了杯茶,蔚君便闻声来敲我的门了。我打开门把她迎进来,也给她沏了杯茶。
“珞儿,今日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就算不被送到宗人府,也得去辛者库了,从此再无出头之日!我是断然不会去过那种日子的!珞儿,不管怎么样,我蔚君今生欠你一条命!”
我正在大口大口地灌茶,也没有打断她的话,但听了她的最后一句还是被呛了一下。
“咳……咳……没有那么严重吧!我知道你是根本不可能做这些事的啊!”
“我们满洲女子知道的就是知恩图报,反正以后如有什么帮忙的,我乌雅蔚君定当万死不辞!”
“嘿!我能有什么事啊?!再说我们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同在屋檐下,就别这么客气了!”
“珞儿,我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问?”
“什么该不该的?我说不该你就不问了么?”我笑道,“问吧!”
“咱们在一起待选的,少了我,你不也就相当于少了一个对手?你为什么还这么的救我?!”
我看着蔚君,想了一会又笑了笑,轻道:
“为什么吗?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做什么后妃贵人,所以我压根就没有把任何人当成对手!我救你,一来是因为我见不得那些栽赃嫁祸的卑鄙手段!二来,我很喜欢你的个性,不想失去一个好朋友!”
“不想做后妃贵人?皇上是人中龙凤,作他的后妃贵人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啊?!”天!又一个深受封建思想荼毒的人呐!想到这里口中说的也不免激动起来。
“做皇上的妃子,的确可以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光宗耀祖。但是在这浮华的表象的背后其实没有一样是我想要的!这些身外之物在我看来还不及自由的一分一毫!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平平安安的度过宫里的日子,然后放出宫去,那我就自由了!”
“出了宫能做什么?到最后还不是要婚配?”
“我没有打算要婚配的!在这个世界里根本就没有我要的爱情!我要的爱情,不需要高高在上,不需要富贵荣华,只要这里是满的,”我望着她,手抚上胸口,“只要一心一意就足够了!我是断然不能接受一夫多妻的!蔚君,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你应该知道我是那种不愿意哪怕是死也决不妥协的性子!所以,放出宫之后,我会一直侍奉阿玛额娘,直到他们也离我而去,我就会开始四处游历,走遍祖国名山大川,岂不畅快?!”
“可是对我们女子来说,最重要的不就是要找个好归宿吗?像你这样纵使四处游历,不也似无根浮萍?”得!刚才得话算是白讲了!
“做浮萍也没什么不好的!个人想法不同,每个人得心中对幸福得感觉也是不一样的,就拿这芙蓉糕来说吧!”我顺手抓起桌上的一块芙蓉糕,“对我们来说,这芙蓉糕只不过是生活得调剂品,可有可无,可是对于市井平民甚至是乞丐来说,能吃上这芙蓉糕就是一种幸福了!所以你所想要的不一定就是我想要得,我想要的也许在你心中却一文不值。”
说完这段,蔚君瞬时沉默了,(常常:废话!你那最后一句说得跟绕口令似的,任谁也要反应反应不是?苏珞:去死……)我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气氛忽的凝住了。突然:
“珞儿,”蔚君似是想了好久,终于出声了,“你真的和我们都不一样!你有非常人得勇气和洒脱!你的这些想法是我从来都不敢去想的啊!老实说,之前我对你多是防备,却没有想到,你根本连争得心都没有,总之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蔚君最信任最交心的姐妹!什么事我都会帮你的!!”
说完,她用更为坚定的眼神看着我。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啊!不过你这个姐姐是当定了的!来!光顾着说话了,你饿不饿?我是饿死了!一起去吃饭吧!小翠!把膳布在院里石桌上吧!”说着我不由分说的拉了她一同走出了房间。
吃完了饭,我和蔚君拿了些米酒坐在院外不远处的湖边边喝边闲聊。月亮在天空中,四周星光点点映在湖中,波光粼粼,美丽极了!到底是古代的天空和湖泊啊!没有污染就是漂亮!
我和蔚君并肩坐在湖边,慢慢的喝着水酒,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这话。此时的我,心中澎湃极了!终于我还是没有憋住,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开始唱起了歌。唱给蔚君听,也是在唱给自己听: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却一无所扰只想换来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的太早
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跑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慢慢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唱的是陈淑桦的《笑红尘》,当初看《东方不败》的时候,就被这首歌的豪气震撼的一塌糊涂。今天的我处在这巨大的黄金囚笼内,才真正体会到歌词里的洒脱。于是我就这么一遍一遍地唱着,似乎只要唱着这首歌就能早些逃脱这皇宫似的。再回头看去,蔚君也听得痴了,拍着手给我打拍子。也看见湖的那头,灯笼微弱的光亮星星点点,像是也在驻足聆听。我并不管他,反正今天就是玉皇大帝来了,也打扰不到我的好兴致了!我一遍一遍的唱着,轻轻地踏着节拍跳着,直到精疲力竭,才重新坐到蔚君身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喝干杯里的酒,再望向湖的那头,哪里还看得到灯笼的踪影?!我笑笑,今夜怕是真的醉了。
。。 。。
正文 选秀
初选之日如期来临,虽说是初选,但是皇帝是不会亲自来的,而是由统帅六宫的太皇太后孝庄和皇后赫舍里氏来主持大局的,由她们来挑,挑出来的几日后再由皇帝亲自再选。没有选上的一部分给王公大臣婚配,另一部分则分配到各宫中做女官。我是本来就是一心不想被选上,所以就没有想其他人一样的刻意打扮,穿的也是和往常一样的。倒是蔚君,一大早就开始折腾了,从选衣到化妆,忙的是不亦乐乎。我当然也就义不容辞的帮着她。忙了一个早上,蔚君就出落的亭亭玉立,万事具备了。
来到院中,众人皆是打扮的花枝招展,我在其中真真是黯淡无光了,不过这也是我要的效果,心中喜不自禁。
等嬷嬷一声令下,秀女们便都排好了队,准备接两宫的大驾了。我心想超女的海选是不是就是从这里来的?也没有等多久,后宫的两位准头头就在一大堆人的簇拥下粉墨登场了。两人在殿前落座后,秀女们又整齐的行了大礼,选秀就正式开始了。虽说是两宫一起选,但谁都看得出来,决定权还是在孝庄的手上。两人前后走着,一个接一个的看过去,不时地孝庄手中一挥,后面的太监便在一个名册中划个记号。大家心中有数,那就是入选了。随着三人离我越来越近,我也终于开始紧张起来,一再的把头低低,心中一直念叨着“不要选我,不要选我”。终于孝庄毫无表示的从我身前走过,我心中才松了一大口气。可刚回过神,却发现那两双花盆底又来到我的面前,我的心又一次悬在了嗓子眼,突然,只听闻一个温润的声音飘来:
“把头抬起来。”
仔细一听那声音虽说的柔和,却有股令人不容置疑的力量,便猜想这说话之人定是孝庄没有错了。于是心中大呼不妙,但还是福身答“是”,抬起了头,这才让我看清了两人的模样。著名的孝庄此刻就在我的面前!她面色慈祥,却又不失英气,眉宇间透着股沧桑却又让人感觉是一种睿智。皇后则可以说是大美人了,温文尔雅的样子,是人人见了都会喜欢,都想靠近的类型。我心中还在万般想法,只听见孝庄说道:
“这是哪家的孩子啊?”
“回老佛爷的话,奴婢舒穆禄家的。”
“哦?你父亲可是那闻名的满洲第一痴情种子塔瞻?”
我一愣,不过一想阿玛的名字的确叫塔瞻,而且倘若阿玛只有额娘一个福晋当初闹得风波肯定是不小的,所以这满洲第一的名怕也是受的起的,于是我答道:
“正是家父。”
“看今天的样子是没怎么打扮。怎么?不想被选上?”
我又是一愣,今天选秀给我的打击实在是一波又一波啊!我实在是没有想到孝庄会问得这么直接,一时不知怎么回答,犹豫之后,决定还是说实话。孝庄是什么人呐?!我的这点小伎俩在她面前还是不要耍的好!反正大不了就是死呗!说不定还能穿回去呐!
“老佛爷圣明!”我一说完,只听见周围一阵抽气声。
“呵呵,你这孩子倒是和你阿玛的性子像得很啊!诚实也有胆气,哀家喜欢!这样吧!明儿起你就去我那儿做女官如何?”
闻言我心中早就乐开了花,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于是毫不犹豫的行了跪福礼:
“谢老佛爷成全!”
孝庄听我言此,便又接着向前走去了,选秀继续着。
这次选秀的结果可谓是皆大欢喜,不仅是我,还有蔚君,她被选中了,这就意味着,她最少也能封个答应或是常在了。
晚上,被选中的那几位凑到一起去喝酒,毕竟以后也要姐妹相称了,别的人没被选中也就没有这份心思了。但我还是蛮高兴的,又经不住蔚君的诱惑便也出席了,只闹到夜里才各回各屋去了。
蔚君并没有回自己的屋,一进我的房间,就抱着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还边含混不清的说着什么“没想到这么快就分开了”“已经憋了好久,还是忍不住”“从小到大就你这么一个真真交心的姐妹”云云的,弄得我的鼻子也是一阵一阵的泛酸。好不容易才都止住了眼泪,我把她拉到床边坐着慢慢的说起了话。直说到,我对孝庄能一眼看出我不想被选上实在是服了的时候,蔚君“噗哧”的笑了出来,我立刻拉下脸来,问道:
“有什么好笑的?”
“你呀!看别人的时候永远都是英明睿智,等真正轮到自己的时候又那么没心没肺!你今天帮我化妆的时候,有一大块胭脂掉在裙上不记得了么?当时还说又不是什么大日子没有关系来着,试问若是有心被选还不立马的回屋去换?!怕是那时老佛爷看见了,老佛爷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就不能看出来了?”
我心中顿时才恍然大悟,暗暗的鄙视了自己一番。
又说了会子话,才把蔚君送回了房,总之最后我是精疲力竭了,所以早上我不负众望的起晚了,差点误了去慈宁宫报到的点。第一天当差差一点就弄砸了。
来接我的是位公公,后来才知道这位是孝庄身边的大太监吴绍,吴谙达。这吴公公带我在一间小屋中安顿好之后,便带我去拜见孝庄。进了慈宁宫主殿的东暖阁,就看见孝庄正侧坐在炕沿,小桌上放着一本佛经,手中的佛珠在不停的转动着。孝庄听见我们走进来的声响,就抬起头来看了我们一眼,又回过头把佛经合上,这才坐正了身子。我走近了就跟着吴公公一同跪下道:
“奴才(奴婢)给老佛爷请安,老佛爷吉祥!”
“都起来吧!”
闻言我和吴公公都站了起来,接着吴公公就走到孝庄身边,只留下我一人站在中间,正感觉到窘迫,突然又听见:
“来,走近点给哀家瞧瞧!”孝庄温和的说道。
于是我又走近了些,孝庄又一把把我的手抓过去握在手里,柔声道:“把头也抬起来吧!”
于是我只能装做温顺的样子抬起头来。
“嗯。看着倒是清秀多些!光看这模样哪像是能说出昨儿个那么倔强的话来的人呐?!这样,你就负责奉茶吧,就让苏茉儿亲自调教几天!去吧!”
“谢老佛爷恩典!奴婢告退!”我行了跪福礼,便退出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