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幸福的家庭,甚么善良,都是骗人的!在光鲜的外表下隐藏着丑陋不堪的内在,这不是甚么值得惊讶的娶,他早就该想到的!
平井母女的对话至今仍清楚地残留在脑中,像是名剧的台词般,不用刻意去回想都能倒背如流--这是他的王牌,掌控平井夏实的生命的王牌,到死也不可能忘掉!看,只要对他轻轻一提,他的脸色立刻就像个死人一样苍白,叫他脱光衣服趴在地上都愿意!说他无能?他随便说一句,这年轻优秀的生命体就任自己宰割了!
那雪白光滑的皮肤,在自己身下屈辱的呻吟……全都是因为自己啊!是的,自己只要继续握有那张王牌,要对夏实做甚么事,他都必须听从,这么有趣的玩具,不能够放开,要永远抓住才行……永远把他掌控,让他像卑贱的奴隶一样听命于自己,到死前都烦恼自己的人生为何会如此不幸……
这本不应该是件难事,为何到现在却让自己烦恼呢?本来计画要在老太婆死掉以后住进去,完全控制住夏实,谁知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反抗,还妄想逃走。玩具不是应该听从主人的话吗?怎么会在过了这么久之后忽然开始反抗起来了?居然还敢拿花瓶来砸他,以为这样他就会害怕了?
如果他以为自己会这样就放过他,那就大错特错了。再怎么说,他手握的王牌也不只那么一个。他当然了解只是听来的话没办法做准,所以他可是有特地去做了调查,也知道了平井一家人死也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厚厚的照片,桂木一边翻看一边露出猥琐的微笑。
原本只是拿来当私人收藏的相片,没想到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 * *
在平井家的时候,家务通常都落在外婆身上,夏实只负责自已的房间和浴室。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后,一切自然就落到他头上,这情形来到松崎家亦没变。松崎家的主人早出晚归,对家事更是一塌糊涂。反正在放假,整天无所事事的夏实自然而然就全部包办,一点也不怠慢。对他而言,这是他唯一能为绫人做的回报。
勇为考生,本应该在如火如荼地念书温习,但是从家里逃出来后,夏实一次也没回去过。身上的衣服是除了绫人收拾来那些,其余的都是新买的,参考书这种东西……在附近的书店买几本回来翻,却从来没认真过。在这家里,夏实变得不在乎任何事,每天都懒散渡日,也花了很多时间在睡眠上。
……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睡好过。自从被迫和妈妈进展到那层关系以后,夏实经常做恶梦,或是极度失眠,他总是害怕夜里会有人影潜到自己的床上来,强迫自己进行比甚么都要罪恶的行为。虽然没想过妈妈死了可以得到安宁,可是绝不会比桂木的出现来得惨。被桂木强行贯穿的男体总是让他痛上好几天,恶梦也继续侵蚀着他的脑袋,让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生是死。来到绫人的家后,一切的不快居然都烟消云散。恐惧、伤心、愤怒的负面情绪不再日夜占据他的身心,得以品尝多年来早已遗忘的平静安宁。
--如果能一辈于都这样就好了……
夏实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对庭院发呆地想道。
当初为何没立刻过来呢?怎么会像个傻瓜似的继续待在那自己令自己不舒服的家呢?如果在绫人第一次出现时便跟他一起过来的话,也许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了,受桂木的纠缠也只是在学校,回到这儿之后,他就是受保护的。他也有自信在这短暂的时间内不被桂木查到这儿的地址,只要上了大学,就可以解脱了……
绫人前几天不经意地提起升学的事,可见他还是很在乎自己的未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是父子吧!然而,想到自己和绫人要以父子相称,夏实顿时感到别扭起来。难道他讨厌绫人做自己的父亲吗?可是他并不讨厌绫人,甚至很高兴能和他一起生活--这短短的暑假可说是他历年来最值得高兴的事了,怎么可能会讨厌绫人而喜欢跟他一起住呢?不过,那份失落感却实实在在地位于自己的心底,听到绫人偶而说到父子的字眼。心情还是复杂地跌到谷底。
果然要在短短的几个月里弥补超过十年来的空白太勉强了吧!夏实倒在沙发上叹息。
夏天特有的热风吹过,经过设计的庭院里种植的矮树的树叶过于短和密集,无法随风闻声,唯一有反应就只有在正中央的小棵樱花树,夏风吹过茂盛的树叶,可以听到柔和的沙沙声。
如果再继续发呆的话很有可能又会在沙发上睡着,夏实起身,前去查看信箱。在四五封信封里,很奇怪地出现寄给夏实的信,而且是厚厚一封。
自己在这里住的事只有明良知道,那小子也不可能会做写信这种充满情调的事,那会是谁呢?
回到屋内,他好奇地来回看着信封,除了自己的名字和地址外,没有任何寄信人的资料。将绫人的信放在餐桌上,夏实一边拆开信封,一边走向庭院,正要坐下来的时候,信封的内容啪沙地全掉了在地上。望向地板的东西,夏实的血液瞬间降至冰点。
散乱的照片里都是难堪的裸体。虽然角度没对准,但是仍然可以清楚地看出两个被偷拍的对象,无论是赤裸裸地暴露出来,或是有衣物遮掩,都可以让人一目了然照片里的人在干些甚么事,而那其中的主角居然是自己。
夏实不敢置信地蹲下,颤抖的手拾起其中几张照片,看到趴在桌上的自己正被身后的桂木贯穿下体,或是跪在桂木跟前,替他口交的自己,或是脱了裤子,坐在他身上……!
“啊啊啊啊--!!”终于无法再忍耐的夏实抱头尖叫。仿佛要靠叫喊来发泄所有不满的声音灌满整栋房子,吓得停在树上以及电线上的鸟儿飞离,连风都忽然静止无声。
--到底为甚么会这样?到底甚么时候偷拍的?
他慌张地抓起散乱一地的照片,里面少说也有二十张,搞不好在桂木身上的更多。一张一张不堪的照片扭曲在夏实的手里,变成一团一团的纸,他终于忍受不住地将照片撕得粉碎,原本跪着的身子一个不稳跌坐在地,却无法阻止夏实下将怒气发泄在照片上。
豆大的泪珠滑落下脸颊。他终于再也无法忍受缩身痛哭,但不是像过去克制住的硬咽,而是像小孩般嚎陶大哭,握拳的双手在地板上下住拍打,甚至将照片扫得到处都是。
已经无法再忍耐了……已经不能再忍耐下去了……
无论到何处,恶魔都会跟着我,继续折磨我,就算我下了地狱也一样……
已经无路可走了--
* * *
“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下班的时候靠近,绫人穿上外套,对站茬一边的川原说道。
“是要去约会吗?”手拿绫人刚签好名的文件,川原笑着问。
“不,我已经累了每晚都侍奉别人,也该是时候定下来了。”绫人回以微笑。
“专务莫非找到对象了?”
这问题让绫人哭笑不得。对象是有,问题是碰不得。“川原,结婚不是人类的唯一途径,”他拍了拍川原的肩膀。“就算我下结婚,还是可以过得好好的。”
“这是专务对人生的领悟?”
这个问题如果由外面随便一个人问的话,绫人一定会以为对方在讽刺自己,唯独川原不会带给他如此感觉。面对川原对自已的忠心,绫人有自信就算自己背叛了川原,川原依然会原谅他。这是川原从武士家族的血缘里所得到的特性。
他深吸一口气,仰头叹出。
“是对爱情的领悟。”
川原只是微笑。他大概以为自己已经大澈大悟,要饭依佛法了吧!不过也有可能只是认为这是他一时间的低潮期,过一段时间便会继续游戏人生。
回到家里,天色已逐渐昏暗。迸人屋内,发现里头的灯末开,绫人叫了几声依然听不到回答,以为夏实外出去买东西了而没太过担心。
迸入客厅,看到相连的厨房里干干净净的,反而有些不适应。这时候,夏实应该已经把大部分的晚餐都准备好,等自己回来了,可是厨房却一点也没晚餐的痕迹。虽然没有要求夏实--定要做好饭等自己回来,但是这些天以来夏实都是这样,忽然变了反而有点不习惯……还会觉得怪异。
他走到玻璃窗去打开,往后院去查看夏实的踪迹,在关门以前,眼角瞥到了地上的纸层,拾起来一看,黑黑的模糊背影,根本看不出来是甚么。把它拿到垃圾桶去丢,却发现垃圾桶里满满的一堆相同的照片纸层。
眯起的眼睛看到其中一张比较清晰的照片。拿起来一看,居然是类似……男人下体的影像。
“这是甚么了……”他忍不住拧眉,开始寻找其他较大或者认得清的纸层。虽然大多数都被撕得烂碎,不过还是有漏网之鱼。终于,他找到了哭泣中的夏实的照片、看得出来是赤裸裸的双腿的照片、以及之前那下体的照片……
“骗人吧……”事态严重得让他不禁喃喃出声,脸色凝重得不得了。
他打夏实的手机,听到楼上的电话声,冲上去一看,原来是夏实没把手机带在身上。
己经不能够再幻想夏实只是到超市或是在公园散步那么简单了。他打了电话给夏子,才听到“喂”的一声便下由分说地问了:“夏实有到你那去吗?你知道他去哪吗?”
“你在说甚么?夏实没到我这来。”夏子的声音狐疑地回答。“他不是跟你在一块儿吗?”
离家这么长时间,夏安会通知夏子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所以夏子会知道并不值得惊讶。
“他……”该怎么对夏子说呢?--不知从何开口的绫人愤怒地骂了一句脏话。
“你知道他会去哪吗?”
“我不知道哇……会不会是回家了?”
“你到底知道多少事情?”绫人边听手机边冲向汽车,将手饥切换成扩音后继续质问。“你知道在夏实身上发生甚么事?”
“你到底在说甚么?”夏子的声音不似先前的生气,反而是强行压下激动的低语。
“总之你打电话到那家去,看看有没人接听,如果有的话就不停拉住他说话,在我到达以前别挂断了!”
不等夏子回答,他挂上手机,脚下的油门发出轰轰声,绕过前方的汽车快速奔驰而去。
* * *
夏实确实会回到平井家来了。在一阵慌乱之后,他主动致电给桂木,二人决定在那家里见面,把话说清楚,一切不过是在绫人到家的两小时前发生。
--结果换了新锁根本一点用也没有。该防备的一点也防备不了。
他坐在沙发的把手上,望着手上的新钥匙嘲讽地笑。久未回来的房子似乎在主人不在的时候沉睡了,丝毫不发出一丝声音,但是长久以来给夏实的诡异气氛并没有消失。
--你啊,日后一定会被人当作凶宅,一辈子都卖不出去,你看了这么多人间惨剧,到底有何感想呢?一定在暗地里嘲笑我们吧!你一直都是这样,只是静静看着,从来不曾伸出援手,却又想把我赶走,把我杀掉,这下子你得意了吧?你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即使怨恨的眼神瞪着天花板瞧,房子依然不做反应,只是静待事情的发生……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因它根本没必要跟人斗,人就会自取灭亡了。在世代交替之间,它将会屹立不倒地跨过这个世纪,继续看着人类最隐私的一面。当人类在外头表现得风光满面的时候,回到家里便会露出真相,而真相往往都是最丑陋的--这房子,看尽了人类最丑恶的一面了。
忽然,玄关传来开门声、关门声。沉重的脚步声缓慢地走来,越是靠近越让夏实觉得呼吸困难,以为自己会受不了而窒息。他不是已经觉悟了吗Y
天色已暗,不过室内只开了一盏桌灯。对方似乎也不介意阴暗得看不清四周的光线,双眼在进来的那一刻便直直看着夏实,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
夏实没有起身。他无法再继续伪装地对男人表现厌恶,仿佛看到全世界最丑陋的生物似的看他。
“卑鄙无耻。”如果可以的话,他多想尽情地骂,把所知道最脏的话都骂出来,可是他知道这样也无法消除自己满腔的怒气,最后只是简单地吐出这四个字。
桂木不受他挑拨,继续面带微笑,一步一步走向他。
“可是你却无法反抗我,不是吗?”
双手握成拳头,克制住上前揍他的冲动。
“我要全部底片照片,一张也不剩。”
“不行,我们在电话里说好的。我给你底片,但是照片我留着。那些是我的筹码。”他瞄一眼夏实气得发红的脸。心情更是好,“而你,则要实践你那一部份的工作。”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骗我?”
这问题换来的是桂木仰头大笑。
“这应该是我要担心的吧?我怎么知道一旦把底片交给你之后,你不会就立刻把我赶出去。”他停顿一下,一字一字地把接下来话说完。“或者杀了我。”这让夏实的身体一震,假面具出现一道裂痕。所幸看桂木的神态,他没发现任何异状。
--冷静点,现在还不行!
他转身,拿了放在身后的大信封,伸给桂木。
“这是房屋契,还有保险单和其他相关文件都在里而。以后这房子就是你的了。至于我会不会把你杀掉……”他稍微低头,眼珠往上翻地看他,勾出一抹冷笑,“不就是你要赌上你的性命去证实的吗?”
充满挑逗的口气和神情让桂木讪笑。夏实清楚地看到他眼低逐渐燃起的欲望。
“你过来。”果然,下一分钟,桂木便命令他过去,实践他那一半的承诺。
先前还在狂跳的心脏在这一刹那忽然平静得像睡着时的稳定跳动,丝毫没有想像中的“快要爆炸的狂跳”。夏实缓缓离开沙发,来到桂木面前,“咚”一声跪下,开始拉下他的拉链,掏出里共的东西含人口中。桂木面对他认输的行为,发出自大的狂笑,而后演变成欲望的喘息,逐渐掩盖在舒服的呻吟中。
在嘴里的男性器官以惊人的速度涨大,从柔软无力的海绵体变成硬梆梆的肉刀,好儿次碰到了夏实的牙齿,惹来桂木不快的抱怨。
“把你的嘴张大些,想咬我吗?”他伸手钳制夏实的下颚,前后舞动自己的下半身来得到满足。
忽然,电话声传来,二人都同时一颤,不过桂木随即将夏实的头猛按住,不让他离开。电话不放弃地响了好久好久,